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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下次可以问问。
凌安从自己思绪里回过神，就见付苗苗已经回来了，眼眶、鼻尖通红，是狠狠大哭过，但眼神亮了起来，不再有迷茫和不安。
付苗苗补完妆，重新投入拍摄，这回她调整好了情绪，很快入戏。
尽管还是NG了一次，但第二遍就完美过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新年的脚步也越发临近。
年二十九这天，凌安上午十点多拍完戏，就一直到下午才有戏份。
古装的造型弄起来繁琐而麻烦，一般都直接带一天，轻易不会卸，凌安本来因为太冷，想回酒店休息，后来想了想，还是作罢。
裹着厚军大衣，凌安待在化妆间，虽然没暖气也没空调，好歹是密闭空间，隔绝了冷风。
昨天影视城罕见地下了大雪，一夜过后，积雪厚厚一层，现在也还有雪花在飘，没停下来。
透过窗户往外看，没有扫雪的地方雪白一片，脚踩上去，能留下深深的脚印。
这场雪，比之前B市下得都大。
曹建新昨晚看见下雪，很开心，清早就让工作人员连忙布景。
剧里有几场雪中的戏，本来他准备等过了年，再来人工降雪拍摄，然而这会下了真雪，能省一笔经费，还更真实，简直老天爷帮忙。
天气预报显示这场雪会下到明天，其实并不用多赶，但曹建新还是希望早点拍完。
因此午饭过后，场景就布置完毕。
这一场戏，是群戏，也是整部电视剧最温馨的一场戏。
凌安看剧本的时候，时常觉得，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那么所有人应该都是幸福的。
在山脚汇合以后，主角团六个人，都聚在楚家的别院里，雪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天气冷，有人提议吃火锅。
热腾腾的铜锅端上来，圆桌摆满各种切薄的肉片，紧闭的门隔绝了外面呼啸的寒风和大雪，只剩一室的温暖。
顾青没吃过火锅，并不明白这种食物的吃法，睁大眼睛不知道如何下手。
楚寒笑了，烫了块羊肉放到他碗里，温声教他：“像这样，想吃什么，就放到锅里烫一烫，熟了就捞出来。”
他注视顾青，又问：“我帮你调一碗蘸料？”
顾青点下头，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楚寒的动作。
调完的蘸料，楚寒放到顾青面前，又演示了一遍吃法，顾青有样学样，因为吃得急，被烫的吐舌头哈气。
所有人都笑了，楚清逸好奇问：“你家乡到底是哪里啊，怎么会没有火锅？南方明明有的。”
谎言差点被拆穿，顾青仅是握着筷子的力道重了些，神情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像之前一样，瞪他一眼，跟他斗嘴，“我家教严，没吃过不行吗，要你管。”
曹建新吩咐说：“一号机位给凌安手指特写。”
“三四号机位注意姜柏的眼神和表情。”
楚寒筷子一抬，将一颗丸子准确丢到楚清逸嘴巴，堵住他后面的话，“一桌美食也堵不住你的嘴。”
说完，他又给顾青烫了一块肉，声音自然温和下来，“小心点，很烫。”
顾青抬头，对他笑一下，“谢谢你，楚寒。”
楚寒摇头，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顾青身上。
顾青低头吃得很认真，腮帮子鼓鼓的，或许是因为好吃，一双漂亮干净的眼睛满足地眯起来，像极了一只大型猫咪。
楚寒自己都没察觉，他的目光有多温柔。
曹建新示意三号机位推进，给楚寒的表情和眼神特写。从监视器里看，他满意点头，打个手势说：“过，这一幕到这里，准备下一幕。”
接下来一场，是打雪仗。
六人吃饱后，外面的雪未停，望出去，到处白茫茫一片。
楚寒注意到顾青托着腮，一直盯着窗外的雪，走到他身边，“喜欢雪？”
顾青语气藏着思念：“我家乡不会下雪，小时候我从未见过雪，我爹娘说，雪很漂亮，等我再大一些，就带我离开家乡去看看……”
顿一下，他声音低了些，“但他们没兑现诺言。”
转过头，他看着楚寒，“后来我自己去看，发现确实很美，尤其是……”染上鲜血的时候，格外漂亮。
没听到后半句，楚寒不解，注视顾青问：“尤其什么？”
顾青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尤其是下大雪，可以堆雪人，打雪仗的时候。”
他突然站起来，对其他人说：“我们出去打雪仗吧。”
“打雪仗？你是小孩子吗？”楚清逸这么说，却站了起来，已经跃跃欲试。
其他人面面相觑。
“外面还在下雪。”有人说。
“下雪才好玩啊。”
顾青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身边的楚寒身上，仰起脸期待地看他。他知道大家都是以楚寒为首。
楚寒望着顾青向往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宠溺，“好。”
顾青开心一笑，冲大家抬抬下巴。
推开门，顾青第一个走出去，他一身红衣站在雪地里，极白和极红对比强烈，回眸微笑时，美的仿佛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楚寒停下了脚步，怔怔跟顾青对视。
曹建新越看越满意，示意镜头继续给两人特写，到这部分，两人的感情已经升华，所以不再需要收，而是要放。
但也不能放得太用力，需要克制的，一点点放。
后面的雪仗场景，起先只有顾青和楚清逸玩得投入，后来热闹的气氛带动了其他人，纷纷加入进来。
满满的欢声笑语。
……
结束这场拍摄，每个人头发、身上都是落雪，衣服湿了大半，都赶紧裹上大衣，捧一杯感冒冲剂喝。
曹建新走到凌安面前，“你还有一场，要再休息一会吗？”
凌安几口喝完药，“不用了。”
换一身衣服，凌安出来，又回到镜头前。
全部拍完，天已经彻底黑了。
曹建新拍拍凌安肩膀，对他说：“你先下戏吧，新年快乐，初六见。”
“谢谢曹导，”凌安又对工作人员道了谢，“大家辛苦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所有人笑着回应他。
冲大伙挥挥手，凌安转身回到化妆间，换掉一身古代戏服，卸掉妆发。走出化妆间，他遇见姜柏和周倩，对他们笑着挥下手，“新年快乐，我先走了。”
姜柏颔首，周倩也点了下头。
从片场出来，还在影视城里。
影视城不缺剧组，不管是大制作、小制作，场地永远排得满满当当，追星的粉丝很常见，一般来说，一群人聚集又年轻的，就是。
凌安一路走，就遇见两拨，都蹲在剧组门口等人。
到地下停车场，凌安正要上车，停在最角落的一辆车门被打开，下来两个人，其中落在后面的女孩眼尾泛红，嘴唇、脸颊也红得不自然，至于另外一个男生，一脸的餍足。
飞快移开视线，凌安有些尴尬。
他也没有那么纯洁，这种情况下，发生过什么谁都猜得到。
避免尴尬，凌安立刻弯腰上车，周漾要开车，被他拦住，“等一下。”
顾林晗不解，周漾也回头看他。
“稍微，再等十分钟。”至少等人走远一些，车开出去不会撞见他们。
看着手表数时间，差不多到十分钟，凌安说：“好了，走吧。”
抱着柔软的抱枕靠在车窗上，凌安闭目养神，小插曲抛到了脑后。
—
第二天，凌安是七点多的飞机飞S市，早早就到了机场。
这个时间人不多，vip候机室更是只有寥寥几个人。
顾林晗托运完行李回来，在凌安身边坐下，“还有半小时飞机才起飞，你要吃点东西吗？我去帮你拿。”
“不用了，我不饿。”凌安问他，“你真不飞国外找你妈妈吗？”
“她在那边有新的家庭，我过去会打扰到她，”顾林晗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梁，又重戴上，“把你送到S市，我就飞Y市去玩，有事你联系我。”
凌安比了个ok的手势。
顾林晗又问：“陈平陈安跟着你吗？”
凌安点头，“他们会住我家。”
“那就行。”
这时传来一道不耐烦的男声，“你烦不烦，我都说我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再约她们了，还不行吗！”
“小祖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女人严厉说，“而且不是下次，是以后都不约，你得向我保证！”
距离很近，凌安自然地抬眸看了一眼，看清对方的长相，他愣了下。后者就是昨晚他在停车场看到的男生。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了，男生看过来，下一秒，他听男生喊他，“凌安？”
这会光线明亮，男生的脸完全露了出来，他觉得眼熟。
背对着他的女人听完也转身，凌安有些诧异，他认识对方，是众合娱乐的金牌经纪人云柳，他上辈子见过她。
云柳开口：“好巧。”
凌安朝她礼貌笑了下，视线就移到她身边的人上，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你不记得我了？”男生眼底翻滚着怒意。
凌安仔细回忆，刚要开口，就听他说：“我是罗思烨，去年我们合作过，《如果明天》剧组。”
“我知道。”他想起来了。
罗思烨在《如果明天》里饰演男二，跟女二一样属于空降进组，演技不好。
也不知道导演怎么想的，每次都拉他给罗思烨做示范，他先演一遍，罗思烨再跟着演。他几次三番拒绝，都被导演当做没看见，下一次又继续。
他记得，罗思烨每次看到他，脸色都很差。
也是，正常情况下，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幸好他只是小配角，拍待一个多星期就离开了。
罗思烨看着他，冷笑说：“恭喜你啊，终于红了。”
说完，他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开，云柳对凌安不好意思笑一下，忙踩着高跟追上去。
凌安：“…………”
凌安扶额，觉得简直是无妄之灾。
要怪导演的好么！
耷拉着肩膀，他没精打采地给秦宴发微信。
凌安：[秦先生，我需要哄一哄。]
消息发出没多久，秦宴的电话就打过来，嗓音温和，带着担心，“怎么了？”
凌安把事情言简意赅说了一遍，最后忿忿说：“不是我的错对吧？”
“不是，”秦宴说，“跟你没关系。”
“嗯。”凌安微微弯了下嘴角，话题跳得很快，尾音扬起来，“你亲我一下，要哄。”
秦宴没说话，电话那边只传来轻笑声，声音低低的，特别好听，凌安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催促，“快点。”
“好。”秦宴语气含笑，柔和极了。
亲吻的声音落在耳畔，凌安耳朵更烫了。
挂断电话，他一双眼睛亮亮的，脸颊也红彤彤，笑得卧蚕都出来了，整个人泛着甜。
在旁边从头听到尾的顾林晗：“……”
根本就是想撒娇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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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chapter 66
十点半，飞机落地S市机场。
出了机场，凌安一眼就看见凌爸爸的车，立刻抬手冲凌爸爸挥了挥。
坐上车，见顾林晗没上来，凌安放下车窗看他，“你不上来？”
“不了，我直接飞Y市，”天冷，顾林晗两手插在口袋里保暖，“我大概初十才会过去影视城，有事电话联系，新年快乐。”
凌安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来我家过年吗？”
顾林晗摇头。
见他坚持，凌安也没勉强，“那你玩的开心，新年快乐。”
目送顾林晗重新回机场，凌爸爸启动车子，叮嘱凌安，“囝囝，把安全带系好。”
凌安听话系好。
今天是除夕，大部分的人都开始放假，街头巷尾人来人往，不少人都提着年货，在为过年做准备。
“爸，家里的年货准备好了吗？”凌安收回视线，回到凌爸爸身上。
“你妈妈在买，一会我们去接她，”凌爸爸从后视镜看了眼陈平和陈安跟着他们的车，“他们是星空给你请的保镖吗？”
“不是，是一个朋友担心我，让他们保护我的，”想到秦宴，凌安露出笑容，“等下次我带他来玩，他特别优秀，你和妈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凌爸爸温和地笑了笑，“嗯，囝囝喜欢的人，我们也喜欢。”
他们绕道超市，很顺利接到了凌妈妈。
一上车，她就先关心凌安的伤。
车上开着暖气，凌安只穿一件米色的针织毛衣，款式宽松，他把袖子撸上去，露出早就看不见伤疤的手臂。
“已经都好了，脚也好了，就是还需要养养，不能剧烈运动。”他安慰凌妈妈，“所以别担心了，我没事。”
凌妈妈摸摸凌安的头发，柔和笑道：“没事就好，妈妈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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