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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着他，校长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条干净的丝巾，擦掉嘴角的血迹，并端起桌边装了水的玻璃杯漱口，然后拉开办公椅坐下。
抬手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折叠好放在桌上，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唐纪之：“没错，我就是怪物，原来的朱正是我吃掉的，我还吃了很多人，我现在就坐在这里，随你处置。”
像这种大反派哪怕知道自己没有丝毫胜算，也不该这么消极对待，对方似乎放弃了。
不过，古往今来的各种典故可以看出，这是反派常见手段之一——另类空城记，在没有任何生的希望下，干脆把所有条件摆在明面上，以退为进。
别人吃这一套，至于唐大佬嘛……
他笑眯眯地回视校长，给予对方最礼貌的回应，然后在夏清清三人紧张的表情下，说了句：“既然校长都这么说了，不成全他岂不显得我们小气？”
“悟空，去吧。”
三只大圣冲过去——
“等等，我……”校长话没说完，一只大圣眼疾手把玻璃杯塞进校长嘴巴。
“……”
“俺老孙最讨厌唧唧歪歪。”大圣抡起金箍棒三两下，校长哼都没哼一下，身体软了下去。
最后，为了确定妖怪是不是死了，大圣还用脚去拨了下对方的头。
“这么不经打？”大圣毛脸嫌弃，转头去看唐纪之，“师父，你能遇到强一点的妖怪不？这样很没有成就感啊。”
说好的分身也不行。
大圣一挥手，把自己的分身收了回去——还以为会大干一场呢。
唐纪之：“……”
被大圣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怪物……就这样被打死了？”夏清清揉了揉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好像什么都没做，怪物就死了。
假如真是玩游戏通关，他们这算不算躺赢？
一时间办公室里安静的出奇，唐纪之看着校长的尸体若有所思，陈磊左看右看：“……那，我们是不是马上要穿到下一个单元故事了？”
“对了清清，下一个单元故事是什么？”吴华飞追问。
夏清清抓了抓脑袋：“我……我忘了。”
“……”
唐纪之忽然问他们：“你们觉得，校长刚才想说什么？”
这可把三人问住了。
他们哪里知道怪物想问什么。
“唐哥，有什么不对劲吗？”
唐纪之摇了摇头。
说不上来，一种直觉。
可校长已经死了，想要知道的答案也没有了。
大圣地坐在办公桌上，他对这些现代化的东西非常感兴趣——天知道他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被压之前只在天庭里看到过一些比较新鲜的玩意儿，但那些东西都没有眼前这些有趣。
他一边翻着东西玩儿，一边嘀咕：“师父，妖怪都爱花言巧语，你要真信了他们的话，吃亏的是你自己。遇到这种情况，相信俺老孙，一棍子打死最简单不过。”
齐天大圣什么都好，就是话多。
过了会儿，校长的身体变成伤痕累累的大蜥蜴，唐纪之打量，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但比河神好多了。
于是这次，他放心的让画本把大蜥蜴吞噬。
让唐纪之意外的是，一只大蜥蜴下去，画本的绘画次数从0变成了1。
难道单元故事中的怪物能量很强？
这么一想，如果吞噬掉丑丑的河神，绘画次数不就是2了？
第113章 东升中学（十） “悟空，变芭蕉扇。”……
015：
系统空间
“结束了？”躲在角落的三只系统支着耳朵听外面的情况。
“主系统赢了？还是002赢了？”
“你看我干嘛, 我怎么知道。”
008悻悻，嘟囔了句：“也不知道唐纪之被怪物吃了没。”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 但是系统发生内乱，无法连接主题时，唐纪之可是特意打开门睡觉, 那应该是请君入瓮的特殊架势。
怪物要是真进去了，唐纪之拿什么来抵抗？
就在这时，三只分系统忽然听到主系统的声音：“继续监管主题。”
“002他们失败了？”008说。
013唏嘘：“好像是。”
005哼了一声：“我就猜到是这样，也不想想那可是主系统。”
008和013同时去看005, 不约而同心想，先前不知是谁搁那说002强得一批, 吞了好几个分系统，再加上联合其他的系统, 胜的可能性很大。
现在这样……脸疼不疼？
哦, 他们差点忘了自己没有脸这回事。
“当年也是这样，最后还不是主……”大概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005倏的闭嘴。
三人当中, 他资历最老，008是后来的，至于为什么他的序号会排在013前面，盖因他管理的系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得分高，因而来的时间比013短，排名却比他高。
作为系统, 平时管理维护主题也挺无聊，眼见005说漏嘴，意识到有瓜可以吃，008当即没什么节操地继续问下去：“当年什么情况？听你这口气，分系统联合起来搞主系统不是第一次了？”
“当然。”005说，“每隔几年来一次，不过以往都是一个分系统作死，这么多分系统联合起来，也是头一次。就连第一次搞主系统，也不过001和002……”
005闭嘴了。
008听得兴起，见他不说，连忙问：“我一直想问，一共25个编号系统，怎么一直没有见过001，连他的编号也没有，他被吞了？”
可是说不通啊，一个编号系统被其他编号系统吞噬，主系统会自动补一个编号系统进来。
008就是这么补进来的，虽然他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补进来的。
就算001被吞了，也会有下一个001，为什么连001的编号都没了。008本来只是有点好奇而已，现在005说一半吞一半，把他的好奇心彻底勾了起来，不问到底实在不甘心。
005打死都不肯再开腔，倒是013拉长声线：“这个嘛……我倒是知道一点。”
008立刻凑上去，005瞥了一眼，转身消失。
013想着自己把唐纪之传到008那，后者也没怎么跟他计较，所以对008态度较好，见他对这些陈年旧事感兴趣，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我当初来的时候，这事儿已经发生了，听说是002把001吞了，不然……”013的马赛克脸似乎掠过些许嘲讽，“你当002为什么这些年排名稳占第一，他又为什么能撺掇这么多分系统和他一起搞主系统？你不知道001有多强。”
008和013其实见面不多，更谈不上什么“同事情”，事实上所有编号系统互相都有种敌意——因为指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被吞了，意识消散，彻底“死”亡。
他们现在虽然不算意义上的活着，但是能感知能说话，也算“活”着。
如果008没听错的话，013的语气里对001好像有点崇拜。
“你看起来很喜欢001？”008憋不住，直接问了。
“没错。”013爽快地承认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震惊，008头顶上红色的“008”变成了“=_=！！”
013：“……”
“你别乱想！”他忙道，“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008同情道：“就算是那种喜欢也没办法，我们的身体是由数据组成，假的，亲。”
013想锤人，转身要离开，008拉住他：“你还没说完，你说001很强，那他为什么会被002吞了？再说，001既然能和002联合搞主系统，说明两人关系不差，关系不差还能把人家吞了，002是不是有点缺德？”
“我不知道！”013有些烦躁，“谁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主系统都不知道？”
“嗯。”
“哇哦。”008啧啧，“听你说这么一说，感觉001很有趣啊。”
“有趣个屁。”013忍不住道，“主题业绩永远倒数。”
——主题业绩就是编号系统管理的主题内，通关主播越少，业绩越高。
是的，通关主播越少，业绩越高。
每个主题的任务难度都不低，008管着好几个主题，事实上除了唐纪之，其他主题内的主播哪个不是艰难求生？
轮到唐纪之，他们需要想的不是无限增加主题难度，而是想办法尽快把人送走，让他通关！
也就说，001主题业绩低的原因，是他管理的主题内，通关主播数量很多，总不能001遇到的主播都是唐纪之这种变态吧？
008迟疑：“001放水了？”
“大概吧。”013说。
“主系统察觉不到？”008震惊得不行，他悄眯眯给唐纪之放水还得小心再小心，不能被主系统察觉，否则会被惩罚。
“所以说他是001。”013用这句话结束他们之间的交谈，去了自己管理的主题。
内乱结事，002和那帮分系统不知做何处置，他们这些围观者，除了继续管理主题，无法做其他。
008瓜没吃饱，吃得不上不下，难受极了，他想，如果自己能早点来，估计就能见到那个001了。
可惜被002吞了。
唉。
一想到回主题就要绞尽脑汁怎么不留痕迹让唐纪之快点通关，008脑壳就疼——虽然他的“脑壳”是由数据组成。
等008将思绪和主题联通后，马赛克身体瞬间被震得模糊。
卧槽！
他哀嚎一声。
他的东升中学！！！
在008的“面前”，他看到东升中学已经成为废墟，学校全体师生包括保安，纷纷站在废墟外。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主题的建立是要花费管理这个主题的编号系统无数精力和心血。
——否则在格林童话主题中，005也不会火急火燎的把唐纪之送走。
《怪诞小说》里内容多，恐怖血腥指数五颗星，008当初就是看中这本小说的这些特点，适合物化成主题场景。
在唐纪之来之前，进入的主播没有一个全部通关，大多数止步第一个单元故事。
这让008挺自豪来着，没想到唐纪之来后，自己都这么给他放水了，他居然还是没有放弃破坏。
那么大的东升中学，当初光是物化就费了他好多好多能量，现在就这样被唐纪之弄成废墟？
想再修复……
008一查修复要用到的能量值，瞬间不能呼吸，身上的马赛克变得极度不稳定，过了好一会儿，他颤抖着手慌忙查看“回放”功能……
半个小时前。
齐天大圣三下五除二干掉怪物，按理说怪物已经死了，他们应该像在河神单元一样，“穿”到下一个单元。
可是没有，一切如旧。
“会不会我们不用穿了？”陈磊抱着希望说。
如果不用穿越，学校又没有怪物，他们宁愿生活在学校里，至少生命安全不用担心。
大家下意识去看唐纪之。
唐大佬猜测系统在内讧，所以他的直播面板才没了，现在连传送也消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想了想，他说了句模糊的话：“等着吧。”
三人不敢问了。
然而学校一连消失一个校长和一个学生，只剩下一个晕倒的刘军然——随着校长的消失，学校大部分师生身上的那种冷漠和阴森消失不少，有老师主动来看校长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担心校长出事。
教学楼也有老师关心消失的刘军然和李丹丽。
“大家分头找找，看看人在哪。”
“天哪，下午的时候唐老师说学校有怪物，刚才不就是有怪物冲进来抓走了刘军然吗。”
“肯定是看花眼了，没有什么怪物。”
“什么都没看清就不要乱说，免得让大家更害怕。”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找找唐老师。”
……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的方锦婷紧紧抱着自己，低着头，眼中大颗大颗的泪涌出。
而教师楼的男老师成群结队壮着胆子跑到校长办公室外，然而当看到扛着金箍棒一脸老子不爽要砸人的齐天大圣时，顿时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大圣瞄了他们一眼，不感兴趣地收回：“师父，俺老孙去外面逛逛。”他待得有些无聊了。
“等等。”唐纪之叫住他，大圣只好停下。
唐纪之朝门外那些老师们友好一笑：“几位老师，我想问问，假如在学校，你们和学生没有可以待的地方，都能回家吗？”
这个问题太怪了，什么叫在学校没有待的地方？学校这么大，怎么会没有待的地方？！
这些男老师很是纳闷，记忆中认识的唐老师不是这样的呀，但他们还是顺着唐纪之的话回答了。
“当然可以。”
“那就好。”唐纪之笑起来，“大家先撤到操场吧，唔……哪里能广播呢？”
没等男老师们说话，大圣好奇：“什么广播？”
唐纪之用形象的比喻向他解释：“就是把声音扩大，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大圣秒懂，旋即当场摇身一变，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大喇叭，一跳一跳蹦到唐纪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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