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想来, 是他实在分身乏术。
原本二弟造成的穿仓已经靠往死里砸钱给平抑下去了, 但是仿佛这只是一个开端。
说好的续贷忽然不续了, 信贷部负责人说话非常客气:“我们也很无奈,但是上面明令我们要对所有实业企业进行严格的风险调查,我们也只是跑腿的小兵,不敢不从。”
把责任全部推给上面,他一点事也没有。
如果只是不续贷倒也罢了, 但是前面借的过桥贷款倒是一分不少的批了下来。
过桥贷款存在的意义就是“过桥”,过完就要马上还,时间特别短,利息非常高。
林氏集团平白就要付出一笔高额利息, 还什么事都没办成, 这在林亦飞的职业生涯里从未发生过, 他在两家银行的高管层里来回疏通,但是不知怎的, 平时往来毫无障碍的两家银行, 竟然都跟他打起了官腔。
此前他也想过这两家银行会不会因为林家私下找了乔氏场外平仓而心生不满,但是转念一想,生意场上哪有私仇, 不至于如此小鸡肚肠。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两家银行的自营盘也亏损严重,满心欢喜的巴望着可以从他这里赚一笔介绍费,填补自营盘的亏损, 好向董事会交待。
他偷跑这件事,不仅仅是“客人说好晚上过来吃饭,他不来了。”
而是“说好晚上带主菜过来的客人,他不来了。”
林亦飞在两家银行和其他银行之间跑断了腿,说破了嘴,也没有人表示愿意贷款给他。
家业都要保不住了,哪里还有心情去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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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天天按着三顿饭的时间踩点上门的林亦飞再也没有出现过,陆云峰在庆幸的同时有些不解,等他的人传来关于港府电讯被银行断贷的消息之后,他恍然大悟。
难怪那天林亦飞走得那么匆忙,按理说,像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已经不需要再被具体的事项缠身,不应该这么着急,之后又再也没有出现过。
难怪尹扬明明看见林亦飞对自己亲近的时候,已经表达出他最大的醋意,却在离开的时候那么淡定,一点都不怕林亦飞跑回来再纠缠自己。
原来是在进门之前,尹扬就已经给林亦飞找了一副重枷戴着,让他的两条腿再也没功夫走向陆云峰。
陆云峰躺在床上,想起尹扬那天凶巴巴的把自己推到床上,用被子从头盖住脚的慌张样子,脸上又浮起了笑意,傻傻的尹扬,真是太美味可口了,现在就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此时,“傻傻的”尹扬正坐在奥斯姆机械工业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里,董事长里奥知道最近有个来自东方的年轻人,以陆氏集团的中间人身份在华尔街活动,他并没有在意,因为奥斯姆并没有参与做空陆氏,里奥是一个老派的人,大多数精力都放在实业上,就算参与金融市场,也是以稳健的价值投资为主。
看谁好就买谁,从来不想着什么杠杆,什么做空,在他看来,那些都是歪门邪道。不得长久。
今天尹扬找上他,令他有些意外,没想到尹扬不是来找他谈金融的,而是谈他的生意。
奥斯姆工业的主要生产基地在露莎国,因为在1991露莎国的前朝解体之后,遗留下了许多重工业基础,被他浑水摸鱼,以极其便宜的价格买进了不少。
由于贸易的要求,从露莎国出口时的报价,全部是以卢布计价。
老里奥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政局已经稳定了这么久,汇率也没有太大的波动,卢布就卢布。
尹扬今天来,就是告知他一个消息,露莎国的卢布即将出现暴跌。
“怎么可能。”老里奥根本不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今年已经连续签了几个大单出去,都是以卢布计价。
现在的汇率是100卢布换1美刀。
他的货卖出10000卢比就相当于100美刀。
如果卢布大跌,跌成1000卢比换1美刀。
他的货就只能换回10美刀。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金融体系是完全独立悬浮于这个世界的,只有一辈子完全靠自给自足,不出村子的人才能不必在乎外界汇率的起伏。
尹扬拿出他手中的证据,已经有几家机构在大量抛售卢布,卢布的汇率已经在闷不吭声中下跌了一些。
奥斯姆的盈利已经在汇率差中被吞食掉了不少,老里奥看着报告,不由皱起了眉 。
“近期各国都在加强建设,因此工业机械的缺口非常大,像西弗机械那样的小公司想要抢占市场地位,就会想出一些别出心裁的主意……”尹扬平静的把西弗机械的布局告诉里奥。
其实奥斯姆机械也是白色基金会的成员之一,但是由于里奥此人实在是太稳健了,生意做大之后,便越来越小心谨慎,生怕翻车把几十年的积蓄给造作光。
因此白色基金会也越来越不爱带他玩,总是找一些为了能够上位,而心狠手辣,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年轻人。
里奥已经是个不思进取的老头子了,但是不思进取,代表着他只想咸鱼躺在过去攒下的家当上过好日子,而不是变成生鱼片,躺在盘子里任人分食。
“那么尹先生,您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是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好处?”里奥问道。
世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毫无理由的对另一个人好,问清楚尹扬想要的代价,对大家都好。
尹扬笑笑:“陆氏集团与您的想法一样,只想在自己的业务区域之内平平静静的赚钱,但是现在这些人的目的是在做空卢布之后,再把手伸向陆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把这些不安份的异动分子清除掉。陆氏在西方的力量和影响力与您相比相差甚远,所以,选择与您这样务实又重视承诺的老牌绅士合作,是陆氏最好的选择。”
里奥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确实对尹扬的话动心了,面对同样的威胁,是两股力量联手最好的理由。
“尹先生,我会充分的考虑,非常感谢您提供的信息。”
对尹扬的话,里奥仍半信半疑,他需要核实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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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固执的老头子真的会相信吗?”
“我又不是在说谎,很快他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尹扬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脸。
确实不是在说谎,只不过九分真一分假。
白色基金会并没有想要损害奥斯姆机械的利益,毕竟里奥是组织内的老资格,动了他,只会让人感到寒心。
他们的破坏计划里,尽力避开了奥斯姆。
陆父则全面布局,替他们把缺失的一环补上,要破坏,就要齐齐整整,一起受损,怎么能让奥斯姆一家孤独寂寞的活在废墟之上。
“你爸真挺厉害。”
“我呢?”
“你?一个卡在房间里出不去的人还谈什么。”尹扬冲他笑笑。
陆云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尹扬低头认真切菜。
尹扬修长的手指按在雪亮的西式尖刀上,有一种特别的肃杀感,利落地切完菜之后,他又弯下腰在柜子里寻找调料,弯曲起的身体曲线,看得陆云峰不由得心里一阵痒痒。
浑然不知身后人那像要把自己吃下去的眼神,尹扬抱怨着这里调料质量不及国内好,品种也少。
“看着你就行了,要什么调料。”陆云峰从身后环抱住尹扬,有意紧贴着他的臀部。
感觉到身后人身体迅速发生的变化,尹扬不由得手一抖:“放开。”
“不放。”
尹扬一巴掌按在他的胸口,直直地将他推出厨房,并关上门。
不多时,尹扬端出了三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招呼陆云峰吃饭。
尹扬做的菜是很好吃的,但是陆云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吃的是猪肉牛肉还是鸡肉,他的眼神片刻不离尹扬,听他说着这几天奔波的成果。
说起他如何在商人、银行家之间周旋,挑动与破坏他们彼此之间原本就脆弱的信任,尹扬整个人都充满着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自信。
每次说到得意处,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里便会飞出狡黠的笑意,透着淡淡粉色的嘴角向上勾起,那模样就好像是偷偷拖走一只大肥鸡的小狐狸。
“……从现在的局势看,有资本馋你们家公司的几个都忙着内讧,或是对外应敌,还有那几个矿石产区的政治局势也变得越来越错综复杂,司法部提交的证据链中出现漏洞,律师团那边对下一次庭审很有信心。”
尹扬说完,发现陆云峰手中握着筷子,一双狭长的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眼中满是笑意,便问道:“发什么愣?”
“你变了。”
“嗯?我变什么了?”
“以前你最怕立flag,处处小心翼翼,不会说下次庭审有信心这样的话。”
尹扬愣了一下,忆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确实如此,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于这种并非百分百的事情,自己竟然也有赢的把握。
“因为这案子的主角是你,又不是我。”尹扬用低头吃菜掩饰。
饭后,尹扬与陆云峰闲聊几句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便要起身告辞。
“今晚别走好不好?”陆云峰握住尹扬的手腕,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他。
尹扬试着想要把手抽出去,却没有成功,他无奈道:“最近你晚上不都有事吗?”
“没有了,我能做的,能说的,都已经结束,剩下来,就看外面的操作。别留我一个人在屋里,我怕黑……”抓着尹扬手腕的那只手左右轻轻摇晃了一下。
尹扬对这个会撒娇的陆云峰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后天就要开庭,明天一早律师就会来找你谈细节。”
“怎么,你信不过我的精力?”陆云峰看着尹扬,舔了舔嘴唇,“我可以向你展示一下。”
“你真是……”尹扬还在摇头,陆云峰被他一来二去磨尽了耐心,用力将他向前一拉,尹扬站立不稳,扑跌在他的怀中,陆云峰紧紧抱着尹扬,贪婪地亲吻着。
那两片将整个华尔街搅得鸡犬不宁,谈笑间随意操控数亿资产的柔软嘴唇,在陆云峰的强力进攻之下,只有张开喘息的力气。
在外人面前光彩夺目又坚硬如冰的尹扬,在陆云峰的怀里被吻成了一滩水。
陆云峰比他自己都要熟悉这具身体,每一处可以令他悸动的地方,陆云峰都没有放过。
接下来,他被陆云峰打横抱起,一步步走进卧室。
“那个……”尹扬指着床头柜上藏着屏蔽器的手表,陆云峰坏笑道:“让他们听听又何妨。”
尹扬急得红了眼睛,陆云峰才抬手拿过手表,按下屏蔽器:“逗你的,我才舍不得让他们听见你的声音。”
一只热度十足的手,按在了尹扬颈后,顺着脊椎骨一节一节的向下摸索,从脆弱的后脑,到两只削瘦如蝶的肩胛骨中央,那截支撑着尹扬昂首立在聚光灯之下的骨头,此时完全酥软在陆云峰的手掌之中。
无论什么时候看见尹扬,他永远都是挺着着脊背,好似永远不可战胜,也似从来不会服输,能看到尹扬柔软成一滩水似的人,有且仅有陆云峰一个人,想到这里,陆云峰整个人的心底都开出了花。
“不要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陆云峰看着身下的人,另一只手灵巧地活动几下,那件灰色的衬衫就完全放弃了它紧紧裹着的身体,分开两边垂落在尹扬的身侧,继而完全被剥离,被扔到床头的台灯上。
陆云峰亲吻着尹扬柔软的嘴唇,耐心细致的安抚着因为紧张而全身绷紧的人:“放松点,乖,我不会伤害你的。”气息不稳的尹扬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尾都红了。
眼前就是全心依附着他,将自己完全交出去的尹扬,两个多月完全没有碰过任何人的陆云峰却不得不比平时更加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和动作,否则一时冲动,在这个地方受伤,好面子的尹扬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尹扬的唇在陆云峰的脸上轻蹭,陆云峰的手掌上像带着电流,所到之处,带来摧枯拉朽的感官刺激,他拥住陆云峰的脖子,将头埋在颈窝处,贪婪地嗅着那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他与陆云峰紧贴在一起,像要从他身上汲取热量,陆云峰极力克制着自己,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伤到他,忽然伸手按住全身炽热的尹扬:“你你不要动。”
如果尹扬再动,他可能就要控制不住力度,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尹扬不解的看着陆云峰,此时他的理智早已被燃烧怠尽,只想与陆云峰完全贴近,交换彼此的味道。尹扬的手
在陆云峰光洁温热的皮肤上游走,感受着流畅结实的肌理,他的手并不烫,却让陆云峰的皮肤感受到了极度的高温,大脑里一片酥麻。
尹扬勾住他的脖颈,主动贴近他微张的嘴唇,灵巧的舌尖大胆地探入口腔,扫过他的齿列,尹扬紧闭着眼睛,从鼻腔里发出的喘息声,一阵强似一阵,那单调的音节,击打在陆云峰的耳膜上,一股股的血流直冲上大脑,完全忘记了要温柔。
他只想迫不及待的将怀中这具属于自己的身体完全填满,他的鼻尖在尹扬的脸上和脖颈间用力地嗅着吻着,像要将尹扬全身的味道也完全吸入自己的体内,不让任何人有机会闻见。
这么香甜的味道,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谁也不准分享。
尹扬整个人软化在陆云峰的怀里,但是还不够柔软,陆云峰稍微试探了一下,就让他皱起眉头呼痛,陆云峰将身子向后退了退,跪在尹扬的面前,轻俯下身。
曾经陆云峰向尹扬炫耀过,他的舌头可以给樱桃梗打结,并用一斤樱桃证实了他的话。
现在,他就用实际行动证明,能够给樱桃梗打结的舌头,并不可以仅仅用来祸害樱桃梗。
尖锐密集的刺激仿佛从指尖、皮下、骨缝中迅速升腾起来,全部汇集到了一个点,尹扬感到头晕目眩,薄薄的颈部皮肤下那引起淡青色的血管骤然绷起,心脏跳动的速度如同激越的鼓点。
在爆发瞬间,尹扬忍不住扬起头,线条优美的颈部向后弯折,从喉咙里发出了压抑不住的惊呼。
他的眼前一片星星点点的光晕,全身绷紧的肌肉立时软了下去,整个人瘫在床上,就连柔软丝绸床单带来的摩擦都让极度敏感的皮肤感到清楚的存在感,快速流动的血流,不断冲击着耳膜,耳中不断的发出嗡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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