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茗目瞪口呆,听着电话那头的男人一反常态,小耳朵说一他不敢说二的模样,毫不犹豫地就应了下来,登时对蔺迩肃然起敬。
他对家的软肋,居然是他的烛火,竟有那么一点点骄傲呢。
下午四点左右,蔺遥回到家时,烛茗正在蔺迩的带领下参观着蔺遥的家。
小耳朵对整个空间相当熟悉。那面墙壁上挂的是哥哥在长白山上拍的雪景,这个柜子上摆的是哥哥某次最佳男配的奖杯,她从没见过,却能一一细数,娓娓道来。
蔺遥手臂上搭着外套,站在走廊的尽头,静静地看着小耳朵拽着烛茗,脸上红扑扑的,兴奋炫耀的模样。
烛茗也迁就至极,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被小姑娘牵着走也不恼,兴致勃勃听她讲着,还有一句没一句地插嘴,两人插科打诨的模样,完全不像今天才认识。
烛茗附和着小耳朵,一回头,就看见蔺遥长身直立在前方,一反那天不欢而散时的怒意,眼中添了几分意外和欣慰。
他俯身在小耳朵身边说:“你哥来了。”
蔺迩乍一听见烛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脸上瞬间烫了起来。她转身,连扑向哥哥的步伐都有些迷茫和迟缓。
蔺遥见烛茗撩人不自知,那点好脾气荡然无存,上前将小耳朵揽到身边,蹙眉瞪着他。
“几天不见,蔺老师不仅没消气,还这么凶。”烛茗看着他,“小耳朵都不计较了,您也大人有大量呗?对吧,小耳朵?”
“是说啊!”蔺迩仰头嗅着哥哥身上的气味,“你喝酒了?”
“没有,别人喝的。”蔺遥否认,摸了摸蔺迩的脑袋,“乖,让琥珀带你下楼,我和他说两句话。”
“不准欺负他啊!”蔺迩一步三回头,眼里分明是对烛茗的担心。
蔺遥声音柔和:“放心。”
就那种人还能被人欺负了?
他冷笑,推门走进书房,示意烛茗进去。
烛茗伸长脖子,看着蔺迩安安稳稳地走到楼下,这才转身走进屋。
没想到刚一进去,整个人就被蔺遥猛地按在门上。
“哐——”
书房门重重合上。
“她喜欢你那是她的事,你可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蔺遥青筋暴起,紧张地盯着他的眼睛。
烛茗耸肩,反问他:“我能有什么想法?”
蔺遥低下头,逼近:“和粉丝保持距离不会吗?别忘了你自己的原则。”我们这类人的原则。
得,又是个误会。烛茗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妹控是怕自己对小耳朵心怀不轨。
他失笑:“想什么呢,又不草粉,也不喜欢比我小的。”
“可她会误会,你们才见面,就对她这么好,你图什么?爱心泛滥?你是这种人么,烛茗?”
“她的眼睛是怎么伤的?”烛茗没回答,径直问他。
蔺遥愣了愣,哑声说:“事故,算是……恶意伤害事件。”
烛茗叹了口气,挺直了背,鼻尖轻轻抵上蔺遥近在咫尺的鼻梁:“蔺老师,我对小耳朵好,不是因为我对她有非分之想。”
蔺遥的呼吸一窒,烛茗的皓齿红唇尽收眼底。
他眉眼漫不经心,悠悠说着,仿佛毫不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抬起手臂,手腕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这一晃,蔺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这回他居然看见了烛茗手臂上的纹样和数字,一如他所说,那鲜红的数值停在了45%。
“就算是有非分之想,我图的还不是你?”烛茗薄唇轻启,“不是吗?我的续命宝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烛茗:谢邀,不是爱情,是恩情。
蔺遥:小耳朵眼里“爱豆>哥哥”,我眼里“小耳朵>一切”,那么……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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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耳朵是盲人之前的铺垫做得应该蛮足的,希望没有吓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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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蔺遥身侧的手攥成拳, 忍住把眼前这个目的心极强的男人就地消灭的冲动,正要起身离开,烛茗突然一侧脸,凑了上来。
他的发丝擦过自己的脸, 原本很近的两人之间就更加严丝合缝。
蔺遥仿佛听见胸腔有什么重重砸了两声,下意识抬手扶住烛茗越贴越近的脑门, 又怕用力太大, 动作小心翼翼,却好似将烛茗半搂在怀里一样。
“蔺老师, 你这耳钉的光……怎么更红了?”烛茗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 专注地盯着蔺遥的耳垂,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咦?什么时候涨到45了?”
“刚才。”蔺遥松了口气, 往后小退一步,指了指烛茗的手腕, “我能看到了。”
烛茗倒吸一口气, 一把将袖子撸了上去,漂亮而有线条的小臂径直露出来, 举到蔺遥眼前:“全部都能看见?”
蔺遥点头。
数, 字,和纹样, 都看得一清二楚。
“剩余生命”几个字诡异的排列,像是在提醒这个人和死亡的距离,而那鲜红的纹路爬满烛茗整个胳膊, 白皙的肤色衬得那血色的花纹格外妖娆。
手腕处显示着数字的生命值小方块,听烛茗说之前是红色的,现在变成了橙黄色。
他神情恍惚,和只听描述相比,亲眼所见的震撼大极了,甚至……想上手戳一戳。
“那你耳钉上的光,能看得见吗?”烛茗打断了他的危险想法。
蔺遥随手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照了照:“并不能……”
话音未落,烛茗的手指就碰到了他的耳垂。
一股电流流过四肢百骸,刺激着蔺遥的大脑,他反手擒住了烛茗的手,紧扣着他的手腕。
“别乱动。”他沉下声。
难道他忘了差点被自己折断的痛了吗?
说着他发现,烛茗的手腕立刻翻起了红红一道印痕。
“抱歉抱歉没忍住,我下次一定……”烛茗的声音卡在嗓子眼,他瞪圆了眼睛,看着蔺遥将自己的手腕托在掌心,低头用唇轻轻碰了碰。
或者是,吹了吹。
“蔺遥?”
温软的触感传来,惊得烛茗大脑一片空白,他慌忙叫他,就见蔺遥神色如常地松开了他的手。
“下次再乱来,我可不保证你这双保过险的手了。”蔺遥警告地说。
“……没事,你毁我手咱们就可以法庭见了。”烛茗恢复神色,勾唇,扫了眼手腕,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蔺老师,你刚才应该多停几秒,万一这种接触能涨生命值呢?”
蔺遥在他面前包袱尽失,索性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说万一负距离也能涨生命值呢?”
“……”
烛茗第一次见识到蔺遥这样骚话信手拈来的一面,整个人三观炸裂。
草啊,这他妈可是蔺遥,道德标杆,业界楷模的蔺遥!!!他要是狗仔,他今晚就能一战成名了!!!
不会是被我带坏了吧?烛茗心底小小的怀疑了一下。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看蔺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如果真得这么做,那就委屈你了啊,蔺老师。”
“……?”你在逗我?谁委屈谁?
嘴里彪着虎狼之词,烛茗感觉有点热,连忙离蔺遥远了点,在书桌前当着主人的面大剌剌地坐下。他余光微扫,看见书桌上摆的几个相框,相框里是他的全家照,BM的获奖合影。
全家福很陈旧,像是小耳朵还在小学的时候照的。
那个时候这姑娘还拥有着一双清澈透亮的明眸。
“说起来,这个耳钉有什么意义吗?”他指着那张青涩的BM四人照,言笑晏晏的蔺迩从出道起就别着和现在一模一样的十字耳钉,“看上去怪离经叛道的,和你整个人的风格都不太一样。”
蔺遥靠在墙上,抱臂看他。
半晌,收回视线,仰头。
“是为了小耳朵戴的。”蔺遥说,“她刚看不见的时候,整个人神经都很敏感,精神状态不好,对声音的分辨能力也很差。”
“戴着这个耳钉,只要我蹲下来,她抬手就能摸到。”
“她一摸到就知道是我了。”
所以才会十年不换,从不离身。
烛茗抬手,指肚划过相框上那张英俊的脸,心底感慨万千。
不是爱好,不是兴趣,只是单纯的,因爱而生的习惯。
“不早了,我得把小耳朵送回家。”蔺遥看了一眼表,“我晚上有应酬回来得晚,你晚饭准备怎么解决?”
烛茗从照片上收回目光,起身:“没事儿,我和白偲约了晚饭,在四季人间,等下就过去。”
蔺遥顿住:“我晚上也在四季人间……一起走?”
“好。”
蔺迩人生二十年,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幸福。
哥哥开着车,副驾上坐着爱豆,车载音乐里放着爱豆新传来的音频,她紧紧抱着琥珀,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在后座开始激动地打滚。
她虽然和烛茗单独相处了一段时间,但回过神只有羞愤,想把自己掐死。
蔺迩!你一大姑娘的矜持呢!
“到了,自己回还是我送你进去?”蔺遥把车停稳,转头问她。
蔺迩拍了拍琥珀:“放心哥,我不小了,有琥珀在足够,你少露脸就少些风险。”
“等一下,小耳朵。”
“诶!”她听见爱豆在叫她,准备下车的身型立马收回来,坐得笔直,“烛茗哥哥,怎么啦!”
“帮我个忙好不好?”烛茗柔声问。
她疯狂点头,点完头犹豫地问:“我……能帮你什么?”
蔺遥侧目,瞥见烛茗不知道从哪里撕了一堆纸片,捧在手里。
“你凭感觉随机挑几片给我,就算帮到我了。”烛茗转过去,牵起小耳朵的手放在纸片堆里。
小耳朵斟酌着,拿了六片,烛茗接过来,将剩下的纸片收起,抬手拍了拍蔺迩的脑袋:“谢啦,回去路上小心。”
蔺迩云里雾里地下了车,被琥珀牵着一路走回家,心里直纳闷。
她到底帮了爱豆啥啊?
“这是什么?”蔺遥一边倒车,一边向那堆纸片递去一个眼神。
“这个吗?”烛茗正看着小耳朵挑选的纸片,闻言抬头,拿了一片转给他看,“1234567,代表音符,还有升降符号。”
“在写歌?”蔺遥立刻明白过来。
“嗯,找不到好的动机,想碰碰运气。”
烛茗调整了姿势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轻轻哼着小耳朵挑出来的音符,试着排列组合出一段旋法,又往上套了几种节奏,定下来了一个意外好听的动机,连忙在手机上记了下来。
“你写歌都这么草率的吗?”
“灵感的最初形态,都是草率。”烛茗毫不客气地说。他灵感正浓,确定旋律后,又立刻敲定主题,在备忘录上疯狂打字,边打边说,“专辑最后一首歌,就当是我送给小耳朵的吧。”
蔺遥有些意外,严肃认真地说:“心意领了。但你别拿她当噱头,也别说是写给粉丝的歌。”
烛茗看蔺遥一脸谨慎,哑然失笑,只好点头答应。
这个人对小耳朵这么无微不至,以后找对象可怎么办才好?
“我有时候会庆幸她看不到。”蔺遥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悄悄看向烛茗,轻声说。
“她所有消息的来源都只能靠听,听你的歌,听我的电视剧,听节目,八卦也是在父亲帮助下才能听娱乐新闻或者视频。”
“热搜的转瞬即逝,网络上的恶言恶语,她都听不到,看不到。”
“所以她才能这么全心全意的喜欢你。”
粉圈的姑娘们常说,“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而蔺迩不是,她不会看脸,也不关注人品,只是透过声音直直看到那声音背后的一颗心。
烛茗扬起嘴角,睨了蔺遥一眼:“你妹妹的眼光比你好,至少她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你可是十年都看不到我的好,被执念蒙蔽内心,啧啧啧。”
“……”说什么大实话?
烛茗看出蔺遥的欲言又止,他猜这些年蔺遥也没机会向任何人倾诉小耳朵的事情,试探性地问:“她是怎么受伤的?”
车身突然抖了一下,蔺遥很快稳住方向盘,他凝视前路,良久才说:“被杀人犯挟持当人质……挣扎时不小心伤到了。”
手里的纸片散落一地,车内一片死寂。
烛茗怔怔地看着蔺遥坚毅的侧脸,说不出话,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怎么会?”
蔺遥的睫羽在眼下映出一片阴翳,坚毅的脸上是结着冰的肃杀。
“那应该是我出道前一年的事情。我母亲以前是刑警,事故那天,她们出任务的地点,离小耳朵的小学很近。”
便衣潜伏着等候恰当的时机,却被小耳朵一声高昂的叫声打草惊蛇。
十岁的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狡猾的嫌疑人挟持了。
身为刑警的抓捕职责,保护公民的义务,和作为母亲的痛苦,抉择重重砸在母亲身上,电光火石间权衡利弊后,做出了努力两全的行动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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