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运气不好一不小心就会走丢的,我可以帮助你,只要你愿意把运气分给他一半,你就马上可以找到他。”
展之行年幼的心里对运气的概念只是随手抽奖就能得到的玩具,他毫不犹豫地答道:“好,我给,他在哪里?”
“别急,我帮你,你也要报答我的,你这一半的运气,我先替你保管,等你成年之后,我就把这一半运气给他,但你另一半的运气要给我!”
“好!”
展之行一声好,白乌鸦就向来扑来,要啄他的眼睛,他吓得赶紧捂眼,可是白乌鸦啄在他的手上,他没感觉疼,再睁眼时周围一切都正常了,白乌鸦也不见了,而方齐从他身后挤上来,拉住了他的手。
“展展,我终于找到你了!”
展之行的手回握过去,心里想的是有他一半的运气他就不会再把这孩子弄丢了。
“展展?你怎么了?”
方齐晃了晃出神的展之行,看到展之行额上突然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圆圈,接着像玻璃一样碎了一半。
他心尖猛然一颤,知道展之行想起来了,他身上那一半的运气也就终于还给展之行了。
“展展,我爱你!”
展之行没明白方齐这突然表白的点在哪里,他只动了下眼,方齐就朝他扑上来,把他压到满是沙子的地上,押着他的双手摁在他头顶,狠狠地吻下去,露着一脸像哭又像笑的表情,侵占了他的唇舌。
“方齐!”
终于得到一丝空,展之行叫了一声,方齐像是被他从梦中叫醒了一般,停下来望着他,过了半晌才开口。
“展展,我们去拍个结婚照吧!”
“你怎么了?”
完全没有接上的对话戛然而止,两人都沉默了半晌,各在心里解读了一个答案。
展之行突然主动地勾住方齐的脖子,抬头吻上去,他觉得是方齐终于意识到他们的缘分就要尽了,顿时心有升起一起末日般的想要放纵。
他翻身压在方齐身上,背上的沙子被雨冲掉了大半,他脚间蹭着方齐,然后低头吻下去,像是要把今后所有的吻都一次补偿回来,可是怎么都不够一般。
“展展?”
“我们去拍结婚照。”
两人终于停下来,四目相对了片刻,双唇又贴在了一起,反反复复过了许久,才总算没有光天化日伤风败俗,起身回到车上,身上的沙子和水弄脏了真皮座椅。
展之行脱了湿透的衣服,在车里找到一件方齐不知道什么时候留在车上的T恤,换上后方齐带他去了影楼。
下雨的果然只有那个公园,所以两人的模样在门口一出现,工作人员差点把他们赶出去,好在职业素质过硬,保持着礼貌的笑容问他们。
“两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嗯,我们拍结婚照。”
方齐往展之行身边一站,抬手搂住展之行的肩膀,不知有什么好炫耀的,笑得得意,工作人员保持微笑引他们进去。
然而工作人员把全球的圣地都推荐了一遍,却全被展之行拒绝了,一是花时间,他都不知道他的方齐的时间还能不能撑到结束,二是他起床也能摔三次的运气,实在说不准会出什么事。
最后他们选择了室内拍摄,衣服是方齐找朋友送来的,两人到了摄影棚,拍了半天。
结束之后,两人走到路边,展之行抬手挡着烈日问方齐。
“然后呢?”
两人穿着拍照的衣服出来,一黑一白礼服,站在街头有些惹人注意,展之行一脸看方齐表演的表情,方齐想了想回答。
“约会怎么样?”
“勉强!”
展之行说着率先走在前面,打开车门发现车不知什么时候洗过了,之前沾上的沙子都没有了,他回头表扬地看着方齐,方齐十分懂他意思地凑过来。
“有奖励吗?”
“给你。”
展之行把刚在摄影棚带出来的糖剥了一颗塞进方齐嘴里,然后他坐进驾驶座开车,带方齐去了一家全城知名的情侣餐厅,就是他师兄开的,说给无论什么时候都给他留位置的那家。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人不算太多,路上展之行就先给他师兄打了个电话,他们一到,他师兄就出来接他。
“展之行,终于肯把你媳妇带出来见人了?”
师兄看到展之行就开始调侃,可视线移到展之行旁边的方齐身上时,他抽了抽嘴角。
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怎么看起来一点不像展之行说的温柔小受?
不过展之行倒是很大方地拍着方齐的后背,回道:“媳妇,这是我师兄钟杰森!”
然后他再转头对钟杰森说:“这是方齐。”
钟杰森意义不明地一笑,方齐立即热情地去跟人握手。
“师兄好!”
“好!”
接着几人往里走时,钟杰森默默地把展之行拉住,稍稍地问他,“老弟,你该不是被压的那个吧?”
“滚!”
这个‘滚’字完美地说明了一切,钟森杰似笑非笑地看着展之行,展之行无视他转身就走。
钟杰森说话算话,把展之行领到餐厅最佳的情侣位置,连预定都被他推了,他一起在里面陪两人聊了一会儿,等上菜时自觉地走了。
展之行发觉好似乎是他和方齐结婚以来,头一回这么正式的出来吃饭,他恨不得吃到天荒地老。
可是时间不会停下来等他,桌上的菜都冷了,他们最终还是要离开。
接下来他还和方齐去看了一场电影,在夜晚冷清的步行街压了一小时马路,最后到家已经过了凌晨。
两人慢条斯理地洗了个澡,并排躺在床上,半天谁也不说话,也一动不动。
“方齐。”
“展展。”
不同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他们转头看向对方,同时叫了彼此的名字,然后相视一笑,不自觉地搂在一起,朝对方吻过去,从柔情缠绵到热烈如火。
展之行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感觉方齐似乎还在他的身体里,微微动了动,又被方齐搂回去。
突然他听到一声猫叫,猛地睁开眼,又是上回在那棵树下时的感觉,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一只白猫出现在他视线里。
展之行起床披了件衣服,朝白猫走过去,伸手就要把白猫抱起来。
“放肆!本座有话要告予汝知。”
虽然这么说,白猫还是乖乖地让展之行抱起来,舒服地蹭了蹭。
展之行顺着白猫的毛,自言般地开口。
“我知道,我和方齐的缘分要尽了。”
“本座早告诉过去,不要追究过去!当年方齐被打伤,本已经奄奄一息,是本座用你被雪鸦换走的一半运气留住了他的小命。但当年雪鸦是欺骗你,得到了你的运气,所以封存了你的记忆,只要你想起来当年的事,那一半的运气就会还给你。”
展之行撸猫的手突然顿住,双眼一瞪,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方齐没了那一半的运气,他这十年的时间就是逆道而行,不久将会死于非命——小子,你是要勒死本座!”
展之行终于稍稍松了下手,终于明白方齐为什么要带他回那个公园,为什么只有公园会下雨,都是为了让他回忆起当年的记忆。
“我不要那一半的运气,怎么才能给方齐?”
“小子,你以为这是什么东西,能随便给来给去?”
“金泽,你一定有办法,对不?”
白猫不满地蹭了两下,展之行立即给他顺毛,然后听到白猫说道。
“本座与方家有缘,可是本座不能帮他逆道而行,方齐一生功德不薄,因果循环,他施下的因,便会得到该有的果,本座能帮他的只有让这个果结得快一点,不过这样一来,本座与他的缘也就尽了。”
“什么意思?”
展之行问了一句,但手里的猫已经消失了,他独立愣在窗边,窗外一片昏暗,一股热风吹进来,盛夏已经过了一半,他才感觉到天气热了。
回到床上,展之行搂着方齐,他以为会睡不着,可是刚触着方齐身上的温度他就迷失了意识,仿佛在不舍这最后的时光。
这一晚展之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高中的时候,方齐没有退学,也没有妖怪,他们一起考上大学,一起毕业,一起工作,然后结婚,吵架,和好,最后一起终老。
醒来时,方齐撑着头望着他,对他说了一声,“早!”
“早。”
展之行的意识清醒,突然感觉吵得厉害,之前完全听不到外面的车流声突然出现了,太阳升起来,房间里多了一股热气,他盖着被子出了一身汗。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等会儿喊人来装空调吧!”
方齐掀开被子,把光秃秃的展之行露出来,然后下床回头俯身一抱。
“来,老公带你去厕所。”
“方齐,你有病啊!放我下来!”
“我怕你腿软,走不动!”
“怪我?叫你不要弄里面,我还没跟你算账!”
“我错了,下回弄你嘴里!”
……
两人在吵吵嚷嚷地开始了新的一天,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一个早上,也许还能再多一天。
但是不管还有几天,只要能在一起的一分一秒,都是彼此的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了~ 哈哈哈 不要打我~ 让我先煽情一会儿~ 保证番外是HE
第53章 53只小妖怪
# 53 因果
展之行最近很苦恼,因为方齐最近开始重操旧业,又当起了他的方厂长,不过这回他养的不是妖怪是兔子。
一年前,金泽离开了他们家,那时展之行才知道那栋房子的与世隔绝感不是因为地利,而是有高‘人’守护。
那天展之行一早起床发现天气变热了,声音也变嘈杂了,仿佛远离尘世的清静消失了。他和方齐在楼上闹了半天,下楼准备重新回去上班里才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追着抢了他车钥匙的方齐下楼,结果在走到一楼时感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方齐蓦然地停下来朝妖怪屋过去。
“怎么回事?”
展之行也跟着过去,发现里面的妖怪都不见了,只剩下了仿佛一方世界的生态园,而对面那棵方齐从景宝山带回来的树苗一夜之间变成了三层楼高的大树,遮住了一大片的光。
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白猫说的话,房子里所有的变化是因为白猫走了吗?
“方齐?”
“没事,大概我的责任完成了。”
方齐转头朝展之行笑了笑,往里走进去,里面的所有一切都没变,但是都变了,安安静静地没有一点声音。他一路走到了大树底下,给白兔翁搭的石龛还在。
他蹲下身往里看了看,发现放在神像位置上的石头不见了,他不由地一笑,手伸过去将那颗从神像位滚下来的石头捡起来,不知道石头上有什么,他手一碰就被扎了一下,还扎出了血。
“你不会小心点?”
展之行连忙蹲下,将方齐流血的手抬起来,他看了一眼,急着起身。
“别动,我去拿药水消毒。”
“你舔一下就好了。”
方齐把手指凑到展之行面前,展之行怔了一下,转眼望着方齐,然后把方齐的手指握住,嘴凑上去,方齐却突然把手一抽,带得他差点摔倒,又被方齐接住,然后摁着他靠到旁边地树干上。
“方齐,逗我好玩?”
“好玩呀!”
方齐欺身压上展之行,紧紧地将展之行搂住,脸埋在展之行的耳边,他其实一早起床的时候就猜到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那时他还在他爸妈身边,有一次他们带他出去,他忘了是去什么地方,印象里只记得一个很古老的院子,他自己去玩的时候从几块石头下面掏出了一只白玉戒指。
后来他想起来才明白那几块石头其实是镇山石,而那个戒指他掏出来带了回去,之后去了哪里他不知道,直到后来他爸妈把他送到他爷爷那里,某天他又把戒指找了出来,他奇怪地给他爷爷看,他还记得他爷爷说那个戒指里寄生了一只大妖怪,继续跟着他便是与他有缘。
他之后一直带着那个戒指,由于时代的发展,他家周围开始大楼林立,但是他在家感觉不出有任何的变化,今天早上他醒来,听到第一声车鸣里突然就想明白了,这座房子一直被那只大妖怪保护着。
虽然他不懂为什么那只妖怪要带走这里所有的小妖怪,但是能猜出来,毕竟这里失去了保护,他养的小妖怪就很难再藏住了,如果被人发现,最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毕竟一般人不能看到妖怪,不是所有人都看不到。
不过并不是所有妖怪都离开了,方齐把他血已经止住的手指喂到展之行嘴边,突然想起那次蜜月,他忍不住开口找揍。
“展展,你不是喜欢用血催情吗?”
“方齐!”
展之行直接在方齐的手指上咬了一口,突然从他背后蹿出来一只粉色的兔子,蹭到了他身边。
“白兔翁?”
展之行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忙转头去找,但是没有找到那个嚣张的小老头,方齐一把将他的脸掰回来。
“它已经回来了,总有一天你会再见到他的。”
“方齐!”
展之行对上方齐满是笑意的眼睛,终于明白过来,白兔翁能赐人长寿,想起刚刚方齐在石龛被扎破了手,立即明白过来。
他一下反扑向方齐,方齐被他压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下。
“老公,我的腰!”
展之行没理方齐的叫喊,他骑在方齐身上,对着方齐的视线慎重其事地问:“方齐,我们的缘是不是不会尽了?”
“大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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