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她大学毕业,成为了何彧助理,为了这份工作,私底下没日没夜恶补了很多知识。
暗自庆幸了好久,遇到何彧这么好的老板。
但是福兮祸之所伏。
在她以为幸运的时候,才知道当年爸爸公司破产,是何成良搞的鬼。
她也是那次热搜才知道,何彧是何成良养子。
她还没以偏概全到想要报复到何彧身上,虽然爸妈都让她放一些何彧黑料出去,但她始终没答应。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当年她爸爸公司破产,无家可归,有人匿名给他们找了房子,接济他们生活,还给了爸爸一份工作。
他们全家都很感激这个人。
以前不知道贵人是谁,前几天才得知是王天雄,王啸父亲。
前几日,父母以死相逼,让她帮助王啸,母亲的手腕鲜血如注,父亲两鬓斑白下跪求她,她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
为什么不说呢?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坏事已经做了,人也已经伤害了,所谓的真相如何,还重要吗?
不如就这样,让何彧以为,她早就心思不纯!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
何彧仰靠在椅子上,双脚蹬在桌子上,脸色疲惫,他用过好几任助理,只有顾小芸最能懂他心思,说话有分寸,做事懂轻重,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细心稳妥,工作上没出过一丝错。
当廖轩把那段录音呈现在他眼前时,他甚至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录音里顾小芸的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冰冷又带着怨恨。
他拿起手机,翻了好一会,给黎灏渊发了条信息:【我辞退顾小芸了。】
那边回了信息:【心情不好?】
【怎么看出来的?】
【秘密。小白,不管任何时候,就算全世界都离开了你,我也永远在你身边,所以,别为别人伤心,嗯?】
接着又来了第二条:【我来接你?】
何彧刚在对话框打好:【不用了,我下午去老师家。】
还没点发送,蓝岚就冲进来了,因为焦急都忘了敲门,何彧眉头微蹙,看着气喘吁吁的蓝岚。
“怎么了?”
蓝岚穿着简单的米白色毛衣和百褶长裙,优雅又知性,只是此刻她满脸不解和责问:
“为什么辞退小芸?!她哪里做的不好可以改,招一个称心的助理不容易,阿彧,你太任性了!”
何彧扔下手机,脚还搭在桌子上,神色却有些凉薄:“她泄歌给王啸,我还怎么用她?”
“啥?!”蓝岚瞠目结舌,原本想指责他注意点个人形象,现在也顾不上了。
她走近何彧,脸上出现一丝慎重:“阿彧,怎么回事?”
何彧放下腿,斜靠在椅背上,黑白分明的大眼毫无波澜:“那天觉得顾小芸不太对劲,便让廖轩来任职……”
他言简意赅地讲了自己怀疑以及查清事实的经过,并说了今天的热搜,也是他和黎灏渊所为,才停了声。
办公室里,安静了许久。
蓝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身为经纪人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与她朝夕相处的明星助理,居然是对家的人,还泄了自家艺人的歌。
最后还是艺人察觉,并揪出了真凶,她有些疲惫的揉揉太阳穴,对何彧认真道:“阿彧,你做的很好,对不起,是我的失职。”
何彧敛敛眉:“岚姐别这么说,若不是你在大后方撑着,我也未必有精力查到这件事。”
蓝岚有些哽咽:“谢谢。”
话音未落,开门声响起。
蓝岚顿时一惊,整理了下表情看向门口。
只见来人一身黑色呢子大衣,穿着牛仔裤的双腿笔直修长,再往上,那张脸宛如刀削斧凿,剑眉桃花眼,鼻梁挺拔,薄唇紧抿,轮廓清晰却带着一丝凌厉,眼底的光芒冷戾又矜贵,仿佛天生的王者,让人不自觉臣服。
她认识的人里,有这种气质的只有一个人。
她露出得体大方的笑容,对来人道:“黎医生,您怎么来了?带阿彧去看心理医生吗?”
黎灏渊:“……”
何彧:“……”
何彧给黎灏渊使眼色,随便糊弄一下,咱们先溜?黎灏渊看到他挤眼睛,以为他说告诉蓝岚身份。
便淡淡说了句:“我是黎灏渊。”
然后牵起何彧的手出了门。
蓝岚石化在了办公室!
被人拉着往外走的何彧:“?”
“我不是让你先别说吗?”他恨铁不成钢道,自爆马甲可还行?
黎灏渊牵着他避开公司里偶尔经过的人,俊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不是你让我告诉她的?”
“……”何彧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郁闷的看着他。
果然心有灵犀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他们去了刘宴鹄家,刘宴鹄到现在还是黄金单身汉,一个人住在一栋奢华的别墅里,二楼被他改成了乐器室,光各种各样的乐器都有上百种。
何彧和黎灏渊到时,刘宴鹄刚运动完,脸上还有汗珠,他开怀笑道:“你们等等,我去洗漱一下。”
他归来时,已经浑身清爽,何彧也没客套,开门见山道:“老师,您是不是认识何成良和阮情?”
刘宴鹄喝茶的动作一顿,向来含着笑意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凝,他放下茶杯:“你想说什么?”
何彧和黎灏渊对视一眼,从衣兜里取出一张老旧的照片递给他,正是从何家拿来那张。
刘宴鹄接过照片看了许久,再抬眸时,脸上有些许遗憾,他问道:“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我是他们养子。”
刘宴鹄眸光一闪,认真端详了一会何彧,重复道:“养子么?”
他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你想知道什么?”
“您最近和何成良联系过吗?我有事要问他,可是找不到他人。”何彧因为急切身体前倾了下,若不是有黎灏渊拉着,就掉下去了。
刘宴鹄眼底闪过惋惜:“他今早刚走。”
“什么?”何彧惊讶。
黎灏渊也有些讶异,探究的目光看向刘宴鹄,他淡淡开口:“是你在疗养院接走了何成良。”
刘宴鹄也不隐瞒,坦坦荡荡:“是我,当时他打电话说有人把他关到了疗养院,要整他,他在锦城就我一个朋友,我便把他接回我家住,今天早上他突然说有急事,要出门一段时间,然后便走了。”
“他有说去哪儿么?”黎灏渊问道,同时他下达了命令,全城搜索何成良下落。
刘宴鹄摇头,他目光柔和的看着何彧:“没有。我和他虽是朋友,却也多年不见了,当年阿情去世,我和他便闹掰了,让他住我这,完全是看在阿情的面子上。”
何彧看不懂他的眼神,却莫名觉得亲切,他问:“老师能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与此同时。
微博上突然出现一个视频,不过发了几分钟,转载量播放量便以千倍万倍的速度增长。。
视频里,一个中年光头,手中抱着何彧的应援牌,穿着破旧的黑色羽绒服,满脸恳切道歉。
第73章 你不是爱吃鱼吗?给你吃
视频中的人,正是之前被何成良父子威胁收买的鬼屋管理。
他皮肤较黑,脸色诚恳。
【何彧,抱歉。之前黑你虐待养父那片帖子是我写的,我为我的颠倒黑白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明知道是你养父小时候家暴,长大后失踪到现在见面还辱骂你,却为达目的扭曲事实,是在抱歉!
我很感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女儿,如果不是你她恐怕就掉进水池子淹死了,医生说幸好及时,同时她也快手术了,她很坚强,说要醒过来向你道谢。
最后,真的抱歉!我在此澄清,之前黑何彧虐待养父帖子纯属瞎编乱造,我愿意承担何彧为此遭受到的精神损失费以及各类损失!】
他一番话,声泪俱下,真情实感,很多粉丝点击后送上了热搜,何彧虐待养父的事情重提,网友都开始纷纷讨论。
“我就知道彧哥不是那样的人!相信彧哥!”
“这么又当又立干嘛呢?害人的时候怎么不摸摸自己良心!”
“呜呜呜……彧哥好可怜,还被家暴!!!”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是洗白么?”
“现在的洗白方式都这么别致了吗?”
“说洗白的,脑子有坑吗?”
……
这个视频上热搜后,黎好好、姜浩、萧巍等明星都转发了,并表示支持何彧、信任何彧。
何彧粉丝都非常开心,当然也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被带节奏,以为是何彧在洗白。
何彧看到时,刚吃完晚饭,他和黎灏渊从刘宴鹄那儿回来已经是晚上了。
刘宴鹄足足讲了一下午他们的故事。
二十几年前,刘宴鹄是个意气风发的富二代,喜欢音乐,爱折腾,进了大学后找同学组乐队。
当时他进了个音乐社团,因为歌唱得好、人长得帅,很快成了团宠,次次学校活动都有他的身影,粉丝一大堆,表白信更是数不胜数。
同时进社团的还有法律专业的叶菁,她人美歌甜、举止优雅,是大学里公认的女神,自然而然的,大家都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
但刘宴鹄从没那么想过,他不喜欢叶菁那款,看着温柔天美,实则冷静刚硬得很。
而且他知道,叶菁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两个人从小相识,一路到大学也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
黎寅那个人严肃板正,天天拉着脸,觉得他们玩音乐就是在瞎搞。
当时黎寅是学神加校草,加上经常冷冷的,深受追捧!
刘宴鹄呢,温柔爱笑,从不对女生冷脸,从不拒绝女生,是女同学心目中的温柔男神。
所以,他俩不对盘,次次见面就掐,有叶菁调和才好点。
就这样,又一届新生到来,音乐社团也来了两个小年轻,一个青涩懵懂的学妹,一个拘谨沉默的学弟,是阮情和何成良。
阮情长得很美,小小的瓜子脸,清澈懵懂的大眼睛,穿着一条小裙裙来报道,“学长,我想加入音乐社,钢琴十级喔~”
刘宴鹄当场呆了,对女生从没什么感觉的他,心跳居然在小学妹身上漏了几拍!
但他没想到这个小学妹,外表看着懵懂单纯,实际上都是骗人的表象!
小学妹被家人宠坏了,经常在社团恶作剧,像个小魔王一样弄得社团鸡飞狗跳,社长很头疼,但她钢琴弹得最好、又会唱歌,是不可多得人才,便放任她作弄。
但刘宴鹄是谁,出了名的温柔男神好脾气,加上初见时的心动,他对阮情甚是照顾,即便被耍也不生气,反而助纣为虐,渐渐地,便和阮情混熟了。
得知她是个富二代,家里人对她要求很高,一做不好便是打骂关小黑屋,所以她向往自由,也很叛逆,久而久之养成了这种性格。
那时候,何成良还是农村来的小子,除了学习便是来社团弹吉他,他的音乐总是很忧伤,但忧伤中又带着丝丝温柔,像是在诉说什么。
他木讷话少,弹完吉他就回了,不参加团建,不参加活动,一点不合群。
所以社团很多人不喜欢他,唯有阮情对他很有兴趣。“那小子是第一个不围着我转的男生,有趣!很有趣!”
她也听的出,何成良的音乐,有故事。
从那时开始,阮情便从捉弄整个社团,变成了只捉弄何成良一个人,但他像个泥人一样,从不生气。
他越如此,阮情越过分,她将何成良的吉他偷偷藏到了学校器材室。
那是何成良第一次发怒,双眼通红,当众骂了阮情!
那把吉他是他外婆临终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从小到大一直视若珍宝,从不离身,不过去上了个厕所,一回来却不见了!
他又急又怒有自责地找了整个校园,阮情才说被她藏起了,叫他如何不生气?!
阮情自知理亏却又气不过,她抱着吉他去男生宿舍底下找何成良理论。
“滚开!”何成良甩开她,阮情摔倒在地,吉他也掉到了地上飞出老远,正好垃圾车从不远处飞驰而来,何成良只来得及拉起阮情,吉他却被碾在轮胎底下,成了碎块。
那一刻,两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何成良第一次哭,他跪在地上捧着吉他碎块,眼眸猩红,表情极度阴冷。
阮情站着不敢动,分明看见何成良眼里一闪而过的晶莹。
何成良收拾好碎块回了宿舍,经过她时满脸冷漠,像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别再让我见到你!”
阮情想道歉,买了把新吉他想赔他,何成良却躲着她,阮情便天天骚扰他,但何成良无动于衷,从不和她正面说话。
刘宴鹄得知这事儿后,帮阮情约何成良去饭店,谁料何成良大怒,此后更加冷漠。
可能天生孽缘,几日后一个夜晚阮情被一帮混混堵在巷子,正好被在酒吧唱歌的何成良碰上,何成良报了警并用借的酒吧吉他打跑了那几个混混,吉他再次光荣牺牲。
自那以后,两人关系缓和了不少,何成良唱歌好不容易赚的钱也抵了债。
阮情喜欢上了何成良!
她向来敢爱敢恨,知道何成良自尊心强便陪他去酒吧唱歌,一个弹吉他一个唱歌,在何成良生日那晚,阮情唱完歌当众表白,并将那把她买的吉他,送给了何成良。
观众都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何成良却没出息的逃了,他躲了几天,阮情杀去男生宿舍质问:“为什么躲我?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干什么?”
这时何成良才正视感情,“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只是觉得配不上你。阿阮,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做你男朋友!”
于是,两个人便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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