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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忍不住为他鼓掌：“你说，你要是能把顾商给气死，我是不是就能继承顾商的遗产了？”
楚息：“……”顾爷爷的思路永远清奇。
他拿了顾商的衣服往外走，回头：“实在不忍心看您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现在就去找他。”
出来沿着顾商平时跑步的小道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回去的路上，却见顾商穿着短袖，站在马路边的一棵大树下，长身玉立，晨风将他柔软细碎的头发向后拨弄，一只落叶翻滚着朝他奔去。
顾商前面站了几个陌生面孔，拿了许多资料，正在给他看。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楚息想了想，退后几步，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等他们忙完。
过了几分钟，有个人发现了楚息，提醒顾商。顾商回头，招手让楚息过来。
“叫我过来干什么？”楚息把衣服递过去，“我可没偷听你们讲话，爷爷担心你着凉，让我送衣服给你。”
顾商接过外套，上面还有楚息的温度，接过来的时候，甚至“烫”到了他的手指。
“本来讨论的就是你的事。”顾商将文件拿给他，“是何其的助理被收买，泄露了你的合作消息。至于是谁收买了助理，文件上都有，自己看吧。”
晨风中，楚息突然有些消化不了顾商说的话。
调查这些，必然不容易。他以为这几天顾商一直在莫名其妙闹脾气，没想到人家居然还在暗暗帮他。
他鼻子忽然有些酸，呐呐道：“谢了。”
顾商十分冷傲，给他留了个背影，走了。
他小跑着追上去，嘻嘻哈哈问：“早上准备吃什么？你穿短裤冷不冷？喂，跟你说话呢！别扭死了你。”
*
收买何其助理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直播公司，叫“花播”。
楚息所在的直播平台，外界都称为“蛋台”，是现在直播行业中，最有发展势头的平台。
“花播”则是直播行业的老大哥，最早开辟国内市场，但这几年被新的直播平台冲击的不轻。
这次的刀，看着是架在了楚息的脖子上，其实就是“花播”在打击“蛋台”。
楚息把助理泄密的事，告知了何其，他不会向助理追责，但也不会继续跟何其合作了。
何其很抱歉，开除了助理，几次上门道歉，但都被拒绝了。
明明已经知道人家只是个律师，顾商还是对着人家，发出了无情但得意的嘲笑。
“是律师泄露了你的信息？”爷爷们午后在花园喝茶聊天，顺便八卦。
楚息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回答：“对。”
“你忙什么呢，坐下来就没停？”段爷爷不高兴了，“没时间陪我们，就别来。”
楚息赶紧把手机揣兜里，举手投降：“我错了。”
段爷爷无情揭发：“认错贼快，从来不改。”
楚息：“……”
“我在找新的律师。今天有初次合作的商家，会带合同过来。他们今晚上直播，所以我必须在白天找到靠谱的律师，审核这份合同。”楚息解释，“我对律师这个行业了解太少了，找不到靠谱的律师。”
他以前在楚家集团，有长期合作的律师所，所以很少了解这方面的信息。以前合作的律师又请不起，找新的律师不经过考察，又怕被泄密。
这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
但是他很急。
冯爷爷嫌弃地看他一眼，“呵，对律师这个行业你还真是不了解。放着这么一尊大律师在眼前，还解不了你的急？”
楚息讶异，托腮，目光在爷爷们身上转了一圈，摇头：“哪个爷爷是律师？”
爷爷们口才都很好，他实在猜不出来。
“你段爷爷。”
楚息震惊。
刚才他第一个就把段爷爷排除了。
因为段爷爷骂人完全没有章法。
哦，严格说起来，段爷爷骂人也有规律——必须按顺序来。
比如干架式澄清那次，哪怕楼盖了几万层，段爷爷也必须从第一层开始骂起。
不敢想段爷爷居然是律师出身。
“你段爷爷大名段白机，江湖人称‘段嘴刀’。”陆爷爷笑道，“我们公司以前的法律顾问就是他。后来他太贵了，就请不起了。”
楚息战战兢兢问：“段爷爷，您看我能请的起吗？”
发现自己成了话题中心，段老爷子傲然一笑：“也就几百万起步。”
“那算了，我接这一单，还挣不了几百万呢。”
“……”段爷爷摆手，“你请不起我，就请我的徒子徒孙吧。我给你找个能长期合作的对象，保证靠谱。”
一直没说话的顾商忽然开口纠正：“是律师，不是对象。”
“一个意思。”段爷爷无所谓。
楚息给顾商使眼色，发送自己的疑问，他怎么觉得这么大大咧咧的爷爷，不像是严谨的律师。
顾商对他点头，让他放心。
段爷爷确实是大律师，而且是没有败绩那种。
“来，你挑个喜欢的。”段爷爷掏出手机，扒拉着联系人让楚息挑。楚息凑过去一看，呆了。
连他楚家集团的顾问都是段爷爷的徒弟。
还被段爷爷分在了“不争气”的大类中。
那争气的得多厉害？
段爷爷大手一挥：“看上哪个，随便挑。”
楚息从“气死师父”那一类中随便指了一个，他觉得这个分类应该便宜点。
“傅答，现在就职于全国最大的律师所。”段爷爷给了楚息一个号码，“挑来挑去，挑了个爱好当红娘的，没眼光。”
楚息不关心人家的爱好，只弱弱问：“贵吗？”何其的酬劳已经是他咬牙下血本了，再贵一点的律师，他真请不起。
“贵。”
楚息：“换个便宜的叭。”
“没事。”段爷爷无所谓摆手，“让他给你打个一折。”
楚息：“好！”
“再送个对象。”
楚息：“非常好。”
顾商：“呵——”
第25章 强取豪夺
段爷爷介绍的傅答，比何其要高好些个档次，不过贵有贵的道理。
楚息把合同电子版给他发过去后，那边很快找到了好几处坑，并在楚息授权后，代替楚息和商家联系，修改了几处细节，把有可能对楚息不利的因素完全扼杀在摇篮中。
除了这份与商家签订的合同，傅答当天还帮楚息审查了一份综艺合同。
这个综艺，就是“蛋台”推荐楚息参加的全国主播职业大赛。
大赛将在所有的直播平台播出，也就意味着，参赛选手可以借助这个综艺，走出平台限制，打开知名度。这是所有主播都向往的舞台，然而每个平台能推荐的人数有限。
“蛋台”只推荐了两个人，楚息和“杯爷”。
“花播”也推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主播叫“你的小甜心心”，正是抢了楚息所有商家的那位。
在知道“花播”是整他的幕后元凶后，楚息就决定要好好参加这场比赛，必须拿第一。
“花播”和“你的小甜心心”不是想要热度吗？
他偏要抢过来，气死他们。
大赛规定，参加比赛的选手，要住进安排好的房子，五天时间里，不间断直播。期间，节目组会不定时送去道具和任务，选手需要借助道具完成任务。
任务失败，选手直接淘汰。
最后完成直播任务的主播，会根据五天直播的热度总和，决出胜负。
楚息不担心节目组的任务，没什么事能难得倒他，但是他担心自己能不能熬过没有顾商在身边的五天时间？
他的后遗症也太严重了，不但动不动就发烧，而且还让结合热在他身上“定居”了！
带顾商的衣服走也没用，信息素过不了几个小时就散光了。
他发愁的时候，顾爷爷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建议他去求助顾商。
“不了。”楚息不能自私地拉着顾商陪他去参赛。度假村正在建设当中，顾商的工作不比他少。
而且如果两人是普通朋友，他或许还能厚着脸皮求一求。可顾商直言喜欢他，他又给不了顾商肯定的答案，怎么能再张口让人家放弃工作，去帮他的忙？
顾老爷子一眼就把楚息那点小心思看穿了，直接问他：“你是不是跟我们大家一样，觉得王八蛋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无法无天？”
“他不是这样的人。”楚息帮顾商辩解。倒也不是他向着顾商说话，他跟顾商接触以来，顾商虽然总是冷冰冰的，说话也难听，但外冷内热，没少帮他。
别看顾商对顾老爷子也凶的很，可顾老爷子却是所有爷爷里，唯一一个有孙子在身边长住的老人。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不讨厌他？”顾老爷子又问。
楚息毫不犹豫：“当然。”
“那不得了。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恋人之间帮帮忙，不很正常？”
楚息急忙否认：“我没喜欢他。”
“理由。”
“爷爷，我成了Omega之后，还没适应呢。我以前一直喜欢的是Omega，现在让我去喜欢Alpha，我扭转不过来。而且作为Omega，我觉得我还是先把事业打下来，以后才不会吃亏。”
楚息说完话，怏怏不乐地回屋了。
他一走，顾商从书房出来，脸色不虞，明显听到了楚息和老爷子的对话。顾商倒了杯水，又准备回书房。
老爷子幽幽提醒：“你郑爷爷的小儿子，快过来了。你不抓紧，小崽子就跟别人跑了。”
“国家不允许OO恋。”
“你郑爷爷可是个人精，他能看不出来楚息变成了Omega？人家小儿子肯定是个Alpha。他们家看上楚息是个小财神，人好性格也好，来了就一定会展开猛烈攻势，你必输无疑。”
顾商不屑：“我不会输。”
“得了吧。别人追求对象，都是甜言蜜语、鲜花钻石、钞票房车，你呢？”顾老爷子嫌弃的五官都扭曲了，“一会自己吃闷醋，给人脸色看，一会又摇着尾巴当忠犬，你这反复无常的表现，谁能喜欢？”
顾商不说话了。
老爷子喝了口水，得意洋洋：“这种事，还是得爷爷教你。”
他勾了勾手指，顾商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他神秘兮兮地一笑，对顾商说了四个字：“强取豪夺。”
顾商瞪他一眼。
“结婚证都扯了，还差往他脖子上咬一口？”老爷子道，“他就算这会生气，可他以后也离不开你了，你们有一辈子的时候慢慢磨。”
“你错了。”顾商肃容，一字一句道，“我宁愿自己生气。”
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啊，坏的不彻底，总是不舍得下最后一步棋。”
顾商往楼上走。
老爷子无奈，咬牙嘀咕：“看来得我正面迎战郑老头了。”
*
虽然顾商没同意老爷子的提议，但他也没回书房，上了二楼，在楚息门外准备敲门。
里面在打电话，出于礼貌，他决定在外面等等。
楚息在跟傅答通话。傅答这个人很有意思，工作干得是又快又好，如果单纯是合作伙伴，绝对是完美级别的。
但傅答这个人自来熟，又特别热情。忙完工作，居然主动帮楚息构思大赛自我介绍的宣传词。
“你写两个字‘吃播’，完全吸引不到粉丝。平台给你推荐的就更不行了，什么‘天使笑容抚慰你的灵魂’，这完全在复述你的颜值，对你没有加成。”
一句话宣传词而已，楚息没放在心上，随口让傅答帮他编辑一句话发给大赛工作人员。
“我发过去了，你不想听听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宣传词是什么？”
“什么？”
“霸道总裁大猛A。”
楚息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我，大猛A？”虽然他很想自己是。
“骗点击量的嘛，我研究了直播用户的结构，大多是Omega，他们都喜欢大猛A。所以不要计较太多，反正你是个A，这个咱没骗人。本质没骗人，就定不了你的罪。”
楚息心道，本质也骗人了。傅答估计是查了他的资料，认为他还是Alpha。
“你作为一个Alpha，长成这样，容易找不到对象。”傅答热情道，“你得包装自己，让自己看上去魁梧强壮。”
楚息：“……”他已经不想搭理这货了。
“正巧我认识两个温柔可人的Omega，介绍给你认识呗。”
楚息大声拒绝：“谢谢，我不谈恋爱。”
挂电话那一刻，门被推开，顾商臭着脸，倚着门看他。
他暗暗怀疑过，臭脸这项技能，属于顾家基因遗传。顾商比起老爷子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最近很多人给你介绍对象。”顾商开口。
楚息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放在后面撑着头，长腿伸进桌子底下，脚抵着墙，整个人放松下来。
“也就七□□个吧。”
顾商冷哼一声：“这个红娘律师，是不是应该先教你最基本的商业法律。”
楚息侧头看他，眼神无奈，这家伙又怎么了，动不动就生气。
“什么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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