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兄,师傅知道你们要来,已经在正殿等候多时了。”
周正擎眸光一沉,心头浮上不详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周正擎:你掉的马甲,我给你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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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时也,命也,运也
周正擎顾不上其他人,疾步进入白鹤观正殿。
三清祖师爷的金像下,盘腿坐着一位童颜鹤发仙风道骨的老道。双目微阖,口中念念有词,膝头横卧一把三尺长剑,在四周烛火下熠熠生辉。
周正擎左右张望,见并无异常之处,松了口气:“师傅,我回来了。”
慈安道人缓缓睁开双眼,凝视座下四弟子,眉眼间划过一丝沧桑:“早些年你一直想要与我一较高下,今日我便成全你。”
语毕,雪白锋芒便向着周正擎门面而来。
周正擎一惊,抽出绣春刀格挡:“师傅,现在不是切磋的时候。”
慈安道人并不言语,只一味猛攻。师徒俩一路从正殿打出殿外,又从殿外纵身上了房顶,刀剑相击的清脆声不绝于耳。
周正擎一交上手,便知慈安道人动了真格。这位江湖第一高手可真名不虚传,内力浑厚招式老辣,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被动。
周正擎是alpha体质,但就吃亏在年纪轻,内力浅薄。他如今的力量,大部分还是依靠蛮力,不像慈安道人已进入炼精化气的境界。
此消彼长,师徒俩堪堪斗了个旗鼓相当。
周正擎本就是好战性子,打着打着逼出了真火气,两人在屋顶上辗转腾挪,形如捉兔之鹘,力如千斤压顶。刀光剑影眼光缭乱,看着下面一批锦衣卫目眩神迷惊叹不已。
王飞熊摸着脑袋:“格老子的,这踏马的还算人吗!这么厉害,咋不飞升呢!”
叶莲生可不像他们这般,多少存点武者独有的慕强心理,他只担心周正擎吃了亏,毕竟慈安道人这个天下第一高手并非浪得虚名。
厉声命令王飞熊:“你闲看什么,还不快上去帮忙!”
王飞熊尴尬道:“卑下……卑下不会轻功,要不拿个梯子过来!”
叶莲生差点气的仰倒:“你这样还算千户?连轻功不会!”
这话王飞熊可不服了:“便是指挥使大人,也不见得会轻功!督公,您面前这场决斗可是旷古烁今,江湖两大绝顶高手的比斗,传扬出去那可得载入史册的!”
他一脸,你可真幸运,恰好被你赶上了,赶紧多看两眼!
叶莲生:“……”这是重点吗!阴谋派真心不懂武斗派的无脑逻辑!
他有心命锦衣卫放箭,又恐误伤了周正擎,只能仰首焦急的关注战局。这一战从日落西山打到暮色暗沉星月当空。
时间一久,周正擎年轻气壮的优势便显现出来,慈安道人毕竟年老体衰,已过了武者最鼎盛的时光。瞅见一个破绽,周正擎轮转绣春刀斜劈而下,刹那间如琼珠碎玉飞泄而过,将慈安道人手中之剑挑飞半空。
高手之间对决,胜负往往就只在这么一瞬间。宝剑哀吟,狂刀欢鸣。慈安道人怔愣间,就见绣春刀锋刃抵上了脖颈。
他并无一丝颓丧,反而流露一丝欣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贫道武功医道皆后继有人,死而无憾也。”
周正擎蹙眉:“你个老糊涂,谁要你性命!”
慈安道人一愣:“你们不是来围剿叛逆的么?”
周正擎扫视一圈下面看热闹的锦衣卫:“进屋再说,我们爬了半天山,肚里空空水都没喝一口,赶紧先弄点膳食。”
慈安道人满腹疑惑,但还是吩咐观中弟子准备水和食物,并整理出偏殿安置众多锦衣卫。
王飞熊悄声询问叶莲生:“督公,我们不抓人?”
叶莲生冷眼看他:“方才让你出手时,你傻站着,现在想起来抓人了!”
王飞熊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领着一众校尉去了偏殿。反正他就是个听令的,上头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废话不用多说一句。
慈安道人生活简朴,观中并无佳肴,就是白米饭伴咸菜。
师徒俩打了半天,体力消耗甚大,吃的头也不抬,一口气扒拉进了三大碗饭。
叶莲生只用了半碗便放下了筷,锦帕擦了擦唇,皮笑肉不笑道:“方才你们打的死去活来,如今咱家瞧着二位用膳的架势,倒确实是一脉相承。”
周正擎早习惯媳妇的阴阳怪气,脸皮厚如城墙,只顾埋头苦吃。
慈安道人却有点尴尬,他如今也回过味了。原以为东厂督公亲至,必是要扫平白鹤观。他身为观主,自然首当其冲难有好下场。
慈安道人自认受不了东厂诏狱的侮辱,便决定清清白白以身殉道。四弟子周正擎进来时,他也是颇为惊讶。便联想到,也许他是受东厂胁迫,不得不参与围剿。
左右是个死,不如就把这条命交给弟子,省的他受连累。
周正擎连吃五大碗米饭,才长舒了口气。
慈安道人已泡好了茶,叶莲英瞄了一眼就认出这套茶具乃是宫中御制。白鹤观看起来穷酸,香火惨淡,但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且是先帝当年盖章认证过的清修福地。慈安道人从宫中出来时,可带走了不少好东西。
“可算饱了?锅里可没饭了!”
周正擎接过叶莲生递过来的茶水,牛饮而尽。
“七分饱也够,怕把你吃穷。”
慈安道人失笑:“下山一年,不仅武艺见涨,胃口也变大了。”
周正擎不想再兜圈子:“商君衍那些人呢?”
事已至此,隐瞒也没有用,慈安道人干脆道:“接到你的信后,我就让他们下山了。”
商君衍试图说动他一起走,加入起义军,他没应承。他知道大弟子野心勃勃,意图改天换地。也知乱世将至群雄并起,只不过,天命并不在他那大弟子身上。
他精通相术易经,看破却不说破,此乃命数难以改变。
商君衍借助他的声势,建立劳什子的“白鹤教”,他并不认同,却念在多年师徒之谊,不忍毁他基业。
唉,生而为人,再是远离红尘,都难以超脱。
周正擎:“那你怎么不走?”
慈安道人撸着胡须:“这事总要有个了断。”
周正擎:“你以为你有几条命,救得了他们一次,以后还能救几次?”
慈安道人摇头叹息。
叶莲生起身拂袖,幽幽道:“真人,我等今晚借宿,明早就启程离去。若你那些弟子回来,千万告诫他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周正擎凝视着他,心下愧疚更甚。他知道,叶莲生如此退步,就是看他面子。
慈安道人诧异于这位传言中狡诈冷酷的东厂督公如此好说话,目光在他与自家弟子之间逡巡,若有所悟。这八竿子打不到的两人,居然还有这般缘分。
夜色已深,山中雾气弥漫,较山下更为阴冷些。周正擎领着叶莲生直接去了他的房间,里面不过一床一桌一椅,简陋的令叶莲生震惊。
“你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周正擎从柜中拿出薄被嗅了嗅,没有异味,看来有同门晾晒过。
“我来习武,又不是来享受。就是今晚要苦了你,这床板硬。”
叶莲生坐在床沿,瞅着周正擎里里外外的忙碌,点燃烛火铺床叠被,甚至端来了洗脚水。他将脚浸在桶中,心中温软妥帖。面具脱下来放在一旁,身躯后仰倒在床上。
一想到这是周正擎睡过的床,便觉心安无比。劳累一天,不知不觉迷糊过去。
等他醒来,双脚已经被擦洗干净,人躺在被褥中,下意识的叫了叶顺的名字,附身过来的却是周正擎的脸。
“督公醒了?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
叶莲生从被褥中伸出藕白的手臂,揽住他的脖颈,闭眼摩挲几下:“山中微凉,咱家缺个暖床的人。”
周正擎勾唇:“卑下可否毛遂自荐?”
叶莲生低笑一声,语调泄出几许柔媚:“准。”
狭小的床上挤了两具成年躯体,紧密贴合在一起,耳鬓厮磨。叶莲生心中遗憾,这屋子门板薄,稍微弄出点动静,就会被外面几百校尉听见。
及至天亮,这两人都未真正安睡。
叶莲生既然说了放过白鹤观门人,那便干脆利索的带领人马离去。这一趟看似空走,但对他而言并非没有收获。
他从车帘缝隙中,偷窥外面马上矫健的男人,笑意渐深。无论同门情,师徒情,一次次消耗总有尽时。而他的付出也并非没有回报。
他轻抚鬓边长发,一寸寸缠绕紧固,就如蜘蛛编织天罗地网。
白鹤观房顶上,在朝阳初升之际打坐修行的慈安道人,忽而有感,睁开慧眼眺望远方。
弯弯曲曲的石阶小路向着山脚延展,整齐行走的飞鱼服犹如蜿蜒的长龙,而在龙头的位置,白云飘飘似有紫气升腾。初升旭日晕染下,东方朝霞尽是金黄。
慈安道人眺望良久,喟叹:“时也,命也,运也,非吾之所能也。”
叶莲生素来果断,很快召集锦衣卫四路兵马,要求他们捉拿江洋大盗,再来个屈打成招,迫使他们认下劫狱罪名。
这事儿做起来破费周折,他便在驿站中逗留了几十日,运筹帷幄。
待万事落定,已离京二月有余。
“明日便可收拾行李,准备回京。”叶莲生一脸轻松的吩咐卢笙。
卢笙应命退了出去,与恰巧进门的周正擎擦肩而过。
他翻了个白眼,认命的搬来铺盖躺在督公门口,彻夜守门。自从周正擎进了“门”,他这个心腹属下自动兼职“通房丫鬟”。
不止一次怀疑,他这辈子是否还有机会官复原职,做回威风凛凛的东厂大档头?
又或者还有更多的兼职在前方等待他……呸呸呸!
他在胡思乱想中睡去,浑然不知头顶瓦片微微松动,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王飞熊:你有盖世轻功,我有爬墙高梯!
叶莲生:就这点本事,别来守夜了,咱家让周千户全勤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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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地狱无门自来投
秋风萧瑟槲叶满地,一轮银月映照着驿站的围墙。大多数人已进入梦乡,唯有轮值的锦衣卫举着烛火走动。
寂静夜色中,几条黑影轻盈的跃上了房顶。他们分头行动,翻了好几处瓦片,才终于找到了目标卧房。为首者一挥手,黑影缓缓聚齐。
房内一片漆黑,床幔轻轻晃动,偶有喘息娇笑声。
周正擎正面临冰火两重天,一心只想出来,对外界感官便迟钝很多,叶莲生有心作弄,忽轻忽重忽冷忽热就是不让他舒畅。
周正擎忍到极致,便报复那对茱萸。这妖精不论转世多少次,稀奇古怪的花样总是多如繁星,令人又爱又恨。
叶莲生语调轻颤呼吸急促:“我听见你心里骂我。”
周正擎便把他的手放在胸口,咬牙道:“祖宗,只求你手下留情,哪里敢有半句怨怼。”
叶莲生得意轻笑,柔媚如蛇的绞杀这个急红了眼的男人。
周正擎喘着粗气,浑身都出了一层汗,他身上的叶莲生也好不到哪里去,黏黏腻腻膻味浮动。若放到平时,有些洁癖的他早忍受不了,只因是这男人的,便觉一起滚了污泥都甘之如饴。
这些日子两人偷偷摸摸同床共枕,亲亲摸摸舔舔吃吃,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叶莲生死活不愿脱下最后一层,周正擎只能隔裤瘙痒,将就过日子。
他知道媳妇儿心有芥蒂,因残缺而自卑。小心哄着,也不心急。火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鱼水欢固然快活,但对老夫老妻来说,不过锦上添花。
屋顶上的人见里面没了动静,悄悄探进来一根竹管,吹入一股淡淡烟雾。
其中一个身姿窈窕的黑衣蒙面者几不可闻的咒了一句:“这东厂阉狗居然这么荒yin。”
只这么一句,便被情绪逐渐平缓的周正擎察觉。猛然睁眼,按住身边人的嘴,示意屋顶有人。
叶莲生惊诧之后,很快镇定下来,轻轻从他身上爬下。
周正擎放开五感,握紧了床沿的绣春刀。察觉空气中的异样后,将计就计,发出浓重的呼噜声。他的体质固然扛不住未来的强力麻醉药,但也不是古代的江湖迷药能够蒙倒。
屋顶上的人自觉得手,依次跳下屋檐。门口的卢笙早已中招睡得不省人事,小呼噜打的欢快。剑刃撬开门锁,几人摸黑进屋,瞅准了床上的人举剑刺去。
“铛”一声锋刃相接,周正擎翻身而起,横劈竖砍以一敌众,不落下风。
房内摆设物品在混战中纷纷遭殃,周正擎唯恐身后人受到伤害,不敢离开床前范围,若非如此早已将眼前几个黑衣蒙面人斩杀。
“四……师兄!”其中一人忽然惊呼,声音娇嫩如同少女。
周正擎此时也认出来了,这些人的剑法何其熟悉,语气如同掺了冰渣。
“你们怎敢!”
看在慈安道人面上,他原已放了这些人一马,没想到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敢暗杀他媳妇儿?嫌命长了!
那蒙面少女泫然欲泣,眼眸在床上裹紧被子的叶莲生和周正擎之间来回,身姿几乎摇摇欲坠:“四师兄,你……你怎么和那阉人……”
她上一刻还在鄙视唾弃那阉人的荒yin,如今发现与之偷情苟合的居然她的意中人。五雷轰顶不足以形容她遭受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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