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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系的学弟(近代现代)——故九

时间:2020-06-22 08:21:20  作者:故九
  “别贫了,赶快起床洗漱,中午吃饭以前必须赶回来。”
  “放心吧,我也好久没吃姥姥做的饭了,你告诉姥姥,我要吃过油肉,回锅肉,烧茄子,虎皮尖椒,还有红烧带鱼。”
  “每回都是这几样,吃不腻么?”
  苏白撇嘴,“吃不腻!”
  苏白不挑食,但对这几个菜情有独钟。并且一往情深地爱了这么多年。
  电梯门打开的同时,一股浓浓的饭菜香强势地冲进了苏白的鼻子里,霸占了他的鼻腔。他用力深吸一口,嗯,这是红烧带鱼的味儿,姥姥一定正在做带鱼。
  樊女士打开门,苏白咧着嘴扑了上去,“樊老师,我可想死你了!”
  姥爷闻言,在客厅里吼,“臭小子,还不赶紧进来!”
  樊女士给儿子使眼色,姥爷生气了,好好哄哄。
  苏白凑到姥爷跟前,可怜兮兮,“姥爷,我这个月快忙死了,虽然每天想你和姥姥,奈何身不由己,你不知道,我在校广播站播音了,我们学校的那个点歌栏目,我播了一个星期。还有骑行社,我们去太山了,那一趟下来,我腿疼了好几天。还有还有,老师布置了一堆作业,张爱玲您知道吧?最近我正在读她的小说,读完了还要了解她的生平,研究她的写作风格,最后要交一篇一万字的小论文,还有还有还有,我……”
  苏白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姥爷的关注点只有一个,“你读张爱玲的书了?”
  而炒完菜出来的姥姥则关心另一个,“骑那么远能不腿疼?现在还疼吗?过来姥姥看看。”
  苏白把姥姥抱了个满怀,撒娇卖萌,“不疼了,早不疼了。”然后和姥姥眨眼睛,放低声音,“姥姥,我骗姥爷的,要不他又抓着我不放。”
  姥姥捶他,“果然是个臭小子。”
  饭菜上桌,苏白坐在两个老人中间,被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夹了满满一碗菜。樊女士坐他对面,关心他的新宿舍生活,“舍友们都好相处吗?”
  苏白点头,“好相处。”
  “都是计算机系的?”樊女士追问。
  “嗯,都大三了。挺照顾我的。”苏白答。
  樊女士细细观察他的表情,不像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说的假话。于是转了话题,说起杂七杂八的生活琐事。
  一顿饭吃完,苏白差点撑破肚皮。哎呦哎呦地在客厅里走了几圈,被姥爷拽着下了楼。
  爷孙俩在花园里散步,顶着烈烈日头,说着张爱玲的小说。
  说完张爱玲又说茅盾,说巴金,说萧红,说朱自清。
  手机乍响,姥姥的声音浑厚有力,穿透力极强,“死老头子,你是准备把我的外孙晒成肉干?大中午的太阳那么毒,还不赶紧回来。”
  苏白吐舌,姥爷气闷,“还不到五月,太阳哪有那么毒?是你外孙就不是我外孙了?我也宝贝着呢。”
  “你甭废话,麻利儿的回来!”姥姥吼完,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苏白赶紧给老头找台阶,“姥爷,我渴了,去买瓶饮料。”
  “喝什么饮料!”老头儿瞪眼,“走,回去喝水。”
  苏白打蛇随棍上,得寸进尺,“我要喝六安瓜片。”
  老头儿斜眼看他,“就知道你小子惦记着我的好茶呢。”
  苏白威胁,“给不给喝?不给喝我去买饮料了。”
  “给喝,给喝。”樊老头紧紧抓着宝贝外孙的手,“回家,回去给你泡。”
 
 
第十七章 
  午后静谧,悠然闲适,品一盏香茗,摆一盘棋局,纵横交错,专心致志。黑白之道,是棋,也是人生。
  连下数盘,苏白讨饶,“姥爷,我认输了。”敌我实力差距太大,只能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姥姥趁机解救苏白,“小白来姥姥这儿,和姥姥说说学校里好玩儿的事。”
  “好玩儿的事啊,我想想。”苏白紧挨着姥姥坐在沙发上,“我们宿舍有一个人,能待屋里一个月不出门。”
  “啊?”姥姥惊讶。
  “我们宿舍还有一个人,话特别多,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嘣,我都插不上话。”
  “那另一个呢?”姥姥问。
  “另一个啊,长得特别好看,个子也高,比我高半头。学习也好,什么都懂,好像没有缺点一样。”
  姥姥摸苏白的头,“小白这么喜欢这个舍友吗?”
  苏白愣住,“喜欢?”
  “都快把人夸上天了。”姥姥微笑,“下次带家来让姥姥看看,什么神仙人物能让我们小白这么夸奖。”
  “我问问吧。”苏白拧眉,“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
  “还有不愿意来的?”姥姥转头冲姥爷喊,幸灾乐祸的语气,“听到了吧,老头子,看你以后还怎么嘚瑟?”
  姥爷立刻吹胡子瞪眼。
  苏白抚额,“姥姥,他不知道我姥爷是谁。再说了,人家是计算机系的,找中文系的教授干什么?”
  “是中文系退休的教授。”姥姥强调。
  眼看着俩人又要开始抬杠,苏白赶紧转移话题,“姥姥,我给你唱一段吧,来一段《贵妃醉酒》?”
  姥姥立刻眉开眼笑,“来一段,姥姥爱听小白唱。”
  苏白会唱京剧就是和姥姥学的,唱念做打手眼身步,虽然没有学了十成十,但至少也有八/九分相像。
  姥姥把苏白搂怀里揉搓,“我的宝贝外孙,比你妈强多了。”
  无辜躺枪的樊女士泪目,“那我就不招您眼了,我回家了,让您宝贝外孙陪着吧。”
  “回吧,回吧。”姥姥摆手,“小白今儿还睡那屋,明天再回学校。”
  床单是早上新换的,有股淡淡的清香,姥姥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薄被,叮嘱苏白晚上冷了记得盖。
  老人习惯早睡,洗完澡出来,家里已没了人声。苏白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睡的房间。
  夜深人静,本该入眠,有人却坐卧不安,牵挂重重。
  看一眼手机,再看一眼门,循环往复数次,上官泽终于忍不住,“发个微信问问吧,说不定回家了,小白他家是本地的吧?”
  向易看一眼手机,“还没到门禁时间,再等等。”
  “啧!干脆表白得了,每天这么牵肠挂肚的,我都替你着急。”
  向易摇头,“不行,再等等。”
  “等什么?”上官问。
  “等一个时机。”
  因为太在乎,所以不敢轻易开口。
  上官泽给小胖发微信:小胖,麻利儿地滚过来。
  两分钟后,小胖身穿二股筋大裤衩,脚踩人字拖出现在上官面前。
  “这么晚了,有事?”
  上官泽朝着苏白的床铺抬下巴,“知道小白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小胖摇头,“和同学出去玩儿了吧。”
  “今天没和你联系?”
  “没有啊。”
  沈博突然从椅子上蹦起来,“我想起来了,上午的时候小白好像接了一个电话。”
  “说什么了?”上官问。
  “那谁知道,你知道我的,能听到电话声响就已经破天荒了。”
  小胖一头雾水,“不是,哥哥们,小白是出什么事了吗?你们这……”
  “瞎说什么呢!”上官泽厉声打断,那位已经够心烦了,这不火上浇油么!
  小胖吓得一哆嗦,“我……我就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那个,小白还没回来?”
  “没有。”上官泽说,“第一次这么晚还不回宿舍。”
  “打个电话问问呗!”
  上官泽瞪眼,“问什么问?小白还没点人生自由了?”
  怎么还牵扯到人生自由了?
  小胖挠头,“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那个,你上次不是弄小白的照片了么?当时有没有看到小白的生日?”
  “生日?”
  上官解释,“就身份证上那个。”
  “没有,我看那个干啥?”小胖说,“你想知道他生日直接问不就行了?干嘛这么费劲?”
  “你个榆木疙瘩脑袋。”上官泽在他头上敲了几下,“惊喜,惊喜懂么?直接问了还有什么惊喜?”
  “哦,这样啊,其实也简单,交给我吧,我去办。”
  “你?靠谱么?”
  “靠谱!放心,保证办得妥妥帖帖的。”小胖拍胸脯保证。
  上官泽挥挥手,“行了,回去睡吧。”
  小胖瞪眼,“这就完了?”
  “那你还想怎么着?”
  “不是,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问我知不知道苏白的生日?”
  “Bingo!”
  小胖气馁,逮住机会发牢骚,“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就为了这么小一件事,值当我跑一趟吗?”
  向易转身看他,强调,“这不是小事。”
  “啊?”小胖顿时哑了,“那,那个,我走了。”
  上官泽看着那道圆润的身影出了宿舍,走过去拍拍向易的肩,“行了,别撑了,发个信息问问吧。”
  向易吐口气,再一次按亮了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
  写了删删了写,来来回回折腾好几次,最后用了一种最疏远的语气:要不要给你留门?
  苏白看着这条信息愣住了,再三确认后才敢相信,这是向易发的,不是上官泽,是向易!
  心里高兴地像花儿一样绽放,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学长,不用给我留门了,我回家了。
  接着又补发一句:不好意思,忘了和你说。
  向易:没事,早点睡。
  苏白:你也早点睡,晚安。
  向易:晚安。
  抓着手机,苏白心如鹿撞。这么暧昧难言的对话,怎么看都不像男生之间该有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不,或许这不是变化,只是现在才意识到,他,真的喜欢,男的。
  那么向易呢?那样冷清的一个人,会不会也和他一样?
  这一夜,苏白做梦了。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却总是睡不踏实。梦里的自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飘飘荡荡,跌跌撞撞。
  姥姥心疼地把人搂在怀里,“昨晚没睡好吗?一个月没睡就不习惯了?”
  苏白: “不是,我看书看的晚了。”
  姥姥急了,“是不是你姥爷逼你看的?那个死老头子!害了你妈不说,现在又开始折磨你……”
  “姥姥,姥姥。”苏白赶紧打断,“不是姥爷逼的,是我喜欢,我真的喜欢。”
  “别想糊弄我!”姥姥瞪他,“我知道你喜欢什么,你房间里那一堆东西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姥姥,那是爱好,就像姥爷喜欢下棋你喜欢唱戏一样。”
  “爱好啊,爱好。小白,姥姥爱唱戏,爱到骨子里,可惜,躲不过世俗的眼光,最终放弃了。你呢?你会后悔吗?”
  苏白沉默,会后悔吗?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什么是该坚持的?什么又是该放弃的?他在迷茫中徘徊,在无措中挣扎,只有他自己,他要对自己负责,让自己不后悔。每一个决定,每一个选择,都不能后悔。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沈博在睡觉。苏白轻手轻脚地放好东西,正准备轻手轻脚地退出去,突然一声惨叫刺破空气,硬生生止住了苏白后退的脚步。
  “怎么了?怎么了?”苏白冲到沈博面前。
  沈博惨白着一张脸,手指哆嗦地指着床上某一个角落,嘴唇动了几下,极轻地发出一个词: “小强。”
  苏白傻了,小强?蟑螂?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沈博会怕蟑螂,而且能怕成这样。
  “苏白。”沈博叫他,声音颤抖,“动了,它动了。”
  苏白回神,从桌上随手拿起一个水杯,三两下爬上床,眼疾手快地将那只可怖的小强罩在杯子里,抬头对沈博一笑,“学长,抓住了。”
  “抓……住了?”沈博的声音还在抖。
  苏白示意他看自己手里的杯子,“你看,在杯子里呢。”
  沈博朝那边克制地看一眼,立马收回视线,“抓住就好,抓住就好,你快把它弄下去。”
  苏白用床单堵住杯口把杯子倒过来,利落地拧上杯盖,拿到沈博面前晃了一下,“你看,它比你还害怕。”
  沈博的脸色变得更白了,“小白,你……你知道这是谁的杯子吗?”
  苏白: “谁的?”
  沈博: “向老大的。”
  这下苏白的脸也白了。他觑一眼沈博,嘴唇哆嗦,“学长,你弄错了吧?我……我就这么随便一拿,就拿到向学长的杯子了?”
  “嗯。”沈博同情地点头。
  苏白把杯子提起来,左看右看,还是不能相信,“学长,你逗我玩呢吧?这真是向学长的杯子?”
  “你没见他用过?”
  “我……”苏白要哭了,他还真见过,“这,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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