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跑什么。”郁泊风也被他吓了一跳,眉头都皱起来,手上一用力把人拉到自己身边站稳,温卷还抱着他的胳膊没松手。
其实只是滑了一下,万一真的没拉住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在意识到自己把郁泊风的胳膊抓得太紧,温卷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跟你一起走。”
郁泊风闻言顿了顿,心里觉得酸软,又牵住了他的手,“上面平坦很多,走吧。”
接下来的路确实平坦了不少,温卷心里觉得高兴,手被郁泊风握在手里,他从心底冒出一股安心来。
两人边走边聊,话题又转到最近公司太忙,郁泊风轻轻嘶了一声,“嗯……最近不知道是谁,一直给我送便当。”他的声音听着有些苦恼,“特别好吃,心里老是惦记。”
温卷一直没跟他提这件事,原本想着也没什么提的必要,现在一听总觉得有点不得劲,怎么有点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便小心试探地问了句,“不知道是谁吗?”
“嗯,袁助理也说不知道是谁。”
“那你还敢吃?吃坏了怎么办啊?”温卷发现自己的关注点迅速转移到了奇怪的地方,顿时有些郁闷起来。
郁泊风看着一脸无奈的样子,嘴上还认真跟他解释,“因为我很饿,而且那个便当真的很好吃。”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充分,但温卷还是忍不住继续跟他较真,声音却一直小小的,气气的也没什么威慑力,“好吃有什么用?你们有钱人对来路不明的东西不是应该很谨慎的吗?”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不是单纯的郁闷,整个人说话奇奇怪怪的。
郁泊风停下了步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现在这么跟自己较劲,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呢?”
温卷唰得瞪圆了眼,才反应过来郁泊风是早就知道了逗他玩呢。他有些窘迫,但却不觉得丢人难堪,只是自己好像确实做了挺无聊的事。本来就不打算让人知道,又莫名其妙跟空气生气,在什么都知道的人面前显得傻里傻气的。
“哥你都知道啊……”温卷察觉扒他胳膊扒得太紧,悄悄松开手,嘴里小声解释,“袁助理明明保证不会跟你说的。”
“一,所托非人,二,他领我薪水。”郁泊风把他的手又抓了回来,又问了他一句,“再说为什么不跟我说?不好意思告诉我?”
“也不是,”温卷笑了笑,“觉得没必要嘛,做顿饭而已。”
跟他猜想的差不多,郁泊风点点头,拉着人往前走,“以后别做了,本来就不够你睡的,休息不好。”
温卷没反驳,只是跟他商量,“那你要按时吃饭,不然我还是得给你做。”
“行,”郁泊风道,“以后吃的时候给你发照片。”
温卷没想到要做到这份上,但是想着能收到郁泊风的信息,又能“监督”一下放心,就没有说不。
两人心情都很轻松,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走了很久也不觉得累。片刻后郁泊风手机响了,接起来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温卷便松开手让他先处理工作,自己在不远的地方等他。
他绕着附近的树转了两圈,却在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时停住了脚步,温卷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在捕捉到动静后朝声源处走去,然后抬头往树上看,发现树丛间趴着一只猫。
原先他听到声音粗粗哑哑以为是什么禽类,没想到是一只小猫,想来本困在上面有一段时间了,猫咪身型看着月份还很小,大概是爬上去之后发现下不来。
温卷脱了外套在手上兜着,朝上呼了几声,想着万一猫能听懂自己跳下来,自己接着就行,但可惜没效果。他估摸着树也不高,干脆自己上去把猫带下来最快了。
温卷小时候就没爬过树,手脚不知道怎么使劲,爬上去颇费了点功夫。小猫察觉到人类的靠近变得越发紧张起来,逃也没地方可以逃,只能闭着眼睛拼命叫,听起来像小鸭子。温卷有些心疼地说,“别叫了别叫了,嗓子都要叫坏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挪过去,轻轻用外套包住了小猫,小东西虽然在手里挣扎了几下,但估计因为太久没进食没力气,温卷的心稍稍安稳下来。
但是下去的时候温卷傻了眼,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高度比爬上来的时候高不少,他现在一只手腾不开,竟然卡在半路不上不下,心想要不干脆跳下去,回头看了眼又没什么信心。
他默默祈祷郁泊风电话打久一点,好歹等自己爬下去再结束,这样自己还能炫耀一把英雄救猫的感人事迹,而不是企图救困在树上的猫结果自己连猫一起被困在树上这种糗事。
“别怕啊,我马上就能下去。”温卷轻声对小猫说,虽然在这个时候显得更像自言自语。他一手抱着猫,一手扣住最近的枝桠,脚用力抵住树干慢慢往下滑,把自己尽可能降到离地面近一点的地方,跳下去受伤的可能性也小一些。
他松手的时候脑袋里最怕的是自己把猫压死,所以在整个过程中用力维持住动作,还幻想着自己落地后可以抱着猫来一个帅气逼人的就地滚。结果他估计也就往下掉了二十公分,就被人牢牢抱住了。
因为努力控制了落地的姿势,所以郁泊风抱在了他腰胯附近,现在的姿势跟抱小孩没有太大区别。眼下他抱着猫,郁泊风抱着他,六目相对竟然都觉得十分惊奇。
“哥,”温卷红着脸拍了拍郁泊风的手臂,“把我放下来吧。”
“我不过是去打了个电话,怎么就跑树上去了?”
温卷举着小猫凑到他面前,“听到它在叫,应该是太小了不敢下树。”
“你怎么也不敢下树?”郁泊风怕小猫挠到温卷,捏着猫的后脖颈又用外套好好裹了一遍,手法迅速专业裹得猫连爪子都伸不出来,服服帖帖地窝着不叫了。
“因为我腾不出手啊,我还抱着猫呢。”温卷摸了摸小猫的脑袋,理直气壮地跟他辩解,“我应该还是能爬树的。”
“嗯,”郁泊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忍着笑,伸手拉过他,“是我忘了。”
“什么忘了?忘什么了?”温卷没听明白他的话,总觉得有那么几次郁泊风对他的评价都让他摸不着头脑,只能追着问,“哥,你说明白啊!”
忘了小狗是不会爬树的。
郁泊风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软软的很舒服,心里觉得轻快,“走吧,找家宠物医院去。”
第17章
两人好像特别自然的就把小猫留了下来,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小家伙乖巧黏人,哄的人心软,也因为家里那么大,多只猫也不觉得什么。温卷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奶油,因为在想名字的时候他正好在做奶油意面,名字就这么自然的敲定了。
温卷回家,只要开门就能看到奶油蹲在门口冲他咪呜的叫,他抱起来一顿揉,上班的疲惫和郁闷都能瞬间被治愈,再差的心情都能畅快起来。郁泊风和奶油相处的比较少,奶油其实也很亲他,只是每次都被挡在房间外,只能干挠门板。
他想让郁泊风也试一试,因为郁泊风比他累多了,压力和烦心事也比他多多了。
吃过晚饭两人一起坐在客厅里,温卷拍了拍沙发,奶油就一路哒哒哒地跑过来跳到了他身上,温卷抱起小猫放到郁泊风手里,“哥,你摸摸它。”
“怎么了?”郁泊风接过来,轻轻挠了挠小猫的下巴,舒服的奶油在他手里一个劲地蹭,郁泊风神情也变得愈发柔和。
“以前都是听人说,”温卷心里很高兴,“原来吸猫真的很解压!”
“最近压力大?”
“我压力不大,”温卷往他的方向靠了靠,摇了摇头,“我是想让哥放松一下。”
郁泊风放开了手里的猫,奶油识相地跳下沙发去找自己的食盆,他伸手把人搂了过来,温卷乖乖地靠进他怀里。
“嗯,要是能不让奶油代劳就更好了。”
温卷几乎是有些同手同脚地跑上楼,煞有介事地说自己要去洗澡了。
总觉得郁泊风好像比自己以前了解的更生动一些。
以前风哥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标准的男神,对谁都温柔有礼貌,再小的细节都会顾及到,总是很耐心,不会出错也不会生气,像水,像溪流,也像湖泊,永远沉静温柔。
但是现在如果再有人给他风哥打外热内冷的标签,他可以肯定地反驳,风哥不是这样的人。郁泊风其实也是个普通人,会生气会难过,私底下偶尔也活泼有趣,充满生活气。虽然他可能也只是窥见了一小部分,但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惊喜。
这么想着,他突然听到了一声细微的猫叫。因为奶油还小,家里楼梯多且高,之前他们都不担心它会上楼,现在温卷觉得大家都低估了它,毕竟它是个连树都爬得上去的小猫咪。
温卷扔下毛巾,开门去找猫,奶油像是要跟他捉迷藏似的,每当他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就叫几声,总算被他在郁泊风房间抓了现行。
温卷推开门,看到奶油四仰八叉地躺在郁泊风床上,见他进门还叫了一声,像是在说,“你怎么才来?”
“我就知道你肖想风哥的房间很久了!”他捏着奶油的后脖颈,觉得猫咪教育要从小抓起,认真地说,“你以后不可以睡到床上,都是毛知道吗?”
奶油好像听懂了他的“教训”,小脸皱起来,只是苦于被捏着七寸挣扎不得,发出不满的呜呜声。温卷凑到它面前,伸手弹了一下它的耳朵尖,“听见没有?”奶油在被弹了耳朵之后也不叫了,乖乖的喵了一声。温卷把它带下楼塞进小窝里,奶油趴在垫子上,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的手指,跟孩子似的玩累了就困。
郁泊风还在书房处理工作,温卷得回房间里去检查奶油的打滚现场。还好奶油是一只闹不出大动静的小猫咪,也还没到疯狂掉毛的时间,没有到需要重新整理的程度。阿姨之前已经铺好了床,温卷的手指在被单上停留了几秒,顿住了。
他第一次来这个房间,就是为了要在郁家父母面前演一个星期的戏,那时候感觉自己身正不怕影子弯,竟然就稀里糊涂心安理得地睡了一星期。现在回想起来,大概,只是大概,那时候自己心里那种琢磨不透的暧昧就已经生根发芽了吧。
温卷小心地坐在床沿,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被子——他特别喜欢郁泊风身上的气味。
如果能被郁泊风抱住,他一定会偷偷嗅这个人的味道,不管是沾在外套上的,还是留在皮肤上的。一开始他以为是郁泊风用了特别的男士香水,但是发现他常用的那款男香并不是自己闻到的那个气味。
怎么形容呢?温卷想了很久,大概就是露水的气味。可是露水怎么会有气味呢?但确实是最合适的形容了。不是城市里的露水,应该是山间的露水,带着雾的味道,风的味道,松木的味道,河水停留过的石头的味道,慢慢慢慢,一直浸润到他心底。
温卷回头看了看门口,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好像有点羞耻,冒出来的念头好像也有点变态。他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郁泊风发了条微信。
[哥,你加班快结束了吗?]
[还要一会儿,怎么了?]
[没事,你饿不饿啊?]
奇怪的是这条郁泊风一直没回,温卷等了一会儿,心想大概是正在忙。
他收起手机,轻舒了一口气,身子往前移动了一些,然后噗地趴在了郁泊风的床上——呜,真的好好闻。他没敢掀开被子,甚至不敢乱动,起先只是一侧的脸贴在被子上,后来慢慢把脸埋在被子里,怕人发现似的轻轻嗅着味道。
“今天是打算睡我这儿?”
郁泊风本来就觉得奇怪,以往在家温卷都是蹬蹬蹬跑来找他说话,更何况书房和卧室都在同一层,显得那几句欲盖弥彰。他走到房间附近的时候就看到房间里亮了灯,只是没想到到了门口一看,温卷脸朝下趴在他的床上,真的是……
太可爱了。
结果他一出声,就看到温卷唰地一下站起来,四肢僵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觉得铺天盖地的难堪跟暴雪一样把害羞盖的影子都瞧不见,脑子里都是该怎么解释和道歉,自己不是变态,只是闻一闻……
可是这个话说出来就很变态,到底怎么说才不像变态!
郁泊风没有再说话,一步步朝他走过来,他紧张的闭了闭眼,然后看着郁泊风直接走过他身边,弯腰开了床头的抽屉,放了几个盒子和一瓶东西进去。
看清了包装后温卷瞪大了眼睛,目光对上了回过头来的郁泊风。
“怎么傻了?”郁泊风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问他。
为什么郁泊风在这种情形里总是能够从容不迫呢?
温卷暗暗对自己喊:求你,求你学学啊!
“怎么买这些?”严格意义上来说温卷还是个新手,实在没法像个老司机一样自然地问出这句话,他甚至捕捉不到郁泊风这个行为的准确含义。
只是习惯在家里常备吗?还是说想做呢?他有会错意吗?
“防止上次的情况再出现。”郁泊风看着他一脸茫然,显然在挣扎上次的情况是什么情况的样子,又解释了一句,“怕你受伤。”
这四个字轻轻的,像是玻璃球一样掉在他心里,又此起彼伏的弹起,敲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听得他心动。
“所以今天是打算在我这儿睡?”郁泊风又问了他一遍,话题又转回温卷不想听的地方来了。
“我,我就是……”温卷开始结巴,且音量逐渐变小。
“就是什么?”在这种时候,一向体贴的郁泊风就消失无踪了,“不想跟我一起睡,趴我床上做什么?”
温卷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仔细辨别了一下郁泊风的表情。虽然知道郁泊风八成又是在逗他,但这会儿他也理直气壮不起来,“……我在闻味道。”
郁泊风走到他身边,继续不给台阶下,“刚太小声了,没听清。”
温卷觉得脸上都要冒出水蒸气,热气从上而下一路烧到了脖子里,暴露在空气里的那一截脖颈,让郁泊风的眼神更深了几分。
温卷被搂进怀里,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温热的嘴唇像是短暂地贴在了他后颈的皮肤上,又好像只是轻轻蹭了一下马上就离开了,让他不自觉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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