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闹。”
玉珩小手指勾了勾云容放在一侧的手腕,哑着嗓子道:“我这不是照着阿容说的在做吗?”
云容:“???”
他何时要求他这么做了?正要反嘴,腕子上兀的传来阵阵麻痒,似是要顺着皮肉直直的钻入心窝,令人委实难耐的紧。
搁在皓腕上的指尖长了腿般,从宽大的袖摆一路往上,在云容手臂最敏感的那块皮肉下轻轻挠抓着,逗弄着。
少年人的身子经不得如此拨弄,云容不受控制的打了个激灵,方方积攒的些许气力一下子全散了个干净,浑身软成一团。
玉珩眼疾手快的一捞,把心上人给搂了个满怀。
将脸埋在云容脖颈处,细细的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遥想起方方见面的几回,他朝云容询问道:“阿容,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同眠?”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项,云容不自在的动了动肩头。
不知道这人思维又怎地跳跃到了那处,云容还是下意识的回道:“自然记得。”
他那晚可是殴打了当朝六皇子的,能不清楚吗?
“那,你可还记得其中细节?”
“细节?”没明白他怎么问起了这茬子,云容无语道,“你无耻的细节吗?”
“对啊,我无耻的,细节。”
勾了他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感受到云容的颤抖,玉珩随意的换了个姿势,把云容整个身子都拦进怀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云容:“……”
见过脸皮厚的,但还从没见过这么厚实的!居然还想当着他的面回忆回忆,自个儿当时是有多么的无耻?
不,这不叫无耻,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你,你真是……”
自动截断云容的后半句,玉珩为其补充道:“人渣,变态。”
“???”
云容被这人堵的哑口无言,呐呐道:“你知不知道这两个词儿到底什么意思,就敢胡乱按在自己头上。”
“这不就是阿容想说的吗?”
丝毫不介意贬义的词汇,玉珩脸上还带着一丝隐晦的笑意,缓缓道:“它们是我俩之间的小秘密,也是独属于阿容对我的爱称。”
云容闻言,抽了抽嘴角,一头黑线,“胡言乱语。”
“是是是,我满口胡言,阿容你不要生气。”积极的认错后,玉珩茶色的眼珠子转了转,忽而低声道:“那日你就没感觉哪里奇怪吗?”
“……”
见他如此执着的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云容思索了片刻,迟疑道:“你,貌似哮喘?”
可接触了这么些时日,他哮不哮喘的他还能不知道吗?别说是哮喘了,玉珩就是连咳嗽也是没有的。
“我那可不是什么哮喘。”
等了许久,云容终于提起这桩,玉珩满意的笑了笑,脸颊偏移,凑近云容耳朵边低语了几句。
云容:“!!!”
被这几句话给震惊的登时睁大了双眸,云容不敢置信的瞧了玉珩一眼,见他面上端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气的他倏的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皮的混蛋!变态!人渣!无耻之尤!”
他怎么敢?他当时怎么敢对他起那种龌龊心思?
可狠的是他居然还傻傻的不知道。
难怪他夜里喘着粗气,清晨又花了好些功夫用来换衣,竟然是……
“可恶,简直可恶至极!”云容立时就想翻身而下,却被玉珩及时抱住。
“欸,阿容,你莫要生气。”像是不知道云容为何翻脸无情一般,玉珩可怜巴巴的说着。
“你还有脸让我不要生气?”完全不吃他这一套,云容气极反笑道:“你说出来,到底安得什么心?”
玉珩半垂着眸瞧着云容脸上此刻的怒容,鲜活美好的不像样,跟原来躺在床榻上的情况天差地别。
他眼中闪过什么,对云容温声道:“我不过就是想要阿容你知晓我对你的渴望,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他对阿容,好比飞蛾扑火,明知会葬身火海,依旧一往无前。
第68章
他说的话太过直白, 直白到把自己对云容的心思剖展的淋漓尽致。情真意切的语气再配上他面容上的严肃认真, 足以令人动容。
此刻的玉珩, 漂亮的茶色眼眸好似燃着簇簇火光, 带着要把云容吞噬殆尽的意味,委实灼热的紧。
徒然对上这样的眼睛, 云容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明晓了自个儿的心意, 在面对玉珩时总有些不自在。像是……一个小姑娘,带着少女的情怀。
方方褪下的红霞复又拢上脸颊,云容眼神游移了一会子, 把这件事给翻页,退让道:“你照顾我多时, 想必劳累的厉害,这床就让给你歇息。”
他可没忘, 初初醒来时玉珩趴伏在床边睡觉的场景。
“嗯, 是有些困了。”懒懒的说出这句, 玉珩捉了他一只手,看着想走的云容挑了挑眉,“你不陪我一起吗?”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 在这人嘴里转了一圈, 却无端生出分缱绻来。
“这些天都是我守着阿容入睡, 不知现在能否有这个荣幸,让阿容陪伴着我安眠?”
对于玉珩后头加的话,云容兀的生出几分心疼,他平日里被自己拒绝惯了, 才会下意识的补上这么一句。
明知道是博自己疼惜,云容还是想也不想便道:“自然,这回换我来陪你。”
说着,他想去拉拉被褥,结果捞了个空。
原本还铺的整整齐齐的被褥,经过方才两人的一番歪缠,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身下顺滑的床单变得皱巴巴的,不远处的帘子朝外凸起一块儿,垂眸扫去,要找的被子不知被谁踢到了床下。
云容:“……”幸好没人,否则还怎么有脸出去?
云容转脸瞧着玉珩,指了指凸出的纱幔,无奈道:“被子掉地上脏了,怎么办?”
“这天儿如此热,没了正好。”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随手捞起了堆在床脚处的薄毯,展开抖了抖,“阿容,我们将就着些吧?”
他知道云容脸皮薄,在他的寝宫里把床榻弄的如此乱,免不得难为情。
玉珩善解人意的没有使唤下人,两眼幽幽的盯着云容。
瞧他今日竟然十分乖觉,没有做过多的幺蛾子,云容欣慰的笑了笑,笑容方方扯出嘴角,便听到一道羞涩的柔柔之声。
“阿容,我能摸摸你的脚吗?”
云容:“!!!”
似乎没有听清,云容对玉珩询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玉珩眼神忽闪,憋的满面通红才继续道:“阿容,我能摸摸你的脚脚吗?”
此刻的云容,因为经历了一番折腾,发丝早已披散,散落在衣襟两侧。他雪白色的里衣也松松垮垮的套在自个儿身上,稀奇能瞧见形状极美的两道锁骨。
修长笔直的双腿下,裤管堪堪遮住脚脖子,两只玉白莹润的秀美脚掌暴露在玉珩视野当中。
在玉珩直直的注视下,云容有些不安的蜷了蜷玉雪可爱的脚指头,可人的直戳心窝。
情难自禁的,缓缓伸出自己的手,玉珩趁着云容还处在惊愣中,极快的握住了心心念念的小宝贝儿。
纤长的手指抚摸到表皮上,感受着上头淡青色的脉络,怜爱的揉了揉。
被他这突兀的动作弄的小腿一抖,云容径直抽回了自己的脚丫,看着玉珩那幅心满意足的神态,脑中倏的划过那晚醒来后见到的,就是这人在摸他的脚。
这古怪嗜好让云容恼羞成怒,在脑海中搜罗了半响,终究没个什么恶词儿,只能拿嚼烂的说辞来怼他,“你,你这变态!”
“我就是变态。”
极为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行为,玉珩收敛了自己脸上羞赧的表情,冲云容嬉皮笑脸道:“那我是不是可以……”
可以什么?
他没说出的话令云容眼皮狂跳,心中直觉不好。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被人霎时抓住了缩回去的脚腕,从腕子上传来的巨大力道让没防备的云容登时身子一歪,坐起的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心里横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云容正想口吐芬芳,脚背上传来的湿濡感成功的把他所有的话全堵在了嘴里。
思绪僵滞,云容呆呆的,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偏过头去。
他视线往下,就见着浓密顺直的长发垂落间,玉珩把整张脸都埋的极低。
他单手握住自己的脚,好似在细细赏玩着。
又是一股湿濡的带着温热的触感袭来,云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睁大眼眶,似是想不到玉珩竟然会对他做出如此行径。
半响,才把呆住的思绪扒拉回来,云容立即使劲的收回自个儿的脚。
可是啊,那不要面皮的玩意儿用了巧力,愣是紧紧的桎梏住脚踝,让云容怎么抽也抽不回来。
“你,你给我住嘴,住嘴!”
云容气急败坏的朝玉珩急吼,而后便想直起身子去扑打他。
但他忘了自身的情况,病虽然已经痊愈,但身子骨始终是亏了的。跟玉珩的一番纠缠几乎耗费了他全部力气,现在又怎么拿的出多余的?
感受着身体的虚软无力,云容恹恹道:“玉珩,别闹了,我有些难受。”
难受二字传入玉珩的耳朵,令他梭然止了动作。轻轻的松了松手,那脚自动的收了回去,白的几欲透明的脚背上有几枚深浅不一的红痕。
可爱如玉的粉嫩脚趾不安的缩了缩,修剪的圆润干净的指甲随着主人的动作朝里朝外的勾了勾,勾的玉珩春心荡漾,眼中复又泛起一丝暗光。
狭长的凤眼中雾气升腾,整个人蠢蠢欲动。
火辣辣的目光刺在脚背上,云容瞧着他那副变态模样,汗毛倒立。目光一转,见着玉珩手中抖开的薄毯,登时将双脚藏了进去。
诱人的物什不见了,玉珩为了不引起心上人的反感,只能放弃了掀开毯子。他遗憾的叹了口气,“阿容好生小气。”
“我小气?”
再也懒得看他一眼,云容索性把眼睛一闭,显露出对玉珩的无声嘲讽。
不过玉珩倒也没甚在意,他被云容嘲讽惯了,连骂他的话也都听的耳朵起茧。极为自然的撩起毯子,盖到云容身上,他温声道。
“方才不是有意要气你的,御医说过,你久卧多时,恐对身体造成过多损害,要我助你发泄情绪。”
见云容还是不理他,玉珩无奈解释道:“阿容,你也知晓自己的脾性,温淡的很,心里又藏得住事儿,高兴还好,但论起要你生气发怒,难如登天。”
听到这里总算是有了点儿反应,云容扯了扯嘴角,语调平静,“所以你便亲自下场了?”
感情他上赶着来气他完完全全是为了他好?
似是不好意思,玉珩难得的顿了顿,语气委婉的说,“我寻思着,貌似你一遇到我总是极爱生气的,止也止不住。”
云容:“……”他怎地还感觉很骄傲?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活了两世,总不能四处跟人计较,又因为性格使然,不易生气。
“阿容,你现在试试看身体松快了点儿没?”
蹙了蹙精致的眉尖,云容提了口气,发绝是比原来顺畅不少,看来玉珩说的是真的。
瞧着他眉宇平和了下来,玉珩轻柔的抱住他,“我就是再怎么混账,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闹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替云容理了理散落在鬓边的碎发,“你这小没良心的,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闹也闹够了,我们早点睡吧。”
“等等。”云容放在薄被里的手环上玉珩的,“我不是被七公主下的毒吗?怎地变成了蛊毒?”神医说的话他可是听的真真的。
“这个,我也没想到。”玉珩把云容身子转过来,定定的看着他,“你可知玉嫣兰的母妃是出自何处?”
何处?
他对这些个事儿不甚了解,但听苏玉清说过一嘴,想了想,“好似是在南方。”
“是在南方没错,不过却很少有人知道,德妃的祖上是出自云南。”
“云南?”云容差异的看了玉珩一眼,脱口而出,“苗疆?”
“对,就是苗疆。”正是因为这毒出自苗疆,才会令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
想到这个,前些日子的胆战心惊,噩梦般的回忆便扑面而来,玉珩现在都有些心有余悸,似是不愿多提,他岔开话题道:“阿容,你大姐姐的婚礼我替你去看过了。”
婚礼?是了,他的嫡亲姐姐云裳的婚事就定在七月底,如今已进八月,她该是早早进了永城候府的门才是。
但是……
“我大姐姐她,怎么出嫁的?”干巴巴的问了一句,云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难安。原计划是由他这个弟弟亲自背了姐姐出嫁,现下没了他,不知谁去完成的。
察觉到云容的情绪转变,玉珩探手摸了摸他鸦色的发丝,含笑道:“当然是由我背的。”
云容:“!!!”
不敢相信般,云容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你背的?”
怎么会?
先不说云家与皇室宗亲素来没甚牵连,就单凭玉珩中宫嫡子的身份,也决计不可能跑到一个小小的尚书府去送劳什子的亲。更遑论屈尊降贵的去背人?
这是说出去都能被人笑掉大牙的吹牛大话。
可是……它却真实发生了。
面对着玉珩毫不作伪的神情,云容喃喃道:“你,为什么?”
“因为她是你姐姐,是你极为重要的亲人。”感觉这时的气氛凝重了些,玉珩朝云容打趣道:“当然,那也是我姐姐,替你背她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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