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耀元走了过去,听到了韩南郡不稳的气息。
他还没走到,韩南郡就先上前一步,一把扑进了白耀元的怀里。白耀元立即张开双臂,把小朋友搂进怀里了。老畜生表示,这会儿可是小朋友主动投怀送抱,谁不要谁傻逼。
他们俩谁都没说话,韩南郡闻着白耀元身上和他一样的沐浴露味道,那颗刚刚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脏终于缓缓落回了他该在的位置。韩南郡也重新获得了正常的心跳和呼吸。
一旁看热闹的柳闲都快要被这股奇奇怪怪的基气熏到,准备嫌弃地“咦”出声时,韩南郡突然照着白耀元的肚子就捣了一拳——看着劲儿还挺大。
柳闲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白耀元直接松开了小朋友,弯腰捂着肚子半晌说不出话,不断倒吸凉气。
柳闲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家暴现场,简直快乐无边。
他还拍了拍旁边在干正事儿的齐严,一脸兴奋地指了指白耀元和韩南郡,快乐地压低声音八婆道:“快看啊快看,家暴现场!白耀元挨打,你看过没?”
齐严无奈地笑了笑,把柳闲的脑袋拧到了另一边,让他帮自己去审审那个女鬼。
白耀元这还没享受到一分钟呢,就被自家小朋友这么真情实感地来了一拳,简直要了亲命。
“嘶……”白耀元装惨。
韩南郡冷着脸,丝毫不吃这套,“你电话为什么打不通?我差点儿以为你被夺舍了!”
韩南郡本来前一句还挺冷静,说到后来的时候,实在没忍住,语气中带了点儿颤抖的哭腔。
白耀元愣了一下,迅速直起身子,与韩南郡对视了起来。
白耀元伸手把韩南郡额头前的刘海拨开,小朋友通红的双眼露了出来,里面盛满了后怕和担心。
看着这样的韩南郡,白耀元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平日里面骚话满天飞的人,这会儿就跟淋了雨的炮仗一样,什么屁都放不出来了,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韩南郡嘴角下垂,看着他又问道:“你手机呢?”
白耀元低眉顺眼,“来美术室前怕耽误事儿,静音了……”
“以后不准静音!”
“好好好。”
“也不能一个人行动!”
“好好好。”
“……”
韩南郡又扑进了白耀元怀里,忽略了一室的人,彻底不要面子的放声大哭起来。白耀元慌了神,但是又不想这一屋子人看到韩南郡这副惨兮兮又可可爱爱的样子,干脆把人一搂,直接出了美术室,还顺手关上了那扇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散架的大门。
韩南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差点儿害死你了,我差点儿害死你了!”
白耀元搂住他,又急又心疼,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着眼泪。“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莎莎最后在这里等着我们想要夺我的舍,用我的腔子啊。这不怪你,你没有害我。”
“都怪我!”韩南郡是真觉得都是自己的问题,后怕得不行。天知道他刚刚开门看到白耀元好好地站在教室里面时候,有多么的欣喜若狂。
白耀元喟叹一声,给南郡把眼泪擦干净,又捧起了他的脸,看着韩南郡那双红红的猫儿眼,认认真真地说道:“我不会出事了,现在我周身的法力都是我体内自己的阴气汇成,筑基成功之后虽然还是极阴体质,但是不可能再有阴物能夺舍了。别怕。”
韩南郡呆呆抬眼看着白耀元。
白耀元简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的温柔,“我刚刚来的时候,你的定身符已经被莎莎弄掉了,穆兰要献祭自己给莎莎增加法力,我都拦下来了,现在什么事儿都没出,我好好的,单子也结了,这破学校明天也关门。”
韩南郡呆了半晌却问道:“你筑基成功了?”
淦!
白耀元差点儿当场晕过去!这小朋友怎么回事!这么会抓重点?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刚刚说了这么多,他就只听到了这一句话?
白耀元咬着后槽牙,硬着头皮继续摆着温柔如水的表情,“宝儿,现在这个氛围不适合说这些。”
韩南郡一秒冷静,扒拉开了白耀元捧着自己脸颊的双手,冷冷甩出了两个毫无感情的字:“骗子!”
说完,韩南郡就推门再次进了美术室,白耀元急匆匆在后面跟着,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着,韩南郡充耳不闻,走到了齐严面前问情况。
齐严和柳闲对视了一眼,柳闲憋着笑,对着白耀元幸灾乐祸道:“哟嚯,您也有今天啊?”
白耀元面无表情地快速抬起右手,柳闲的嘴立马被强制关上。
韩南郡立马回头瞪了一眼白耀元,白耀元只要咬着后槽牙又把柳闲的嘴打开了。
柳闲:他妈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不卡文了!!!!!!秘密日记终于要收尾了!!!!!!!啊!!!!!!!
(此时娇娇领着一万只土拨鼠在山头嚎叫)
感谢纵我不往和是羊丫小宝贝灌溉的营养液,给二位送上绝对放得响的炮仗!!!!
第47章 秘密日记(完)
韩南郡气了一会儿,想着现在还有正事,便转头问身后的白耀元道:“你进来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
白耀元一看南郡愿意跟他说话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赶紧回道:“那谁,穆兰在给自己放血,廖清清在画画招魂,莎莎正在对康棱和刘冉卿进行震撼教育。”
“哈?”
“然后我就闪亮登场,把莎莎一顿捆,又把像稀泥一样的刘冉卿和康棱定身,给穆兰止了血,又把廖清清的画毁了。”白耀元一脸的“快夸我快夸我”。
韩南郡淡淡瞥了一眼白耀元,根本不带搭理他的,转头看向了倒在地上的画架。
他最开始进画室的时候,廖清清好像就在画画,但是不是画着画着去洗排笔了吗?怎么她又画了起来?
韩南郡蹲下,把画纸捡了起来,准备翻过来查看的时候,柳闲赶紧温馨提示:“做好心理准备啊。”
翻过画纸,上面是一片血红的剑兰花,而下面,是一具破碎的尸体。
整片画布上全都是暗红的色调,只有那句破碎的尸体上穿着的衣服是淡蓝色。而整个画布上,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颜料的味道里面,隐隐还有些血腥味。
韩南郡愣了一下,又吸了吸鼻子之后,皱眉把画布又拿近了一些,看样子准备凑近闻。
白耀元赶紧一步上前,跟着蹲到了韩南郡身边,一把把画布推远了,还一脸嫌弃又郑重地说道:“不成不成,那上面是穆兰的血。”
韩南郡把画布重新放到了地上,白耀元把他拉起来,赶紧找痕检的警察拿了点儿湿纸巾就给韩南郡擦起手来。
韩南郡一把夺过了湿纸巾,自己擦起来,然后走到了廖清清和穆兰前面。
“廖清清要做这种事情,我倒是能理解她是因为欣赏莎莎,为莎莎不忿,”韩南郡转头看着穆兰,“你呢?”
穆兰手腕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她低着头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纱布,半晌没说话。
韩南郡十分不解,“我或许能够理解你们为莎莎不忿的心情,但是为什么要做伤害别人,甚至伤害自己的事情?那些在医院里面还昏迷的小孩儿到底又做错了什么?被你们和莎莎这么利用?穆兰你也是深受其害的人,你怎么还会赞同这件事情?”
穆兰通红着双眼抬头,往日里面处变不惊的脸上现在全写着不忿和不甘,她流着泪,颤抖着声音说道:“是啊,我也深受其害,我甚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被孤立。可是有人听我解释吗?有人关心我吗?有人问过我的心情吗?老师是瞎子,同学是傻子,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既然都坏,那不如都去死好了。”
“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救了我们,我就会心怀感激,觉得这些人包括我自己还有救。这有什么好感谢你们的?感谢你们又给了一个明天吗?可是明天还不是一样,一样被漠视被孤立被污言秽语。新的一天对于我们来说无非就是又多了一天的困恼和痛苦罢了!”
说到后来,穆兰又平静了下来,垂眸冷笑了一声,“与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韩南郡和一室的成年人听完穆兰的话都眉头紧锁。
白耀元敛起了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看了一眼穆兰之后,走到了刘冉卿和康棱面前。这两人在他赶到美术室的时候就已经被莎莎折磨得不成样子了,一副烂泥的模样瘫倒在墙角。
白耀元面无表情地踹了踹康棱和刘冉卿,然后从口袋里面拿出了那块他和南郡在施志新宿舍捡到的怀表。
刘冉卿和康棱脸色瞬变。
而他们旁边被捆住又被封口的莎莎残魂看到那块怀表时,眼神闪了闪,随即呜呜哭了起来。
众人都看向了白耀元。
“这块怀表,是莎莎死前给徐起元的,”白耀元缓缓对着康棱和刘冉卿说道,“徐起元以为这块怀表就是简单的怀表,一直揣在身上,当做对莎莎的怀念,哪怕这怀表早就坏掉,指针动不了。前几天我捡到的时候,也以为是什么人品位独特,现在还会用这种东西。直到今天下午,我突发奇想,觉得这块怀表奇怪的厉害。”
“我拆开了整块怀表,发现里面是一张储存卡,”白耀元说到这里,看了眼莎莎,“卡里面有一封给徐起元的信,还有很多视频。你们两个人渣应该知道是什么视频吧?”
康棱整个人缩在墙角开始抖若筛糠,刘冉卿倒是瞧着还能撑住。
白耀元毫不客气地对着刘冉卿说道:“我查过了刘冉卿,你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显示你还没有成年,但是,你的出生证明上的日期显示你已经成年了。你不是一直不忿,你妈妈为什么从来不争不抢,连你家老头子遗嘱上你们只分得了那点儿财产后,你妈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你以为是徐起元的妈妈以及徐起元本人的错,把所有对你妈妈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了徐起元身上。你家老头子不是个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进牢里以后,不如问问你妈妈,你到底是谁的种。”
白耀元轻飘飘几句话,就在刘冉卿耳边放了一个重磅炸弹,炸得他头晕眼花又心跳如雷。刘冉卿下意识地就吼道“不可能”。
白耀元嗤笑了一声,抬手把刘冉卿的嘴封上之后,就看向了康棱。
康棱又抖了起来。
“你这种变态人渣和你说话我都觉得恶心,进牢里面了自然有人会收拾你,你也想想怎么和你的家人交代!”白耀元转头把怀表交给了齐严。
学校进来警察自然惊动了领导,唐校长过来的时候,看着一屋子的警察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他最开始可是只是以为闹鬼,找道士来驱驱鬼不久行了吗?
齐严公事公办地把康棱和刘冉卿性.侵女学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唐校长说了,唐校长差点儿没直接厥在美术室。但是满室的警察和道士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白耀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缓缓开口道:“您老人家收拾收拾准备停办学校吧。这么多家境不错的学生家长联合起来,崇礼应该就到这里了。”
唐校长没撑住,还是厥过去了。
证据提取完毕,又有了那些视频作为铁证,康棱和刘冉卿这牢是坐定了。廖清清和穆兰的家长也都赶了过来。两个女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齐严也承诺这个事情可以交给公安专门的心理干预师,家长们在旁边又哭又感谢,看得人发酸。
虽然两个女生都还是有些抗拒,但是终究,命还在。
韩南郡和白耀元把莎莎塞到了南郡随身带着的玻璃瓶里,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那十几个小孩儿住的医院里面。韩南郡开坛做法,把莎莎吸取的阳魂全部还给了那些小孩儿。
学生们陆续转醒,家长们欣喜若狂,在病房外面又哭又笑。
一个多小时后,莎莎的身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她一直没有说话,只在最后要消失的时候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谢谢。”
韩南郡灭香的手都顿了顿,白耀元则是挥了挥手彻底送走了这个小姑娘。
白耀元走过去帮韩南郡收拾着东西。
“这个单子真的好累。”韩南郡不禁感叹,“比起鬼魄,还是人心最可怕。”
白耀元摸了摸他脑袋。
韩南郡瞪大眼睛捂住了自己脑袋,恶狠狠地说道:“长不高了!”
白耀元好笑,“你现在已经不是十七岁少年了,醒醒。”
韩南郡瞥了他一眼,突然笑眯眯地说道:“反正你筑基成功了,今天晚上我就去把娇娇接回自己家啦!”
白耀元被五雷轰顶一般定在了原地。
韩南郡哼着歌,把东西收拾好,又和外面过来围观的护士小姐姐打了招呼,美滋滋地往外面走着。
白耀元拖着自己的腿,如行尸走肉一般在后面跟着。
韩南郡和白耀元先回了学会把崇礼高中的单子消了之后,就在韩南郡的催促下,马不停蹄地回了白家庄园,结果两个人扑了个空——
娇娇跟着白书玄去白氏集团了。
韩南郡摸着下巴想了想,“那也行,我先上去把我和娇娇的东西收拾了,一会儿娇娇回来了我们就直接回去。”
白耀元堵在楼梯口,“不是,我筑基结束了,但是娇娇还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啊!你这么走了,对青少年的成长多不利啊!娇娇万一长叛逆了怎么办?”
韩南郡小脸儿皱成了一团,他是真没想到白耀元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么不要脸又没有逻辑的话。
“谢谢你啊,娇娇我养着,绝对不可能长得叛逆又不听话的。”跟在你身边倒是能学不少奇奇怪怪的习惯,比如什么隔空扇巴掌啦,还有瞎讲究啦,嚣张臭屁啦什么的。
韩南郡挤开了白耀元,像个铁血无情地硬汉一样上了楼。白耀元凄凄惨惨地在后面跟着。
韩南郡打开了小行李箱,在卧室里面风风火火又高高兴兴地收拾着,丝毫不见即将分别的感伤。
假的,白耀元在心里哀叹,都是假的!
今天下午那个软叽叽又奶凶凶还担心自己的韩南郡绝对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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