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后悔,景行之不后悔。他拖家带口的,早就融入了李朝,融入了这方世界。
在小方方和小阿灯脸上各亲一口,景行之像是充了满电,重新恢复活力。
“既然事已至此,那明天得多要点好处。然后我再去算一卦吧,看看我们此去如何。”
融入了李朝,那龙脉里的灰气景行之也没忘,而且灰气在正中,也很奇怪。
算自己的时候,顺带算算此事吧。
所以这卦,景行之打算算两个。只是有个不想柳方瞎操心,就没说了。
下午准备东西,且通知明日授官的吏部小吏也上门了。瞧人家一脑门汗,估计是腿快要跑断。
不过景行之已然不在意这种小细节,他可是有夫郎全力支持的男人。
有这么一个愿意跟你天涯海角,边疆吃土,还笑容依旧的大宝贝,还有什么可愁呢。
光是爱情甜,就可以填满所有空缺了。何况我们小方方,还很有钱!
景行之在京城备考、考试期间,柳方虽然怀着孩子,也还是花钱购入了几个商铺,做起了不惹眼但是挣钱的小生意。
明面上汪庄打理,但背后操持的是柳方。
在家里老呆着不做事,人是真的会“生锈”。柳方不是个耐得住的人,他热爱赚钱,走在赚钱的路上不想停。
瞧着景行之清空了书房,摆开一堆玉石。
柳方抱着小阿灯在一边看着,两双眼睛都满是好奇。
小阿灯瞧着玉石漂亮,“啊啊”着很是兴奋。
柳方则是好奇:“不是用铜钱算卦?六个,抛一下……”
景行之笑笑:“那个是最简单的,但本质差不多。我算的比较复杂,准备要多一点。”
景行之要算国运,还不想自己受伤,可不是得小心些。
他可不想看见小方方又丢开了小阿灯,一脸紧张、满心忐忑地守在自己床前。
让自己安然无恙,也是对家人好的一种方式。
景行之用杂质玉石摆了借运观龙阵,中间一块大汉白玉,贵得景行之心疼。
柳方瞧着神奇,坐在小板凳上,感觉自己在经历奇妙探险。
他算是知道一些景行之的神奇,还有那个景家的导气术,真是厉害得很,像特异功能。
好比柳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是柳·大力士·方,二层导气术强身健体,柳方眼下搬动个几百斤的东西轻而易举。
不过再神奇,也没有眼下景行之做的事神奇。
阵法之上,一条白色小长龙凭空出现,飘逸飞动!
原本摆放复杂的玉石也一块块飞起,有些砰地炸开,有些则挪移了位置。
阵法高速转动,最后整个在十几息间灰飞烟灭,只留下了一堆灰烬。
景行之面色一白,憋住差点要吐出去的一口精血,目光紧紧地盯着灰堆。
玉石灰堆化成了符文状,鬼画符一般,但是可以解读其中府语。
但这府语只存在一小会,景行之不过才解出大半,灰堆便散出一圈白光,胡乱散开,再瞧不出什么。
至此,景行之彻底送了口气。
虽然受伤了,但是没有表现出来。结果也不错,堪称完美。
府语告诉他:北有路,可得他所求。
那么如此一来,目前遇到的和“北”的事,结果肯定大善。甚至于,也可以解决他有点苦恼的灰气迹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正中的灰气,要去北边解决,但天道不会骗人。
景行之调息好了内息,笑着看向柳方:“往北边去,卦象很好。”
柳方也松一口气,放松地问:“有多好?”
“我升官,你发财。”景行之笑嘻嘻地走近柳方,然后手指点在小阿灯的鼻子上,“他就……长肉!”
小阿灯瞪着眼睛,以为他爹跟他玩呢,开心地喊:“啊噗噗!”
景行之忍不住,捏了他的两下小脸蛋。
然后景行之捏完了,渣渣地评价道:“还是小四好玩。”
柳方捏捏自己儿砸的小脸蛋,争辩道:“明明阿灯脸更软乎。”
景行之道:“可是小四会炸毛瞪眼睛,有反应。”
柳方:……
孩子是用来玩的吗?
好吧,好像景行之很喜欢玩孩子,尤其熊孩子被玩得最多。
柳方想想,竟然有点兴奋:“说不定去北边,可以见到那个二皇子?”
*****
第二日,新科进士们满脸茫然地聚到了开阳殿外。
开阳殿内,是大臣们在开朝会。人家那是什么官,四品起步。
而他们这些小新人呢?最多就是状元做个从六品 ,除了状元剩下的都是七品芝麻官,京城里多得是。
榜眼兄问景行之:“状元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景行之诚实点头:“我知道。”
然后榜眼兄和探花叔都眼巴巴地看向景行之。
景行之笑笑,不说话。
榜眼兄忍住打人的冲动,主动问道:“景兄,能给我们说说嘛?”
景行之告诉他:“今日来,是给我们派官的。”
“我知道啊!”榜眼兄一脸天真,倒是胡子拉杂的探花叔眼神一变,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景行之想到自己晕倒,榜眼兄还送自己回家,像对李小四一样耐心道:“急着给我们派官,肯定是因为缺官。”
“啊?啊!我懂了。”榜眼兄三连之下,立马明白了为什么。
但是高兴明白这点之后,他发现了更多问题环绕着自己,而他……并不知道答案。
景行之对着他笑笑:“反正等下就知道了,急什么。”
榜眼兄点点头,喝了这碗安神汤。
没一会,三甲就被叫进了殿内,后面进士眼巴巴地看着,目光十分羡慕。
——居然被叫进殿内,这届的前三甲是什么运气?!难道是有人要越级做官了吗?
很多人猜了猜,但猜对了结局,猜错了方向。
毕竟谁也想不到李云玺这个男人这么狠,居然拉新人去边疆干活。
新人嘛,当然就干干打杂的活,或者做个储备力量,充电丰富自己。
开阳殿内。
李云玺看着下方三人,问道:“你们可愿去定北当差,担起教化民众之责?”
闻言,榜眼兄和探花叔都挺起胸膛,声音洪亮。
“臣愿意!”
“臣愿意!”
小新人,有机会得重用,满心都是开心!
唯有景行之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李云玺没听到这小师弟回答,皱眉点名:“景行之,你呢?”
景行之低着头,回答道:“教化定北民众之事,责任重大,臣恐自己有负圣望。”
没点好处就要我去,我不干。
而且事情看起来确实难,景行之心想自己操着为国为民敬业人设,绝不能轻易屈服于李暴君。
李云玺一听,想起了小师弟是个硬岔子。
他心想,小师弟不是不愿意,是怕自己做不好吧。
可是……朕有绝招授予你啊!
李云玺一时有些后悔,自己没找这一根筋的小师弟通个气。
他看着景行之,耍赖般问道:“所以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臣恐自己有负圣望,望圣上三思!”
李云玺横眉冷竖:“你直接回答朕就是!”
“臣恐自己有负圣望。”景行之坚持。
李云玺一口气堵了上来,但随即安慰自己:朕要的忠臣不就是这样嘛,看着讨厌,干活的时候其实还是可爱的。
于是李云玺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态度,耐心哄道:“朕打算试新的教化之法,想着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才有此一问。你莫想太多,只需告诉朕你愿意不愿意?”
景行之终于抬起头,双眸明亮地问道:“可是要臣主管教化之事,还是跟从哪位大人?”
李云玺笑了,假设道:“若是让你主管呢。”
景行之顿了一下,心里想着狮子大开口,面上却一脸正气凛然:“那臣起码得是四品官吧?”
榜眼兄:???
探花叔:……
服气了,状元果然是状元。
但是景行之还有骚操作,摇头道:“这不合规矩,不好。”满脸都写着不愿意。
第104章
一边的吏部尚书震惊了。
他当官这么多年, 头一回见要官要得如此清新脱俗的!
你要是真的不想要,你别说什么四品不四品啊?你以为四品是天下掉下来的?!多少人卡在从四品多少年,你知道吗?
众大臣几乎都是心中一梗,有点儿难受。
越往前站的大臣,胡子和头发几乎都越是花白,可见大家做官、升官不容易。
结果蹦出来这么个小年轻, 一开口就是四品官, 你说听了心里难受不?
但是偏偏,你想说点什么吧, 这情况又说不出口。
没听人自己说, 不合适嘛。
虽然景行之亲口说了不合适, 但大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大家伙逼着他做官似的?
对了,圣上不是很想要他去做这个官吗?!
众大臣包括榜眼兄和探花叔,都偷偷地抬眼去偷看他们的圣上, 想看看圣上是个什么表情。
于是落在李云玺眼里, 就是好些臣子都莫名其妙地抬头偷看自己。
他们的举动惹得李云玺有一瞬间的分心。
看朕做什么?
朕干什么了?
李云玺心态比他们好得多,毕竟他昨天晚上就在思考,到底给景行之一个几品官位比较好。
李云玺的心理预期,上限是四品, 最次的也是五品。
为什么这么优待?当然是有点儿心虚。
毕竟他既想要小师弟勤勤恳恳的小牛犊似的干活, 还要偷偷地卖小师弟一回,能不心亏嘛。
当然,心亏也不会改变李云玺的决定, 他顶多会想着给点弥补。
若不是这个人是景行之,是他李云玺的师弟,还帮着他教导儿子,李云玺只会利用得更过分,可能连弥补都不给。
不过饶是心里有了预期,李云玺也觉得景行之狮子大开口,在胡乱要官位。
李云玺的想法很自我,朕可以给你优待,但你不能自己要。
他扫了一眼下面的大臣们,皱起了眉,然后目光落到景行之身上:“你可知道,我朝一共有多少位四品的官员?”
“臣不知道。”景行之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李云玺有话说,景行之还有道理要讲一讲呢!
景行之朗声道:“但臣知道,臣若是去定北行教化之职,官位越高越好。”
李云玺本觉得四品够高了,没想到这小师弟胃口这么大。
朕倒要听听,你能讲出什么歪理来?四品还不能满足你?!
李云玺轻哼一声:“你想得倒是美。”
“臣并非信口胡说。”景行之开始讲道理了,也就是——卖惨。
而且他卖的还是别人的惨。
“此行山高水远,不知何时归家。但臣想,边城人员复杂,此行人数绝对不能少。此番出行之人要离家数年,远离故土,饱守思乡之苦。”
“此行的目的地,在边城之外。臣虽未去过,但也知道条件艰苦。听说边地缺水,少食,土地难以耕作,书中所讲也应当为真。”
“所以臣觉得,此行是去吃苦的,不能让大家委屈了。臣的官位高了,下面人的也可循例涨上一截。”
“何况此时时间紧迫,安北、定北之地很有可能再发生战事,总不能大家担惊受怕,还流血流泪。”
想要马儿跑,总要给马儿吃饱。
景行之觉得做到这点,那些去干活的才能下力气。
所以景行之在觉得李云玺“需要”自己的时候,顺手给未来手下们捞好处了。
当然景行之这么干也是有底气的。李云玺表现得对他太迫切了,居然追着问自己愿意不愿意。
这就好比买东西,你想要了,表现出了你的“需求欲望”,那我当然要出高价。
送上门的肥羊,不宰你宰谁。
加上刚刚李云玺提到了新的教化之法,但不细说。景行之猜测,李云玺的新教化之法,怕是有点问题,从而导致自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景行之句句在理,除了他自己官职要高这一点奇怪外,其他都是真实无比。
大臣中,饱受教化边民之苦的洪集益听了,心中更是动容。
洪集益清楚那种种苦楚都是真的,而且真的很苦。
干了很多年教化的洪集益站了出来,红着眼眶道:“圣上!臣、臣认为景状元说得有理。”
洪集益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前些日子还在养病,眼看着又要出门干活了,这才重新出现在朝堂上。
他声音颤抖着道:“教化边民,诚如圣上所言,事倍功半,但总是我李朝百姓。
所以纵是事倍功半,身为我李朝臣子,臣也愿意一直干下去。但是臣好些下属家中日子却是过得贫苦,还请圣上体谅啊!”
看见明明只比自己大两岁,但却头花花白的洪集益,李云玺这个霸道皇帝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洪爱卿,快快请起!朕知道了,朕都知道了。”李云玺没想到,景行之竟然说得老洪都出来要好处了。
平常他的洪爱卿可是兢兢业业,也不提什么要求的。
不过总不能一直缺老实人的,李云玺当下道:“此番北行不易,还赶时间,钱财加两成,粮草加三成。
随行的官员,常爱卿、洪爱卿升至从二品,北行期间享加二成俸禄,王爱卿升至三品,同样享加二成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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