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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门上下都不对劲(穿越重生)——望三山

时间:2020-06-28 17:26:10  作者:望三山
  大师兄跟着他的视线往周围看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师弟,有何不对?”
  裴云舒迟疑着摇摇头。
  云景看他仍在出神,叹了口气,上前拿过衣衫,从一侧的手臂穿过,给他套在了身上。
  黑色薄纱穿在裴云舒的身上,衣角飘起,更衬得他肤白如玉,翩然欲仙的感觉非但没减,反而添上了几分肃杀之意。
  云忘盯着大师兄给裴云舒披上外衣的手,忽而笑了,“大师兄对四师兄真好。”
  旁边的云蛮听闻,笑着道:“师兄和师弟的感情一向挺好。”
  薄纱一上身,确定合身之后,裴云舒就把它给脱了下来,这是烛尤的皮,穿在他的身上,只是想想便感觉无比的怪异。
  “难得看到师弟身上换了一种颜色,”三师兄赞道,“山下的成衣铺各种颜色的成衣都有,好似哪一种放在师弟身上,都格外合适。”
  他惯是会说,裴云舒本还因为他解开自己腰带的事想要当做没听到他说的话,但听到山下二字之后,又忍不住多问:“山下还有什么?”
  “东西可多了,”三师兄摇摇扇子,又拿扇子敲敲云忘的肩膀,“小师弟,和你云舒师兄说说,你在山下,师兄都买了什么好东西给你。”
  裴云舒就跟着去看云忘,他的神情专注,黑眸也无比认真地聚集在云忘的身上。云忘笑了一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盒女子用的胭脂。
  胭脂盒格外精致,被雕刻着镂空的花草河流,云忘把这盒胭脂推到了裴云舒面前,“师兄,你猜猜这是什么?”
  裴云舒已经在无止峰上待了许多年,即使是上辈子,偶尔一次的下山也从未深入凡间集市,他拿起这精致的小盒,发现可以打开,心中犹疑,等看到木盒里头细细的红色粉末后,才了然,“是胭脂?”
  云忘点头,轻轻道:“既然师兄答对了,那这盒胭脂,就送予师兄好了。”
  裴云舒:“给我能做什么?”
  这盒胭脂磨得极细极艳,颜色鲜艳而亮丽,裴云舒羊脂玉般的指尖放在一旁,一白一红,色彩强烈地蹦入别人眼中。
  “师兄,”云忘握住他的指尖,将他的手放在石桌之上,白皙的食指沾了一点胭脂,在裴云舒的手背上抹出一道红色,“这颜色可好看?”
  裴云舒抽出了手,抽出手帕擦拭,“小师弟,好看是好看,但我用不上。”
  他把胭脂重新推到云忘面前,云忘垂眸看了一眼木盒,目含秋波地睨了裴云舒一眼,笑容变大,“师兄,真的不要?”
  裴云舒摇了摇头。
  云忘就收起了胭脂,转而和他讲起山下其他的事。
  他自幼在凡间长大,小小年纪受了不少风霜,也见识过许多凡间物事,说起东西来趣味横生,本来随意听听的大师兄和三师兄,也越发聚精会神起来。
  更何况是裴云舒。
  夕阳西下,直至滔天兽在门外不耐地吼叫几声,几个人才如梦初醒。
  “小师弟辛苦了。”云景倒了杯水递给云忘。
  云忘朝他灿然一笑,双目灵动,“师兄听的喜欢就好。”
  无止峰养人,凌清真人又格外看重云忘,因着云忘还不能辟谷,每日的吃食都由人专门烧炙奉上,这几日下来,他反倒越发面如桃花了起来。
  大师兄笑道:“快些回去吧,想必师父也开始担忧了。”
  云忘点点头,正要走,又忽而低下了头,小心翼翼道:“师兄,那蛇皮,真的有云忘的份吗?”
  “自然。”云景颔首。
  云忘就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条剑穗,欢喜地塞到大师兄的手里。
  门外的滔天兽,吼声中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耐。
  云忘朝着院外走去,转身离开前,他特地看了一眼裴云舒。
  裴云舒看着他们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好似即使与自己如此要好的大师兄对新来的师弟多多照拂,也不会在他的心里留下多大的影子,即便师兄们被他这个小师弟夺走,他也能若无其事地移开眼。
  他手上的那道胭脂已经擦去,身上的道袍不染尘埃,云忘刚刚帮他拿着衣服,即使拿了再久,也不敌一个净身术的作用。
  云忘回过头。
  他深陷世俗,云舒师兄却好似要羽化登仙。
  他生平最厌恶这样的人,好似看破了红尘,实际连红尘也未曾体会。
  师兄们对云舒师兄是如此的好,好到大师兄为云舒师兄穿上外衣时,那只手看在云忘眼里,实在是碍眼的很。
  他莫约是讨厌裴云舒讨厌到了极点,因此才想着夺走他身边人的宠爱,最好谁都不许去碰裴云舒,谁都不许用他们的手给裴云舒穿上衣衫。
  滔天兽利齿外露,懒洋洋地瞥了云忘一眼,金色的竖瞳往众人身上看去,等云忘爬上来之后,便驮起云忘一跃而起,往空中飞走了。
  *
  等人走后,裴云舒拿着那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衣衫进了房,却不知道该把这衣衫往哪里放去。
  露在他能看到的地方,他心中觉得不适;可收起来又不用,无异于暴殄天物。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将薄纱放在书桌上,拿起一层厚厚的白布盖在了其上。
  这样就谁也瞧不见谁了。
  裴云舒拿着衣衫去洗了澡,再回房内时,窗下的书桌上,薄纱外头罩着的白布却滑落到了桌边一半,纯黑色的衣衫避开了灯光的光线,成了那片最为黝黑的一处。
  这会时间还早,裴云舒没有睡意,他便拿了本书,提着灯坐在了书桌旁,将白布重新盖住衣衫后,放下手中东西,就着灯光慢慢看了起来。
  但没看几行字,忽闻窗外有低声哭泣。
  裴云舒披上衣服出来一看,他院中的小童正躲在墙角偷偷抹着泪,看到裴云舒出来之后,吓得连忙站起身擦去眼泪,脸色煞白。
  “发生什么事了?”裴云舒温声问。
  小童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回话还算利落,“师兄,每年的这会,老家都会举行灯会,因为实在思乡,才忍不住偷偷哭了起来。”
  裴云舒安抚了小童,等再次回到桌边坐下时,手中的书却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御剑飞行,上上下下也不过一盏茶而已,小童家乡就在山下村镇,小童不能离开,师门弟子若只是下次山,应当也没什么问题。
  想法来回拉扯了许久,裴云舒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咬咬牙,换下衣服,因着他的所有衣衫都是道袍,便将那件纯黑色的薄纱穿上,拿着青越剑,悄无声息地出了院门。
  月朗星稀,裴云舒绕过师兄弟和师父的住所,御着剑往山下飞去。
  凌风吹起他的发丝,裴云舒摸摸耳侧,这才恍然发现他竟是连发都忘了束。
  好笑地勾起唇角,他从袖中拿出一条发带咬在唇中,双手梳理着长发,在高空之上,将发带仔仔细细地缠上。
  “仙长!”头顶传来一道略有些耳熟的声音,裴云舒心中一跳,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巨大的老鹰在他结界之外飞着,那双幽绿色的眼睛里满是喜悦和令人生恶的贪念。
  见裴云舒看到了它,利爪就猛得向下去破开结界,如此同时,一股劲风袭来,扰乱了青越剑的飞行。
  裴云舒踩着青越剑到了地面,青越剑化作正常大小回到了他的手中,剑身泛着赫人的青光,裴云舒直视空中朝他冲来的巨鹰,眼中已经带上了杀意。
  只是这一剑还没送出,巨鹰就在距离他不远处,被一道水流刺入了心脏。
  血液在空中下了一场犹带腥气的雨,还未滴落到裴云舒身上,裴云舒便被一道不知哪儿来的推力,一下子被推到旁边一颗巨树之下。
  黑蛟化成了人,压在裴云舒身上,头埋在他的颈侧,闻着裴云舒身上的味道。
  这味道实在是合他的心意,蛇尾抑制不住地冒出,紧紧缠住了裴云舒的下半身。
  作者有话要说:  云忘:谁对裴云舒好,我就抢走谁
  烛尤面无表情看他一眼。
 
 
第9章 
  冰冷的鳞片透过衣服刺激皮肤。
  和普通的蛇不同,蛟身上的鳞片触感更加明显,在腿上滑动时,也更让人毛骨悚然。
  裴云舒头皮发麻,身上的每一个感觉都变得无比敏感,他咬着牙,极力忽视从他的双脚缓缓往上爬行的尾巴。
  这不是蛇,这是蛟。
  心底反复告诫自己这句话,裴云舒声音发颤:“你、你离我远一些。”
  烛尤的尾巴已经缠绕到了他的大腿,闻言不舍地用力紧了一下,蛇尾慢吞吞地退去,重新变成了人腿。
  他这会并不是赤身裸体,身上还穿着裴云舒上次给他的衣衫,只是里衣不知弄哪里去了,只潇洒地穿着外衫,松松垮垮,腰带也胡七八糟的系着。
  发比黑夜还深,脸却俊得妖异,烛尤低头看他,“去哪。”
  说话间,冷气吹过,裴云舒不敢看他淡色的薄唇,生怕里面会吐出分叉的蛇信子,可对着烛尤的那双猩红的眼睛,也同样有一种和野兽对视的感觉,他小声道:“我去山下看灯会。”
  他刚刚束起了发,徒手束的发有些凌乱,随着风张牙舞爪地飞扬,烛尤被这些动来动去的发丝吸引住了视线,转而去盯他的发,“我也去。”
  应当是这几日说话多了的缘故,烛尤的声音虽仍然沙哑,但已经流畅许多,这点小小的瑕疵已经遮不住他声音的动人。
  裴云舒不知如何拒绝,更何况现在时间已晚,再拖延下去,谁知道那花灯会不会收市?
  他便使出青越剑,先一步踏了上去,侧头看着衣衫凌乱的烛尤,不情不愿道:“上来吧。”
  烛尤站在他的身后,等飞至空中时,他身上松垮的外衫几乎要随风飞走,这样“潇洒不羁”的穿着,想都能想到山脚下的平民会对他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化出一身衣服,”裴云舒说,“我储物袋中的衣服只有道袍,都不适合你。”
  烛尤皱眉,细细打量他身上的衣衫,一步步从内到外,化出了整洁一身,细细看去时,每一个细节一模一样,甚至还将自己的血眸变成了黑色,妖纹抹去,额角小包掩住。
  这样看上去,已经与人无异了。
  裴云舒松了口气,这才突然想起,他身上穿的薄纱,还是身后这人蜕下来的皮。
  他面上染上了薄红,分外不自在,但烛尤没有开口说这件事,裴云舒只能尽力装做自己也若无其事。
  青越剑的速度很快,转眼,他们就看到了山下一片灯光繁华的景象。
  等脚踩在昏暗的巷中时,裴云舒看着巷口人来人往的街道,竟一时迈不动了脚。
  各式各样的花灯透着暖黄的光,照亮每个人脸上的笑意,裴云舒足足看了一会,才恍然回神,往巷口走去。
  烛尤跟在他的身侧,冷淡的眼中没有一丝半点对周围热闹的动容,随意看了几眼,就毫无波澜地将视线转回在裴云舒的身上。
  裴云舒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那双眼睛,时时刻刻看着周边一个个憨态可掬的花灯,还有各种在他身侧穿梭的人群。
  渐渐的,勾起了清浅的笑。
  除了花灯,还有卖各种东西的小贩,叫卖声不绝如缕,一时叫人觉得眼睛都不够用。
  他们行至一个摊位前,烛尤忽的伸手拽住了裴云舒。
  裴云舒不舍地从花灯上移开视线,因着心情好,看着烛尤时,眼睛里面也含着笑意,“怎么了?”
  摊位老板笑容热情,“两位公子,可是看中了什么?”
  烛尤从他摊位上拿起一条白色的发带,摊位老板忙道:“这是天下第一炼器宗苍月宗炼出来的东西,虽说是个失败品,但发带上华光流转,格外好看,公子要是想要,给这个数就好。”
  烛尤手上一动,这条发带已经没了踪影,摊位老板瞪大眼睛看他:“你——”
  蛟妖面无波澜地回望着他。
  凡间要银子,也要灵石,若是老板有灵气那便给灵石,若老板只是个凡人,那便只给银子,省得招惹事端,途给人家生麻烦。
  裴云舒看烛尤的表现,就知他恐怕不知道还要付钱,就从袋中掏出银子交到了老板手里。
  烛尤若有所思地看着裴云舒的动作,等两人走远时,他才问道:“那是什么?”
  “银子,”裴云舒认真道,“买了别人东西,就要用这个付钱。”
  小师弟昨日和他们说过,山脚下的地方与其他繁华之地比起来不算什么,但裴云舒却觉得已经足够精彩,无论是人是物,都是他从前从未见过的场面。
  直至逛完了花灯,走到小桥流水旁,裴云舒的眼睛还在熠熠发光。
  河流里也盛放这许多荷花灯,一个个红色的花灯随着河流往远处飘动,挨个从裴云舒面前流过。
  裴云舒看着河流和灯,出神出到一半,突觉手腕被人抬起,他侧头一看,烛尤另一只手上又出现了那根发带,正慢条斯理地往他右手腕上缠绕着。
  裴云舒挣了一挣,却动弹不了分毫,烛尤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又变成了血色,月光被遮起,天色暗的只剩下花灯,他的这双眼睛,竟也好似在发亮的样子。
  “你干什么?”裴云舒问。
  烛尤,“给你。”
  言语间,他已经将这条白色的束发带缠绕在了裴云舒的手腕上。细长的布条宛如是条蛇,腕处突出的好看骨节,也被包裹在了其中。
  想到老板说的这是条炼废了的发带,裴云舒压下心中的不安,“烛尤,这是束发带。”
  烛尤垂眸看了他一眼。
  裴云舒心中的不安忽的放大,他这次用了十分的力气想要将手抽出,但丝毫没有作用。
  一滴水划过烛尤的指尖,烛尤的血液滴在发带之上,只见下一刻,平凡无奇的发带好像忽得活了过来,在裴云舒的手臂上蜿蜒爬行,过了几秒,又突然消失不见。
  之前的预感成了真,裴云舒的手臂微微颤抖,烛尤伸出指尖,轻轻推着他的衣衫。
  裴云舒长睫颤着,也跟着往手臂上看去。
  白色的里衣和黑色的薄纱一同被掀起,黑暗下的白皙手臂有着光滑的色泽,冰冷的指尖往上,直至将衣衫推到了手腕处,也干净的无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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