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全车厢里,都是夏天哇哇乱叫的声音:“我让你多躺,是因为你是病人,我又不是!”
“可我一个人躺着无聊!”
“无聊我也不和你一起躺,两个大男人一起躺着,像什么样子!”
“天哥,你嫌弃我……”
“不是嫌弃你,是很难看你懂不懂!”
两人闹了一小段路,最后折衷的办法是椅背调低,但不展开成床,两人都半倚在椅子上,肩并肩靠着坐。
这样夏天不会嫌弃难看,尚北也不再嚷嚷无聊了。
可到了酒店门口,要下车了,尚北又拉着夏天提了个要求:“天哥,你能不能背我回去?”
“哈!”夏天这下是吓到了。
他拿手去就尚北额头,这没发烧啊,怎么就胡言乱语了呢?
夏天努力做出一副,我很认真的态度,侧着脸,佯装生气地对尚北说:“别闹!”别说他们是艺人,哪怕是普通人,两个大男人背着进酒店,没准在闲得蛋疼的时候,也要上社会新闻。
尚北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点过了,微微低头,脸色有些许黯然,模糊不清地咬着下唇,自言自语:“不行吗?可我好想再被背一次……”
尚北那话几乎是咬在嘴里说的,夏天没听清,问他:“你说什么?”
尚北抬头,笑得有些许落寞,摇摇头说:“没什么,走吧,先到你房间。”
因为刚刚拒绝了尚北的要求,哪怕那要求是十分无理的。现在尚北只说先去夏天房间,这么小的事情,他不可能拒绝。
两人回到1213号房,夏天看尚北坐在他床上玩手机,完全没打算回去自己房间的样子,夏天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问他:“你不去卸妆、洗澡吗?拍了一天的戏,满头的发胶满脸的粉,多难受啊!”
“你去卸妆、洗澡吧,我等你出来。”
夏天已经走到浴室门口,闻言又好奇地探出身来问他:“有事吗?”洗完澡过来再说不是一样的吗?不过也有可能尚北洗得慢,夏天想着自己洗澡还蛮快的,也就释然了。
尚北看着因为身体后仰、斜侧着身体看自己,穿着单衣的夏天因为衣服领口过大,露出好看的肩部线条……他贪婪地、入了迷似的看着夏天的锁骨、修长的颈部,若隐若现的喉结……吞咽了两下,没有回夏天的话。
夏天见尚北盯着自己像在发呆,眼光怪怪的,耸耸肩,也就不问了。
这人下午刚生过病,没准精神还不太好,还是让他休息会吧。
水声响起时,尚北就放下了手在把玩的手机,认真地盯着浴室里拉着浴帘的玻璃,这酒店的私密性还挺好,并没有因此而出现人影,可尚北依然看得十分仔细。
脸上时而沉思,时而微微扬唇轻笑。
一会儿浴室水声停了,他动作迅速地划开手机,随手划开手机中录制的小视频,那都是这些天他从监视器录回来的片断。
基本都是他和夏天一起拍的部分。
夏天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拿着毛巾一边擦头一边走出来。考虑到每次他只穿着内裤时,尚北都要大惊小怪,他体贴的披了件浴袍在外头。
只是腰部的带子,松垮垮的,并没有系好,走动间,露出一大片健康偏白的胸前皮肤。
尚北不动声色地尽收眼底。
“天哥,过来。”他喊夏天过来他身边坐下,十分自然地用力“抢”过夏天手里的毛巾,不容拒绝地说:“我替你擦。”
夏天没有拒绝,只不过笑着指指两人坐着的距离说:“哈,我坐下比你还高,你得多废劲。”
尚北身体比例特别棒,上身短下身长,是那种一米八里几乎有一米二都是腿的配置,而夏天本来就比他高,所以两人站着时相差还不太明显,坐下却是夏天比尚北高了许多。
夏天也不是腿短,但就是标准比例,比不过尚北这腿精。
尚北闻言白了夏天一眼,不过眼光深邃幽远,少了狠劲,多了一丝别样的缠绵。他不说话、不反驳,只是坚持抬着手臂,仔细、温柔又不失力度地替夏天擦头。他多半是采用挤按的方式,并不胡撸,像是生怕扯痛夏天的头皮一般。
尚北话少,夏天却是话不停口:“我的头发硬啊,没你的头发软和,是不是手感不太好,你擦惯了自己的头发,再擦我的,是不是觉得特别粗糙啊!”
“没有,很好。”
“哈,会说话,你天哥没白疼你!”
给夏天的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尚北凭着记忆去床头抽屉下方,去找夏天的吹风机,插上电,开到暖风的一档,一边替夏天吹头,一边给他按摩头皮。
力道轻柔,恰好处于让人心底痒痒的,但又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的不得劲。夏天不由得呻吟了两声,催促尚北说:“小北,用点力,痒……”
那个“痒”字带了点鼻音,像是撒着娇儿哼出来的一般。
尚北整个人不由一颤,手一紧,重重扯了夏天几缕头发一下,赶紧用手掌按压安抚。
夏天背对着他,那一下以为是尚北刻意的,他爽得将头往后仰,加大呻吟声赞赏地说:“好舒服,继续。”四指夹着头发扯几下,有时特别能减轻头皮的压力,和用指节按压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下轮到尚北连连吞咽,觉得心里痒得不行,悄悄往后挪了挪位置,感觉还没换下来的西裤,裆位有些紧。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叫得真骚!”
可他喜欢极了!
骚而不自知的夏天,完全不知道后头的尚北,内心已经在翻江倒海,一个劲地夸他:“小北你吹得真舒服,吹得我头皮都要发麻了,爽的!”
“那我以后天天替天哥你吹。”
“吹什么?”内心隐藏着一个老流氓本质的夏天,下意识就占了个嘴上便宜。
艹!尚北脑子一热,凑近了夏天耳边用气音说:“吹……头……”其实他想问你想我吹哪,但是又怕太唐突了。
谁知道夏天老流氓本质出来后,不依不饶,笑得犹不知死活地问:“吹哪个头?”
夏天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尚北眼里精光一闪而过,决定成全夏天的不知死活,他将风调到冷风和柔风频道,对着夏天的大腿根就吹过去,声音像在舌尖上打转一般,带着些许轻佻说:“哪个头,都吹!”
“!”这下轮到夏天要躲来躲去了。
第31章
“啊哈哈哈,尚小北,哈、痒,哈哈,你、你学坏了!不要啊——”带着凉意的风,吹得夏天大腿根部一阵又麻又痒,连小兄弟都被风给撩得有些蠢蠢欲动,挣扎着想抬头,夏天不得不弯腰,用手掩住裆部。
怕痒的他,一个劲地大笑求饶。
这虽然是夏天自找的,可是尚北此时,也是浑身躁热,再闹下去,出丑的人可就是他了。
于是尚北依依不舍地关掉吹风机,眼光似想咬人似的,狠狠地盯了两下夏天蜷起来趴在床上,笑得一直在抖动的背,扔下一句话:“我回去洗澡,一会再来!”就快步离开了夏天的房间。
夏天还趴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呢,一句“不要——”还没喊完尾音,尚北反倒自己跑了。
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眨巴了几下眼睛,保持趴着的姿势,来平复笑得狂跳的心脏,自言自语:“咦,他现在回去洗澡了?那他刚才在这干嘛?”
难不成,就是专门等着给他擦头发、吹头发的?这个念头一出,夏天就自我否定了,这怎么可能嘛,尚北不至于无聊成这样吧?!
可尚北偏偏就能无聊成这样。
一会他也一身宽松家居服,拿着条干毛巾,一头是水的过来了。
毛巾不客气的往夏天手上一递:“擦。”
夏天懵懂地接过毛巾,看着已经乖乖背对着自己的尚北,不确定的问:“你今晚一定要先过来我这,不是就是为了等我洗完澡出来,帮我擦头发吹头,然后好让我再帮你擦头、吹头吧?”
尚北悠悠地转头,幽幽地看着他:“不行吗?”
“行……太行了!”夏天还能说什么呢……上手吧就,他将尚北的头用手推正,用毛巾一蒙,开始擦头。
上次夏天夸过尚北用的精油洗浴系列好闻后,尚北第二天就给他拧来了全套。
所以现在俩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是一样的。
闻着,就让人身心愉快。
夏天改不了自己的臭毛病,一边替尚北擦头,一边还凑近了嗅嗅,夸他说:“味道真好闻,自己用着不太能闻得到,你身上的就很浓。”
尚北又是身体微微一僵。
恰恰相反,他也同样觉得,夏天身上的气味特别好闻。哪怕自己也在用同样的系列,可是只有夏天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才是独一无二的。
之后夏天吹头发的时候,手也不老实,一直玩弄尚北的头发,好话不要钱似的一直夸:“真软,你发质真好!我特别喜欢这样细软的头发的触感,幸好尚小北你不是女孩,要不然你估计都得告我非礼了!”
尚北接梗极快:“我要是女孩,就当天哥的女朋友。”
夏天笑得连连颤抖,吹风机都快抓不牢了,他笑着说:“好啊,那你就是我的童养媳了。”
尚北摇头,然后微侧仰着头,和站在他一侧的夏天四目相对,笑得眉眼弯弯:“天哥,童养媳是指媳妇儿比老公要大,所以,天哥你是我的童养媳。”
夏天趁机在尚北光滑的脸上摸了一把,说:“行啊,那你得养我了!”
“好!”尚北想都不想就回答,眼角眉梢似乎都带着情意,嘴边含笑,十分温柔向往。
夏天笑得不行,轻轻一把拍在他脸上,将他推向另一边,让自己能好好替他吹发,并且决定终止这个玩笑:“想什么呢,还入戏了!天哥不用你养,天哥会自己赚钱!”
“那还是天哥养我吧。”
“养不起。”
“我很好养的。”
“屁咧!尚小北你一定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唉!”尚北轻轻地叹了一口婉转委约的气,用带着淡淡的惆怅的语调说:“天哥真难骗!”
“知道就好!”夏天很得意,觉得自己胜了一局。
他却没有看到,头扭到另一边的尚北也是笑着的,脸上的神色仿佛在说:“你开心就好!来日方长。”
……
平平静静、忙忙碌碌地又拍了两天戏,林由瑾忽然来了。
尚北事先是不知情的,当在片场看到板着脸,向他走来的林由瑾时,他第一时间就皱着眉看向小胖。
小胖摊手摇头,一脸的愕然,做出口型:“不是我……”
林由瑾已经和制片和导演都打过招呼了,径直走到尚北面前,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夏天见尚北脸色不好,有点胆心。
见到这样,忽然就像脑门发热般喊了句:“小北,没事吧?”
尚北沉着脸,忽然听到夏天这话,还没将脸色调整好,回他一句没事,就听林由瑾状似讽刺般冷笑了一声,很轻,但接下来林由瑾说的话,却足以让夏天听得清清楚楚:“夏老师觉得他会有什么事?”
以林由瑾的身份,客气点可以叫夏天一句小夏,生疏一点,可以叫他名字夏天,当他语气和蔼地称呼起“夏老师”时,无端就多了几分不该存在的火药味。
夏天还没多想,以为是自己过问林由瑾和尚北的家事,让林由瑾不高兴了。
尚北却沉声喊了一句:“林哥!”
林由瑾看他这样子,就手痒,特别想削他。
不过始终考虑到了尚北的逆鳞,林由瑾知道此时,哪怕下了尚北的面子和自尊,都不及自己针对夏天发火,能让尚北发疯。
他露出一个职业的笑容,冲明里、暗里注意着夏天和他的人,给了个交待:“孩子不听话,惹了不少事,夏老师身为这片里的搭档,一定没少为他费心思,回头我请夏老师吃饭赔礼,现在先去和小北聊聊,你们忙!”
然后冲紧紧盯着自己,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尚北说:“走吧,你也不想我在这里说的,对不?”
等找到一间没人的休息室,门一关上,林由瑾就摔了东西!
“你是不是疯了!”林由瑾狠狠地往后扒了几下他本来精心吹过的发型,愤怒地压着嗓音,冲背靠着墙,低头不说话的尚北吼:“你竟然擅自决定改拍摄进度,去找了别人的经纪人改档期?给钱摆平……还欺负新演员?耍大牌改人家的戏份?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犯了多少大忌?”
尚北面无表情,眼神看着地面,似乎在虚心听训。
林由瑾也习惯了尚北这一套,这并不能使他消火,反而更生气了。
他压着声音吼:“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公司多花多少钱?!”他解开西装的扣子,双手将西装后撩,叉在腰上,在不大的空间来回度步,继续冲尚北骂道:“为了让吴笑霞松口出面改档期,你先是给她用关系介绍了一档综艺,然后还告诉她,如果剧组追究她违约情况,违约金你来替她付?”
林由瑾说话时紧盯着尚北,尚北罕见的没有沉默的抵抗,反而解释了一句:“她不忙。”
艹!林由瑾被气得干笑了几声。
吴笑霞都是上个世纪活跃的女演员了,现在的确是没戏拍,的确是不忙。尚北推荐她去的综艺,是一档热门综艺,这事对她来说等同于天上掉馅饼,再加上尚北一力担保,一旦剧组换人,违约金由他来付,更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哪怕被爆出来,她这种早已消失在大众眼前的老牌女星,巴不得有个机会让她出现在媒体前哭诉、露面。
这事对吴笑霞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当然会答应!可对尚北自己呢?一旦爆出去,估计黑子得狂欢高呼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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