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开,”时绪用力蜷缩着身体,他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他猛地喊道:“……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时绪,你认错人了!”
突然,公共浴室门口传来杂乱的闹声。
“当当当,您的派对已经到货啦,请问里面有人吗!”陆闻声音特别清晰。
“估计在里面吧,不过为什么不开灯?”
“等下,这门好像也锁了,什么情况,难道又维修?”
“凑过去听一下不就知道有没有人了……”
……
水中的少年软着身体,水中鱼尾无力的颤抖。
尽管用胳膊使劲捂着脸,但还是能看见哭的湿红一片的眼尾。尽管极力克制,还是被他发现在轻微颤抖。太敏感了。他稍微用手碰了碰,对方颤抖的幅度更激烈。
“我,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时绪……”
少年小声呢喃着,饱满的唇瓣开开合合,诱的人想狠狠咬上去。靳择野抿唇,视线狂妄肆无忌惮,划过少年颈间开始渗血的绷带。果然咬重了,但碰到少年皮肤的刹那,他几乎克制不住想要咬的更深。
“我知道啊,早就知道了,”凝神听着外面的声音,靳择野用犬牙摩挲着少年通红的耳垂,让少年哭得更狠,“我自始至终想要的都是……现在的你。”
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本来是想咬在脚踝上的,这样就永远都跑不掉了吧。少年每天只能跪坐在厚厚的地毯上,纤细白皙的双腿无力,想去稍远一点的距离膝盖就会被磨痛,跟不用说踮起脚开门了,只好乖乖等他回来……这就是逃离的代价。
毕竟他的时绪吃硬不吃软,只有真被打屁股了才会记得更清楚。
靳择野垂眸,轻声问:“注射完以后就把门打开吧?”
“闭,闭嘴,”时绪边抽噎,边小声威胁,“你,你敢打开……”
敢打开他就敢当场用牙齿咬死这只禽兽!
“我为什么不敢打开,现在‘湿’成这样的是你,”靳择野抚过他不知何时恢复的小腿,别有深意说:“全是水。”
这话骚的很,时绪脸蹭的红了。却听门外陆闻哀叹道,“不行啊,再这么下去蛋糕就该到了,要不去找宿管大爷拿钥匙?”
“行,那我去。”有人蹬蹬蹬跑下楼。
“快,快,他们要进来了。”时绪语速飞快,“……我答应你,你先放我起来好不好?”
“答应什么,”靳择野看他,“完整的说出来。”
“你,”时绪气结,“我,会留在你身边……我不会跑,满意了吧!”
不跑,傻子才不跑。时绪恶狠狠想。他明天就收拾东西跑路,看这厮到时候上哪找人。
“自己说出来的话就不会忘记了吧。”靳择野视线从时绪脚腕扫过,停顿几秒。随即轻松把他抱出水面。
“换上。”靳择野递过来一件宽大t恤。
时绪扯掉身上湿透的校服,手却一直哆嗦着。穿了半天连头都套不进去,又出了一身汗。
旁边靳择野好整以暇的看他,似有玩味之意。时绪咬牙,最后干脆直接把衣服往那货脑袋上丢去,“看什么看……过来帮爷穿衣服。”
……
浴室门口众人刚准备用钥匙,门就开了。
“催什么催,这不是出来了吗。”站在门口的赫然是失踪已久的时绪。
“你消失这么久就在里面洗澡啊,早退也不说一声……”陆闻往里探头探脑,“里面就你一个?”
时绪挪了半步挡住门,“当然了,不然还能有谁。”
陆闻摸着下巴。嗯,面前的时绪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就是眼睛红了点,脖子还缠着绷带,等等……陆闻惊异道:“时绪你脖子怎么了,受伤了?”
“对啊,被狗咬了一口。”时绪嘟囔一声。
陆闻当即大笑:“哈哈哈哈,什么狗这么大能直接咬到你脖子……”
浴室门突然又被推开,那人身形高挑,长袖微晚,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他双手抄兜,视线没什么感情的扫过门口学生们。
“靳择野,我,我们待会要开聚会,你要不要来?“为首的学生不自觉后退一步,冷汗就流下来,“主要想庆祝一下你在运动会打破了很多记录,给我们争,争了光……”
“嗯。”破天荒,靳择野居然同意了?
原设计班众人心中有些忐忑。虽然门口的人看上去一如往常,甚至还懒洋洋的插着兜,但气场却像是凶狠残暴的野兽刚得到深深餍足。
没人敢乱开玩笑,甚至有之前欺负过他的人居然忐忑不安起来。
似乎现在他们面前的才是真正的靳择野,没经过伪装的。
直到对方长腿一迈,他们才忙跟在后面,这才小心翼翼的热闹起来。从后面看,竟像是仆从小心拥簇着新上任的主人。
只有陆闻还没反应过来:“等等,时绪,你,你俩……”
这可时间点卡的,这俩怕不是一起洗的澡!陆闻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不敢置信的指着靳择野背影,又比了一个口型:“狗?”
时绪拍拍他肩膀,“真聪明。”
……
第二天上学,似乎班里无声发生了变化。
前排的靳择野周围俨然围满了上前搭话讨好的学生,就连班里最不羁的混混学生都忙着瞻前马后,端茶倒水。
靳择野似乎一下子成了焦点,但他却异常平静,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无所适从。
外班有人来串门,十分疑惑的问:“干什么呢,那不是你们班的怪物么?”
“嘘嘘嘘,现在可别提这个,”那学生左右看看,忙把他拉过来,“城南许夫人知道吧,昨天晚上宣布要把最大的投标项目全权委托给他,现在那谁可牛逼大发了。”
“许温莲许夫人?”那男生一脸不敢置信,“刚从法国回来的许夫人,城南那个商圈代表?卧槽,真的假的啊……那以前欺负过他的那些人……”
“都急疯了,这不是上赶着讨好呢吗,就怕万一人家心里真记仇,退学都算是轻的了。你没看表演班的现在都不敢吭声了。”
陆闻拿着本书挡在前面,对时绪小声咬耳朵:“他们就像一群趋炎附势的小太监。”
“曲然撕过他的书,周克礼当面骂过他野种,徐晓最过分,直接找校外的打算扒他衣服来着……现在都吓得跟什么似得,”陆闻又揶揄道,“这叫打不过就加入。不过我要是他们,我就过来讨好你,爱屋及乌的道理懂不懂?”
时绪不答,只是在纸上写写画画。
陆闻凑过来:“你这么认真画什么呢?弯弯绕绕的……”
时绪“啪”一声按在纸上,看到是陆闻后才轻轻舒了口气,“你别突然过来,吓死我了……”
“咋啦这么大反应,”陆闻好奇说,“你刚才那一瞬间表情像见鬼了……又不是速写课,你画什么呢?”
某人可比鬼可恐怖多了。
时绪瞄了眼前排,收起纸说,“没什么,随便画着玩玩。”
上课后班里安静下来,时绪才慢慢从书里抽出那张纸。
这张纸上清晰的勾勒出城南周围的地图。他都打算好了,出了校门直接火车站,一路向西逃到山沟的农村里……什么玩意都管不了,命重要。
毕竟现在的靳择野可亲手杀死过原主,外加上原书四个男配……凶残程度都快爆表了好吗。
好不容易等放学,时绪径直走到靳择野面前,他低头看着脚尖,小声说:“我待会打车去找趟邹学长。”
周围学生隐约有窃窃私语声。
人群中心的靳择野单手撑着下颌,修长匀称的长腿在桌下懒懒交叠。他此刻完全不再掩饰了,见时绪过来,直接胳膊一捞把他紧梏在怀里。
“去找邹唯一?”耳旁声线清冷,“真的么。”
这动作简直像当众宣誓所有权。时绪暗骂,还是小声补充:“真的,我会回来的。”
tmd回来就怪了。
“我知道,毕竟不回来的后果你也知道,”靳择野捏了捏他的耳垂,换来怀中少年猛地一颤,“……早点回来,别惹我生气。”
耳旁声音哑的简直像是情人间的温柔嘱托,可这厮明明残忍凶暴的可怕。
时绪拽起书包低头匆匆走出教室,背后隐隐的视线直到他走出门口才消失。
临出教室前他瞥了眼时间,四点四十五。
*
出了校门,时绪见四下无人,忙避开摄像头走到一条偏僻小道。
不远处突然有叫骂声,“我特么叫你们神气,叫你们臭牛逼,你们设计班不是很厉害吗,现在不还是在大爷脚下跟死狗一样?”
隐约还有求饶声。时绪眉头微蹙,但还是没往那边看。
事越少越好,抓紧跑路才是重点啊!
“卧槽,那边不是时绪吗?”有人突然阴阳怪气道。
“这叫什么,不是冤家不聚头?”
“都是同学怎么这么冷漠啊,”为首的眀栖大摇大摆走过来,腕上金表闪亮,“真伤心啊,都听见声音了也不过来打个招呼?”
路上一辆计程车飞驰而过,时绪连忙招手,但司机却怕惹麻烦似得忙开走。
“时,时绪,别走,救救我!”
“……陈嘉?”时绪朝地上看去,那学生脸上一片青紫,正捂着头瑟瑟发抖。正是原设计班的陈嘉。
他们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时绪只是知道有这个人。
“是我是我,上次你还和我一起填助学金申请表来着,”陈嘉忙爬过来揪着他裤脚,“你家里情况也很差对吧,你应该帮帮我啊!”
“这可是和你一样,穷的只能领助学金的陈嘉同学,”眀栖不怀好意说,“他爸死的早,妈是个瘸子,平常他一放学就跑去捡垃圾。你说说,家里种地的是不是该安分待在农村,都穷成这样了,还他妈有脸跟我们上一个学校?”
眀栖一脚踹开陈嘉的钱包,里面的破破烂烂的纸币洒在路上。
他当即爆发出一阵大笑:“你们看见了吗,老子脚上这双Air Yeezy 2踢东西就是给你们脸了,你们这俩穷逼一辈子垃圾都买不起知道不?”
擦,这鞋跟红棉裤似得有什么好秀的,他还赶着跑路呢。已经五点了,归寝时间是八点,也就是八点靳择野就会发现他跑路,抓回来就得被狠罚的那种跑路。
时绪不耐烦的打断:“说够了没,我赶时间要走。”
听见这话,眀栖的愤怒终于被彻底点燃: “你凭什么这么傲啊,听说你妈跪着求校长转的学校,估计还勾引了那个老东西吧,要我说你也活该被人……”
车胎擦过柏油马路声音刺耳,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路边众人只看见一阵亮黄色闪过,涌起的风浪掀的人不禁退后几步。柏油路上一串嚣张至极的车辙痕。
这人不要命了吧,居然敢倒着开车!
众人瞠目结舌,眀栖则愣住了:“这,这是……”
城南上层圈子自然都清楚这是谁的座驾,兰博基尼Murciego,狂放不羁又透着野性,超高的价格和限量版属性让其有着无法比拟的魅力,只要看一眼就无法绝对不会忘记。
车窗摇下,那人左耳钉熠熠生辉,他勾勾手指:“上来。”
眀栖心中一喜,当即凑了过去殷勤道:“沈少……”
“滚蛋,没叫你,”沈浩初手指直直点向后方的时绪,“你,上车。”
*
时绪从容的上车,车门在他身后自动闭合,隔绝掉车外众人如见鬼般的眼神。沈浩初冲车外喊了声:“再让我听见你说刚才那种话,你和你老子就别想在这地儿待下去了。”
他们哪敢牵扯到家里。窗外刚才还嚣张的几人怂的点头如捣蒜,生怕沈少真一个不高兴让他们家里卷铺盖走人。
车内沈浩初一脚油门,兰博基尼Murciego如脱缰野马朝前疾驰而去。
“我没想到你有一天居然会主动联系我,”沈浩初睨了身旁少年一眼,“更没想到你会让我来接你回家,真意外。”
时绪开玩笑说:“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沈浩初低声嗤笑一声,随手打了根烟,“有段时间不见,嘴巴还是这么利索。对了,你之前不是挺护着那小怪物么,现在你俩闹掰了?”
比闹掰可吓人多了,弄不好要出人命的。时绪玩着手指,“出了一些事。”
沈浩初恰好扫见他颈间的绷带,声音蓦地低了半分:“……被咬了?”
“嗯,”时绪下意识应声,又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闻言,沈浩初骂了声“操”猛一脚刹车。时绪差点一脑袋撞玻璃上,忙道:“你搞毛啊?”
“这是他咬的,对吧,”沈浩初手指轻轻碰了碰绷带,压低的声音透着十足危险,“……他妈的他敢咬你?”
下一秒沈浩初却愣住了。
副驾驶座上的少年一下蜷缩身体,压低的喘息声诱人,只是轻轻碰一下额头就渗出薄薄一层汗。不知何时,密闭的车内传来一股幽幽的白檀香。
沈浩初喉结几乎克制不住颤动了一下,他声音低哑:“你说,如果我在车内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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