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群隐私性极高,如果一下子进去多人,会引起凶手的注意。”
二人正聊着,顾寻手机响了,郑天成打来的,他按下免提键,“老大,我的进展飞快,这晚上聊下来,群里已有两三个聊的不错,加了好友,下一步准备私聊,问苗蜜的事。”
“辛苦了。”
郑天成笑嘻嘻低说:“老大,为查案我已经成了鸭子,等案子结束,你请我们吃烤鸭。”
“没问题。”
隔日。
孟佳一来就问,“谁看见郑天成?他手机关机。”
“你都不知道他去哪?我们怎么知道?”
“或许聊嗨,陪富婆去了。”
众人哄笑。
孟佳:“你们严肃点,他对我承诺过手机24小时开机,今早也没来我家楼下等我。”
“可能手机没电?”
“或者堵车,你先别急。”
一小时后,郑天成还没来,孟佳坐立难安。
顾寻:“走,我陪你去他家看看。”
郑天成不是本市人,前两年买了房,一个人独住,孟佳有他家钥匙,敲门没人响应,开门进去,屋内没人,也没有被人潜入过的痕迹。
这时顾寻意识到不对劲,郑天成失踪了。
第80章 海边碎石案(9)
顾寻和孟佳去了小区物业的监控室,大门口的监控视频中,凌晨两点郑天成离开小区,小区门口他没马上走,站路边低头玩手机,过会儿来了辆出租车,他上车朝西驶去。
孟佳不停地揉搓手指,声音微微颤抖,“老大,大半夜的他去哪里?”
顾寻很高,在孟佳面前像一座大山,“他全程低头玩手机,应该去跟群里人见面了,先别担心。”声音浑厚低沉,使人心安。
孟佳跟着他的话冷静下来,点了点头,“会是凶手吗?”
“不确定,先回去查查这辆出租车的路线。”
回市局的路上,好问的孟佳沉默了,她偏头看向窗外,对于郑天成最初她没什么感觉,不讨厌也不喜欢,事情转变在出事那段日子,郑天成不仅没嫌弃,反而逆流而上,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陪伴,一点点打动她,恋爱这段日子,她很开心。
郑天成忽然的失踪,让她惊恐不安,甚至产生不详预感,她不敢把预感说出来,怕成真。
“昨晚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顾寻的话把孟佳,从胡思乱想中拽出来,她细细回想一遍,昨晚他们和寻常一样聊天,没有异常,案子的事,他说很顺利,其他没多谈。
“看样子,昨晚出去是临时决定,联系苗蜜让他把我拉进群里。”顾寻顿了下,又说:“不行,群里不能再进新人,只能通过张澜/澜的账号找线索。”
为不引起大家恐慌,回局里顾寻没马上公开此事,而是亲自查,孟佳去带张澜/澜来警局,他去查出租车信息,分头行动。
顾寻回来市局,直接钻进监控室,午休也没出来,林亦然见他没出来吃饭,进去问:“哥,你不吃饭?”
顾寻盯着屏幕播放的监控影像,晃了晃头。
“成哥怎么样?没在家?”
“没有,他凌晨多出门,在小区门口打了辆出租车离开,之后没再回来。”
郑天成平时喜欢说笑又很皮,林亦然和队里其他人一样,以为他起晚、手机没电、堵车灯等其他原因,没人会想到他失踪了,此时林亦然这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拉开椅子,在顾寻身边坐下,“出租车的行踪,查了吗?”
“查了,出租车去了南平县。”
林亦然:“南平县?成哥去南平县做什么?林亦然不解。
顾寻:“不清楚,出租车消失的最后一个视频来看,车往好像宁水村的方向去了,等会儿找出租车司机问问。”
“走,现在去。”
“等孟佳回来,一起去。”
“我先去食堂打饭,你吃什么?”
“不饿,不用给我带。”
林亦然双臂环抱胸前盯着顾寻,眼神能把他吃掉,两分钟后,顾寻败下阵,“我跟你一起去食堂。”
林亦然满意一笑,摸了摸他后脖颈,“这才乖。”
顾寻:“你这动作好像在摸狗?”
林亦然:“……”
短短几日,顾寻明显瘦了,林亦然不停往他餐盘夹肉,“成哥,工作已有些年头,防范意识不会太薄,他独自出去,肯定做足了充分准备,不用太担心。”
顾寻看着餐盘的肉,提不起食欲,放下筷子,说:“小区监控视频中,他穿着初秋薄款外套,没背包,没拎东西,边走路边看手机,脚步很快,行色匆匆,像做足了准备吗?”
“以成哥的工作时间和性格,不会擅自行动,有突发情况?”
顾寻揉了揉眉心,没接话。
饭后孟佳带着张澜/澜回来。
这些天警方三次约见张澜/澜,她有些懵,“警察同志怎么了?我一直很配合调查的。”
孟佳:“谢谢你的理解,这次我们需要用一下你的手机。”
张澜/澜风风火火地从包里翻出三部手机,摆成一排放桌面上,“用哪一部?随便拿。”
“跟苗蜜在一个群的是哪部?”
张澜/澜抽出中间一部递过去。
郑天成健谈,很快与群中网友聊开,聊天记录很多,顾寻看一遍没有有用信息,看来对方是通过私聊,找上郑天成的,“账号密码能告诉我们吗?我们要密切监控群成员。”
张澜/澜拿出随身携带的便签,写上用户名和密码递给顾寻。
“昨晚你知不知道,有哪些人跟新进群的警察私聊过?”
“不知道,我们除非有需求,否则不会轻易点开这群,也很少看聊天记录。”
“行,谢谢你。”
张澜/澜那边没有有用线索,顾寻开车载着孟佳和林亦然,去找昨晚的出租车司机,核实情况。
出租车司机看过照片后,想了会儿,“哦,这个客人我记得,他从市里上车先去南平县,又从南平县拐进一个村子才下车。”
“什么村?您看清了吗?”
“村名没看清,那位客人亲自指路,七拐八拐,到一个水库边停车,你们可以去打听南平县下的村子,有几个带水库的。”
话音一落,顾寻三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看,宁水村三字同时从他们脑中蹦出。
林亦然问:“路上,他有和您说什么吗?”
“晚上我不太愿意跑远途,他说去南平县城我才去的,结果到了县城,他又改去村子,时间晚路又偏,我不太想去,最后他加了钱,路上我心里一直忐忑,忍不住多观察他,那位客人很沉默,全程低头玩手机或看窗外,我问他这么晚去村里做什么,他说钓鱼,就与我说过这一句话。”
郑天成擅自出行的疑问,顾寻瞬间解开了,他不是个无纪律无组织的人,深夜贸然行事,必然有人用了那次“钓鱼”行动,孟佳受伤的事刺激他,从而引着他去宁水村。
张炎晨已不在人世,警局内知道实情的人少之又少,地点又为什么选在宁水村?
三人立刻前往宁水村,上月顾寻和林亦然没少来这村子,路线顾寻已熟记于心。
秋阳高照,风和日丽,宁水村的水库,前两年被人承包下来养鱼,水面飘着一只渔船,周围一片片金色的水稻地,远处无名荒山,也出现金色点缀。
水库周围一切如常,仿佛郑天成没有来过。
渔船靠岸,两个鱼民下船,听完警方的寻问连连摇头,他们晚上不在这,对于深夜出现的人,并不知。
村里人都睡得早,道路也没监控,三个人从村中搜人,太浪费时间,顾寻打电话叫了增援,顾寻带一部分人从村中搜找,林亦然带另一部分去周边荒山野地里搜。
路过沈家房子时,顾寻停住脚步,沈家已经空了,院落大门紧锁,窗帘紧拉,常年风吹日晒,褪色的铁门上,挂着一把崭新的门锁.,他拿起门锁看了眼。
孟佳:“门锁像刚换的?”
“走,进去看看。”
孟佳弯腰捡起旁边的砖头,准备朝门锁砸过去。
顾寻抢下砖头扔掉,掏出小盒工具,三两下开了门锁,穿过院落进如室内,推门血腥气扑面而来,东西两间卧室的房门关着,客厅的折叠餐桌收了起来,一眼望到头,没有任何跟血有关东西。
二人各自转头进了不同的房间,孟佳刚拉开沈忆北卧室的门,随即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叫声仿佛穿过耳膜,刺进顾寻心里,他猜到了什么,转身回头,就见沈忆北房间的门框上,悬挂着一颗头颅。
第81章 海边碎尸案(10)
孟佳瘫坐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僵住了,惊恐迅速占据她全部思绪,没有办法再思考,微微张开的嘴,一字都说不出。
顾寻伸出手,手掌在的她肩膀上方,停留片刻,又收回来,所有的语言都苍白了,他转头看向窗外,金秋的季节,屋内却冷如寒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沉默着,过了会儿,他弯腰扶孟佳起来。
孟佳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用尽全力地握着顾寻胳膊,嘴里不停呢喃:“老大、老大、老大……”
老大后面的话,却一字没说出来。
顾寻还是抬手拍了拍她肩膀,“会找到凶手的,相信我。”说这句话时,他视线模糊了,那一层薄雾,挡住了悬挂于门框上的面孔。
“昨天我们还一起查案,睡前互道晚安……这是假的……我在做梦……郑天成你出来,我不喜欢这样的梦……给我滚出来。”孟佳开始语无伦次。
顾寻:“我先扶你出去。”
孟佳踉踉跄跄的跟着顾寻往外走,到了正门口,她骤然转身跑回去,伫立门边,直直地盯着悬挂门框上的脸庞,白皙的掌心内沁出一层冷汗,她柔软冰凉的掌心摸住郑天成的脸颊,那脸早已没了温度,震人心肺的尖锐叫声,再次响起,绝望、悲凉回荡在空房子中。
顾寻拿开了孟佳的手,“佳佳,别破坏现场,你冷静一下,我马上叫人过来。”
孟佳死死地抓着顾寻胳膊,蹲地上放声大哭,哭声久久散不去,伴随着哭声,顾寻的心跌入了谷底,在无尽的黑渊中爬不出来,他多想安慰姑娘一句,“别哭了,他会回来的。”
不知孟佳哭了多久,顾寻的手腕已被握麻,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两人僵住的姿势和哭声。
“先起来,免得蹲久了头晕,我接通电话。”顾寻掏出手机,才发现自己的手不停颤抖,气息也跟着不稳,一个“喂”字,似乎用光所有的力气。
林亦然听出不对劲,没说自己的事,先问:“怎么了?”
顾寻深吸口气,平稳气息,“等会儿见面说,你们那边有发现?”
“警犬在沈忆慈遇害的西瓜地后面,发现了东西,我们正在挖,里面是什么还不清楚。”
顾寻清楚他们将挖出什么,淡道:“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顾寻叫了其他同事和法医来现场勘察,又安顿好孟佳才离开沈家,他上车,烟瘾犯了,随手打开彩虹糖盒往手心倒糖,半天没倒出一颗,翻过来一看,糖盒空了,盒子狠狠地扔向车后座,手掌用力拍了下方向盘,一脚油门驶出村子。
他赶到林亦然所在的位置,下车,远远听见有人喊,“出来了、出来了,是尸体。”
众人把整具尸体挖出来时,现场沉默了,那是具没有头颅的男尸,尸身穿的衣服,他们昨天见过,但没人敢说,人群中一个刚来的直爽实习生说:“这衣服好像是成哥的。”
带实习生的老刑警瞪他一眼,实习生乖乖闭上嘴。
“带回局里。”过多的话顾寻没说,但众人已经猜出来。
这次的案情会,比以往都要沉默,众人像约定好似的,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顾寻拍了拍桌子,说:“都打起精神来,找出凶手才是正事,在这难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闻言大家纷纷抬头看屏幕。
法医:“初步判断死于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尸体表面有多处淤青和皮外伤,生前发生过激烈的肢体冲突,死者口腔内,舌下发现一枚纽扣。”法医换了一张照片,指甲大小的墨蓝色纽扣,显示众人面前,“根据死者的职业判断,这应该是与凶手博弈时,咬下来的纽扣,墨蓝色玻璃材质,如琥珀般的精致纽扣,市面很少见,应该是某些高端服饰,或私人订制的衣服。”
林亦然盯着墨蓝色的纽扣,隐隐觉得熟悉,可又想不起再哪见过,只得暂且停回想,说:“不久前水库渔船,捞出两样东西。”他用激光笔指指屏幕上的照片,一捆麻绳,一把铁锹,初步怀疑麻绳是凶器,铁锹埋尸工具,这两样东西上,暂均未找到指纹。”
他喘口气,顿了顿,“麻绳跟勒死沈忆慈的绳子相同,铁锹也在沈家发现了同款,基本可以断定凶手这两样工具,来源于沈立强家,初步怀疑凶手与沈家相识,或者有某种关系。”
他换了张沈家门锁的照片,“沈家院门又老又旧,这把金灿灿的新锁,与旧院门格格不入,很容易引起人注意。
通常情况,凶手作案怕被人发现,会想办法掩盖,但本案凶手显然不是,他故意换新锁惹人注意,我认为凶手猜出我们会去宁水村,故意引我们去沈家,也就是说故意让我们知道他做了什么,可以把他的行为理解为,向警方挑衅和炫耀。”
“凶手和杀害苗蜜的人是同一个吗?”有人问。
“目前还不确定,我倾向于同一个人所为,而且这个人对前几起案子非常了解,甚至知道一些只有凶手和内部人员才知道的细节。”
“凶手杀害苗蜜也是为了向警方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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