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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学渣称兄道弟[穿书]——云叽

时间:2020-07-04 08:06:36  作者:云叽
  手机的手感也不对劲。
  他趴在书桌上,腿已经坐麻掉了,胳膊上被枕出了红色的印子。
  “喂喂,遥遥,你还听得见吗——”
  屋子是他本来的屋子,米白色的书桌上摆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和平板,边上一座高高的书架塞得满满当当的,五颜六色的杂志胡乱的穿插在里面,墙上贴着几张老电影的海报。
  谢遥的心连着跳空了两拍。
  他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指腹,直到留下一道深色的印子才缓缓松开。
  晚风从透着缝的窗户里吹进来,裹挟着一丝热意,蝉鸣扯着嗓子此起彼伏得疯叫着。
  “喂,你那边信号不好吗,怎么听不到你说话呀?”
  谢遥抓起手机,刚想说什么,心头却涌起一股让人窒息的茫然感觉,堵住了他的喉咙。
  过了许久,那头以为他断线了,于是把电话给挂了。
  他是真的回来了。
  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发展,就戛然而止了,甚至连个句号都没来得及草草地划上。
  他突然想起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手机上机构的号码好像并不是空号,于是赶紧去翻电话。
  可能是在另一个世界过了一年多,谢遥恍惚间有种隔了很久的感觉,本以为会往上翻一段时间才能找到,结果不到十秒钟,就看到了某个陌生的号码。
  他看着这个号码,定了定神,拨了过去,然而对面依然是占线的无法接通状态。
  谢遥把手机丢到一边,栽倒在床上,阖上眼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颜洲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他不在了吧,会急着去找他吗?
  会吧,肯定会疯了一样找他。
  说不定还会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
  这时他的手机嗡的长长震动了一声,谢遥麻木地捞过来看了一眼,竟然是刚才那个没有打通的号码发过来的短信。
  “同学您好,因为机构第一次实验这种教学模式,存在一定缺陷,导致第一批任务大部分以失败告终,导师们严重脱离剧本安排,机构已经设置好返回时间点以强制导师们退出任务。”
  “此号码将不会再给您发送任何消息,您可将号码删除,已经支付的稿酬也不会要求您退回。”
  谢遥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拨去了两个电话,全部都是占线状态。
  他怀疑这个机构联系人全部都是单向的,只能他们过来找人,别人没法找回去。
  他仔细一看,发现这个号码连地域标识都没有。
  谢遥心里讽刺道,还真是划算啊。不过是一个小时,他做了个梦,就赚了十万块钱,还真是便宜买卖。
  但他却没有半点开心,心里烦乱得厉害,以至于他甚至不敢想那边的事情,但又忍不住去想,每时每刻都在想。
  回来得很突然,谢遥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属于那边的东西作为留念,包括关于那个人的。
  他扯下领口,原本锁骨上落的一道小小的被咬的淤痕早就消失不见了。
  记忆是很扯淡的东西,如果没有实物,会让人怀疑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谢遥回来后连续两个晚上的梦都跟颜洲有关,第一次是他值日的时候,路过的二部有人说颜洲冷漠、不擅交际,就是个喜欢装酷的花架子。
  虽然他知道只是梦而已,但还是想要强烈地辩论上两句。
  他哥人真的很好,看不到他的好,要么是无缘,要么是不配。
  但这话还没来得及说,闹钟就响了。
  第二晚则梦到了高二刚开学时候的颜洲,场景是三班边上一条走廊。
  那会儿颜洲扣着帽子,深深压着眉眼,黑色的T恤,一身的冷意和生人勿进,看人的时候也是眸子在眼尾处轻轻扫一眼。
  谢遥跟他在走廊上迎面遇到,谢遥正想开口打招呼,颜洲却习惯性把帽檐朝下按了按,跟他擦肩而过。
  等颜洲走过的时候,谢遥心绪难平,回头去看颜洲。
  但回头的只有他一个人。
  颜洲不认识他。
  甚至没有给他一片余光。
  昨晚这个梦后,谢遥就惊醒了,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嗓子一阵干疼,像是被人狠狠扼住过喉咙一样难受。
  出完成绩后,他们班的班长提议举办一次班级聚会,吃一顿散伙饭。女班长说别的班考完试都已经聚过了,他们也应该聚一聚。
  估计是班主任在群里看到了消息,说他也要来蹭学生一顿毕业散伙饭。
  谢遥本来实在是没心情去,接到通知的时候整个人烦躁得不行,奈何群里说非要给他庆祝拿状元,班主任还特地让他一定要过来吃饭,说自己教学这么多年,第一次手底下班级出了状元,一定要纪念一下。
  谢遥问梁晓东去不去,杨晓东说他奶奶给他一起报了个夕阳团,已经上了去黄山的旅游大巴的车,赶不过去了。
  电话里说了会儿,杨晓□□然注意到:“你声音怎么回事啊?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谢遥:“……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杨晓东表示很懂的道:“高考完放飞自我嘛!你肯定天天熬夜看剧!”
  谢遥苦笑了一下。
  杨晓东:“过几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要请我吃饭啊,我给你好好庆祝下!”
  谢遥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同学聚会的地点离他们学校不太远,是一家档次还算可以的酒店,谢遥家也住在附近,他刚好可以步行过去。
  高考后天气逐渐转热,今天难得地突然凉爽了一些,太阳也不是很大。
  他进酒楼的时候,被扑面而来的冷气呛了一下,揉了揉胳膊肘,不免得觉得有点冷。
  电梯坐到四楼,一拐角就是聚会定的包厢,上面白底金边“仙鹤厅”三个字,谢遥握上冰凉的门把手的时候,却没听到厅内有聚会那种独特的喧嚣的声音,只有寥寥的说话声。
  倒是安安静静的,像是还没来什么人似的。
  谢遥看了眼时间,发现他来的并不算早。他眉心蹙了蹙,然后拧开了门。
  厅比较大,摆了两张圆桌,中间有一盏精巧的小屏风隔开两间。
  桌面上人基本都已经坐齐了,放眼下去有快二十个人,要么邻座的几个小声地在聊天,要么就是垂着头玩手机,凉菜已经都上了,看样子还在等人。
  谢遥望了一眼,没有看到他们班主任。
  他推门进来后,男生多的那个桌子有人起身大声吆喝道:“呦!咱们状元来了!快鼓掌欢迎!”
  这话莫名听得谢遥有点不舒服,他太阳穴微微一跳,朝说话的那个男生看去。
  是个跟他并不熟悉的男生。
  他在的高中是每年都会换一次班级,所以都是铁打的班主任,流水一样的班级,谢遥对每一任班级的同学还没来得及印象深刻,就又换班级了。
  加上他们高中是偏严苛型的,学习氛围比较紧张压抑,每个班都还有几个复读生,大家基本上都是埋头苦学,没什么玩的时间,所以谢遥真正玩得好的也只有那么两三个。
  梁晓东和他在一个班,另外两个都去了文科班,见到的机会少之又少,也就偶尔一起去食堂吃饭聊聊天。
  谢遥对他们高三班实在是感情比较浅,连梁晓东这种自来熟的都觉得这个班没什么意思。
  大家都在明里暗里竞争各种机会,竞赛,夏令营,优秀学生代表。好多人会暗暗去记别人的成绩,对彼此的考试排名都清清楚楚。
  谢遥记得有次他似乎是想安慰下班里一个人,那人化学考砸了,谢遥就说“没事,我上次也不过只考了……分而已”,结果当时那人就反驳道:“学神你上次考得不是这个分。”
  谢遥当时就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他们班,稳坐第一就会被排名后面几个男生每天阴阳怪气地喊学神,大神之类的,有次杨晓东冲进了前十,他们语气酸酸地喊了他将近一周的杨黑马、杨潜力股。
  之后他干脆在班里懒得说话,每天就跟杨晓东低调做人,只跟一小部分人往来。
  刚才站起来跟他打招呼的男生就是其中一个。
  谢遥勉强地笑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那男生说完话之后就坐了下来,似乎想找点话题聊聊,最后大家似乎都把生分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一帮人静静地等了会儿,直到班主任到了。班主任来了后,他们才勉强跟在后面聊聊天,不过基本上也是轮流着说一遍自己可能的目标院校。
  考得不错的班主任就夸两句,考差了的大家就都心知肚明地含糊过去。班主任坐在谢遥边上,把他重重地表扬了一番,说他让自己职业生涯的圆满了。
  班主任家里有事,吃了会儿就着急要走,于是一帮人站起来恭恭敬敬、整整齐齐地给班主任敬酒。
  等他人一走,剩下的该聊天的聊天,该玩手机的玩手机。
  之前那个男生突然站立来,又喊了跟他坐在桌子正对面的谢遥一声:“来,我敬状元一杯酒,到时候你去了清北后,千万别忘了我们这帮患难兄弟呀!”
  谢遥懒得辩解,不动声色地皱皱眉,抿了一口红酒。
  喝完后,谢遥就推脱说家里来了亲戚,匆匆地离了场。
  他想起了在明成的时候,班上人又有趣又好玩,比起学神,他们更喜欢喊班长,整天就是班长长,班长短的,屁大点子事情都喜欢跑到他跟前来叨叨叨,还喜欢带着他做吃瓜第一线的群众。
  吃饭聚餐也很有意思,各个喝得醉醺醺丑态百出,酒嗝直打,谁也不嫌弃谁,最后还是勾肩搭背地一起回去。
  但他男朋友喝完酒后就一点反应都没有,脸都不红,跟没事人一样。
  谢遥沿着他学校的外围墙慢慢往回走,一抬眼就看到了他们的操场。可能是假期的原因,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篮球场上倒是有零星的人在练投篮,篮球砸在地上发出寥落的声音。
  他想起来明成的操场。
  和他学校不一样,从明成的围栏外是很难看到里面的场地的。
  因为这个时候,围栏应该爬满了枝叶繁茂的蔷薇,蔷薇叶还会在墙根投下一片浓浓的绿荫。
 
 
第91章 
  颜洲在超市里给谢遥打了个电话,问问他晚上想吃什么,结果发现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他只好先自己做决定买东西了。
  他拎着东西站在谢遥家门口敲了半天的门,结果没有人来开门。
  颜洲不得不把东西放在地上,腾出手来去移开谢遥门口的一只鞋柜,从背后摸出一只备用钥匙开了门。
  门一推开,凉爽的空调风穿透了衣衫,除此以外房间里安静一片。颜洲直觉谢遥估计是睡着了,于是换了鞋直接进卧室。
  卧室里没有人,手机随意地抛在被子上。
  颜洲喊了好几声,又把整个屋子找了个遍,也没看到谢遥人影。
  他心说估计是临时下楼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毕竟空调还开着,手机都没带出门,于是先去厨房洗了手打算先做饭,边弄边等谢遥回来。
  等他把两菜一汤做出来的时候,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颜洲低头摆筷子,听到玄关处门响,头也不抬道:“回来了啊?”
  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咦”了一下。
  颜洲猛地抬头,发现玄关处站着两个陌生的女人,其中一个中年的样子,烫着大波浪,穿着一条宽松的长裙。另外一个扎着高马尾,背着双肩包,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大波浪的中年女人皱皱眉,忍不住念叨道:“明天就要退租了,怎么东西还没收拾好呀。”
  颜洲一愣:“退租?”
  大波浪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欸,你爸爸没跟你说明天要退租吗?合同签的就是明天啊。”
  颜洲解释道:“我是住户的朋友,他还没回来。”
  大波浪“哦”了一声,然后丢给边上学生模样的女生一双鞋套:“进来看看吧,这是我觉得最符合你要求的一间房子了,面积符合要求,光线也充足,如果你预算够的话这一套是真的不错,很抢手的。”
  完了,她转头对颜洲道:“等你朋友回来,让他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我这儿要租给下一个人呢了。”
  颜洲手顿了一下,问:“行,能跟您要一个联系方式么?”
  等这两人走了,颜洲越想越不对劲,谢遥怎么会连今天退房都不知道,还没有告诉过他。
  而且也没什么人会选一考完试就退房,至少也得给个缓冲时间来收拾内务。
  他抬眼看了下时间,发现从他来这里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谢遥还没回来,只是下个楼的话不可能花这么久的时间。
  他折返回谢遥的房间,抓起他扔在床上的手机。一摁亮手机屏幕,颜洲就怔住了,手机屏幕是出厂时自带的那种。
  但他记得谢遥喜欢频繁地换屏保,说是这样比较有新鲜感。之前用的是颜洲拍的那张折纸的小船,后来换成了他们一起去海边拍的日出,一换了屏幕就会跑过来跟他炫一下,哼唧着让他也跟着一起换。
  颜洲输了他俩用的一样的密码,却没能打开手机。
  他盯着手机沉思了一会儿,把密码里面属于自己的那一串数字删了,再输了一次。
  手机却被打开了。
  手机屏幕重新亮起,颜洲却觉得心里莫名慌张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确实是谢遥的手机,却又不太像。
  谢遥没理由删掉密码后半截。
  他直接切进了谢遥的微信,想看下有没有关于他临时去了哪里的消息线索,但消息栏呈现一片空白,只有几个应用程序类的消息。
  联系人列表也空空荡荡。
  颜洲恍了恍神,拿出自己手机,给谢遥微信发了条消息,却弹出一个红色的小感叹号。
  “你们还不是好友,请发验证消息申请。”
  他心里咯噔一下。
  颜洲给顾嘉阳打了个电话,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接通,接通后顾嘉阳有些惊讶地问道:“喂,颜洲吗?”
  颜洲:“对,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顾嘉阳:“我正在吃饭,不过没事,你有什么事情吗?”
  颜洲:“你看看能不能给谢遥发条消息,他好像把我们的微信都删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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