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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时不候[无限流]——北有渔樵

时间:2020-06-30 11:57:18  作者:北有渔樵
  “……”李却心里嘀咕着,“许丫头说得没错,这小子果然是个硬茬。”
  “你先说,至于答不答应,我要想一想。”李却也没那么好糊弄。
  “我如果真能实现承诺,关停这一站,那也算是遂了你的心愿……”赵浅冰凉的指尖敲了敲傅忘生手背,示意自己的头疼已经好多了,不要用轻薄的手法一直按着。
  赵浅继续道,“既然如此,到时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关于地铁,也关于你们。”
  李却笑,“试试看吧……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本事,我不做这笔生意反倒有生命危险。”
  三只老狐狸的对话听得陈邦心底发麻。
  教堂中的孩子们坐成一排,嘴里唱歌还晃荡着苍白肿胀的腿,四面八方的烛台配合着摇摇欲坠,连光芒都不安的闪烁着,留下大片大片的阴影。
  赵浅对傅忘生道,“开始吧。”
  最后一天的任务终于拉开了帷幕。
  傅忘生从赵浅身边离开,他的手竟然主动按在了烛台上,这烛台端放于桌面,仿佛有自我意识,跟刺猬学了个满身开花,傅忘生摸在最平滑的地方也还是割破了一层皮。
  随即,傅忘生将烛台往桌子边缘一推,这站点的獠牙摔在地上,瞬间粉碎……
  烛台躺在地上思考人生。
  乘客和孩子们都吓了一跳,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凶悍无比的杀手举着刀,追杀猎物时,忽然被猎物咬碎了刀口,傅忘生挑眉,“愣着干嘛?是嫌这烛台不够危险是吗?”
  为了响应傅忘生这句话,所有人头顶的烛台都开始晃悠,紧接着“砰”一声,遍地流火,烧化的蜡油溅在地上,尚未凝固时又掉落第二个第三个……眨眼之间,火光绵密,整个教堂再无立足之处。
  乘客们尖叫着,一边躲避这雨丝般擦肩落下的利器,一边尽己所能地搅浑水,凡周围能够到的烛台,都被扔在地上挨个踩。
  赵浅安坐在轮椅中,他旁边站着同样看戏的李却。李却少了一条腿是真,但一来站点开了后门,对他们这种人格外包容,二来细木枝不仅充当了拐杖的作用,还能在烛台碎片飞过来时帮赵浅格挡一下。
  按理说,李却并没有保护乘客的资格,他跟许辰星差不多,可以插手制定条约,却不能跟乘客有太多交集,这也是赵浅和傅忘生选在最后一天戳穿他的原因。
  站点规则十分严厉,它不喜欢无缘故的杀人,也不喜欢产生情感上的共鸣,它敬佩强者,却又收监强者。
  烛台掉落的速度非常快,但它的数量也比想象中多一倍不止,前后不过一两分钟,高强度的闪避动作已经达到了普通人体力上限,更何况此过程中还要保持极度敏感的注意力。
  沈甜甜和孙白桦先后受伤,其他人也差不多,烛台雨仍无停下的意思,那些摆上台面的只是冰山一角,站点擅于隐藏自身,它早就等着自恃过高的乘客为了求生自己上勾。
  “你们已经到绝境,”李却帮赵浅拨开要命的铁片,他道,“第一步就错了,看来我们的交易也到此为止。”
  “是吗?”赵浅的语调仍是平平淡淡,“再等等。”
  他抬起目光向着教堂穹顶望过去,纯白的月色穿过窗户,折射成妖异的菱花形落入赵浅瞳孔中,而在这朵菱花的花心处,忽然蹿出一个修长笔挺的人影,烛火流金泻玉般滚过傅忘生的衬衫与发尾,没人看清他是怎么爬到那么高的。
  那些杀人见血的烛台成了傅忘生脚下阶梯,托着他继续上行,最后,这座教堂有百年历史的花窗被乘客砸了个稀巴烂。
  “……”孙白桦的职业精神猛地上头,狠狠心疼了一下。
  紧接着,玻璃碎片映照着群星与明月成千百块洋洋而下,那些层出不穷的烛台像是一场幻境,在花窗打碎时消散无踪,而经过剩下的烛光筛选,实物只剩二三,硕大无朋,却也不难对付。
  傅忘生轻飘飘落在铁架子上,原本就晃晃荡荡的烛台又发出类似关节老迈的“吱嘎”声,巨大的阴影往下一沉,吊着它的绳索几乎磨损的只剩一股,小指粗细。
  教堂里的乘客几乎下意识地低头躲避,他们踩着遍地狼藉稍作喘息,那些破碎的烛台在花窗被捣烂时也随之消弭,目之所及尽是些残缺的玻璃和锈蚀铁片。
  傅忘生掏出一支边角锋利的匕首,匕首制作粗糙,是赵浅用来捅惩罚道具的那一款,经过简单改进,加上了白布裹缠的手柄。
  傅忘生在上面吆喝着,“都躲远点,我要割绳子了。”
  话音刚落,傅忘生就跟个反派帮凶差不多,也不管底下同僚来不来的及反应,匕首就往纤弱可怜的绳索上一撞,偌大烛台应声而落,砸了个尘土飞扬,根骨具断。
  “卧槽!”陈邦抱着头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烛台圆形的边界套着他,四溅的水晶装饰在陈邦手背上留下寸许伤口。
  他骂了声,“我他妈得罪你了啊。”
  再阴郁沉稳的性子,到底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该恼怒上头的时候也不给任何人面子。
  眨眼之间,剩下的烛台也全部遭到了毒手,随着一阵工艺品损坏的轰然,四面陷入了寂静。
  孙白桦推着眼镜咽了口唾沫,深觉得后浪不只能拍死前浪,还能拍死长江。
  “你看,”赵浅的眼睛迎着月光看向傅忘生,他对李却道,“这不就活下来了吗?”
  “我真的很好奇,你在地铁站外的身份。”李却一直憋着口气,直到尘埃落定,这口气才徐徐吐出,他声音里隐隐有些笑意,“我在等你第二步棋。”
  教堂里的凶器一时间被收拾得妥妥帖帖,教堂外死活不敢靠近的npc终于得到了指令,这最后的“马可波罗”游戏表面上是背叛者与乘客的博弈,但说到底却是乘客与站点的博弈。
  赵浅道,“现在的教堂是安全的避风港,倘若站点痛恨我们,不喜欢这么多乘客活着出去,就必须让npc进到教堂来……只要他们进来,这站点就不再是牢不可破。“
  赵浅攥住的掌心忽然松开,“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李却拄着拐杖,目光一点一点沉下去,他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青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34章 
  丹尼尔率先察觉到了npc的躁动,反射性抬眼,看了看教堂方向。
  教堂的门在里面被人推开,傅忘生掸了掸身上的灰烬,他心满意足地叼着根粉红色的棒棒糖,有半边包装纸还没撕掉,沾着赵浅指尖淡淡的血腥味。
  站点规则短暂沉默了几秒,非但没有叫嚷着要惩罚谁,相反,还非常宽容地默认了这种违规操作,不过就丹尼尔所见,他在此站中几十年,见过的惩罚手段并不多,翻来覆去一两样,只是此站胆敢违规的乘客实在少之又少,就这单调的刑具都极少拿出来用。
  所以表面看是宽容,说不定站点已经黔驴技穷,只是优雅的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丹尼尔是赵浅和傅忘生放出去的诱饵,直到这时才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他曾经的左邻右舍本来就不正常,现在更是齐刷刷的码成三列纵队,一个个昂首挺胸,跟接受检阅似得,就是表情看起来不大乐意,要么苦瓜脸,要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天空倏而嗞啦一声,飞快地撩过几道烧痕。
  npc的反抗对于站点来说也是一件头疼的事,如果群体意识里的抗拒超越了生死,站点继续施加压力将会给整个系统带来负担,这东西在创始之初就否决了“一家之言”的做法,所以应变措施极强,但也导致每一颗螺丝钉都不能随便崩毁。
  丹尼尔虽然也是npc一员,但随着时间发展,他的地位得到提高,基本属于托马斯的阶级,站点任由他在旁边转来转去,根本懒得搭理。
  站点不去招惹他,丹尼尔却清了清嗓子,造反似得朗声道,“我决定投靠乘客。”
  “……”站点很气,气到天边又飞快地掠过红色闪电。
  丹尼尔继续道,“你们要是不阻止我,明天天一亮,剩下的乘客都可以平安离开。”
  剩下的乘客实在太多了,全出去的话就此事他们能吹一年,此站点也再无威慑力可言。
  所以丹尼尔此言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月色瞬间发红发暗,阴霾中发出类似短路的声音,所有的npc被站点剥夺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开始凶神恶煞的扑向丹尼尔。
  丹尼尔年纪已经不小了,幸好他这帮子的邻居也差不多。
  说起来是千钧系一发,但视觉上的感受实在……傅忘生咬下一块棒棒糖,看戏似得瞧着一帮七老八十岁,走路都不利索的爷爷奶奶拼个你死我活。
  丹尼尔克服着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不适,刚靠近教堂就准备拔腿离开,傅忘生岂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抓住了就往里面拽。
  随即,追着丹尼尔来的NPC们像是下饺子,一个个往教堂里面冲,准备看见个乘客就去摸,剥夺他们的嗓音和生命,奈何前脚刚站定,后头刹车不及全砸过来,乘客没逮到,正撞上托马斯。
  “……”仇人相见太过尴尬,连站点自己都卡住了。
  而乘客们早在赵浅的安排下爬上了巨大圣母像,还留在地面上的总共只剩三个活人,其中还包括李却。
  傅忘生将丹尼尔扯到了赵浅身边,丹尼尔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竟然除了急促的呼吸再无异样。
  这座他恐惧了几十年的教堂其实也没什么,四面墙一片顶,当中有个托马斯。
  “人,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赵浅的轮椅停在双方正中,托马斯和丹尼尔只隔着几步距离,他们一个苍老一个年幼,一个惊惧,一个冷漠,实在很难想象他们其实是同龄人。
  傅忘生一点没有尊老爱幼的意思,他伸手,猛地将丹尼尔的头往下一按,“有话说话,赶紧的。”
  “……”丹尼尔被他一把摁得差点跪下去。
  乘客们就像是上树的猪高挂着旁观恩怨,除了托马斯,其它孩子都低着头胸口抱拳,呈祈祷的姿势围绕在圣母像的周围,他们已经不再唱那首古里古怪的童谣,相当正统的赞美诗缓缓流转,月亮终于落了下去。
  教堂顶部的破洞中落进阳光,阳光边缘稀薄,散射出三色的彩虹,阴霾似乎散去了不少,没有烛火的情况下室内也并不晦暗。
  所有nps的闹腾戛然而止,站点规则也卡主不动了,随后,这些拥有自我意识的原住民像是脱离主机的零件,一点点掌控回自己的情感和肢体。
  托马斯身上的狰狞伤口随着阳光一点点愈合,那件沾满血污发黑发臭的白色长袍也恢复原状,他原本就长得很可爱,阳光下更是像个天使,丹尼尔的眼睛因此眯了眯。
  “由于本站点产生不可逆转的操作失误,将于三小时后进行修复,”卡壳了一会儿,站点毫无感情的机械音骤然响起,“未能完成任务的乘客将被清除,请各位做好准备。”
  “……”怎么准备?现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听见了吗?”赵浅的声音比站点还要冷淡,“我现在还不打算死,实在没办法的话,我会强制性关站。”
  丹尼尔甚至不敢问赵浅打算怎么“强制性关站”。
  而傅忘生更是语出惊人,他又咬下一截糖果,下巴抬了抬冲托马斯道,“困在这里几十年就为见这一面,你现在能放下了吗?不能的话我就让一让,待会儿有血别溅到我。”
  托马斯始终没动,他僵立在丹尼尔的面前,胸口扎着的那把刀十分不稳定,时隐时现闪过数据混合的粗糙边缘,赵浅伸手一握,那把刀倏而成形,又有新的血沾染了托马斯的白袍。
  这把凶器从一开始就和其它孩子的不同,它是托马斯的心结由来,将躯体与灵魂钉在一起,放不下就愈合不了。
  丹尼尔看到这把刀,苍老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他颤动着双手想要去拔,被托马斯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让开了……赵浅指腹划过刀锋,随着一阵刺痛猛地想起了什么。
  这四天里,所有原住民都畏惧教堂中的孩子,当他们聚在此处时,这些穷凶极恶的孩子却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瑟缩——
  这种害怕竟然是相互的。
  赵浅记忆中只有神父的视角,也因此容易一叶障目。
  原本以为丹尼尔只是背叛者,他被军官们逮住之后选择明哲保身,出卖了教堂中其它的犹太孩子,可现在看来,丹尼尔不仅是单纯的背叛者,他还动了手……
  赵浅在心里狠狠骂了句脏话,他左手将托马斯往轮椅后一拉,右手抽过李却的细条拐杖,将此挡在自己与丹尼尔之间。
  李却踉跄着差点没摔死。
  与此同时,聚集在此处的npc也分成了两派,他们的身形逐渐变化,露出枯槁瘦削的古怪模样,像是已经死去了很多年,但因为某种原因,跟教堂中的孩子们一样,困在了这里。
  一整个小镇,早就没有活人了。
  “卧槽!”傅忘生赶紧松手蹦到了赵浅身后,还将刚刚抓过丹尼尔的手在李却衣服上擦了擦。
  “……”李却疯狂翻白眼。
  丹尼尔又与其他人不同,他人皮褪尽,长出灰白的绒毛,就像一只巨型的兔子,却有一张人脸,他的眼睛发红,死死盯着托马斯胸口的匕首,还试图蛊惑赵浅,“只要拔出那把刀,就可以超度那孩子,我们也就自由了……”他眨着眼睛,几乎迫不及待,“你不是要关停站点吗?拔啊!”
  “在我们中国有一部书,叫《神异经》,你也许不知道,”赵浅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神异经》中记有一种讹兽,人面兽身长的像兔子,虽然说得多,但嘴里没一句真话。”
  赵浅说着话,傅忘生就自脚边找来一片最大的玻璃举到丹尼尔面前,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尊容。
  丹尼尔只要穿上人皮,言谈举止就十分稳重坚定,几十年的伪装使他怎么看都是好人一个。
  不过,第一批乘客进入此站时,他的谎言还没能做到如此完美,让人看出了破绽——所以,才遭到了拒绝。
  从此以后,丹尼尔就琢磨出一件事,他要达成目的,不仅要有乘客的帮助,而且此人的能力必须一等一,否则容易半途而废,但能力强的人也不容易上当,他撒谎必须九真一假,隐忍至今才钓到赵浅上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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