他忙循着声音看去,就见楼梯间走下来一个中年商人,他脸上有些高兴,“蹬蹬蹬”几步小跑下楼梯,跑近江天。
“黄老板?!”男人跑近了,江天看到他的笑容,一下子就想起了他。来人正是江天摆大排档时的第一位客人!
“江老板,可算是把你等到了!”黄兴神色间有些激动,朝江天拱了拱手:“江老板,可否借步说话?”他年底去京城进货时,听说开了一家海鲜酒楼时他还在想味道怎么能和青州比呢?结果到了店里一看,那装修、味道还有伙计们的打扮,和青州海鲜酒楼像了个十成十!他转着心思去打听,就听到了江天在京城连开三店,店店爆火的传奇。
随后,他去了炸鸡店和甜品屋,把炸鸡奶茶尝了个遍,感叹好吃的同时不得不佩服江天的手段。他的心思也渐渐活络起来。
他是个行船的商人,吃个饭尝鲜的功夫就想到了一笔做生意的买卖。
但他也只在青州才看到过江天,所以只能给汪帆打了声招呼让她告诉江天有人找。没成想,今天来酒楼吃个早饭就运气好地碰到了江天,连忙迎了上去。
“黄老板,请。”江天对这第一位客人还是有好感的,专门开了一间雅间上了好菜招待黄兴。
“江老板请。”黄兴也不客气,乘了一碗海鲜粥就吃起来。等吃得差不多了,才说道:“江老板,我来其实是想和你做一笔生意。”
“哦?请讲。”
“是这样,我年底去过京城,也去了江老板你开在京城的三家店,着实是火爆的很。”他先是夸了江天,有些赧然道:“江老板也知道我是个跑船的商人,做的就是把卖的好的东西带到另一地去卖,赚个跑腿的钱。所以,江老板,我呢就厚颜了,我想和江老板联个手把那海鲜炸鸡奶茶卖到更多地方去。”
他其实已经在开始做了,从京城店子里进了好些炸鸡奶茶,用冰块冻着再高价卖到其他地方。他今天和江天说了这么一遭,一是想拿个低价进货,赚的更多,二嘛则是在江天面前把倒卖这个底透一下,免得日后被江天发现了,两人都不好做。毕竟江天身后有忠勇王那么一座大靠山,是他这等小商人动不了的。
不愧是做生意的!江天暗暗赞叹道。但他摇了摇头,遗憾道:“抱歉了黄老板。”
听江天这么一说,黄兴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有些叹气。但紧接着江天便道出原因:“黄老板,其实是因为我想开个连锁店出来,不出意外,再过个把月我就会去其他地方考察开店的位置了,所以我不能和你合作。”
“原来是这样。”黄兴听江天一解释,也就懂了:“你那些店也确实是值得开分店。”他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反倒是江天勾唇道:“我也刚好有一桩生意想和黄老板合作呢。”
“咦?”黄兴抬头惊讶道:“江老板也要做跑船的生意?”
“不错。”江天点头道:“既然陆地城市里都有我的店,那么海上自然也要有。”他是从黄兴话里想到的。跑船方便,既能把店开到一些陆地上开不了的地方,又能把店的形象给大梁朝的百姓洗个脑,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便商量起来。
等商量好了,都到午后了,去办事的怀瑜都已经回酒楼了。
黄兴因着要回船上去和他妻子一起吃饭,便起身告了辞,江天也就没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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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江天和怀瑜一起找了青州手艺最好的工匠队,开始对青州码头进行改造,要打造一个符合海滨小镇的港口出来。
港口的设计草图是江天和萧乾一起画好了的,拿给匠人师傅看时,还被夸赞了,说是设计得很大胆,光是看图就很好看。
匠人师傅没有多加修改,只是把几点结构不合理的地方给改了,就让他手下的匠人们开始动手干活了。
中间的码头先暂停了使用,来往的船只需停靠在左右两个小码头处。
港口就要建在中间码头处,大体分布并未有变化,只是占地面积更大了,江天还让人把那一条弯月似的海岸线空了出来,找人填了细小柔腻的沙子,做了个人工的弯月海滩。除此之外,还在海边修了一条木头栈道,从港口向两边延伸,正正好把弯月海滩环抱起来,煞是好看。
☆、辣椒
港口施工的同时,江天去了他和萧乾之前划定的处理食材的海域。
那片海域就建在距汪帆家不远处的一个大型海滩,经过两个月的发展,已经形成了青州县最大的海产品出产地,不仅是海鲜酒楼的食材供应,还是外销的一大基地。
看着海域边兴起的各式房屋,和穿梭其间忙碌的人,江天暗自点头夸赞萧乾的动作迅速。
在海域工作的就有渔村的人,看到江天来了,纷纷打招呼道:“东家。”江天也回了一个笑,巡视他们的工作。
这些人都是经过了选拔后留下来的,做事细致仔细,看江天来了,便更加卖力了,想要在江天面前留个好印象。
江天被他们干活的氛围感染,兴致极好地撩起衣袖裤脚跟着下海去捉鱼虾。怀瑜是个少年性子,也学着江天一起和渔民撒网捞鱼。另四个侍卫则两两一组,分别守在江天和怀瑜身旁,保证两人的安全。
就这么干了一个下午,待到日落时分,江天怀瑜才尽兴似的收了手,要去汪帆家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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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村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早已大变了模样,到处都是青砖大瓦房不说,人也多了起来。走在路上,能看到不少青壮男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江天!”江天还在你欣赏渔村的风景,就听身后有人在叫他,他忙转回头看去:“村长!”叫住江天的人是村长齐奎海,他脸上红光满面的,一看就是过得顺心。
齐奎海腿脚动作挺快,几个大步就走到江天面前,有些激动道:“江天,你什么回来了?”他说着,还让跟在他身后的他儿子齐德龙跑回家去告诉他娘做些好菜招待。
江天连忙拍手:“不用了村长,我等会儿去汪姐家。”
“也对。你这一回来肯定和汪帆说好了的,那你明天可一定得来我家。”齐奎海说得热情,还拉着江天的手一直到江天连连应声答应了才放开。
江天和齐奎海说了好一阵话,才和齐奎海告了别,走得远了还和怀瑜吐槽说是怎么才两个月没见,村长就变了个模样对他这般热情?
怀瑜一听这话,笑道:“他当然得热情了。你看看这些青砖瓦房,还有村民们身上穿的戴的,小孩儿手里拿的那些吃的,这些全都是你修建的那片海域带来的!在他们心里,你可不就是他们的财神了?”说到这儿,怀瑜朝他眨眨眼。
“这。”江天听他这么一分析,还是那么一回事。但这么直白的谢意,他从前还没感受过,便有了些不好意思。
恰巧这时,阿山找了来:“江天叔~”
“哎。”江天弯下腰就把跑到他腿边的阿山抱了起来,也就跳过了这个话题,和阿山嬉闹着往他家走去。
怀瑜耸了耸肩,招呼着身后的四个侍卫,也抬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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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一会儿,汪帆家便到了。
她家也砌成了青砖瓦房,那院子也重新修葺了一番,石头和木条配合得十分默契,硬生生地搭出了一种诗情画意。
江天眼光转了一圈,却突然发现什么似的,快步走到院门口,一把抓起挂在门上的一串红色的东西:“阿山,这是什么?!”他问得很大声。
那声音都让怀瑜听出来来了不对劲:“怎么了?”
“江天叔,这是我爹带回来的。”阿山稚嫩的童音响起。
“你爹?”江天把阿山往地上一放:“阿山,你先自己玩儿着,江天叔突然找你爹有事。”说着,他把那串红色的装饰物取下来,拿在手上就往屋子里跑:“张哥,张哥!”边跑还边叫,声音急得像是后面有人在追他。
怀瑜让侍卫在院门外看好,跟着江天跑进去。
“怎么了怎么了?”听江天叫得这么急,汪帆和张武都从屋内跑了出来。汪帆手里拿着一把铲子,张勇手上则端着碗筷,两人俱是紧张地看着江天:“江天,出什么事了?”
“张哥,这个是你带回来?”看到张武,江天把手往上一抬,露出手里抓着的那串红色装饰品。
“对啊。”张武愣愣的点了点头。
“张哥,你是从哪儿得到的?”江天忙问。
“我上次出海的那艘商船的主人给的。”张武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历:“那主人说,这是他海上游历时,其他商人给的,说是挂在船上驱邪用的。那主人看我和阿勇表现得好,便给我二人一人一串,我想着驱邪就把它挂在门外了。”
“驱邪?”江天有点想笑,但看确实红艳艳一串也难怪古人说是驱邪了:“这些是辣椒,调味用的。”他解释道。
“辣椒?”这下子,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被这个称呼惊住了,包括抱着阿山踏进院门的蔡勇。
江天没多做解释,他从那串里挑了三四只并未破损的辣椒,向汪帆道:“汪姐,厨房借我一用。”
厨房里,刚好有一盘切好的海带丝。江天便把辣椒剁成辣椒圈,切了几颗蒜瓣姜片,和辣椒圈放在一起,淋上几次热油。
“滋滋”几声,一阵汪帆他们都没有闻过的呛人的香味飘了起来。
呛得人直流眼泪,偏偏这香味勾人得很,让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江天,这便是辣味?”怀瑜问道。
“聪明。”江天点头,把做好的凉拌海带丝端到他们面前:“来尝尝,是不是和你们平常吃的不一样?”
几人试探地夹了一筷子海带,放进嘴里。
“咳咳!”怀瑜是第一个咳嗽的人,他伸出舌头,用手做扇子状在嘴边旁边不停扇着:“水,我要喝水。”江天立马把准备好的一杯水送到怀瑜面前。
怀瑜接过,“咕噜咕噜”几口下肚:“天啊,这是什么味!”
张武和蔡勇两人倒没咳嗽,也是找了水来喝。反观汪帆,吃了一筷子后,眼神都变了,趁着三人找水喝的时间,又夹了好几筷子:“好好吃啊!”
说得阿山都忍不住,跑过来吵着让汪帆也给他吃。
看他们四人各自的反应,江天哈哈大笑道:“这可是真正的辣椒!”他着实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个惊喜在等着他。
怀瑜三人喝了水后,把口里的那股子辣味给压下去。但他们砸吧嘴还发现余味绕嘴,竟然还想再去试一试。
江天看出三人的意图,道:“你们没有吃过辣椒,初次尝试是有可能被这辣味给呛住,等你们习惯了,自然能品出它的好了。”说到这儿,他脑子里的菜谱自动更新了有辣椒的各色菜式。
果不其然,那三人只犹豫了片刻,便又一筷子夹起了海带丝,边吃边流泪,吃一口海带丝再喝一大口水,吃得停不下来!
吃饭途中,江天又问了一些关于那商船主人的事,想着要不要也趁着这个机会出一趟海呢?
☆、风雨欲来
想到这儿,江天便让怀瑜传书去问问萧乾,看他手上的事情做完了没,有没有兴趣一起出个海玩玩。
翌日,江天先是去了村长家赴约,和村长一起逛着大变了模样的渔村,听他讲这一两个月的渔村的发展。路上偶遇一些村民,也是一副神情激动的样子,远远地就朝江天问好,感谢他建的那个海域。
江天也全都一一回了。
之后的几天,江天一边准备着出海的事情,一边派人打探送给张武河蔡勇辣椒的那个商人,还要等着萧乾那边的回信。此外,还亲自待在新开的炸鸡店和甜品屋,指导着掌柜和主厨们。
萧乾的回信来的倒是快,第三天的一大早,怀瑜拿着一封信敲响了江天的卧房。他们这次来青州,在靠近码头的地方租了个两进的院子,距离海鲜酒楼只十几分钟的路程。
“还没办完吗?”读完信,江天期待的脸就完全垮了下来。
那信上写了燕京城事物还有些繁忙,他还得在燕京城里坐镇,只能抱歉让江天一个人去了。同时萧乾还随信另派了十个会水的护卫,叮嘱江天出海后要小心。
“每逢年头,燕京城各种事物都会多起来。”看江天心情变得糟糕,怀瑜便解释了一句。
闻言,江天连忙摆手,直说自己知道,只是有点点遗憾:“呐,先去看看准备好的商船吧。”江天耸了耸肩,招呼着怀瑜出门去看找好的已经停靠在码头的商船。
怀瑜跟在后面,深深地吐了口气。还好,江天没细问;也幸好,江天这时候提出了要出海的事情。
想到燕京城即将发生的事情,怀瑜往燕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眼,面露担忧,又很快收回目光收敛了心神,紧跟着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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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十五刚过,萧五的情报就来了。
契国近日又不安分了,秘密派了一拨人去了蒙古国,至于做了什么还没有打探到。
萧乾的手一用力,那密报顷刻间便化成了飞灰。联想到前段时间船上的暗杀事件,还有近段时间梁契边境的各种摩擦,这契国怕是又想起个纷争了。
对此,萧乾皱起了眉头。契国对火炮营的保护可谓是做到了铜墙铁壁,饶是萧五暗中把契国地界翻出了花来都没有找到具体位置;再看梁朝这边,他在民间也找了多个善于制作烟花炮竹的能工巧匠们,但做出的火炮的效果却不尽人意。
萧乾写了一封密信让萧三派人送去给梁慧宗,把边境上契国的动作汇报了上去。之后,便借着青州港口之故派了怀瑜和四个武艺高强的护卫把江天送去了青州。
他的判断没有错,才刚送走江天,契国就如去年那般找了个由头开始了边境的摩擦。这时,萧乾留守在西京城的三万精兵发挥了作用,仅仅两天时间,就把契国的先头兵一千骑兵给逼退到边界线以外,两方呈胶着态。
但萧乾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人虽在燕京城,但也一直与那三万精兵通着信,警惕着契国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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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萧乾刚收到江天的来信,说是要出海。他正想回复,就收到前方战事急报,契国突然集结了十万大军往西京城行军,同时还收到了梁慧宗的密令,让他速去西京城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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