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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一般的声音回响在树林里，但带着不喜的感觉。
“居然知道人类？”刑卓有些意外，环视周围，想要找出古老树灵的本体。
“它很古老。”林修泽从风团中走过来，肃杀与冰冷杂糅在一起，气质格外冷寂。
“它很麻烦，源源不断。”
斐沉现在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源源不断”这个词了，这会让他想到在界门前像个机器人一样阻挡魔灵的场景。
“不要用那个词，”斐沉叹道，眉宇浮现哀怨，“这个词代表的经历很不美好。”
林修泽淡淡地看着斐沉。
“本体找到了吗？”刑卓环视一周，古老树灵有幻术能力。
“还没有，它很狡猾，”林修泽摇头，顿了顿，“快了。”
“我们得从这里穿过去。”斐沉道，刑卓知道斐沉是跟自己说话，召唤出自己的卡册，拿出龙灵妖精的契约卡。
“灵”跟“灵”之间有感应。
刑卓同时拿出了他那把很久没有拿出来的本命魔器——天刑剑，一把重剑。
重剑格外沉重，普通人难以挥动，嗜血的气息从这把重剑中传递出来，给人压迫感。
所有实力强的人的本命魔器都会有特殊的气息，跟主人会有对应，它们有一定的自主性。
龙灵妖精是一种很可爱的类人魔灵，但都是表面现象，它们极度暴力，渴求强烈的力量碰撞。
这只龙灵妖精一出来，很快锁定了古老树灵所在，原本可爱的小脸顺便一变，亢奋又凶残，急不可耐地往一个地方冲。
龙灵妖精这种魔灵果然都是武斗派，斐沉心道，大多脾气暴。
沙沙声响起，不是树叶的沙沙声，是一种更加空灵的声音。
不远处的林子里，闪现出一道绿光。
林修泽瞬间手刀横划出去，数十道风刃朝着那里飞去。
那只古老树灵会说话，又知道人类，说不定它是线索。
斐沉这么想着，出声：“问一问它见过的人类。”
刑卓堪堪把手里的重剑收住，刚才他正要扔出去。
“先把它的防御破了。”林修泽眼睛微眯，凌厉的眸子迸射牢牢锁定猎物。
斐沉待在原地，看着刑卓跟林修泽两人对付古老树灵，一番功夫后，古老树灵的“灵”出现在他们面前，那是一个仿佛精灵一样的存在。
年轻的面孔很是圣洁，很快被一只小妖精一脚踹下去，出场的圣洁感不再。
斐沉轻笑一声，走过去，看着乌云密布的古老树灵，问：“你知道人类？”
古老树灵打量着斐沉，眉头一拧：“讨厌的气味。”
斐沉眉头微挑：“你认识我？”
林修泽在斐沉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隐晦地转向他。
“很讨厌。”古老树灵面色有些恍惚。
“它看上去有些老年痴呆？”刑卓道。
古老树灵愤怒扑向刑卓。
刑卓身一侧，闪过它的撞击。
斐沉思索着，忽然变成魔神半身的模样。
古老树灵瞪大眼睛，像是受到了惊吓，脱口而出：“诡蛇！”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直觉这只古老树灵是关键线索。
“你认识我的祖先？”斐沉退出魔神半身的模样，变回人身，顺便从空间戒指里面拿出斗篷披上。
蛇尾撕裂了裤子，斐沉叹了口气，真耗裤子。
“祖先？”古老树灵脸色恍惚起来。
“你看上去，知道很多事情。”斐沉笑容愈发和善，坐在月蛇法杖上翘起二郎腿，眼睛微眯。
“你跟我传承记忆里面的形象一模一样。”古老树灵面色困惑，看着斐沉，忽然又看向刑卓和林修泽，目光愈发困惑。
“黑龙与风精灵，了解一下？”斐沉笑道。
“他是不是睡傻了？”刑卓狐疑。
“时间混乱了。”林修泽道。
传承记忆带来好处的同时，一定几率会让人混乱了记忆，分不清当下和过去。
“你知道怎么关上界门吗？”斐沉忽然问。
古老树灵立刻回神，钻入一棵树中。
林修泽要动，斐沉道：“不用追。”
林修泽转头看向他：“为什么？”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斐沉揉了揉太阳穴，刚才几个画面片段一闪而过。
“我好像有点疯。”斐沉小声嘀咕。
刑卓很顺口地接话：“你不是早就疯过。”
斐沉揉着太阳穴：“不，我刚才觉得，忽然出现的一部分传承记忆里面的那个人是我。”
事情忽然往诡异的方向发展，现场一阵静默。
“那是至少一万年前的事情。”半响，林修泽才开口。
界门，栩栩如生的雕刻，有新旧痕迹的雕刻物，古老树灵的话……
还有预言，诡蛇的真实之眼穿越时空。
斐沉低声念着“穿越时空”这四个字，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烦躁地把在海族圣殿得到的卵拿出来。
林修泽低头，看到卵，目光一凝。
斐沉感觉头好像要炸掉一样，各种思绪在脑中翻滚，有过去，有现在，过去还混杂着传承记忆中的片段，让他眉头愈发紧皱。
“你没事吧？”刑卓有些担忧。
斐沉皱着眉头，忍受着剧烈的烦躁，嘶哑地说：“预言……预言的最后一句话……呼……”
“最后一句话你破解了？”林修泽立刻追问。
斐沉手死死摁着额头，好想有东西在里面搅动的感觉让他想撞墙：“眼睛，穿越时空的，不是现在的我，不对，应该也有现在的我。”
刑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一大堆问题，但又不知道怎么问。
斐沉这混乱的话，跟预言一样需要破解含义。
斐沉手中的卵忽然悬浮起来，三人的目光立刻转向它。
卵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极为美丽神秘。
斐沉看着卵，直觉它指的方向是刚才自己看到那光的方向。
“走。”斐沉身下的月蛇法杖忽然快速朝着前面飞去。
林修泽和刑卓愣了下，急忙追赶上去。
斐沉前进的速度非常快，两人一路追赶，在树林中穿梭，踩着树枝，灵活敏捷。
路上遇到的魔灵全被斐沉的魔力威压给扫开。
刑卓跟林修泽不知道斐沉到底要去哪里，现在只能先不跟丢斐沉。
不知道前行了多远，视野突然开阔起来，也亮了起来，枝叶开始稀疏，阳光透过枝叶洒落。
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座古老的城池。
斐沉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座屹立的城池，眼中焦距逐渐发散。
这里是……
“斐沉。”低沉磁性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一只手也稳稳地抓住斐沉的肩膀。
斐沉眼中有了焦距。
“你真的没事？”刑卓打量着斐沉，心中很不放心。
对他们来说，看不见的伤比看得见的伤更恐怖。
精神攻击？
古老树灵会这种技能么？刑卓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铺垫收尾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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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过往
“这里给我熟悉的感觉。”林修泽望着这座有些衰败的古老城池, 眉头微皱, 目光思索着, 在回忆自己是否接触过这样一座城池。
“魔灵世界居然也有城池, 莫非里面居住着类人型的魔灵？”刑卓走到城墙边, 手在墙面轻触。
毫无疑问，这座城市经历了很长的岁月, 墙面斑驳，还长出了一些青苔。
但是……
刑卓目光一凝, 这座城池也给他熟悉的感觉。
城池正门旁，立着一个石碑，上面是有着岁月侵蚀的雕刻，看起来是某种文字，不是地球上的文字。
“进去看看，里面说不定住着魔神。”斐沉低笑一声, 口吻轻快, 脸上却是与之相反的警惕。
刑卓试探性地推开城门。
古老的城门发出闷又沉重的声响，在这令人心神一震的声音中，三人看到了里面的模样。
“这……”林修泽一向淡漠的脸上出现了浅浅的惊愕之色。
斐沉快速扫视一圈, 如果不是幻境, 那就是这里真的存在一个跟他们人类的古代城池一样的城池。
感觉一瞬间穿越到了古代的历史中。
“你们有感觉到幻境吗？”斐沉问。
“没有。”
“没感觉到。”
刑卓与林修泽皆是摇头。
“那这里应该是真的。”斐沉看着手中的卵，卵还在发光，从里面蔓延出一条约莫巴掌长度的光线，指着城池内的一个方向。
错落的街道建筑阻挡了斐沉的视野。
“这里被废弃了？”刑卓左看看右瞧瞧，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生灵存在, 除了植物。
“空气中的魔气隐约朝着一个方向汇聚。”林修泽迈开脚步，朝着魔气聚集的方向走去。
刑卓先侧头问斐沉：“你头好点了吗？”
“算好了，”斐沉道，随即朝着林修泽走的方向过去，“我们也去看看，卵指的也是那个方向。”
“嗯。”
三人穿越重重街道，这里大街小巷错落，三人皆有一种自己处于热闹城池中的错觉，好像下一刻，这里就会凭空出现很多“人”，瞬间将这里变得热闹。
斐沉忽然停在一个街道的店铺前，应该是店铺。
这里的店铺虽然还保持着，但里面卖的东西早就化成了灰，没化成灰，也变得面目全非。
“怎么了？”刑卓见斐沉停下来，锐利的眼睛快速将店内的样子扫了一边，手里的重剑微微抬起一点。
林修泽回头，看着斐沉与刑卓停住，他想了想，走回去。
“发现了什么？”
“我总感觉这座城池很诡异，诡异得让我毛骨悚然，但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斐沉顿了顿，斟酌心中觉得准确的用词，“像回家一样。”
家？
刑卓跟林修泽的第一反应是斐沉是不是中了某种魔灵的精神攻击，“家”这个用词太过于荒诞，像天方夜谭。
他们是人，不可能居住在魔灵世界。
斐沉控制着月蛇法杖缓缓飞去大概是店铺的空间里面，大部分的“商柜”是石头砌成，上面有些许魔植化成的粉末，早已不能使用。
斐沉的视线一一经过这里的没处，他忽然看到前面石桌边出现了一把安乐椅一样的躺椅，一个人散漫悠闲地坐在上面。
那人是长发，精致的面容有些妖邪，似乎正在假寐，那容颜让人看了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止是因为脸，还因为他那气质还有散发出来的可怕气场，虽然没有主动去用威压压别人，但仅仅是露出的冰山一角便足矣让人察觉到此人的危险。
不，或许不是人。
斐沉打量完后，忽然发现此“人”不知何时居然睁开了眼睛，他一惊，下意识进入战备状态，身体的肌肉紧绷到极致，精神也绷成一条线。
“刑卓。”斐沉喊着，却没有听见回应，他疑惑地转头，瞳孔骤缩，他身后没了刑卓与林修泽的身影！
更可怕的是，在他身后，原本古老衰败的城池一瞬间生机勃勃，过往的“路人”在门外走过。
集市的热闹感，有人在喊着什么，说话的声音嘈杂。
明明是没有学过的语言，但斐沉居然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想到什么，斐沉心跳一滞，立刻转回头看向刚才那个“人”。
“你是谁？”斐沉主动出声询问，似有若无的笑容不再，面色紧绷，狭长的眼睛仅仅盯着眼前这个妖邪至极又危险至极的存在，心底生出了寒颤。
左眼忽然流下一行血泪，斐沉恍惚地抬手摸了摸左眼，看见了手背上的血迹。
真实之眼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开启了？
斐沉心中生出卧槽感，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局面让他内心焦躁。
“未来的我，你好啊。”他笑了，散漫地躺着，长发从肩膀滑落，虽然诡异，但也让人倍感惊艳。
虽是散漫，但眉宇间是绝对的傲慢，上位的掌控者气场极有震慑力，让人不知不觉就把他划入不想招惹的范围中。
斐沉呆了下，他刚刚听见了什么？未来的……我？！
那反过来就是眼前这人是过去的自己？！
斐沉突然悟了，预言中的最后一句话“诡蛇的真实之眼穿越时空”原来是指这个。
真的好像天方夜谭。
“不用那么警惕，这不是幻境，你应该有收到我写的预言牌，你现在既然来到了这里，说明那个人类世界，又再度要与魔灵世界重叠了对吧？”他低笑了声，听着让人身体不由得泛起鸡皮疙瘩。
举手投足间，此人那似乎多情的眸子泛着笑意，虽然明知危险，但心中的坚定却动摇。
“你是怎么跟我沟通？”
斐沉打量这自称是过去的自己的人，那神情和态度与自己有相似之处，心中的怀疑散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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