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啊……
盛从抱住头,恨不得从来没有来过北京!他就不应该多嘴和盛林聊这个!知道这么多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扭头要是告诉老大,老大肯定又要拿当初木木在上海住,他没有多“关照”的事拿出来说,到时候所有可能产生的连锁爆炸,他盛从就是倒霉催的首当其冲。
可要是不告诉老大,照盛喆那老谋深算的性子,肯定要给他弄个知情不报的罪名秋后算账。
盛林看了眼表情古怪的二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干嘛好像吃了两坛子醋一样?”
“我这是吃醋吗???我这是害怕!!”盛从也不敢大声嚷嚷,父母既然还不知道,他可不打算做第一个报信的人。老大知道就足够家里翻天覆地闹一场了,要是真让父母知道,还不一定会有什么想法呢。
他拉着弟弟的手,故作镇定道:“木木,你对这个傅子越,应该也就是图个新鲜吧?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你要不先别和家里人说了。”
盛林皱眉,“怎么不是大事呢?你谈恋爱都和爸妈说了,当初大哥谈恋爱也和家里说了,怎么轮到我就不说了?不过我确实不着急,毕竟我们两个也是刚关系升级,还是要再相处一阵子看看,而且我俩现在住得地方太小了,我还是想搬回原本的家里住,就是挨着大哥那套。到时候我就先和大哥打个招呼,看看他什么反应吧。”
“……他……我看他会炸了你们家。”盛从冷冷道,“老大没告诉过你吧?我感觉他挺看不上那个傅子越的,你小心了。”
盛从本意是想给弟弟泼盆冷水。
在他们家,父母反对的事很少,大哥反对的事却是最多的。
自打盛喆开始慢慢从父亲手里接手掌管业务上的事情,两个弟弟的生活与发展,也随之而来交代了盛喆手中。是希望他们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还是为了权利的掌控,尽量让两个弟弟避开家族权力的中心,盛父将这个决定权也交给了长子。
盛从打小就贪恋自由,不太愿意被管着。读书回国后毅然决然跑去了上海独自打拼,不管大哥怎么喊都不肯回北京,是靠性子倔逼得老大就范,独自抗下家中的责任,不去干涉弟弟的生活。
盛林则是被家里娇惯得懒散了,盛喆确实也不忍心让家里的老幺跟自己一样辛苦,只好留下一片清净和快活给弟弟。
老大责任多,权力自然也大。
盛从和盛林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是怕哥哥多过怕父母。
可一贯懵懵懂懂的盛林,这个时候反而机灵了。
“我知道,大哥不是很喜欢傅子越,我感觉得出来。”盛林叹气,想起春节时候的事情,偷偷冲二哥告状,“放完假我跟大哥去度假的时候,他还介绍别人给我谈恋爱……估计是觉得傅子越不够好吧。”
盛林心思简单,但对身边人的感受却一贯敏锐。
盛从没想到盛林有察觉,挑眉问:“那你还敢和老大说?不怕他急眼了棒打鸳鸯?”
盛林摇头,“不会的,我喜欢傅子越,大哥不会怎么样的。有什么比我开心更重要?大哥舍不得叫我难过的。”
两人说话间,盛妈妈亲自走过来喊两个儿子去吃饭。
盛从看着自家天真弟弟立刻扬起无忧无虑的笑脸,跑去母亲身边撒娇讨宠,明明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是个赖皮包。对待亲人总是没有丝毫的算计,坦荡又直白,有着从未被社会伤害过的勇气和没被磋磨过的锐气。
他有些担心,大哥真的会像以前那样,只要木木喜欢,就放任他去拥有吗?
傅子越蛰伏在盛林身边,就如同让一个不知险恶的幼宠去接近贪婪的野兽。
盛林有太多值得被利用的软肋了,接近他的时候,本就不是怀揣单纯之心的傅子越,如今就真的是产生了纯粹的爱意吗?
即便是盛从,也不由得心生疑虑。
盛从心惊胆战怕在家赶上“世纪大战”,借口有事情,隔日便匆匆跑回上海,但还是联络了熟悉的人,去摸一摸傅子越的底。
盛林陪着母亲在家里住了三四日,其间大嫂也带着孩子过来拜会过,盛喆则说是工作忙,一直并没露面。
正巧赶上傅子越连轴转,接连几日盛林想打个视频电话,没等到傅子越结束工作,他就已经昏睡过去。
两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盛林便收拾东西,和母亲打了声招呼,跑回了自己家住。
谁能想,回了家盛林还是见不到傅子越,每天都是睡到一半感觉身边有个人躺下,盛林睡梦里嘀咕几句骂人的话,翻个身搂着抱住,迷迷糊糊继续睡着,第二天等盛林醒来,傅子越则早就离开了。
盛林憋了一肚子气,他支持傅子越回来攀登事业高峰,但也没到愿意“守活寡”的地步。
他只好给傅子越发消息,给他下门禁,“每天晚上12点前必须回家,不然就不要回来了!”
傅子越隔了两个小时才看见,立马拨了个电话哄盛林。
盛林委委屈屈道:“你怎么能这样?把我家当酒店吗?每天只回来睡几个小时,早晨我睁眼你就跑了……你就是这么和我谈恋爱的吗?”
傅子越又是道歉又是承诺,当天晚上踩着十二点的边线,匆匆忙忙回了家。
盛林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大好看,李阿姨已经休息了,空气中只剩下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第92章 烫手山芋
傅子越先在玄关处换了鞋, 温柔喊了一声“木木”, 随后才踏进厅里来。
助理小丁比他晚了一会进门, 见气氛不佳, 低着头拎着东西立刻灰溜溜跑进自己房间,锁了门不敢再出来。
盛林开着电视,临至午夜,放得也不是多有趣的节目,盛林俨然心思没在电视上,从傅子越进来, 眼神就盯着他,一错不错。
傅子越心虚, 赶紧到盛林身边坐下,脑子里飞快转着该怎么哄人。
他今天主要是杂志拍摄时间耽误了, 媒体结束后还有一个视频采访, 不知不觉时间就聊得多了。他看着表有意起身走人,但记者聊兴未泯,还有好几个问题想问。他贸然起身, 难免落下“耍大牌”的口实。傅子越不断抬头看经纪人, 段琅琅大抵也是不敢得罪这家大媒体, 隔了一阵子才出面打断提醒。对方果然纠缠了好一阵子, 又是要签名又是要合影, 再度耽搁了二十多分钟, 这才结束所有的工作。
傅子越在回家的车上就把妆卸了, 拍杂志的时候即便是男艺人, 妆面也会格外重一些。
但此刻坐在盛林面前,他已经重新恢复平日的清爽。
可盛林还是左右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半天不开口。
傅子越有些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木木?”
“我就是突然有点犹豫……”盛林有什么说什么,坦白道,“我要问你一个事情,虽然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你也不可以糊弄我,你要是糊弄我,我还能去找别人打听!”
傅子越赶紧握住盛林的手,力表忠心,“你放心,木木,我当然不会骗你,你想问什么?”
“我就是想问你,我要是不给你打钱了,还能冲你发脾气吗?”
“……”
傅子越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盛林是要问这个,他一下子哭笑不得,捏了捏盛林的小手指,认真回答:“当然可以了,木木,你不高兴了就发泄出来,最近是我不对,不该回家这么晚。你要是骂我还不够解气,打我两下也可以。”
盛林立刻抽出手来,不许傅子越捏他,冷着脸道:“我打你干什么?我又打不过你。你自己都知道错了,还要我骂你干什么?我不骂你,难道你就没错吗?”
傅子越被盛林的逻辑绕得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又有些无奈,他低头认错:“好好,都是我的错,不该等木木不高兴了再改正。这两天确实工作多了一些,今天回来的时候我也和段琅琅说了,后面会让她调整安排,不会紧凑了,争取每天都能回家陪你。”
盛林看傅子越眼下明显的青黑眼圈,人虽然没瘦,气色却看着有些憔悴了。
盛林固然不高兴,可是见到傅子越这样疲惫,憋屈的情绪也减淡几分,有些发作不出来。
两人沉默着僵持一会,他最后也只是摸了摸傅子越的脸,嘀咕道:“段琅琅太坏了,她一定是看你红了,才想疯狂给你安排工作,压榨你赚钱!”
傅子越歪过头轻轻吻在盛林手腕上。
盛林撅了掘嘴巴,示意傅子越亲到嘴唇上。
傅子越笑了笑,倾身凑近,搂着盛林吻了下去。
两人靠在沙发上摸摸抱抱亲热了一会,盛林总算觉得自己从空落落的地方飘到了一个实处,左右都能依靠,心中安定许多。他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个时候赖在傅子越怀里,倒也不记得要发火了。
他枕着傅子越的胳膊,腿搭在傅子越大腿上。茶几上还有李阿姨睡前给他留下来的水果,傅子越端过来,里面大部分都是盛林爱吃的莓果类,傅子越就一颗一颗喂到盛林嘴里。
盛林咬果子的时候会拿牙齿蹭蹭傅子越的指肚,说不上是泄愤,反倒更让人觉得像调情。
傅子越也不躲,被咬了就低头凑过去,亲亲盛林的鼻尖。盛林就松口放开手指,仰头索吻。
两个人一边腻歪,盛林一边问:“你之后都会这么忙吗?我也不是要你每天都回来早早的,可是你总要有一两天能陪我嘛……”
“嗯……”傅子越低眉沉吟,面露犹豫之情。
盛林见状,以为傅子越为难,心下有些不忍,“要真的是很重要的工作就算了,我也不是非逼你取舍,我就是觉得……谈恋爱嘛,你要在我才能谈啊?不然我们和以前有什么区别……这还不如以前呢!”
“不是的,木木,你说得对。我刚刚只是在想,要怎么告诉你……”傅子越安抚性地吻了吻盛林耳根,把人搂得紧了一点,“你上周不在的时候,其实我约小叶姐吃了一次饭,聊了聊未来的工作和计划。”
盛林闻言果然一怔,“小叶姐?你是说叶宣吗?你怎么会去和她聊啊?”
“我在考虑解约的事情了。”傅子越直白回答,“所以征询了一下小叶姐的意见。”
既然已经说出口,傅子越反而没有什么顾忌了。
他见盛林脸色有些僵,便捏了捏,随后说:“我和琅琅姐虽然有很多分歧,但公司对我有恩情,想要解约换东家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小叶姐一方面比较熟悉我的公司,另一方面也了解我们的关系,所以我想听一听她的想法。”
盛林诧异,他当然知道最近一阵子傅子越和段琅琅几乎大小矛盾不断,但似乎并不值得升级到解约的地步。何况傅子越念旧又长情,即便对段琅琅有不满,大多时候都是隐忍不发,或是积极沟通。解约这两个字,连盛林都没有替傅子越做主想过,一切好像都来得有些突然。
“那小叶姐怎么说?”盛林勾着脖子,很好奇地追问。
以他和傅子越的关系,叶宣照理说不会拒绝。
可盛林觉得,傅子越之所以越过他私下去联系叶宣,应当还是有些担忧,他大概是不希望叶宣为着盛家的面子才建立合作关系。
盛林因为傅子越接触这个圈子久了,渐渐也能察觉,经纪人在艺人身边扮演的角色,不仅仅是一个工作对接的窗口这么简单。经纪人的决定,很多时候直接关系到一个演员的成就与否。
如果叶宣不是发自内心想要接受傅子越,即便真的解约成功,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
傅子越想起几日前,他是工作结束后,约了叶宣在殷若瑜宅邸附近见的面。
那天已经很晚了,叶宣刚刚从殷若瑜那边出来,亲自开车去找傅子越。
隔着一条小区修建的景观河,远远能看见偌大却低调的别墅园区,万家灯火,温馨又华贵。
叶宣颇具暗示意味地询问傅子越,“小公子和他大哥的房子是挨着买的,那边的住处,你去过了吗?”
傅子越倒是坦然,“还没有,我和木木现在住在外面,仔细说来,恋爱关系也是刚确立,可能一时半会还不会搬回去。”
叶宣了然于心地笑了笑,“搬回去可不容易,和盛先生抬头不见低头见,要被盛家人接纳,恐怕很辛苦。”
“所以才请小叶姐帮忙。”傅子越态度谦逊,也把自己的需求摆在了台面上,“小叶姐更了解盛家习惯,也知道我这个阶段的演员需要什么。工作和生活总是很难平衡的,但我不能一直让木木委屈。小叶姐是前辈,能多指点就最好了。”
殷若瑜就是摆在傅子越前面一个最好的例子,虽然影后是婚后才和自立门户的叶宣达成合作关系,但看这些年来殷若瑜既稳坐豪门阔太,又从没有失去江湖上的地位,便知道叶宣替她料理得很妥帖,每次出来工作,哪怕时间短暂,都能留下重重的一抹痕迹,让人不至于忘了殷若瑜的存在。
傅子越有求于叶宣,谈及利益分成时,态度自然也谦逊和好商量得多。
解约势必要有大阵仗,更何况是投奔浩粤娱乐的“旧怨”叶宣。不拿出十足十的准备和底气,肯定是很难达成的。
不过叶宣并没有当即答应下来要接傅子越这个“烫手山芋”,她玩笑着说:“你找我,确实是找对了。没有几个经纪人能甘愿你这么好条件的艺人,在这个时候不舍弃一切打拼事业,而去迁就一个恋人……只有我习惯了。”
傅子越知道她指的是殷若瑜这几年拍电影减产,明明在巅峰状态,却居家带娃,做贤妻良母。但傅子越很能体会殷若瑜的心情,“世事难两全,我们这样的人,都是贪心。”
“贪心的人,才会有野心。”叶宣眨眨眼,笑得有些神秘,“若瑜也有很多遗憾,所以才会想要自己做公司,来把遗憾补全……你是很好的苗子,我先帮你想想办法,看怎么解约不至于伤筋动骨,后续怎么合作,我们慢慢再聊。”
傅子越再三感激道谢,两个人算是勉强初步达成了意向。
对着盛林,傅子越并没有隐瞒,一五一十把他和叶宣的沟通交代了。
盛林听完却不显得多高兴,反而有些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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