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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婚姻ABO(近代现代)——木三观

时间:2020-06-23 09:30:52  作者:木三观
  “我去给你拿浴袍。”岳紫狩先开了口,倒是免了伏心臣的尴尬了。
  伏心臣才算安心了些,见岳紫狩转入了乱石砌成的假山里。
  看着岳紫狩的身影消失了,伏心臣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脱了,放在池子旁边的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光着身子便泡浸在水池里。
  池子里的水是温热的,这大概是人工造的一个温泉。
  伏心臣扭头看着四周,但见这院子处处追求天然朴素,但其实在现代都市里,这屋子越是古朴纯雅,就越不自然、越是雕琢。
  “但他有钱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伏心臣泡在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哒哒哒——是岳紫狩脚下海棠木屐踩在石头路上的声音。
  不缓不急的,却又有点天然的节奏,像是敲木鱼一样。
  伏心臣循声抬起头,见岳紫狩一手拿着一把古式的桐油伞,一手挂着一件白色袍子从山洞里走出来了。伏心臣吓了一跳,忙矮**去,在水里蜷缩起赤裸的身体来——他知道这样的躲避是徒劳无功的,水池清澈得很,一切纤毫毕现。
  岳紫狩却没有一丝窘态,也没有一丝失礼的表情,只将桐油伞搁在池边,又盘膝在池边坐下,将浴袍放在自己的腿上,便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打坐还是假寐。
  伏心臣见他闭了眼睛,才又安心些,像茶叶似的在热水里缓缓舒展开了手脚,又偷偷看岳紫狩,但见他一身白色袍子被竹风吹动,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么看他,真像个无欲无求的神仙啊!这样的人,真的会打算和我结婚吗?
  伏心臣忽然有些烦恼:说起来,他肯和我相亲,也只是因为国家规定吧?
  在伏心臣脑子里三千烦恼的时候,天上却忽然聚拢了乌云,顷刻间,雨如同倒泻了水壶似的倾泼而下。伏心臣“哎唷”一声,正不知往哪儿躲呢,却见桐油伞已在头顶展开,如同屋檐似的遮挡了突如其来的天雨。
  原是岳紫狩把搁在池边的伞打开了。岳紫狩身体前倾,一手将浴袍揣在怀中,一手伸长帮伏心臣举着伞。岳紫狩自己却大半身子都淋湿了,白色的衣料贴在了流畅的肌肉上,水滴缀着他高挺的鼻梁,这姿态活像文艺复兴时期油画里的天神。伏心臣看着他,愣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忙往岳紫狩那边靠近,免得这位“天神”为了帮自己挡雨而淋湿身体。
  “你不用顾着我的。”伏心臣低声说,“我泡着温泉,一点儿不冷。”
  “身子泡着热水淋雨才容易感冒——”岳紫狩说,“快上来吧。”
  岳紫狩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其实很淡,但这却是伏心臣从岳紫狩嘴里听过情绪最浓的一句话了。
  平时,岳紫狩谈话不带任何情绪,伏心臣总觉得他对自己没有什么私人的感情。
  “无论谁淋了雨都不好。”伏心臣有些腼腆地说,一边从石池往上爬。
  这天雨洒落,打得石壁一片湿滑。伏心臣的行动便变得有些艰难,狼狈地打滑。岳紫狩朝他伸出手来:“抓着我。”
  伏心臣的心咚咚跳起来,比雨声还大——他是紧张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碰触岳紫狩。
  “嗯……”伏心臣咽了咽,才伸出沾满水珠的手,搭在了岳紫狩干燥的指掌上,几乎同时,他被紧紧握住,那力度之大让伏心臣再一次感受到了ALPHA与OMEGA的体力悬殊。岳紫狩毫不费力地收了收手臂,轻而易举地将伏心臣从水里拉出来了。
  伏心臣“啊”地叫了一声,发现自己踉跄两步,赤着身体往岳紫狩的身上贴了——那不是很尴尬?自己身上连衣服都没……
  在伏心臣险些撞进岳紫狩的怀里时,他却又轻轻将被往外推了一推。岳紫狩把他往外推开了半步。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件柔软的袍子便搭到了自己的身上。伏心臣低头一看,原是那件准备好了的浴袍。
  他忙系好了浴袍上的腰带,跟着岳紫狩往茶室走。
  岳紫狩手上举着伞,伞面微微往伏心臣倾斜。伏心臣怕岳紫狩淋了雨,便往岳紫狩身边靠了靠。可他想到刚刚岳紫狩推开了自己,便暗忖:他不喜欢我太过靠近?
  因此,伏心臣也不敢靠岳紫狩太近,只保持着小心的距离。他又抬头看了看桐油伞,心中一阵疑惑,问道:“无名市好久没有下雨了吧?您怎么知道今天会下雨?”
  “因为是我安排的人工降雨。”岳紫狩答,“所以便提前知道了。”
  伏心臣惊讶地张了张嘴:“你……你安排的……”
  岳紫狩道:“最近来敝寺的不少都是求雨的。”
  伏心臣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无名市连月干旱。都说无名寺灵验,不少人便跑来求雨,住持捻指一算,说“X月X日午后有雨”,然后X月X日下午就真的下雨了。那……那这寺庙住持算不算骗人呢?
  伏心臣陷入了哲学的深思之中。
  作者有话说:
  本文架空都市,不要太在意细节!PS(不知算不算排雷预警):岳紫狩住持假道学、假正经,道貌岸然、三观崩坏。
 
 
第3章 
  回到了茶室,伏心臣呼了一口气,转过头,便见岳紫狩站在侧门边上低头抖落油纸伞上的雨水。抖动雨伞的时候,岳紫狩是弓着背的,微微佝偻着腰,和他一贯挺拔的身姿不同。被雨水沾湿的薄衫紧贴在他因为弓背而隆起的背肌上,线条如苍山逦迤。
  伏心臣问:“你冷不冷?要不要换衣服?”
  “还好。”岳紫狩放下雨伞,朝伏心臣扬了扬嘴角,像是笑了,又像不是。他的表情总是这样,情绪很淡漠,连笑也不像笑。
  这样的岳紫狩,总让伏心臣想起一句诗:
  任是无情也动人。
  风从岳紫狩背后吹来,荡开了他雪白的衣摆,挟着一股子似雨又似锈的气味吹拂到了伏心臣的脸庞上。伏心臣半晌失了魂似的,等回过神来,风露里的寒冷让他皮肤微微抖颤。
  岳紫狩掩上了门,又把窗户阖上,才算隔绝了这寒风冷雨,让屋里人不受风雨寒侵。
  “你衣服忘在池边了吧?”岳紫狩忽然问。
  “啊……是啊!”伏心臣吃了一惊,“怎么办?”
  “等雨停了,再让师弟去拿吧。”岳紫狩提议,“你先别走了吧,在这儿渡夜,怎么样?”
  伏心臣看了看窗,但见这是一扇仿古的木窗糊着白纸,隐约透着雨影。他又问:“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只怕要下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岳紫狩估摸着回答,“到天黑了下山也诸多不便,我才留你的。况且,衣服要洗干、烘干也费时间。”
  岳紫狩的解释非常合情合理,伏心臣倒是觉得自己太过拘谨。他又说:“那太麻烦了。”
  “不会。”岳紫狩说,“你原本就是敝寺的上宾。”
  一会儿,门又被叩响了。岳紫狩开了门,见是一个小沙弥。这小沙弥规矩得很,只站在门外,并不踏入门槛,只说:“住持,掌院师兄们都到了,等着您开会呢!”
  “知道了。”岳紫狩语气平平,“今晚伏施主会留在这儿用饭、过夜,你去安排准备。”
  “明白了!”小沙弥点头,“阿弥陀佛。”
  岳紫狩便回过头,对伏心臣说:“那我先失陪了。你好些休息,自在些吧,当自己家里就行。”
  “诶,是的。”伏心臣客气地应答着。
  岳紫狩便和小沙弥一起走了。
  茶室里只剩下了伏心臣一个人,他便没那么拘谨了。来过三回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这个茶室。他发现茶室不大,但很雅致,还有一条通往上层的楼梯。以往他还没走过呢,想到自己今晚会在这儿过夜,他便大起胆子来往楼梯上去了。
  他顺着木梯往上走,便到了二层。楼梯正对着一座书房,站在书房可以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一览园林风景。幕墙上却垂着一层青纱、一层白纱,遮挡了视线,同时也平添了古意。书房左侧白墙上有一堵暗门,推开便是盥洗间。右侧的门则通往一座卧室,里头有一大块穿衣镜。
  卧室里的穿衣镜足有一人高,嵌在一块隐形木架上,木架周边镶着金珠、银珠、琉璃、珊瑚、砗磲、赤珠和玛瑙,珠光宝气,十分华贵。伏心臣好奇地伸手触摸这些宝石,却不想一个用力,这穿衣镜居然自己转动起来。
  伏心臣吓了一跳,才发现这穿衣镜竟然是一堵活动门,轻轻一推,便旋动着露出了里头的空间。伏心臣好奇地走进去,竟见又是一间卧房,里头放着一张黄梨木架子床。架子床上挂檐嵌装绦环板,雕刻着鸾凤和鸣,门围子上则镂刻着麒麟纹,寓意送子。叫人一看便知道这是一张婚床。
  伏心臣留意到这张“麒麟送子床”上没有放床具,木头看起来也是新净的,像是没有被使用过一样。
  伏心臣便暗道:难道这是新作的婚床?
  这儿怎么会放着一张簇新的婚床呢?
  伏心臣沉思之际,却听见门铃声从楼下传来,便忙跑了下去应门。
  他推开门,便见那个眼熟的小沙弥提着一个食盒,站在门边说:“住持还要工作呢,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的,叫你不用等他了,请自己用饭洗漱休息。楼上便是卧室了,你就当自己家里一样住着便是了。”
  伏心臣看着这一片雨帘里的亭台楼阁,心里只想:这无名寺看着是个世外桃源,事实上还不是现代企业?要抓管理、搞营销、创收益……所谓的住持也就是个CEO、董事长的老板吧?忙起来还是饭也顾不得吃的。
  他心里胡思乱想着,但面子上的礼貌却也不失,笑着对小沙弥说:“谢谢小师父,外面下雨,快请进来吧。”
  “不,我不能进去的。”小沙弥回答,并将手里的提盒递给了伏心臣。
  伏心臣接过了提盒,又问:“为什么不能进?”
  小沙弥便道:“这是规矩。”
  伏心臣只觉奇怪,又想起岳紫狩说过的,要碰他的人还得先沐浴。这也是一项规矩吧?看来,这无名寺里莫名其妙的规矩可真多!
  伏心臣暗自摇头,又问小沙弥:“是什么规矩?能仔细跟我讲讲吗?”
  “我也不知道什么规矩。”小沙弥一脸懵懂的,却说,“不过,众人都说了,这‘紫台’只有住持能进,其他人都不可以进来的。”
  伏心臣很惊讶:“是吗?那我为什么可以进来?”
  小沙弥挠了挠脑袋,说:“我也不知哇……可能,你不是‘其他人’吧。”
  这小沙弥也是个孩童,一问三不知的,伏心臣也是无奈,但也觉得他很可爱,便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沙弥答道:“我叫空梅。”
  “空梅……”伏心臣笑了,“你这法号挺雅致的……”伏心臣想到了什么,又问,“怎么你们住持没有法号?”
  “住持没有受戒,不算是出家人。”小沙弥回答,“所以没有法号。”
  伏心臣一怔,忽而想起那位漂亮的ALPHA男确实还留着一头短发,并没有剃光头,也没有戒疤。伏心臣好奇问道:“他作为寺庙住持为什么没剃度?”
  “整座无名山都是他的财产,无名寺也属于他名下。他当住持是理所应当的,况且,他为人正派,虽然没有剃度,但行为也是我们的表率。”小沙弥言语中对岳紫狩全是拜服,“剃度都是虚礼。”
  伏心臣看着小沙弥说得头头是道的,反而有些惭愧,便笑道:“空梅说得是。快回去吧,外头冷,别着凉了。”
  空梅点头:“我知道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按一下服务铃就可以了。”说完,他便撑伞走了。
  伏心臣将门掩上了,提着食盒在茶室用饭。用过食物后,他又按了服务铃,空梅又来收了餐盒。伏心臣坐在茶室里,一边玩手机一边枯等着岳紫狩。
  百无聊赖的时候,手机里收到了“杜万星”的来电。
  这个杜万星是伏心臣的同事兼好友,二人供职于同一家新媒体公司。杜万星打电话告诉他:“你的稿子又被老总毙了,明天上班醒定点,他要照你肺!”
  所谓“照肺”,就是把你喷到起飞的意思。
  伏心臣心中道了一声“呜呼哀哉”,但被老板照肺实属无奈,一份薪水里早已包含了人格费用。他就当把“人格”租出去了,每天上班的时候先将“自尊心”放低,下了班再拍拍上面的灰尘好好揣回怀中。
  “我都改了三次了,”伏心臣无奈地说,“老总到底想要什么?”
  “老总就是想要发威。”杜万星陪他一起牢骚,“不ban你三四回不显得他尽善尽美、威风八面。”
  伏心臣不得不认可杜万星的说法。
  所谓的“不满意”是假的,“抖威风”才是真的。
  杜万星又问:“你相亲进行得如何了?”
  伏心臣一下感到无奈,说:“不知道,才见三次面。”说着,伏心臣又补了一句:“我们还没牵手。”
  “不是吧!”杜万星夸张地大叫,“相亲约会了三次都不牵手?”
  “嗯,对方……对方很斯文,”伏心臣有些尴尬地解释,“而且很讲原则。”
  杜万星对着说法并不买账:“这么斯文、讲原则啊?那相亲做什么?不如上无名寺去做和尚啊?”
 
 
第4章 
  伏心臣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虽然想俏皮地说:“是啊,你还真的说对了。他在无名寺当和尚呢!说起来你也应该听讲过他。”
  不过,伏心臣可没敢把这话给说出来。
  岳紫狩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和尚,算得上是有口皆碑的“活神仙”了,在无名市是一个大名人。在二人关系尚未明朗之前,伏心臣不想将这件事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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