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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来看我的坟头草(古代架空)——长烟

时间:2020-06-28 17:19:18  作者:长烟
  “十一年了……”魏墉背对着顾琅,声音有些哽咽,“没想到还能见着你,一定是老顾显灵了……”
  十一年来,旧日如昨,一躺下便都是当年驰骋沙场,酣畅对酒的岁月。只是梦中故人犹在,笑得坦荡,醒来却只余一抔黄土掩白骨。
  魏墉吸了吸鼻子,良久才转过身来,看着顾琅,颇有些伤感道:“你都长这么高了,跟你爹年轻那会真像……唉,想当年,我去北境前,还跟你爹说好了,等我回来就给你和我家丫头定娃娃亲……没想到,再回来时,他都埋地下了……”
  眼底的泪似又要溢出来了,魏墉平了平心绪,拍着顾琅的肩膀道:“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没事,以后有魏叔在,没人能欺负你。”
  顾琅心底微暖,“多谢魏叔。”
  魏墉又道:“虽说这亲事只和你爹口头商量过,但也是作数的。我那丫头这些年也没看上眼的,正好还没嫁,这冥冥之中是在等你啊!这样,我找人挑个好日子,你俩尽早把亲事办了吧。”
  顾琅:“……”
 
 
第45章 也算半个媒人
  顾琅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魏叔,我、我不能……”
  “怎么?”魏墉不解道,“难不成你已经娶妻了?”
  顾琅:“……没有。”
  “那不就行了,”魏墉道,“你放心,我闺女长得也俊俏,不会委屈了你的。”
  顾琅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道:“我爹冤屈未雪,我不能……”
  魏墉轻叹了口气,点头道:“是了,你爹一生坦荡,却背负通敌叛国的罪名这么多年,他若是泉下有知,如何能瞑目啊?孩子,你放心,魏叔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早日为你爹洗刷冤屈!”
  *
  回相府的路上,徐之严想了又想,觉得徐镜儿若真是看上了屈封云或阮太医,倒是比之前那个开赌坊的什么孙放好多了。屈封云年轻有为,郑于非下狱后,这禁军统领的位置,大概非他莫属了。阮念是王太医的得意弟子,小小年纪就得了王太医的青睐,将来也必成大器。
  只是,镜儿看上的,到底是屈封云还是阮太医?
  徐之严摸了摸胡子,试探道:“女儿啊,你觉得屈封云这人如何?”
  徐镜儿:“挺好的啊,冷峻又好看。”
  徐之严点头道:“屈封云无论武功还是样貌,在年轻一辈中都是翘楚,这京城里,倒是没几个王侯公子能比得上他。”他顿了顿,又问:“那阮太医如何?”
  徐镜儿:“也很好看啊。”
  徐之严:“……”怎么又是好看?
  “爹是问,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徐镜儿想了想,道:“人也挺好的,医术好,待人也好。”
  徐之严继续道:“那你觉得,他与屈封云,谁更好些?”
  徐镜儿:“都很好啊。”还十分般配。
  徐之严:“……”你这是……两个都要?
  *
  吴六守在御书房门口,见太子坐在石阶上,拿着块白帕子擦着一支青翠的竹箫。他有些好奇,走过去问道:“殿下,这是……您自己做的?”
  “不是,”慕容衍道,“太子妃做的。”顿了顿,又补充道,“他的嫁妆。”
  吴六一头雾水,殿下不是还没成亲吗?哪来的太子妃?
  御书房的门“哐当”一声开了,魏墉和顾琅走了出来。顾琅对慕容衍道:“我送魏叔出宫。”
  慕容衍说魏墉此次勤王救驾辛苦了,对他嘘寒问暖了一番,而后与顾琅一道送他出宫。
  他们走到宫门口,临别时,魏墉看着顾琅,又想起了顾章,不禁悲从中来。但所幸还能再见到老友的儿子,也算有了几分慰藉。他对着慕容衍躬身谢道:“今日多亏了殿下,老臣才能再见故人之子。”
  慕容衍急忙扶起他,“魏将军客气了。”
  魏墉看了看顾琅,颇感欣慰道:“说来殿下也算小女的半个媒人,等来日他俩拜堂成亲,还请殿下赏脸来喝杯喜酒。”
  顾琅嘴角一动,又觉得在宫门口不适合说那么多,还是改日再找魏墉说清楚,便没开口。
  慕容衍对魏墉的话不太懂,笑道:“魏将军这话从何说起?本王似乎……未曾见过魏姑娘,又怎会成了她的媒人?”
  魏墉道:“殿下有所不知,当年我和小琅他爹给两个孩子定了娃娃亲。现下小琅也回来了,他俩的婚事……”
  “娃……”慕容衍唇边的笑僵住了,猛地转头去看顾琅,“娃娃亲?!”
  顾琅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然后,魏墉就见太子气势汹汹地拉着顾琅走了。
  魏墉:“……”这、这是怎么了?
 
 
第46章 不喜就不喜吧
  阮念给屈封云的手换了药,又细细包扎好,叮嘱道:“阿……你这几日小心些,手臂不要碰到水了。”
  屈封云看着手臂上的白纱布,说:“你可以回去了。”
  阮念不解道:“啊?”
  “郑于非已入狱,”屈封云道,“你可以回去了。”
  阮念这才反应过来,屈封云是说,他可以回家了,不用留在屈府了。
  他不知怎的,忽然有些不高兴,嘟囔道:“我不回去。”
  屈封云抬起眼看他。
  “都是为了救我,你的手才断的。”阮念道,“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太忘恩负义了。”
  屈封云:“……我不怪你。”
  “那也不行,”阮念坚定道,“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屈封云:“我府里人很多。”不缺人。
  阮念:“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一样。”
  屈封云看着他又白又软的脸,说:“怎么不一样?”
  阮念:“我是太医。”
  屈封云:“……哦。”
  这时,有仆人跑过来,说刘大猛又发疯了,在房内乱砸东西。
  屈封云和阮念连忙走过去看。刘大猛一毒发,就浑身发痒,性情暴躁,见什么砸什么。他力气大,以往都是屈封云才压得住他。但现下屈封云一条手臂断了,单手压住他有些难,一不留神,被刘大猛乱挥的手打中鼻子,鼻血顿时流了下来。
  “阿硬!”阮念心都揪起来了,一着急,搬起椅子对着刘大猛就砸了下去。
  “啪”的一声,刘大猛晕倒在地。
  “阿硬!”阮念跑过去,抬起手胡乱地帮屈封云擦鼻血。
  “我没事,”屈封云抬起头,却见阮念眼眶红红的,一副要哭了的模样,“怎么了?”
  “阿硬……”阮念声音有些抖,“他是不是……被我砸死了?我、我是不是……杀人了?”
  刘大猛头都被砸流血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屈封云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说:“没死,还有气。”
  阮念眼泛泪光,“真的吗?”
  屈封云:“真的,不信你自己看看。”
  阮念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刘大猛鼻前---确实还有气。
  然后,屈封云就见阮念眼泪淌了下来。
  屈封云:“……”不是没死吗?
  “吓死我了,”阮念吸着鼻子道,“我以为我杀人了。”
  屈封云抬手蹭去他脸上的泪,低声道:“那你刚才砸得那么利落?”
  “我看到你流血了……”阮念擦擦眼泪,这才想起得赶紧帮刘大猛包扎,别等下真流血流死了,“我去拿药箱。”
  屈封云看着他跑出去,蹭了蹭指上沾的泪,唇边隐有笑意
  *
  东宫的护卫见太子拉着个男人往寝宫走,又想起了前不久关于太子有龙阳之好的传言,顿时目不斜视,眼盲心瞎。
  “慕容,”顾琅挣着手道,“你放手!”
  “放手?”慕容衍头也不回道,“放你去找那魏姑娘吗?”
  顾琅:“……”
  “我这边还等着下聘呢,”慕容衍咬牙道,“你倒好,转头要去娶别人?”
  顾琅无奈道:“我没说要娶魏姑娘……”
  慕容衍:“可你也没说不娶。”
  还“嗯”?嗯什么,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慕容衍推开房门,又返身关上,抓着顾琅的手腕把人压在门板上,沉声道:“明日就去跟魏老将军说,说你不会娶魏姑娘,说你是我的太子妃。”
  顾琅垂下眼,似无情绪般道:“我不会娶魏姑娘……也不会做太子妃。”
  慕容衍看着他微颤的睫毛,压着火气问:“为何?”
  顾琅沉默半晌,艰难开口道:“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他想,大概这样说,慕容衍便无从求证,或许失望之余,便放手了。可他却听见慕容衍轻声笑了,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
  “是吗?”他听见慕容衍说,“你不喜欢我?所以不愿意做我的太子妃?”
  顾琅勉强道:“是。”
  忽然,下颌被抬起,唇上一软,熟悉的气息闯了进来。
  “唔……”顾琅不禁拽住慕容衍的衣襟,明明想推开,却又忍不住拽得更紧。雨夜竹楼的荒唐梦又翻了出来,灼热交缠的气息,浓烈难耐的欲/念,那般黏腻落汗的身躯,那么长的夜……
  慕容衍退开了些,鼻间喘息交织。他指腹蹭着顾琅发红的唇,缓缓道:“不喜欢?那你为何要脸红?为何心跳得那么快?为何愿躺在我身下?为何要在情难自抑时喊我的名字?若是他人对你做那样的事,你也能同他说,是意外,就当无事发生?”
  慕容衍看进顾琅眼底,一字一顿道:“顾琅,你以为,喜欢能藏得住么?”
  顾琅气息不稳,移开了目光,没说话。
  房中一时静谧,只余彼此的呼吸声。
  慕容衍指腹慢慢蹭过下颌,抚过顾琅细腻的脖颈,又顺着微敞的领口,蹭上他白皙的锁骨。
  “也行,”顾琅听见慕容衍道,“不喜欢便不喜欢吧,反正这要身不要心的事,上至天子王侯,下至平民百姓,不也是常有的?”
  顾琅:“……”
 
 
第47章 怎么好像不怕
  顾琅想过慕容衍会失落,会生气,甚至见都不要见他,却没想过,慕容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顿了顿,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怎知我不是?”慕容衍道,声音不辨喜怒,“我又色又不要脸,什么事做不出来。”他指尖划过顾琅腰侧,触上他的腰带。
  “慕容!”顾琅压住他的手,“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慕容衍一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寝宫内忽然传出各种声响,动静不小,守在门外的护卫悄声道:“没想到殿下这么猛。”
  另一人附和道:“可能是憋久了吧……”
  房内,慕容衍和顾琅在床上打架,打得床板“哐哐”作响。顾琅一个不稳摔在床上,被慕容衍抓着双手压过头顶,又抽了自己的腰带,把双手绑了起来。
  “慕容衍!”顾琅又急又气,“你绑我做什么?!”
  慕容衍拂开他散落在额前的发,慢慢道:“话本里不都说,绑在床上,睡到有孩子就好了。”
  顾琅额角一跳,“……我又不会生。”你都看的什么话本?
  “不试试怎么知道。”慕容衍缓缓抽去他的腰带,掌心钻入里衣,贴上他细腻的腰身。
  顾琅被他摸得痒,忍不住缩了缩,“痒……”
  慕容衍摸上他的胸膛,扯开领口,咬了他一下,道:“我要睡你,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怕?”
  顾琅挣了挣手,说:“你不会。”
  “不,你不是相信我不会,”慕容衍凑近他耳边道:“而是你心里愿意,愿意同我欢/好,是不是?”
  顾琅脸一热,“我没有……”
  慕容衍:“没有么?”
  顾琅:“……没有!”
  慕容衍忽然把脸埋在他颈间笑,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道:“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嘴硬?存心气我是不是?没良心。”
  顾琅欲言又止,“我……”
  “算了,”慕容衍抱紧他,说,“让我抱着睡会儿。今日那么多事,可困死我了。”
  顾琅没动了,听着他渐渐绵长的呼吸声,心口发涩。他不是不喜欢,在慕容衍染着月色,第一次吻上他时,他就知道,这个人于他而言不一样。他在漫长的岁月中跋涉,除赵拙外无一人知他冷暖,是慕容衍不管不顾闯了进来,赶都赶不走。
  可他忘不了当初慕容衍的眼睛是怎么瞎的。他们误入山中迷障,他脑中混沌不清,错把慕容衍认成郑于非,将他打成重伤,连眼睛都瞎了。那时他才发现,他心中只有压了十一年的仇恨,爱于他而言太过陌生。多年来,他习惯了只身犯险,习惯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底,余生只剩“冤屈未雪”四个字,从不懂如何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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