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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对我求而不得(穿越重生)——匿笔轩者

时间:2020-06-23 09:25:04  作者:匿笔轩者
  月光之下,那双浅银掺金的眼睛更鲜活了,像一尾小鱼忽然越出池塘,啪地一下溅起满池涟漪。
  齐佑天呼吸一窒,他终于挣开了那人的手,黑衣魔修也没多大表示。他眸中的笑意已然收敛干净,整个人冷得锋锐,像把刚杀人还在滴血的剑。
  他怀里的白猫乖巧极了,一动不动窝在他的身上,任由白羽揉着他的脑袋,都不喵一声。
  齐佑天抿了下嘴唇,又听那人说:“你师弟养的猫,小东西孤零零跑到大街上都没人管。若是走丢了,那小炉鼎不得哭花脸?亏你还说喜欢他,竟连这么点小事都不上心。”
  白绒绒的猫被黑衣魔修递了过来,齐佑天刚要去接,谁料白猫不给面子,一扭身就轻轻巧巧落在地上,不许齐佑天碰他一下。
  白猫探头探脑好一阵,也许终于确定了虔子文身在何处,它一溜烟跑进了门内,不理会这两个傻呆呆晒月亮的人。
  小师弟,光是想起这三字,就让齐佑天不自觉地皱了下眉。他沉默了片刻,终于问:“前辈为何会选中我的小师弟?他资质一般,而且是个炉鼎资质,也担不起前辈这般厚爱。”
  “这就是缘分。”黑衣魔修慢悠悠地说,“我找了好几百年,才找到他这样的人,能容纳我一缕残魂。也许再过段时间,我就不用留在你小师弟身边了。”
  那是否也说明,白羽修为彻底恢复,又要做那些祸乱苍生的事情?齐佑天猛地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我希望前辈尽早放手,别再牵连小师弟。他已经因为你吃了好大苦……”
  不等齐佑天说完,白羽长袖一挥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那与我何干?他既然承了本尊的恩情,自然也要偿还,一报还一报,公平得很。”
  “你不该劝本尊妥协,倒该问问你师父有何居心,非得牺牲一个小修士才能顾全大义?荒谬!”
  齐佑天心里堵得慌,没等他想出一句反驳的话,白羽已经不理他了。
  那袭黑衣在风中鼓荡不休,白羽忽地眯细眼睛环视一周,扭头就说:“别说话,有人来了。”
  “我且问你,太衍门虔子文可在此处?”一道声音从远方传来。
  刚开始时声音还太远,飘飘忽忽听得清楚。不过须臾片刻,那人话音未落,最后几个字已然清晰地回荡在齐佑天耳边。
  齐佑天本能地升起了警惕心,那人修为太高,他根本敌不过。
  “不在。”白羽睁着眼睛说瞎话,都没半点愧疚。
  说话的人终于到了房顶上,黑压压五个修士,像群乌鸦般齐刷刷落在屋顶。
  “谎话,虔子文明明就在屋内熟睡,你以为谁都是傻子不成?!”打头的修士散开神识望了一眼就发怒了,“说,你居心叵测隐藏人犯踪迹,究竟有何目的?”
  啧,一上来就扣大帽子,真是天幕海的一贯作风。虔子文不耐烦地晃了下头,他的心情已然很不愉快了。
  眼见虔子文不说话,领头的天幕海修士直接跳下屋顶,他领着的剩下四个人熟门熟路把出路堵死了,还有人直接去踹门。
  他们谁也没把虔子文与齐佑天放在眼里,一个金丹修为一个练气修为,哪能敌得过五个元婴修士?
  要是他们敢出手反抗,那纯粹是活腻了!
  齐佑天看不下去了,他开口道:“小师弟正在门内修炼,刚好到了关键之时,还请各位不要惊动他,否则他可能走火入魔。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踹门的人兀自抬起脚咣咣踹了几下,还嘲讽道:“不就是练气筑基么,当谁没见识过?这次不成,再来一次不就行了。你小师弟就算走火入魔,跟天幕海也没关系。要怪就怪他命不好,非得无事生非跑进罗浮仙尊的洞府里。”
  哪有这样的道理,天幕海修士一句话,就想把小师弟从房门里拽出来,都不顾及他正在筑基?
  人人皆知机缘难得,若是修士筑基时被打扰了,走火入魔都算轻的,严重些的经脉逆行,再也不能修炼。
  齐佑天挡在那人面前,冷声问:“我的小师弟,想进罗浮仙尊的洞府看热闹都不行么?他又不是没付灵玉。”
  “所以我说他命不好,早不筑基晚不筑基,非得挑现在筑基。”天幕海修士不耐烦地皱眉,继续踹门,“前几日天幕海一位海官一位幕官死在了罗浮仙尊的洞府里,那几日但凡进过罗浮仙尊洞府的人都被押走了,你小师弟也不能例外。”
  为首的天幕海幕官忽地转过身来,他笑眯眯地说:“不带走你小师弟也行,你们让我当场搜魂,看看他的记忆里究竟有什么蹊跷。”
  搜魂?齐佑天的眼睛眯细了。
  修士神魂脆弱,但凡被搜魂之后,必定神魂受损,轻者浑浑噩噩,后者神魂破灭,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几人明显是不怀好意。
  齐佑天眉心皱得更紧了,他今日算是亲眼见证了天幕海的霸道,他们完全不把普通修士当成人。
  “那小孩才练气修为,不如诸位放他一马?”白羽忽地插了句话,“再说天幕海一位海官一位幕官,那是何等修为啊。他们俩被杀,与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有何关联?”
  这话说得着实在理,齐佑天都忍不住想点头。
  “别说废话。”为首的幕官轻蔑地斜他一眼,“你若再说一句,我把你也一并押走搜魂。”
  白羽愣了一下,而后噗嗤一声笑了。他眼波流转,模样有些天真地问:“几位要把我押走搜魂?”
  在白羽魔尊面前,说要把他押走搜魂?这等本事,怕是天幕海宋天官才有吧。
  齐佑天明白事情要遭,他上前一步道:“在下太衍门齐佑天,门内之人也是家师的亲传弟子虔子文……”
  “太衍门很了不起么?”幕官又冷笑了,“你以为我们来抓人的时候,都没查查虔子文是谁?哪怕是你们的掌门,在宋天官面前也得恭恭敬敬自称小辈。你一个金丹修士,在我们面前抖什么威风!”
  一旁看热闹的白羽魔尊摊了摊手,模样很是幸灾乐祸,“你瞧瞧,搬出你师父都不好使了。别侥幸了,这些人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群玉山会就在一个月以后,各大门派与天幕海均会派人参加。你声名在外,天幕海为了挤掉你,特意拿虔子文开刀。不说让你方寸大乱,也得让你恶心好几天。”
  天幕海干这些龌龊事的套路,齐佑天还不大清楚。然而看这几人气势汹汹的模样,他对于白羽的话齐佑天已然信了七分。
  许是被人说中了打算,幕官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怒喝道:“你又是什么人,胆敢诽谤天幕海!我看你不是魔修就是邪修,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人,把他也一并带走了,押入黑牢审问!”
  已然有三个元婴修士围了过来,封锁了黑衣魔修所有的出路。
  白羽叹了口气,问:“怎么魔修就不是好东西了?所谓修仙修魔,最后都是殊途同归,谁又比谁高贵些?”
  齐佑天古怪地望了黑衣修士片刻,根本没料到白羽耐心如此之好。
  面对这么混账的天幕海,齐佑天也想拔剑杀人了,白羽竟然还有闲心跟他们说理,着实脾气太好。
  “歪理邪说!你必定就是魔修无疑!”为首的天幕海修士横眉怒目,紧接着又冷笑了,“好啊,太衍门齐佑天与魔修勾结,你一定是潜入正道门派的魔修!”
  齐佑天懒得说话,跟这种混账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已然执剑在手,是蓄势待发的架势。
  然而齐佑天并非心如止水,他忍不住想要是真打起来,自己能护住小师弟么?他是金丹修为,这些人怕是已经元婴修为吧?
  大概今晚,他是走不掉了。齐佑天深呼吸一口气,他忽然不害怕了,起伏不定的心终于落了地。
  若要拔剑,纵然拼死一搏,他也不会退缩半步。
  “有种!”天幕海幕官不怒反笑,“太衍门齐佑天,果然不一般。”
  黑衣魔修挺无辜地摊了摊手,转头对齐佑天说:“我说过了,天幕海的人最不是东西,和蝗虫老鼠差不了多少。你以前还不相信,现在亲眼见到他们办的混账事,就该明白我有多无辜。”
  齐佑天没说话,他垂下眼睫心静如水,握剑在手就忘了一切。
  即便齐佑天不回应,白羽也不尴尬,他又说:“你还没看过我的剑法吧?以前那招,只算试剑,没什么剑意可言。”
  想起当初山海城的一剑,齐佑天情不自禁抬起头来,静静凝望不远处的黑衣魔修。
  “胡吹大气!”天幕海幕官冷笑,“你一个练气修士,也配谈什么剑法与剑意?”
  白羽没搭理他,他从树上折了根树枝,清了清嗓子道:“看好我这一招,不是杀人之剑。拔剑之时,须得心平气和并无杂念,方能一招取胜。”
  那边的天幕海修士已然警惕十分,他们不由分说抢先出手,各类法宝剑光夹杂着符咒,似被风卷起的雪花,片片致命道道锋锐,已然掀起了无尽的狂风与波澜。
  烈风已来,卷动得树叶晃动湖水生波,空气中也有了一股紧绷的压迫的意味,山雨欲来风满楼。
  白羽气定神闲地打了个响指,那些攻击尽数消弭于无形,似雪花坠入湖水之中,没激起一点波澜。
  几个天幕海修士立时偃旗息鼓了,他们的眼神变得混沌迷蒙,似是忽然被困意捕捉住了,个个东倒西晃都快站不稳。
  黑衣魔修扔下了那截树枝,直接两巴掌扇在为首的幕官脸上,“混账玩意!魔修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我看你才不是好东西!”
  啪啪啪几声脆响,所有人都没放过,尽数挨了两巴掌,个个鼻血横流惨兮兮的。
  黑衣魔修掏出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他的手,还啧了一声,“我不该亲自动手扇人的,虽然挺解气的,可这些人的脸太脏了,污了我的手。”
  元婴修士风尘不染,脸上根本没有灰,这人纯粹是矫情。齐佑天抿了下嘴唇,他质问:“前辈的剑招呢?”
  “哎,我只是随便说说混弄人的。”黑衣修士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还特意教导脾气太耿直的齐佑天道,“他们一听说我要用剑,自然以为我会全力进攻,也就没想着防备什么法术。”
  “这些人脑子太笨了,真觉得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荒谬,就他们几个,也不配让我拔剑。”
  估计他们是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做派,以为你剑法如何厉害吧,也没想到你会用法术收拾人,齐佑天凉薄地想。
  几个天幕海修士已然自己转身出门,呆愣愣像是木头人一般。
  齐佑天转身就走,想去看看这件事是否惊扰了虔子文筑基。
  “多亏今晚有我在吧,否则你和你小师弟就遭了秧。”黑衣魔修被冷落了也不在意,还挺高兴地向齐佑天邀功。
 
 
第35章 
  齐佑天看这人矜持地扬着下巴等待感谢的模样,挺像只抓了老鼠带到主人面前邀功的黑猫,连尾巴都往上翘了起来。
  他有点想不明白,传说中恍如仙人一剑开天的白羽魔尊,为何会是这般模样,简直没有半点威严,更像个没正形的小辈修士。
  齐佑天闷不吭声,白羽立时长吁短叹,“你们正道修士不都是知恩图报么?怎么我帮了你和那小炉鼎这么大忙,连你一句感谢都换不来?这可真让我伤心啊……”
  黑衣魔修一边摇头,一边走到门口去捞那只猫。
  估计是同类相惜的缘故,那只脾气挺坏只听小师弟话的白猫,被魔修乖乖抱了起来,有一下没一下摸他的脑袋,白猫两只蓝眼睛舒服地眯成了一条缝。
  “多谢前辈……”齐佑天清了清嗓子,却被那人一挥手止住了。
  “晚了,我生气了。”白羽眉眼不抬,坐在门口继续撸猫,“我伤心了,以后碰到这种麻烦事,我绝对不会再管。”
  齐佑天索性弯腰行礼,继续道:“我是真心实意地感谢前辈……”
  “嗯,所以呢?”黑衣魔修懒洋洋地扬眉,“不如说点好听的,比如夸我热心助人不求回报。”
  这人真是脸皮太厚,齐佑天眼睫颤抖了一下。他对上了白羽那双带着点戏谑的眼睛,什么感谢话都说不出口了。
  黑衣魔修不以为意,摇摇头道:“正道修士都是无情无义的玩意,你算一个,你师父可算另外一个。你师父当初感谢我的时候,模样可诚恳了,说我是道友也是他至交好友,终其一生都不会辜负。”
  齐佑天迟疑了一下,不知是否该制止这人抖晏歌的黑料,可他实在有点好奇,好奇这人和晏歌当初的过往。
  这一迟疑间,白羽已然看出了他的心思,眼睛眯细戏谑地笑了:“我记得你师父每天都给我传信,大多是夸我的话。比如什么美人如花隔云端,我本将心向明月一类的,我都没读懂。”
  那可不是夸你的话,而是情诗,齐佑天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也有回信。”白羽说,“他写信夸我,我就劝他应该收敛心思一心修炼,别把精力花在无用之处,免得将来一不小心就死了,怪可怜的。”
  齐佑天眼皮一颤。他完全能想象得出晏歌接到信以后的感受,怕是一颗心将欲粉碎,再多惦念也只能深埋心底。
  “我是真想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说变就变了。”白羽喟叹了一声,像是真心实意地疑惑。
  大概由于前辈模样太好偏偏不解风情,招惹了满身桃花尚不自知,由爱生恨吧,齐佑天想。
  黑衣修士还在认认真真地琢磨,“所谓上界修士一两句话,比我和他好些年交情还重要?他们说我是魔星祸害,可我也没干什么啊。”
  “那前辈为何要潜入摘星楼禁地?”齐佑天直接就问。
  “你想听?”白羽笑眯眯地问他,“可我不想告诉你。”
  被人无缘无故逗了一通的齐佑天脸色一冷,独自走到院子另一边坐下,决定离这魔修越远越好。
  黑衣魔修得罪人尚不自知,他闭着眼感知了一下灵气波动,搂着白猫说:“那小炉鼎筑基成功了,也不枉费我帮他这一次。”
  齐佑天刚想起身又坐下了,虔子文刚刚筑基成功,还需要一段时间巩固修为,他不应该打扰小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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