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男孩儿不仅没有睡下,而且还一直在等着他。
沉重的行李箱立刻被抛弃在一边,许极往沙发走去,想问问白艾为什么没有睡觉,是不是为了等他,是为了什么原因等他,如果白艾不肯说,他觉得今天的自己应该会逼着他说出来,毕竟他所有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挑选出的最优方案,包括将计划提前,把眼前这个人彻底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只不过还未完全靠近,他便发现白艾的情况不对劲。
敏锐的听觉很容易发现对方比平时更加急促的呼吸,脑袋埋在膝盖里,一米八的男孩子就这么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白皙的后脖颈泛着漂亮的粉红色,围绕在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感染了,碰着许极撩起袖口露出的小臂,馥郁而滚烫。
白艾敏感期到了。
作为已经照顾过他两次敏感期的过来人,许极非常清楚眼前这个男孩子在敏感期内的表现会有多么诱人,脆弱与甜软并存,任性和着乖巧,粘人更爱人,风情与纯情的交织要想让人欲罢不能,比眨眼弯腰还要简单。
痛并快乐着无非就是许极现在的感受。
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放弃是一念之间毫不犹豫的决定。不管怎么样,不管他再卑鄙再不要脸,不强迫都是底线,他可以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去诱惑白艾爱上他,但是如果白艾不是心甘情愿,他永远也不会强迫他。
狼性的矛盾点,不会喜欢徐徐图之的慢节奏,也不会喜欢乘人之危得来的美味。
“艾艾?”
许极弯腰靠近他,伸手安抚地摸摸他的耳朵,感受毛绒的触觉在掌心轻轻颤动:“怎么坐在这里不回房间?一个人害怕吗?”
白艾太难受了,直到许极的靠近才将周身弥漫的失落空荡驱散,熟悉的安全感将他包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整个人舒服了不止一星半点。
满足地轻哼了一声,抬头的动作都是慢吞吞的,任性又依赖地睁大迷迷蒙蒙的双眼看着他:“你怎么才回来啊。”是责怪的语气,也是真真切切地在委屈,在撒娇。
许极从来抵不住眼前这个小朋友的撒娇,不管是他不开心的语气,还是其中表现出来的对他的期待,都让他不可抑制地低低笑起来:“所以说,我的艾艾果然是在等我回来吗?为什么要等我?”
正餐不能吃,不过餐前甜点不在警戒范围,他已经偷偷品尝了无数次,如今也是轻车熟路,仗着小朋友意识清醒,倾身正大光明地吻在他鼻尖。
白艾因为对方的靠近下意识昂头,动作才有冒头的趋势,就被不知何时移到后脑勺的手阻止,极轻极温柔的吻落下,白艾下意识想要闭上眼睛,鼻尖萦绕上许极的味道,他身上带着的冬日雨水的味道,从领口弥散出来的陌生洗衣液的味道,一路赶回来风尘仆仆的味道,以及......以及让他闻着很不爽,甚至称得上极度排斥的......
别的猫的味道!
这个认知让某只小猫咪瞬间火气上涌,按也按不住的那种。
许极占完便宜就想退开,白艾攥着他的手,眉头皱得死紧,昂起下巴靠近他的喉结,像一只巡查自己领地的小动物一样仔仔细细地嗅着,温热的鼻尖时不时扫在他的皮肤上,犹如蜻蜓点水,撩得人心尖发痒。
“怎么——”
“了”字还未出口,白艾忽然拉住他的衣领用力往前一扯,许极不曾防备,加上下意识里的纵容,顺从倒进沙发的同时被白艾翻身整个人压上来,身体严丝合缝地靠在一起,微微弯起的小腿正好跪在不可言喻的地方,比起男孩儿在他眼里不值一提的重量,那种从对方身体以燎原之势传过来的体温简直能让人爆炸。
呼吸在瞬间变得沉重,甚至比身上这位处于敏感期的猫咪更急促,一双眼眸犹如夜晚沙漠中饥肠辘辘后终于发现了猎物的野狼,幽暗深邃得可怕。
当然,情绪的陡转变化不止是因为因为两人现在亲密无间的动作,更是因为就在刚刚白艾压上来的一瞬间,他终于看见白艾身上穿着的那件属于他的白色衬衫,动作间因领口大开露出的一点绯色,以及抬腿间晃过的细腻透白的腿根。
这个人真的是犯规啊,一举一动都在催促诱惑他快些犯罪。
梱在腰间的手倏地收紧,而白艾却恍若未查,仍旧一门心思抓着许极胸前的衣料在他耳侧颈窝还有肩窝细细嗅着,眉头自始至终没有松开,极度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带着轻喘的呼吸在耳畔游离,许极花尽了一身的自制力用力闭上眼睛,开口,声音低哑得可怕:“艾艾,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白艾手掌撑在他身上抬起头,尾巴一直在不耐烦地左右摇晃,晶亮的双眸盛满怒火,不只是眉头,一张小脸都皱着起来,猫科动物的獠牙若隐若现在嘴唇两侧,说话的语气也是凶巴巴的恶声恶气:
“许极!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别的猫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估计不能睡了,明天可能要补觉一天,如果不能更,下午会放请假条~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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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
许极一时愕然。
白艾凶完这句,才发现其实自己的委屈比生气更多,想要掉眼泪的冲动被他硬生生憋回去,眼眶都是绯艳的红色,只是再开口,声音里除了强撑的凶狠,还是带上了细弱的哭腔:“为什么会有别的猫味?许极,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还有别的猫!”
许极是多聪明的人啊,为了身上这个人步步为营到今天,怎么可能听不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他清清楚楚的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急切,愤怒,委屈,骄傲,一切一切,包括为什么他的小猫咪到了敏感期却强忍着不注射抑制剂,他都懂了。
视线往下,少年身上贴身穿着的,唯一可以蔽体的是他的衬衫,领口一如那天一般从第三颗纽扣开始扣,胸前露出大片的肌肤,松松垮垮的白色布料包裹的身体都因为敏感期泛起潮红,这是他的第三只翅膀,可以于无形中带人走向深渊。
顺杆往上爬的定义,许极身体力行展现得特别好。
白艾还在因为半天得不到回应而火气上涌,想要继续逼问,环在腰间的手臂变成了宽厚的手掌,两人在力量上的绝对差距让他们的上下位置眨眼间便被调换,白艾从上面压人那个变成了被压的那个。
从主动方到被动方的转变不止体现在上下位置上,更体现在力量的压制上,许极膝盖挤在他腿间,只用单手便可以掌控住他整个腰肢阻止他所有徒劳的挣扎,一手抓着清瘦的手腕压在沙发上,白艾只剩下一只手抵在许极肩膀,除了增添几分欲拒还迎,成不了什么事。
他的眼神让白艾觉得熟悉又陌生,眼前这个许教授跟他所熟知的那个许教授好像不大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出来,只知道这双盯着他瞧的眼睛太漂亮,漆黑一片,又仿佛囊括了整个浩瀚宇宙星辰。
“艾艾。”他这样叫他,比起方才的轻唤,还多了别的,不可言喻的味道。
松开了身下人的手腕,伸手拉开茶几最近的抽屉,轻车熟路翻出置于最深处的敏感抑制剂,撩起他垂下的袖口,小心翼翼将针头刺入,看着抑制剂一点一点注入,看着一双失焦的双眼逐渐褪去朦胧,恢复清澈。
“猫是我妈养的,真猫,品种是布偶,虽然也是白毛,很蠢很笨,不会说话,没有你可爱,没人你漂亮,更没有你讨人喜欢。”
白艾愣愣看着他无比虔诚的眼神,听着他犹如告白誓言一般的解释:“我没有在外面有别的猫,从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不可能会有,从头到尾,我都只有你这一只猫,也只愿意养你这一只猫,如果我抱了别的猫会惹你生气,那么从今往后我都只会抱我的这只,我的身上也永远只会留着我的猫的味道,好不好?”
没有等他回答,许极将用过的注射器抵弯针头扔进垃圾桶,从他身上起来的同时连同他也抱了起来,一手稳稳托着他的背脊,低头时,两人的额头正好靠在一起:“你身上好香,已经洗过澡了对不对?不过敏感期太难捱,你好像又出了一些汗,正好我也需要洗澡,我们就一起洗,好不好?”
同样的,这一次也没有等白艾尚且处于半凝固状态的思绪反应过来,他便自顾自将人抱进了浴室。
主卧的浴室。
地面上尚且未干的水迹让许极又一次笑出来,将白艾放下来,拥着他的腰身让他踩在自己的脚背上,鼻尖相触,他们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此刻温热的鼻息,以及心跳。
当水流沿着肩膀流遍全身,一切都被身体内默默流淌的抑制剂唤醒,白艾看着近在迟尺的这张脸,从眉宇,眸子,到鼻梁,鼻尖,最后挺在唇上,脑袋里断断续续的词句最终组合成完整的一段话:
猫是我妈养的,没有你可爱,没人你漂亮,更没有你讨人喜欢。
我没有在外面有别的猫,只有你这一只猫,也只愿意养你这一只猫。
如果我抱了别的猫会惹你生气,那么从今往后我都只会抱我的这只,我的身上也永远只会留着我的猫的味道,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白艾快要无处遁形了,许极在他耳边不断的低语,那些他从来没想过会从许极这里听见的话一个字接一个字地往外蹦,花洒里面的水也不给他一点儿喘息的时间,将他身上淋了个透,许极,才上上没多久的白衬衫现在已经湿得不成样子,黏黏糊糊地和许极一起贴在他身上。
没错,和许极一起。
花洒功成身退被扔在一边,许极放开紧紧搂着白艾腰身的手,目光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看着被湿透的布料包裹着的清瘦漂亮年轻的身体,眼神一点一点的变了。
白艾觉得自己面前像是站了一匹长腿跋涉的饿狼,历经千山万水终于找到了合胃口的食物,却又因为来之不易而舍不得一口吃掉,要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地慢慢嗅过,细细品尝,才对得起这样长久的等待。
这个想法把他吓了一跳,忽然抬手按住正在慢条斯理帮他解扣子的手,结结巴巴的语气让他怎么也没办法强硬起来:“我,我没有答应要,要,跟你一起洗澡。”
他那点儿力气顶什么用呢?许极根本不管他,接着往下解,指尖偶尔有意无意地从他肌肤上的某处扫过,轻而易举就让白艾泄了力气,尤其是腰际那一点,脆弱敏感得要命,跟全身上下的神经都长在了那一处似的,指腹一经擦过,除了咬得死紧的牙关,身子都软了。
白艾很迷茫,他是真的没有搞懂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明明是他故意不打抑制剂想要碰瓷来着,为什么现在反而有了一种自己在送羊入虎口的错觉的。没忘记自己的初衷,更导致他现在不知所措,事情好像是在往他所期望的走向在发展,以至于即使茫然别扭又懵神,他也没有拒绝许极对他的动手动脚。
打了抑制剂的人比方才没有打抑制剂的时候脑子更加混乱,偏偏许极还要在这个时候给他本就不够用的小脑瓜增加压力:“没有答应跟我一起洗澡,那么就是答应另一个了是吗?”
“什么......什么另一个?”
衬衣被扔在地上,小男生身上就只剩下最后一件小小的遮蔽物了,身上全是不断往下滑落的水珠,浴室变得暖洋洋,把冷白的皮肤都烘成了粉色,细嫩又可口。
大概是地上太湿的缘故吧,男孩总有种快要站不住的感觉,想要往后退,想要找个什么东西扶着不让自己露怯,偏偏男人不肯放过,他脚跟才挪动一步,就被掐着腰楼搂回去。
许极一手握着他的腰,一手还能空着解自己的衣服,见他目光飘忽,就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鼻尖也挨在一处,浴室没有水声,两个人都能听得见对方浅浅的呼吸声。
“我想养一只小猫咪,给他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玩好的,我有的都给他,我没有想办法也会弄给他,他想去哪我都陪着他,如果他烦了想一个人,我也不拦着,只要能认得回家的路,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随他,就算闯祸了也没关系,什么烂摊子我都可以帮他收拾。”
说到这儿,许极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低笑起来:“不过我想养的那只小猫咪乖得很,连窝里横都不怎么会,估计也没那么大的出息。”
白艾看着许极近在迟尺的这双眼睛,里面藏了太多东西,像满天星辰,想琳琅宝藏,让他一时都看花了眼,但不管是什么,他隐约知道只要心在他现在点一点头,许极就会把所有的星辰宝藏全部都捧到他面前,双手奉上。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我的老baby们呜呜今天有点儿少,这两天太累了
明天见
第51章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许极说想要养的小猫咪是他吗?
一时间复杂再复杂的情绪全涌上心头,酸涩又紧张,手足无措,兵荒马乱,他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多紧张,还是因为自己那颗早就不受控制的小心脏已经自作主张长着小翅膀擅自飞到了许极身上,不肯回来了。
“艾艾。”
许极在叫他的名字,用的是之前从来没有用过的称呼。
白艾睁大眼睛,迷茫中终于找到了一点头绪。
对了,如果现在的他是没有打抑制剂的他,肯定会坦坦荡荡地答应,说不定胆子再粗一些,还能扑上去占便宜先下手为强,一鼓作气把许极拿下。
可惜不是,他就是个打了抑制剂的胆小鬼,薄脸皮,害羞又不肯承认,再这么下去,说不定许极会觉得他好没有出息,就会返反悔,到了明天早上又会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早起做饭,然后把他从客房叫起来喝粥......
越想越委屈,鼻尖都红了,攥着许极放在他腰上的手,凶巴巴地质问他:“许极,你知不知道真的好讨厌,你为什么要给我打抑制剂?”
“嗯?”许极眉尾一挑,从善如流反问他:“那么请问这位小朋友,为什么敏感期了不给自己打抑制剂?”
“我......”
他那点儿小心思在许极这个老狐狸面前怎么够看,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又继续问:“还有,这位小朋友为什么要穿着我的衬衫?为什么要大晚上不睡觉窝在客厅沙发等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抱了别的猫猫,现在,又为什么要责怪我帮他打了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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