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是看错了?其实她们没什么,亦或者是邱景央拒绝她了?
揣着一肚子乱糟糟的想法,直到了周六。奶奶虽然同意她中午留校补课,但周末补课应该不太可能。她就跟奶奶说只是出去玩一天,奶奶犹豫了半天,看见孙女可怜巴巴的表情,还是放行了。
阮暖特地换了一身漂漂亮亮的裙子,背着包,心情欢快地去图书馆赴约。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邀请她出去呢,虽然是出去补课,但阮暖心情还是挺不错。
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阮暖回头,熙熙攘攘的人行道,并没有什么人。她怀疑自己看错了,继续往前走。
“嘿!”肩膀被人一拍,阮暖吓得浑身抖了抖。
“噗……阮暖同学你咋了。”一张笑吟吟的脸出现在旁边,时雨抱着胳膊,揶揄地笑她。
“你怎么瑟瑟发抖得跟个小奶狗似的。”
阮暖鼓起脸颊,有点气。“干嘛?你把我吓了一跳。”
时雨说:“对不起啦,就是刚才看见很惊讶啊。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时雨。”
阮暖脸色缓解,说:“我叫阮暖,你知道我?”
时雨笑眯眯的,她的眼睛有点像猫眼,大而眼角微翘,笑起来的时候很吸引人。
“我问了闵凉啦,她告诉我的。”
阮暖噘噘嘴:“女霸王龙!”
时雨哈哈地笑起来:“哎嘿,你怎么知道她初中的外号。”
阮暖这下真有点吃惊:“初中的外号?”
时雨点头道:“我们以前在潜凌女校上学,那个学校跟你们学校一样有名,不过一个是好名气一个是坏名气,你应该也知道。”
阮暖当然知道,她有一次还见过闵凉带着一帮女生跟别人打架斗殴呢。车子飞快驶去的瞬间,她看见她的侧脸,冰冷而肃杀。
此后,暴力狂,残暴女,霸王龙,小混混,不良少年等等词汇一直占据她在她脑中的形象。
“啊,闵凉的力气可大了。那个时候刚进校的,学姐们流行给新人一个教训。就是把新生一个一个全都拖到体育室,让她们扒掉裙子念校规,有的还会扯开衣服,拍照什么的。不过学校内禁止带手机,拍照的很少,也没人敢流通出去。”时雨虽然是笑嘻嘻地说,但眼神很冷。
“其实给新人教训已经算是那个学校的墨守成规了,连老师都觉得吃了个教训的学生之后会乖巧很多,所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因为向老师告状,外加长得瘦瘦高高,惹毛了学姐,当成典范的被一群学姐针对,体育室里单独拖到所有新生面前。”
阮暖忍不住揪心:“她没有反抗吗?没有其她人帮她吗?”
“哎,双拳也难敌四腿嘛。”时雨耸耸肩,“那么多人,几十个呢,别的女生都缩成鹌鹑的样子,她一个人双拳也难敌四腿,打也打不了所有人吧。”
“那……那怎么办,就这样被、被人欺负吗?”阮暖没想到,象牙塔之称的校园还能发生这样的群体欺凌事件。这是□□裸的□□的侵害,比闲言碎语还要猛烈。
“哈,当时她啊,可是一声不吭,全都忍耐下来了呢。”
“哎?”阮暖疑惑地抬头,“我还以为她会打回去呢,揍翻全场什么的。”
时雨眼睛带笑:“唉,你这么了解她啊?”
阮暖慌乱摆头:“才没有。”
“哼哼。”时雨洞悉地笑了两声,磨人地说:“她呀,像个怂蛋一样被扒了裙子呢。”
阮暖想起自己被扒掉的裙子,脸色青青白白。“然、然后呢?”
第29章 时雨是坏人吗?
时雨回忆起她旁若无人地裸着腿站在那些女生的包围里,不卑不亢的微抬下巴, 任由那些女生们拽着她的手, 拉着她的头发,肆意嘲讽。
她的不反抗的确是明智之举, 那些女生推搡撕扯了半天, 见她没有反抗,也就无趣的放过她了。
“就这样吗?”阮暖舒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 没受到太大的伤害就好。”
时雨“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啊,阮暖小朋友。闵凉这个人, 心思多得跟蜂窝煤一样, 而且狡诈如狐, 眦睚必报。向来只有她虐别人的份, 怎么会被别人虐呢?”
“那……后来怎么样了?”阮暖已经被闵凉经历的事牵动了心神,也不在乎她的称呼了。她难以想象,要是她在那种情况下会怎么样, 就算后来会有奶奶跟她报仇, 当时也一定会受到侮辱后留下阴影吧。
“后来……”时雨摸摸下巴, 表情很狡猾愉快。“后来,晚上闵凉一个个敲那些学姐的寝室进去,一人撂倒寝室六个人,一个寝室一个寝室来,横扫所有高年级学姐。潜凌呢, 学校里种了很多香樟树,一排排种在教学楼前面,再往前就是国旗台。”
“她啊,把那些女生们脱到只剩内衣的绑在树上,一个人一棵树,麻绳困得结结实实的捆了二十八棵树,都拿臭袜子堵住嘴。”时雨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擦掉眼角的泪水,“那个潜凌的大姐大,被她特殊待遇的,绑到了国旗台的国旗杆上。第二天我们一早做早操,看见一排排的衣果女,哈哈哈哈。那个大姐大还在国旗杆上破口大骂呢。”
阮暖沉默,听起来似乎像是闵凉会做的事。
“后来就彻底结仇了。”时雨耸肩,“有一部分人心虚胆小,还有一部分总要倔点,也都被闵凉打服了。那个时候我还蛮佩服她敢作敢为的,就也跟她抱团呗。学校里不报团是没好日子过的,到后面,就没人敢反抗闵凉了,她也就成了学校的老大了。”
阮暖问:“那她也会去带着人欺负别的女生吗?”
时雨从兜里掏两根棒棒糖,问她:“你要吃不?”
阮暖嫌弃地摇摇头,“不要。为什么你们都喜欢随身带糖?”
时雨放进嘴里,叼着棒棒糖含糊道:“其实她性格挺好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通常也就坐在角落里打打游戏,看看书。虽然她逃课飙车斗殴逛各种网吧台球吧酒吧,但是还是个不错的人。她带头去掉了很多糟糕的陈规烂矩,一扫之前学校风气,自那之后,潜凌的学风就渐渐转正。学习的学习,玩的玩,两不耽搁。那一年的升学率都提高了很多。”
“棒棒糖,哼。”时雨舔舔糖果,道:“她喜欢兜里随身揣几颗糖,不知道什么习惯。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就分给一些小学妹。充当甜蜜蜜的发糖怪,还骗了不少学妹的芳心呢。”
阮暖总刚才崇拜的心绪中脱离出来,脸色陡然变差。
果然是到处沾花惹草的家伙!
时雨以为她误会了什么,道:“唔,女子学校搞百合的还挺多的。不过闵凉还是很直的,钢铁直女的那种,不解风情不说,而且对女生向自己告白还有点排斥,弄哭过好几个学妹呢。”
“真的吗? ”
“是啊。”时雨嬉笑着点头,“喜欢上她是很正常的事,那家伙皮相就是拿来骗人的。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大胆去掰弯就是了。”
“等等,不是不是。”阮暖连连摆手,“我不是同性恋,我不喜欢女生的。”
“唔,是这样啊,抱歉,看你刚才那种娇羞别扭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喜欢她呢。”
“才没有,我们只是普通朋、同学。”阮暖强调道。
“啊,普通同学就普通同学吧。”时雨用一种看破不戳破的眼神笑着瞅她。
“时雨——”
时雨听见这声音反射性的一抖,扭头看去。
街道口冲出来一个提着菜篮子的中年妇女,面目狰狞,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冲过来。
“我靠,我靠!”时雨汗毛倒竖,连声道,“我先走了我先走了,拜拜拜拜。”
阮暖见她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下就窜进街道里跑了。那中年妇女喘着粗气站在阮暖面前,断断续续地说:“丫头,那贱皮子勾搭你了?”
“啊、啊?”
中年妇女恨恨道:“你别信了她的鬼话,她那个油嘴滑舌的,就知道骗别人小妹妹。她骗的人家隔三差五的到家里来哭,搞得左邻右舍都知道那个贱皮子是个搞同性恋的!”
阮暖:“呃……阿姨你是?”难不成是时雨骗过的小妹妹的家长?哦不不,时雨应该不是个坏人吧。
“我是她妈!”中年妇女唾弃道。
“呃……这样说不好吧,她也没骗我。”
“嗐,你这个小女生懂什么!”时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女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别说是对男人保持警惕,有些女生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个世道啊,天都乱了!阴阳颠倒,男女失调了。”
阮暖云里雾里搞清楚了一件事,时雨也喜欢女生,而且,好像还有点花心。
时母就站在街头,控诉自己无可救药的女儿。诉说她种种丧心病狂的操作,其做出的恶行简直罄竹难书。
从小学开始,时雨就喜欢逗小妹妹,带小妹妹们玩。哄着那些可爱的小女孩天天围在她面前叫姐姐,还为了被欺负的小女生跟别的男孩打架。
时母,起初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直到初中,时雨愈发喜欢各色美少女,成日往家里贴各种女团海报,买两个女孩子又亲又抱的抱枕,家里堆满各色手办。时母甚至还从床底下翻出一箱橘里橘气的颜色小说和漫画,登时是五雷轰顶。
一旦有了怀疑,时母便觉得处处是破绽。况且时雨还没有丝毫遮掩的迹象,杵在她常买菜的那条路借口抱着一个女孩就是啃。时母是热血倒流,操起刚买的新扫帚就是一阵毒打,追着她跑了三条街,骂到街边两道人尽皆知。
时雨个混不吝的脸皮,哪里叫出柜,她就是喜欢躲柜子里偷偷摸摸的刺激。现在一看事情暴露,越发嚣张,带着姑娘回家了。
时母是恨得一口银牙咬碎,将她赶出门去,时雨于是乐颠颠地跑去了别的姑娘家睡觉。平时住校,周六在红尘堆里打滚,周日浪天浪地。她课余时间兼职模特,收入不菲,压根不屑家里断绝经济支持,隔三差五还要跑回来转转,气得两老高血压激增。
时雨弟弟时雷已经习以为常到继承了姐姐的手办跟颜色漫画,对着两个美少女的爱情发出痴汉的笑声和蜜汁脸红。
阮暖不是很想笑的,但是在时母声如洪钟,风趣幽默的形容下,忍着笑忍得很辛苦。她安慰道:“哎,阿姨,时雨有自己的想法,过自己的生活,您就别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吗?”时母很崩溃,“我都跟你说叫你别信她死丫头的鬼话,你咋不放在心上呢,你知不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的,她特别渣,骗人又骗心的。你别听她几句甜言蜜语就动了心,她那是喜欢你吗?她就是馋你的身子!”
阮暖:“???”
第一回 ,被她甩的女孩子喝醉了蹲在时雨家门口哭。
时母望着也可怜,叫时雨时雨死活不肯下去,问她干啥分手。
时雨叹着气道:“当接吻的时候,闻到大蒜味口臭的那一刻,我就幻灭了。之后每一次接吻,我像在练习游泳憋气时间,我怀疑时间久了我可能会憋岔气晕过去。”
时母:“那你不能跟人家说洗口吗?”
时雨振振有词:“难道好意思跟人家当面说吗?”
时母:“那你怎么说的?”
时雨:“我说我得了绝症。”
时母:“……”
第二回 ,女孩站在楼下喊着时雨的名字。
时母:“你又是干啥分手了?你知道不知道左邻右舍都要被吵死了。”
时雨:“我也没办法,我也不想我头上戴绿帽啊。”
时母:“啥玩意儿?”
时雨:“我以为我喜欢上了傻白甜,没想到是找到了个小白莲。我以为我在她心中排第一,没想到我企鹅昵称是女朋友二十七,我以为爱她是给她所有,没想到我在她心中就是条舔狗。嗨,往事休要再提了。”
时母:“你咋跟人家说分手的?”
时雨:“我说我出家当尼姑了。”
时母:“……”
第三回 ,女孩找到家里来,哭着说自己怀上了时雨的孩子。
时母:“时雨还有这个功能吗?”
女孩楚楚可怜:“她说愿意当孩子的妈妈。”
时母:“啥?她还戴绿帽上瘾了吗?”
女孩流泪:“她到哪去了,我知道错了,我们的孩子还等着她呢。”
时母:“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别问我,问就是我不是她妈。”
女孩大哭:“呜呜呜……她说她要浪迹天涯,为我寻回孩子他爸。”
时母:“……”
“我都不指望掰正她了,只希望不要再有人被她祸害了。她就是人渣,满嘴谎言的人渣,你一个大好的小姑娘,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时母语重心长。
阮暖:“不……我是直的。”
时母夸张地拍了拍心口,舒气道:“那就好,那就好,女生和女生谈恋爱是没有前途的,百合无限好,毕竟生不了。我坚决支持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应该好好读书,以后找个好老公。”
“我在图书馆等你半天,你怎么还不去啊。”脑袋被人轻轻按住,阮暖抬头,闵凉正站在她身后。笑起来清风朗月,人灼灼生光,气质仪态毫无缺陷。
“我跟时雨的妈妈聊了聊天。”
阮暖转头,只见时母眼冒星光,手掌一拍。
“嗐,你跟这个姑娘,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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