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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菜单，二位可以先看一下。”侍者微微欠身鞠了个躬就转身暂时离开。
不用猜，李白侧着头看窗外的景色，浑身上下却都能感受到韩信落在自己身上的炙热目光，顿时他妈的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眼神飘忽不自然起来，有些别扭地把脸迎上去。
“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很不舒服啊。”
“我乐意。”
“……我的测量仪呢？”
韩信面不改色，丝毫不要脸了：“忘带了，下次吧，下次出来吃饭的时候我再带给你。”
“……？？？”现在是什么情况？莫名其妙就被强行预定了下一次约会吗？
卧槽，这孙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满是套路了，防不胜防啊！？
“你耍我？”
“我没有，你知道的我脑子不好使，我是真忘带了。”
李白一激动一上火，双手跟着并用起来：“游戏玩那么溜你跟我说你脑瘫你TMD骗谁——啊……！”
在他说话的同时侍者正好端着两杯水走过来，被李白抬手一挥掀了个底朝天，瞬间泼出来的水全部洒了李白一身。
侍者吓得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地将托盘往桌上一放，“抱歉！对不起！先生您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李白抽了几张纸吸水，一边摆摆手：“没事，没你的事，我自己不小心。”
“我马上去给您拿毛巾，再重新给你们两杯水。您稍等一下！”说完，一溜烟人又跑没了。
低头擦着身上的水，同时为自己的冲动懊悔，李白开始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被装了什么易怒机制，以前从来不会这么突然发癫的。
而他对面的韩信，从水一开始泼到李白的时候，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双眼愈发瞪直。
与其说有些难以置信，不如说是又惊又喜。
湿身状态下，白衬衫紧紧贴在李白身上，描摹出了他锁骨附近的圆环状物体。
他脖子上好像戴着什么东西……在隐隐约约地从衬衫扣间缝隙露出来。
现在韩信看清了，是那枚戒指。
“……你干嘛啊？”当事人却未察觉分毫，“干嘛老是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下一秒，韩信抓起菜单，同时起身朝李白凑过去，吻住对方的同时，也迅速将菜单挡在了二人边上。
靠着窗，借着遮挡物掩人耳目，四周忽然变得异常安静，世界万籁俱寂。
李白消停了，他猝不及防，大脑直接当机了。被吻着的全程，只记得错愕地睁大双眼。
直到占到便宜的韩大少爷心满意足离开自己，春风满面地重新坐回了座位。
“……”李白张口结舌。
“我想你了，”他听见韩信这么说， “我今晚不回去了。”
“……啊……？”
韩信扬唇，淡笑着一字一句。
“所以今晚，你也别回去了吧。”
“咚。”两杯水被回来的侍者轻轻放在桌上，李白猛地身体一震，被拉回现实。
他看了看满脸歉意递过来毛巾的侍者，桌上玻璃杯里还在微微晃动的水流，头顶明亮惹眼的吊灯。
一切真实得虚假，美好得梦幻。
第13章
01
李白是被操醒的。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韩信发现自己顶着奶妈号耍他生气了，于是往自己下面插了根按摩棒。
他大喊几声，挣扎着从梦里醒来，却他妈惊恐地发现梦里那张笑得不怀好意的脸就匍匐在自己跟前，笑得同样不怀好意。
“Good morning.”韩信如是道着，一手捞起李白的腰，叫他的身体半悬空着离开了软绵绵的床。
李白把手往自己下面摸了摸，好极了，没有按摩棒，梦境是假的。
“……嗯……”但是腰痛的感觉却还是这样真实，当事人睡眼惺忪地揉揉眼，微微侧了个身，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是什么东西在顶着自己的大腿内侧？
李白忽然背后一凉，转眼就被韩信翻过身保持跪趴在床上的姿势，穴口冰凉地被挤上些许滑腻的液体后，再反应过来，韩信的鸡儿已经在他体内了。
？？？
韩信话也不说，开始高频率的抽插，把李白撞得在懵逼间终于记得尖叫起来。
“嗯！……啊！……”
突如其来的猝不及防，韩信粗暴得几乎要将人捅穿，李白一个没稳住狠狠撞上了床头，钝痛让他丢失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
他想起来了。
该死的，都是那个女人，小八，呸！小七……
——
“不行。”
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知道答应了的话只会落的不是菊花痛就是菊花很痛的下场，故而这一次，李大少爷用最快的速度，最决绝的语气拒绝了韩信，“我明天早上有安排。”
“我保证不会做到明天早上的。”韩大少爷信誓旦旦。
居然还想做到天亮？去你妈的。
“韩信你的脑子里除了上床还有别的吗？”好，他知道答案一定会是“还有游戏”。
“还有你。”
？？？李大少爷慌了，他发现韩信又不按套路出牌，自己已经猜不透他了。
又来了，这种如同多米诺骨牌连环轰塌的失控感，一切仿佛都乱了套。而始作俑者，就坐在自己面前，一脸正经又认真地冲自己笑得神秘莫测，通知着自己今晚他想上自己。
“你这些恶心死人的情话都是跟谁学的？！”
“在下无师自通。”
李白还想再说点什么怼回去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手机却响了。因为是一个陌生号码，故而是正常的铃声。
“喂？哪位。”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大到韩信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白！你在哪呀！”
韩大少爷被这一声嗲叫吓得浑身鸡皮疙瘩，李白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显虎躯一震。
“……你……？”他试探地问着，却还是听见自己最不希望听到的答案。
“别装了，我知道你认出我了。我快到你们学校了，陪我玩。”
“……你为什么突然来我学校？”
“无聊呗，我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李白觉得脑血压瞬间能蹿高到爆脑浆的程度了，他一脸痛苦地扶住额头，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大姐你放过我吧……我三岁时是真不懂事才说的要娶你！”
“我不管，我现在已经出地铁站了。”
李白用力地挂断电话，随即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之前，韩信清楚地听见他的那几声艹。
“妈，到底怎么回事啊！？”一边压低由于不满变得略带戾气的声音，李白甚至都不敢正眼看韩信，怕被他能杀人的目光捅穿成刺猬或者仙人掌，“他们家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吗？还是你没跟他们说清楚？！”
好的，用余光偷瞄韩信，在自己说出“我已经结婚了”之后，韩信的脸色有所缓和。有希望，自己的菊花有救了。
两分钟后，李白把电话挂了。
局势似乎发生了逆转，韩信这会儿仗着自己莫名有了理，二郎腿一翘，身子往后一仰，抬高下巴微微眯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白，刻意让嗓音变得低沉几分，营造压抑的气氛。
“说吧，什么情况。”
果不其然，自觉理亏的李白小心翼翼，甚至开始刻意讨好地嬉皮笑脸起来：“他家人已经让管家来接她了。”
“把话说完。”
“但是……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我们可能要陪她一会儿。”
“啥？”韩信眉头一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听我跟你解释！就一会儿……”
“你再说一遍？”
李白把牙一咬，再次掏出手机，拨通了室友狄仁杰的电话。
“喂，我今晚不回去了，你帮我登记一下。……谈你妈恋爱！我就算去开房关你屁事！就这样。”
挂下电话，李白连卖萌都用上了，佯装可怜兮兮地眨眨眼，“怎么样，可以吗？”
“……”系统提示，玩家李白作弊。
遭受卖萌重击，韩信心软了，终于松口。“下不为例。”
于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烛光晚餐就这么被这个叫小七的女人毁了。
看着横在两人中间坐着、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的人，韩信看了李白一眼，李白立刻心虚地扭头躲开。
“这家餐厅的东西真好吃，你们怎么不吃？”小七抬起头来，兴高采烈地看向李白。殊不知对方正在经历炼狱般的折磨，坐立难安。
“不客气，你吃吧，吃饱了就赶紧回去。”韩信冷冷开口，替李白回答了。
小七把刀叉一放，气结，“我在跟李白讲话，又没跟你讲话。”
WTF！李白陷入深深的绝望里，整个头都快钻进桌底，不知道为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腰。
“李白，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求你了，别再惹他了，死的最后是老子啊！李大少爷内心在咆哮，嘴上却还是得保持礼貌与风度，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的意思是我们刚才吃过了……你吃就好了。”
韩信气得倒吸一口气，藏在桌下的腿一抬，一脚踏着踩到对面李白的胯间，看见对方惊慌失措的表情后，变本加厉地用鞋尖在他大腿内侧隔着布料磨蹭。
李白死命冲他挤眉弄眼，却没有一点用。
“他已经结婚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缠着他。”韩信绝对是个直男——至少从对女生的态度来讲，直言不讳，丝毫不因为对方是女生就留下情面。
“行啦，骗谁呢，我爸妈都跟我说了，你们两个是假结婚，就因为你们爸妈请人算了一卦。”小七把手一摆，满脸不屑地看也不看韩信，“再说了，李白怎么会喜欢你这种纨绔子弟。”
韩信：“……”
李白清楚地看见韩信额角暴起的青筋。
所谓求生欲就是，本能驱使他说出了真心话。
“我们一开始确实是假结婚，”他站了起来，把人吓了一跳，语气还是温和的，却又坚定得不容质疑，“但是现在不是了。所以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也不要再带着别的企图来找我。”
就在小七张口结合，韩信也有些惊到的时候，李白继续说了。
“也请你回去告诉你爸妈，不要再利用你来试探我了。”
韩信忽然发现，口口声声说着不想掺和进尔虞我诈商场的人，其实正是因为他看得比谁都透，才更不愿意接受人性的丑恶。
“首先我家的事不归我管，其次就算轮到我管事了，我也不会选择跟你们家合作。”
小七停下手里的动作，定定地看着李白，“你什么意思？”
“你不傻，肯定不会把三岁过家家的话当真，我想这应该只是一个你爸妈让你接近我的借口吧。”
没有回答了。
韩信想，还真让他猜中了，自己怎么想不到呢？
“不好吃了，我要走了。”终于，对方也站起身来，低着头，声音变得冷漠，没有方才刻意装出来的嗲气。
“我送你下去。”
“那可以让他不要跟下来吗？”指着韩信，小七有些怅然若失，“我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
李白转身看向韩信，韩信无辜地把手一滩，示意自己妥协了。
——然后在两人走下楼五秒后，瞬间跳起来偷偷摸摸跟上去。
韩信跟了一路，看见他们在路边停下，小七转过身来，与李白面对面。
“对不起，给你们带来麻烦了。”她整个人正常了很多，画风突变到甚至不正常了。
李白耸了耸肩，“没关系，我知道是你爸妈逼你的。”
“……你肯定知道，我们家对于我是个女儿一直很介怀，而且也没能有第二个孩子，所以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去做。……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演技太差了。”
“……”
噗。韩信忍不住不道德地笑了。还真是直言不讳，跟自已一样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你……”一时有些生气，不过最后还是哭笑不得，“算了，反正你也已经有人要了。”小七漫不经心地撇开头，却无意间跟韩信来了一个对视。她发现韩信了。
然而就在韩信慌不择路之时，她并没选择揭穿，而是忽然冷不丁道：“两个同性的人在一起会很辛苦的，你决定好了吗？”
“我……大概吧。”被这么一问，李白忽然不好意思了，窘迫而别扭地支支吾吾，“虽然我不知道对他我到底是喜欢还是别的……但是跟他在一起，我得到了很多。”
“是什么？”
韩信竖起耳朵继续偷听着，自己也紧张得不得了。
月光淡淡地洒在李白身上，在水泥地上拉出细长的影子，他五官精致的脸上笑意盈盈，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比以前快乐了。”
小七意味深长地长吁一口气，大抵是在同情恋爱让人变傻地摇了摇头，大声冲韩信的方向喊起来：“不用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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