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来人的样貌,少年整个人呆愣住。
竟然是锦哥哥!他愣了一瞬,却很快便装作视而不见的转身想要离去。只是他刚踏出两步,就突然的被人从身后牢牢抱住了腰身。
已经许久没有同木锦这般亲密,少年忍不住浑身一颤。可他刚要挣脱,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那人闷闷的声音,对着他说道:“琸儿,为什么这么傻。”
“你以为这样,他们就不会把我划做和你一党,对我动手吗?”
莫琸闻言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背对着木锦的脸上却露出无奈的苦笑。
是啊,自己的锦哥哥那般聪慧,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对方。
轻轻摇头,莫琸无力的垂下双臂,轻声道:“我只是不想你被我牵累,呆在我的身边,太过危险了。”
木锦听到少年的话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才拉着莫琸的手臂让他转过身,直视着他的双眼说道:“所以,你就想自己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事吗?”
真傻!木锦在心里悄声说着,无奈的弹了一下少年的脑门儿将他带回了他们的住处。
等回到了房间,木锦遣走了下人关好房门后才转身走到莫琸的身边。拉住他的手严肃道:“琸儿,你得离开。”
看到少年愣住,木锦也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计划。对着莫琸解释道:“想必琸儿你也猜到那些秋猎袭击你的那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吧!现在太后已经去了,皇宫里也不是安全之地。”
“所以你一定要离开这里,只有掌握了真正的实权,才能不受人胁迫。”
莫琸听到木锦的话,张了张嘴,随后目光复杂的对着木锦询问道:“锦哥哥是有什么打算了吗?”
木锦直视少年的双眼,尽管心中万千不舍,却还是咬着牙对他说道:“锦哥哥希望你可以去镇守边关。”
“我同戴家的戴小将军有些交情,已经知会过他了,他会好好照顾你的。琸儿,尽管边关苦寒,还要面对敌国外患。但是咱们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锦哥哥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那边的军队,让他们对你心悦诚服。”
“德妃一党的意图太过明显,他日若是让莫敦坐上这至尊帝位,定然不会放过你。所以琸儿,这个皇位一定要由你来坐,在锦哥哥心里,你值得全天下的人来仰望你!”
莫琸没想到会从木锦的口中听到这番话,只觉得这几日自己躲避对方的行为真的太过愚蠢,还平白的让锦哥哥为他忧心。
只是他刚刚才失去了最疼爱他的皇祖母,现在又要背井离乡的同木锦分开。一想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不能时时刻刻的看到木锦,莫琸既心痛难过,又对德妃和五皇子一党恨之入骨。
虽然面上不显,但此刻莫琸的心里满是暴戾。他从未如此憎恶自己的弱势,更恨那些让他不得不和木锦分开的人。
生平第一次,莫琸对踏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帝位产生了渴望。
只有站到那至尊高位,自己才可以真正的掌控命运,得到想要的一切。再也不用心怀忌惮,无能为力的躲避自己珍惜的人,再也不用和自己最重要的锦哥哥分开。
想到这里,莫琸温柔的把木锦抱在怀里,拳头却暗暗收紧。他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让那些害自己的人都付出代价。
总有一天他会卷土重来,而等他回来之后,便要带着无上的荣光,让所有人都仰望自己。到时候,自己会成为锦哥哥最坚实的依靠,再也不让他为自己劳心伤神。
两个人好好的商议了一番,当天晚上,便又睡在了一张床榻上。莫琸第一次在夜里主动的将木锦抱在了怀里,用力的呼吸着心上人身上的气息。望着怀里青年的睡颜,莫琸低下头,轻吻了一下对方的发丝,就这样睁着眼睛整整看了木锦一夜。
第二日,莫琸便不声不响的去到文帝面前请求去边境守边,并且说要身先士卒,保家卫国。
文帝听到莫琸的话,凝视了他许久,才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只是等到他离开之后,文帝却对着关上了大门深深的叹了口气,嘴里喃喃自语道:“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向文帝那边请示得到了同意,回去后莫琸便收拾好了行囊。第二天,木锦亲自将莫琸送到了城门口。同回家省亲的戴浩轩寒暄了过后,便嘱托他好好的照顾莫琸。
看着木锦和戴小将军熟稔的模样,莫琸低下头遮住眼中的晦暗。他没有多说什么,无论木锦嘱咐他什么话,少年都乖顺的点头。只是在要上马离去的时候,他突然用力的抱住了木锦。
感觉到自家小孩儿对自己的不舍,木锦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拍了拍少年的脊背,将头靠在莫琸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等你回来!”
莫琸闻言这才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木锦一眼,翻身上马离去。
莫琸已经离开,可一旁的戴浩轩却愣愣的半晌没有反应。
刚刚他看到三皇子抱着自己的好兄弟木锦,可是背对着木锦的双目却是看向自己的。
对方那眼底的阴冷竟然让他这个纵横沙场多年的人都生出了些许恐惧,那是只有经历过鲜血杀戮的人身上才有的血气,这个三皇子让他本能的感到危险。
直到听到身旁的骏马打了个响鼻,戴浩轩才猛地反应过来,只是再去看莫琸却发现他又恢复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戴浩轩面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木锦,见莫琸的马匹已经上路,戴小将军才赶忙对着木锦道别,连忙上马追随着少年离去。
看着二人策马离开的背影,木锦心中觉得凄凉。明明也是一国皇子,离开都城却只有自己前来送行。为了不被德妃等人发现,所以他们一大早就离开了皇宫,轻车简从。莫琸说想尽快到达边境,更是直接选择了骑马。
所以等到德妃那边接到消息,莫琸早已经离开了许久,就算真要派人去追也已经晚了。
虽然对于三皇子的离开有些意外,但是安平侯府一干人等也不由得有些得意。这下子他们最大的对手已经离开,只觉得这储位定然非五皇子莫敦莫属。
德妃觉得这个三皇子也确实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太后去世,自己最大的靠山已经倒了,便去了边关镇守。虽然那里常年苦寒,是个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却至少可以好好的保全性命。
若是他愿意乖乖听话,等到自家的敦儿当上了皇帝,未尝不可给他些小恩小惠,还可以彰显他们的宽容大度。
而莫琸这一走,就走了三年。这段时间木锦虽然可以通过003看到自家小孩儿的样子,却也实在难解相思之苦。只得日日给莫琸写信,又因为知道少年每日练武抗敌,又要行军布阵十分忙碌。所以只每半个月送出一封信,其他的信件都被他压在了抽屉里,只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写一写,稍稍解一点儿思念之情。
莫琸本就武功高强,又不畏杀戮。或者说,他本就是属于战场的一尊杀神。所以只花了短短的一年的时间,就收服了边境的整个军队。那些原本频频滋扰边关的异族们,只要听到莫琸的名号便一个个闻风丧胆,还给他起了个再世罗刹的名号。就连戴浩轩都对莫琸心悦诚服,心甘情愿的对他行跪拜礼,视他为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彻底长大回来了~
小伙伴们圣诞快乐丫~
第18章 暴君vs国师(18)
不止如此。第一年,莫琸便已经彻底打怕了那些滋扰边境的部族。第二年,他上奏朝廷,领兵出征,将那些边境的部落一个个攻打下来,为西陵开疆扩土。
第三年,西陵边境时隔多年,终于太平,那些零散的部族也都不得不俯首称臣。可莫琸却没有再继续下去,反而将这些部族重新整合,丝毫不嫌弃他们的异的血统,收编了不少里面的能人异士为自己所用。
而且,因为莫琸本身就有异族的血脉,所以那些被他管理的异族对他都没有那么排斥。尤其是他还找来西陵人教授他们如何种植庄稼,又没有大肆的让他们进贡,反而许那些部落安居乐业,休养生息。
无论莫琸多么贪恋在战场上杀戮的快慰,他心里却始终记得木锦的话,锦哥哥对他说,希望他受到万人的敬仰。
所以,为了那人的心愿,他愿意去克制自己对血腥的渴望。哪怕受到血蛊折磨的时候,真的很想去到战场痛快的发泄一场,莫琸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那些游牧部落本就是因为食不果腹才频频滋扰边关,这下子,便大都死心塌地的跟着莫琸,真心的归顺于他。
而另一边,在莫琸离开之后,木锦便没有再回皇宫,而是直接去到了玄清观。
他不再像往常一样闭门不出,反而对于那些往来巴结他的人来者不拒。甚至面对五皇子莫敦和德妃那边递来的橄榄枝,都没有明确的拒绝,将这些人应付的游刃有余。
很快的,崇明真人也慢慢的将玄清观交到了木锦的手上,众多的祭祀占卜更是直接由木锦来主持。
所有人都看得出,崇明真人虽然身子看起来还颇为硬朗,但是已经起了退位让贤的心思。
两年后,崇明真人便真的隐退山林,过上了纯粹的修行生活。而木锦正式走向人前,成为了新一任国师。
现在,木锦名望已经丝毫不低于当初的崇明真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这位新国师颇有本事,只是性格肆意的紧,似乎行事全凭好恶,让人丝毫都摸不到规律。
三年过去,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有了油尽灯枯之态。只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选定储君。
五皇子一党从一开始的得意洋洋,觉得这皇位定然是囊中之物,到现在的愈发不安。
伴随着三皇子莫琸的名声越来越大,文帝仍然没表现出明确的取舍。让安平侯府一党纷纷忧心,担心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尤其是近来,朝堂上日日传来的有关于边境的奏折,全都是在对三皇子的歌功颂德。
就算文帝没什么表示,安平侯也能从莫烨梁的神色上看得出,他对莫琸这两年的功绩颇为满意。
现在年关已近,文帝竟然破天荒的要莫琸回京述职。这一举动,更是引起了满朝文武的震动。
不少朝臣心里都有了思量,觉得很可能借着这个机会,文帝想要确立储君了。
德妃倒是觉得这或许是个好机会,毕竟远在天边他们或许使不上什么力气,但是来到了都城,可就是他们的天下。想要随意的给这个出生低贱的皇子安上些什么罪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这边德妃如意算盘打得响,她却忘了,现在的莫琸早已今非昔比,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无依无靠任由人揉扁搓圆的小孩子了。
掌握着整个北疆的大军,莫琸是边境百姓心中当之无愧的战神,尤其是整个朝堂的武将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得知三皇子要回都城,心情最为激动的人自然就是木锦。
虽然这三年来两个人一直互通书信,但是又怎么能和真正的见面相比。
队伍回来的那一日,莫琸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着铠甲,英武非凡。
他的身量似乎又拔高了不少,在军中的生活早已经让少年褪去了青涩,成长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此刻的莫琸双眸锐利如同鹰隼,嘴唇紧抿着拉平成了一条线,看上去不怒自威。即便五官俊美,也无法掩饰那一身磅礴的气势。浅琥珀色的瞳孔随意的一扫,似乎就能看穿人的心底。
莫琸带领着那些从沙场归来的有功之臣,接受着都城百姓们的夹道欢迎。
对于这位北疆的战神,没有人觉陌生。毕竟这两年,别说酒馆里的说书先生,就连小孩子的童谣也都传唱着这位三皇子保家卫国,为西陵开疆扩土的丰功伟绩。
至于那些说书人嘴里的段子和孩子们传唱的歌谣究竟出自谁的手笔,站在酒楼之上,拿着酒杯斜靠在柱子上的木锦望着心上人挺拔的背影笑而不语,深藏功与名。
而在战马上的莫琸也如有所感,转过头看向不远处酒楼的高处,果然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三年过去了,他的锦哥哥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手里竟然还捏着酒杯。不知道平日里有没有听自己的劝,是不是没有自己看着他,他便又偷偷的贪杯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厚的情谊。看着木锦倚靠在柱子上,拿着酒杯两颊红扑扑的模样,莫琸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
小醉猫!男人心里默默想着,不自觉地加快了队伍的步伐,想要尽快入宫面圣,结束后好去见一见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莫琸回朝,当着众臣的面对着文帝行礼叩拜。文帝望着已经毫不掩饰周身气势的孩子露出了一抹欣慰的浅笑,当即便封莫琸为靖王。
靖,本就有安定的意思,也可做平定之意。给了莫琸这样一个封号可以说是文帝对莫琸在北疆功劳的一种肯定。
安平侯听到文帝发布的旨意,当即神色一变,却还是立马强颜欢笑,装作了一副欢喜的模样。只觉得这一次这位三皇子载誉归来,果然没那么简单。
下朝之后,莫琸并没有回宫,他离开都城已久,既然已经被封王自然也分配了相应的府邸。下面的人动作向来迅速,想在今日就住进去也不是难事。
只不过,对于住在哪里,莫琸并不在意。只是他刚出了宫门便消失了踪影,让那些本来想要同这位新晋王爷巴结一二的朝臣都寻不到人。一个个都疑惑着,这王爷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玄清观后身的一处别院里,木锦此刻正待在自己房间的门外。无聊的扶着围栏拨弄一旁的花草,只是眼睛却始终盯着大门口,俨然神思已经飞向天外。
这里是木锦的住处,往日就算是观里的弟子,也是不能随意过来的。所以这里大多数时候就只有木锦一个人,同他种植的大片草木在一起,也不觉得寂寞。
等了许久,大门口都没什么动静,木锦不由得有些失望。只是他刚想走到门口去等,却发现身后传来了一道温热的气息,随后自己的身体被人从身后牢牢的抱住。
“锦哥哥在等谁?”浑厚的男声震的木锦耳朵发麻。
他不由得侧了下身,抬头望着莫琸的线条刚毅的侧脸一瞬间觉得有些恍惚。
琸儿真的长大了,已经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再也不是那个当年被自己保护在羽翼下的小孩子。
环抱自己的男人身材异常的高大,即便木锦站直了,竟然也只到对方的下巴。
这几年木锦依旧没有长高,却没有想到莫琸那个小子竟然身量又拔高了不少。此时此刻被对方整个揽在怀里,倒是有种自己才是那个年岁比较小的人的错觉。
“锦哥哥怎么不说话。”莫琸微微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怀里人的发顶,亲昵的意味十足。
感受到身旁人的亲近,木锦脸色微红,总觉得自家的小孩儿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虽然过去也同自己十分亲近,但是和现在的姿态和感觉却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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