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桓哥不抽,车中常年备着应酬用的香烟。程于飞立刻从左侧储物箱拿出一条“富春山居”,拆出一包后和打火机一起递给男人。
贺子桓点着一支烟,深吸一口,肩膀微微放松,打开一截窗户吐出白雾。伴随着呼啸的凉风,到达公馆时抽了两支烟。
玛莎拉蒂停在公馆正门前,贺子桓迈着大长腿下车,若有所思的站着不动,看一眼手表,已近午夜。他放弃什么般走向大门,两步后又停住,抿唇拿出手机拨通。
沈澈正在沈府三院书房中查看沈家几家餐厅的报表,铃声响起,他看到来电显示眼睛一亮,立刻接起,“子桓。”
贺子桓神色一刹放柔,嘴角隐隐浮起笑意,“是我。”
“事情处理完了吗?”
“嗯,你还没睡吗?”
“嗯,还在看报表。”
贺子桓双眸一闪,蓦地道:“好,我挂了。”
沈澈愣愣听着忙音,莫名其妙的眨眨眼,蹙眉盯着手机,紧抿唇瓣。两人不煲电话粥,可男人从未如此突兀挂断电话,难道是还有事要忙?
贺子桓挂断电话后径直走到车库,取下墙上钥匙,在众多豪车中坐上全球限量红黑色法拉利Plsta驾驶座。
程于飞赶忙上前,实在不愿桓哥今夜开车,“桓哥,让刚子开吧,我开也行!”
贺子桓点火挂挡,淡声道:“你们不用跟着。”说完红黑色法拉利窜出车库,转眼便会消失不见。
“桓哥!”程于飞焦急冲到墙边拿下另一辆跑车钥匙,冲刚子和另几人喊:“他说不跟就真不跟啊?!”贺子桓的安全是唯一高于他吩咐的事项。
几人一凛,忙驱车跟上。
公馆在S市东北方,沈府在S市西边,并不近,但走三环其实不慢。贺子桓车技一流,在三环高架疾驰,虽未超速,但顶着限速在车流中穿梭。不远后方跟着几辆跑车,吃瓜群众都以为是官二代、富二代们半夜飙车。
直到法拉利开进沈府程于飞才松口气,肯定桓哥今夜不会出来了,领着车队返回公馆,第二天清晨再来待命。
沈澈心神不宁,正盯着手机想打给贺子桓,保安室忽然来电话,“怎么了?”
沈澈一刹瞳孔放大,“让他进来!”说完穿着睡衣和拖鞋就匆忙跑向停车场。
远远看见高大的身影倚着跑车,沈澈心脏怦怦直跳,在晕黄的灯光下跑到男人面前,本已停住,下一秒却被贺子桓一拉撞进他怀中。
沈澈觉得男人今夜抱自己格外紧,他回抱住爱人,喘两口气后问:“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贺子桓微微松开沈澈,含笑凝视他,满目深情,“想你了。”
沈澈一瞬心悸难平,贺子桓低头含住软唇轻吮,顶开贝齿与爱人缠绵。
沈澈眉间微微一蹙,睁开眼一秒又闭上,随即门户大开任男人抚慰,环住脖子回吻他,温顺的不像话。
缱绻一吻毕,两人鼻尖相磨,沈澈没忍住暗咳一声。
贺子桓一滞,神情懊恼的拉开距离,“抱歉,我忘了你闻不了烟味。”他不似作假,沉声许诺:“不抽了,我以后都不抽了。”
沈澈什么都没说,环住男人退离的脖颈吻上薄唇,舌头毫不介意烟味的伸进他口中。贺子桓一滞,瞬间被爱人挑起火,箍紧细腰狠狠吮小舌。温度飞速上升,贺子桓一把横抱起爱人,轻车熟路将人带回三院主卧。
一路上沈澈不顾夜间仅剩的护卫和仆人与男人接吻,贺子桓被他撩的发痛,一进房间,迫不及待将人拆吞入腹。
不知是沈澈今晚格外温顺热情,还是贺子桓心底压抑,欢好分外激烈缠绵,硬是将沈澈逼得哭泣。贺子桓发泄一次后沈澈已脱力,浑身红潮、轻颤不止,白皙的肌肤如同初次欢好般布满男人专属的烙印。
贺子桓温柔的将爱人清洗干净,靠在床头将他抱在怀中,一下下轻抚发鬓,不时轻啄额头和眉眼。
沈澈窝在男人怀中,乖巧的靠在他肩窝不语,静静陪伴男人。
两人目光相交,贺子桓双眸深不见底,沈澈眼中只映出对方英俊的面庞。
沈澈知道贺子桓心里有事,但他什么都没说。如果男人想告诉他,沈澈会用心倾听,如果不想,沈澈会竭尽所能的安慰他。
沈澈双眸灿若星辰,温柔浅笑,吻了吻男人下巴。贺子桓一滞,胸口滞留的闷气一瞬消散,心软的化成一滩春水,愈发将人搂紧。
贺子桓从未向任何人提起生父。江沛、程于飞和倪槿都是调查时得知的唐正,即使是江沛,贺子桓也不曾与之多说一句。
或许就是如此,反而说明他其实不像表现出的那般不在意。
不可否认,贺子桓身体里流着唐正的血脉,他们某种程度上不可思议的相似。而贺子桓曾经无心无情、不相信爱情的性格,或许就由当初唐正一念造成。
此刻贺子桓抱着沈澈,从胸口到每一寸皮肤暖的不行,他看进爱人眼睛,说的淡然,“唐正是我的血缘上的父亲。”
沈澈眨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不由自主张开嘴,在冲击下说不出话。
【作者有话说】:谢谢海棠树下开菩提亲的打赏~爱你~
第105章 身世4
贺子桓被沈澈呆萌的模样逗笑,吻了吻惑人的明眸,三言两语将两代人的纠葛说出,并未提及汪佳倩和唐正的意图。
他说的无谓,甚至讲到郭月爱上渣男时隐隐嘲讽,讲到自己查出身世后篡改信息时嘴角带笑。
沈澈的心脏越绞越痛,待贺子桓说完,他已经闷的喘不上气,红着眼眶盯着对方,似乎故事中的主人公是他,而不是一派淡然的男人。
贺子桓苦笑着吮去沈澈眼中水汽,“别这样看我,我没事。”
沈澈摇头搂紧他的脖子,挤进爱人怀中,竭尽所能温暖对方。他不是同情贺子桓,而是心疼男人,疼的像一刀刀插进心脏。
沈澈努力扯出微笑,哑声道:“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很棒,独自在艰难的环境中成长为如此优秀的人,亲手打造出自己的商业帝国。”他一顿,想到贺子桓在一无所知的唐正面前伪装的分毫不漏,强压下哽咽,轻抚爱人脸颊,“一定很辛苦吧。”
贺子桓从小到大受的不公和委屈不少,从未为此流一滴眼泪,此刻看着沈澈几欲落泪的明眸,却蓦地有些鼻酸。他将爱人死死箍在怀中,一手揽紧细腰,一手将小脑袋按向肩膀,力气大到让沈澈吃痛。
沈澈抿唇不语,紧紧回抱住爱人,两人恨不得融进对方骨血。
许久贺子桓方松了力气,心底仅剩的阴霾消失不见,笑容再无一丝冷意,与爱人鼻尖相磨,不时温柔的接吻。
沈澈柔顺的任他轻薄,抿了抿唇,轻声问:“唐誉书猝死,唐正想……认回你吗?”
贺子桓点点头,沈澈问:“那你……”
贺子桓直视沈澈,倨傲的勾起嘴角摇了摇头,沈澈便懂了,没有再问一句。他双目柔和,一字字道:“子桓,只要你需要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贺子桓脑海里倏然浮现出另一张白皙可人的面庞,那人神色同样坚定,“我也许帮不上先生什么忙,但只要您需要我,我会永远陪在您身边。”
沈澈为他挡刀时贺子桓第一次看到幻像,沈澈不再做梦且两人在一起后,偶尔会有与现实重叠的画面浮现眼前。贺子桓没有告诉沈澈,但越发确定他们是生生世世结下的“孽缘”。
他微微一怔,随即不露分毫,含笑擒住红唇轻吮,声音性感蛊惑,“我记住了,这下你可不能反悔了。”
沈澈回吻爱人,笑眼动人,“嗯。”
加上床上运动,两人一整天满满高强度的行程,心扉敞开,很快相拥入眠,一夜好梦到天明。
之后一周HZH风声鹤唳,众人不知出了什么事,但贺子桓与江沛周身气压明显较往日偏低。不仅工作上格外严厉,而且筛查整个集团的漏洞,似乎在严阵以待什么,山雨欲来风满楼。
如同唐正了解贺子桓,贺子桓也肯定唐正不会轻易罢休。表面越平静,越说明他在暗地筹划什么。
此时HZH顶层董事长办公室,程于飞将好不容易到手的维度空间内部资料交给桓哥。贺子桓放下HZH的报告,一目十行阅读资料,脑袋转的飞快。
唐正动手前贺子桓不会出手,但他更不会坐以待毙。攻击是最好的防守,若唐正真要打压HZH逼他就犯,贺子桓不想浪费时间打探索战,他会直接给维度空间一次暴击,让唐正明白他那日所说一字不假,即使HZH将付出更为沉重的代价。
轻快的铃声打破贺子桓眉间凝重,看见“李时安”三字,男人眉头却蹙的比之前更紧。
李时安平时只发消息汇报沈澈行踪,但一周前贺子桓不仅给沈澈翻了一倍保镖,而且特别交代李时安,除却沈府,沈澈去厕所他都得跟在身边,有特殊情况立刻打电话汇报。
“怎么了?”
“贺总,维度空间的唐正想和沈哥谈谈,不让我和保镖跟着。沈哥让我在门外等,跟着唐正,两人进茶室了。”李时安不知贺子桓身世,语气还算平静。
今日下午沈澈在S市东郊的红酒山庄有一个广告代言拍摄,拍摄顺利结束后唐正特助突然现身,说唐正已在山庄茶室等候。
李时安只因唐正顶级大佬的身份惊讶,看沈澈神色自若、处变不惊,未曾多想,打电话也仅因无法随行,毕竟上流社会确实有很多谈话不便第三人在场。
谁料贺子桓一瞬沉了脸,周身气温低至冰点,起身就往外走,惊的程于飞赶紧跟上。
“把人带出来!”隔着话筒李时安都清楚感到男人话中阴戾,一瞬绷直身体,环顾四周不相上下的保镖人数,“可是……”
“立刻把沈澈带走!”
“是!”李时安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冲保镖厉声道:“把沈哥带出来!”
四五十个保镖瞬间成焦灼事态,一边要进,一边阻拦,温度迅速升高,一触即发。
茶室内唐正和沈澈对面而坐,唐正垂眸专注泡茶,沈澈坐姿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静静等候,神色泰然。
“尝尝,今年的明前碧螺春。”
“谢谢唐先生。”沈澈轻嗅茶香,品一口,鲜香生津,带着洞庭碧螺春特有的果香,“确实是难得的好茶。”
唐正喝一口后徐徐道:“不同地方产的茶有不同的生长环境,造就独有风味。比如都匀毛尖,产于贵州海拔1500米的高山,四周温热潮湿,唯有那一片地云雾笼罩,四季宜人,长出野生茶树。”
“碧螺春则产于风景独美的洞庭湖畔,一千多年来奉为贡品,茶农世代精心照料,果树、茶树相间,茶园中还培植桂、梅、玉兰、玫瑰等花株,鲜甜的口感与都匀毛尖全然不同。”
“分开品味,两种茶各有其美妙滋味,皆列中国十大名茶。可若混在一起冲泡,”唐正一顿,直视沈澈道:“不伦不类,白白毁了两份珍品。”
沈澈听懂了,唐正将贺子桓比作毛尖,他则是碧螺春,指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该搅在一起。
他刚要开口,外面吵闹声越来越大,唐正特助面露难色的推开门,沈澈立刻捕捉到李时安焦躁的喊声,“沈哥,沈哥!”
下一秒铃声响起,沈澈拿出手机,双眸一闪,起身道:“抱歉,我接个电话。”
唐正似乎早已料到,淡然颔首。沈澈大步走到门口冲李时安挥挥手机,“时安,没事的,我和子桓说。”
李时安一滞,示意保镖们先停下。房门再度关上,沈澈按下通话键,“子桓。”
贺子桓从HZH顶层直奔停车场,黑着脸坐上玛莎拉蒂,冷声冲电话那边的人道:“马上离开。”
沈澈柔声安抚,“我没事,唐先生只是请我喝茶。”
贺子桓越发握紧手机,闭眼舒一口气道:“听话,不关你的事,我不想你经历这些。”
沈澈微勾嘴角,“我们是恋人,怎么会不关我的事。”贺子桓一滞,沈澈道一句“放心吧”便挂断电话。
贺子桓垂下手,咬牙盯着手机,眸中酝酿着黑色风暴,周身散出戾气,压的程于飞大气不敢喘。
那日贺子桓和汪佳倩挑明,一来他一反常态拒绝交易,唐正和汪家迟早会怀疑到沈澈头上,还不如清楚告诉他们自己是认真的,让对方知难而退,不要无谓的打这上面的主意。
毕竟沈澈有沈家做后盾,唐正和汪家不会轻易动他,再给自己树一个劲敌。
二来贺子桓私心作祟,不想打着保护沈澈的名义撇清两人关系,如果他连堂堂正正保护爱人都做不到,又怎配拥有沈澈。
贺子桓不愿沈澈牵扯其中,更不愿沈澈和沈家受到攻击,因此并未在唐正面前提及沈澈,话语间都在激化HZH和维度空间的矛盾。
谁知一周没动静,唐正还是找上沈澈!
满腔自责、担忧和说不清的烦躁让贺子桓太阳穴突突直跳,脸色难看至极,冷声道:“开快点。”
“是!”刚子额冒冷汗,上高架后猛踩油门,根本顾不上限速。
沈澈坐回实木雕花椅,冲唐正微微颔首,“抱歉,让您久等了。”
唐正不置可否,为沈澈续上一道新茶。沈澈抿一口后直视唐正,镇定从容接上刚才的话题:“您知道吗,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中国各大名茶茶园老树出产相继减少,新茶树又无法达到原有品质。各顶级茶园大都通过嫁接的方式改良茶树品种。”
“不论都匀毛尖、洞庭碧螺春,还是西湖龙井、武夷岩茶,不同茶种相互影响、不断调整,融合成为一株完整的植物。本种的优点不仅得以保存,而且成为更好的自己。”
沈澈嘴角微微上扬,“唐先生的碧螺春这般清甜,想来也是如此。”
唐正眸中惊艳一闪而逝,眯了眯眼凝视沈澈。沈澈常年在国外不接触圈子,与沈婕天差地别,虽然受宠,但多数人都认为他是沈家弃子。
现在看来,倒是他小瞧沈澈了。
唐正不语,径直拿过一旁文件袋递给沈澈。
沈澈接过打开,拿出一叠文件细看。虽然神色不变,但越看棕眸越冷,唇瓣抿成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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