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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难怪一点常识都没有。”
这杯酒绝对不是纯的，不知道混了多少东西进去，韩信脑袋一热，上前揪住李白的衣领把他拽过来，“你说谁……没有常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对面的人捧住了自己的脸，吻了上来。
四唇相碰，烟酒味在封闭狭小的空间更为明显，韩信犹如惊弓之鸟，迅速将人推开。
“为什么要吻我？”
“你长得好看。”带着戏谑，李白笑得游刃有余。
“所以你真的是gay？”
“你是我就——！”
这一次，是韩信主动亲了李白。
03
韩信在短暂的猝不及防后迅速掌握回主动权，舌尖挑开对方的御池，肆意逗弄起来，反手扣住他的脑袋加深这个吻不让对方挣脱，李白开始慌了，用力锤了一下自己。
终于崩不住了，李白从他怀里逃出来，双膝发软地趴在吧台上，面色迅速泛起潮红。
像被拆穿后扒光刺猬外壳的小绵羊，此时此刻他的眼里涌动着不甘与羞愧。
“小朋友，”虽然对方比自己大三岁，但是这方面还是嫩了点，韩信看出来了，他这会儿已经原形毕露了，“你不会是第一次勾引别人吧？说吧，为什么？”
说着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遭到对方激烈的反抗。
“拿开……！”
“嗯？刚才不还说我长的好看？”韩信俯下身去，凑他耳边发出暧昧的气音，“现在怎么不一百两百五百了？”
“啰嗦……！！”李白几近无地自容，把刚才的钱统统塞回了韩信怀里，头别扭地撇开，“我马上就要跟我不认识的人结婚了，事到如今还不如放飞自我，没准我爹妈知道我跟别人乱搞嫌我丢人就不让我结婚了。”
“哟，哪家的千金那么幸运能嫁给你？”
“给老子闭嘴。”
韩信心里想着，看他这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多半是入赘，不知道他那爹妈看上了哪家有权有势的大企业，要拉他们儿子下水，牺牲儿子攀高枝。
“所以你就看中了我？”
“是你先跟踪我的，本来我已经打消放飞自我的念头了，谁让你忽然就冒出来。”
“那要不要我们合作一波，我帮你一把？”
李白双眼一亮，重新燃起希望的曙光，“怎么帮？”
“你先告诉我你家干嘛的。”
“……”李白思索片刻，神色佯作沉痛，“其实我家是家道中落，因为现在破产了，急着找救命稻草，所以就把我当成商品给坑卖了。”
李白还是没说出自己家里干嘛的，但是成功地把韩信给绕进去了，将信将疑。
“现在他们肯定派人盯着我，所以我才在这里打工，就是要故意搞事给他们看。”
“兄弟，你这，不懂事啊，万一你家真的因为你破产了呢？”
李白眉头一皱，不高兴了：“那你到底帮不帮？”
韩信想了想，不怀好意地笑笑，“这附近有酒店吗？”
“楼上就有……不对你想干嘛？”
“你不开房给他们看，”往前凑近一步，两个人的鼻尖下一秒就要撞到一起，“他们怎么相信你是真堕落了？”
“你想趁机占我便宜？”
“我帮你不需要报酬的吗？不过你放心，事情结束后，走出酒店门，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不行！”
情绪激动，李白一巴掌拍在韩信的手臂上，把韩信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调戏过了对方恼羞成怒了要撕票了。
结果李白三两下脱了制服，抓起自己的背包，往后退了几步，朝他伸出手：“拉我一把。”
“？干嘛？”韩信疑惑不解地把手伸过去，李白踩着身下的椅子就翻过了吧台利落跳出来稳当落地，弹着肩膀上的灰，回头冲韩信淡淡道：“他们要是雷霆大怒兴师问罪，你还得配合我演完这一出，别想睡了就跑，没有职业素养。”
韩信愣了一下，瞬间忍俊不禁，这只虚张声势的小绵羊，明明吃亏的是他自己，还要帮别人数钱，逗他可真好玩。
“好啊！”走上前去用力一把揽住李白的腰往自己怀里捞，明显感受到对方浑身猛地一颤，“做戏做全套，那我们就开拍了，从现在开始。”
“……手……”李白别扭地想掰开韩信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你别……”
“Action.”
不由分说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你大爷！”
“本大爷叫韩信。”
04
两人一路扭扭捏捏来到了酒店，登记开房的时候韩信还特地选了情侣套房，李白开始紧张了，瞬间方寸大乱，最终半推半就地被韩信拖进了房间里，立刻退到最角落，警惕地看着他。
“差不多就给我停手，老子在学校里可是能撂倒散打老师的。”
企图言语警告，口头威慑。
韩信笑嘻嘻，坐怀不乱：“我是黑带。”
“……”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刚才在动车上隔应自己的人，现在已经成了待宰羔羊。
“行了，坐下吧，该干嘛干嘛。”韩信惬意地往床上一趟，仰头看他，“有充电线不？我手机要没电了。”
“我凭什么借给你？”
“我手机没电我就不能玩手机了，不能玩手机的话就只能玩你了。”
李白低声爆嚷了一句“Shit”，从背包里拽出充电线毫不客气地往韩信脸上摔，“充你的电！”
得以续命，韩信给管家发了条短信让他先回去，而后偷偷往李白那里瞄了一眼，发现他居然在桌前坐下，掏出笔记本……开始学习了？！
“你是真·勤工俭学？”
好奇地凑过去，哭笑不得，“在看什么？”
李白回头，平静道：“时速400公里的高速列车关键技术。”
“……”
“大风环境下列车表面空气压力分布。”
“……”
“隧道列车表面压力分布，以及……”
“停，闭嘴。”韩信摆摆手，一个头两个大，“告辞。”
李白发出嘲讽的讥笑：“看你这样，在学校应该是个学渣吧？什么专业的啊。”
“……”韩信想了半分钟，欲言又止，终于搜刮到自己的专业信息，“IT.”
“你什么专业的自己不知道？！”
“我哪知道，我大学来就没上过课，都是让别人给我签到。我不喜欢我的专业。”
“那你想干什么？”
“打游戏，吃喝玩乐。”
“……告辞。”
李白翻了个白眼，转回去继续看书了。
夜黑风高，春色正好，谁能想到两个人居然在情侣套房里相安无事，什么都没干。
韩信要被自己的正直给感动了。
李白看书看到两三点才上床，韩信已经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被李白两巴掌扇醒。
“卧槽……你大爷……干什么……”
“脱衣服，上床。”
“啥？”
“脱光。”李白一字一句，“明早他们要是强行闯进来，发现我俩什么事都没有，那不就白费了？”
“你还真不怕我直接上了你啊？”
“都是纯爷们别磨磨唧唧的，上床。”
韩信困到两眼发昏，迷迷糊糊的状态下顺从了许多，脱完衣服虚弱地爬上床便跟尸体一样动也不动。
“喂，还有，”李白再一次无情地把他摇醒，“明早我爸妈要是给我打电话，必须由你来接。”
“知道了，快他妈睡吧行不？”
但他随即发现，李白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东西睡，还喜欢卷被子。
床上散发着暧昧的香气，两具赤裸裸的躯体坦诚相见在情侣套房的床上，韩信一下子清醒了，紧张地把李白推远。
What the hell.
这一刻韩信突然想点首歌。
全世界失眠。
05
韩信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喂，妈……”翻了个身，韩信撞到了身边人的脑袋，李白还沉沉地睡着，睫毛又细又长，睡颜难得地好看。
“你昨晚怎么不回来睡？”
“我……网吧打游戏玩嗨了。”
“家里没电脑吗？赶紧回来准备一下，晚上要去参加一个宴会。”
“又干嘛？”每次爹妈叫上自己参加宴会，韩信就知道肯定没好事，不是给自己介绍其他企业的女儿，就是企图把自己推进商业大坑强迫自己开始接触家族企业。
“装什么傻？听见没有。”
“……妈，”韩信突发奇想，既然李白拿自己做挡箭牌，自己不如也学他这一手，估计能驱散不少不必要的烂桃花，“其实我是弯的。”
“喔。”韩妈淡定无比，全当他在放屁。
“妈，我没开玩笑，而且我现在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我们还睡了。”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是谁啊。”
韩信料定他妈惟利是图——商场混久了的都这种怪毛病，已经是习惯了——绝对不会让自己跟李白在一起的，到时候自己再假装跟他们僵持，为爱勇敢，拒绝所有其他女人，即使不能拿李白挡一辈子，但是也足够自己平静过这个春节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跟李白签订个长期合作，互帮互助，受益终身……
Perfect.
简直完美！
天才！
于是韩信深吸一口气，坚定无比地一字一句陈述自己整理好的措辞：“他叫李白，家道中落，” 重点强调家道中落这四个字，字字铿锵有力，“但是我们在一起很快乐，你要是想我结婚，我只要他。”
“韩信，你没睡醒吧？”韩妈语气一沉，韩信知道目的得逞，对面的人肯定火冒三丈，“你再说一遍。”
韩信气沉丹田，声如洪钟，“我说我要跟他结婚！”
李白终于被吵醒，疑惑地看着面前笑的得意扬扬的人，睡眼惺忪，声音染上一层慵懒的奶气。
“你干什么……？”
届时，电话另一边，韩妈冷冷道。
“很好，那就这样定了。”
？？？？
“昨晚老李跟我说你们两个睡在一起了，我还不信，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可能。”韩妈大声笑起来，“儿子，你可真给咱家争气啊。你知道他们家资产多少，企业做多大吗？我和你爸早就想跟他们家合作了，你这一睡，真是天助我也。”
“？？？”等等？？？
韩信恶狠狠瞪着李白，满脸都写着MMP、WTF，李白被他看得心虚了，不自然地躲避他的目光。
“妈，你说什么，他们家……不是破产了吗？！”
“你没睡醒吧？他家要是破产了，除非世界末日。”
韩信用力地挂了电话，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你家到底破没破产？！”
“Actually……没有。都是我骗你的。”
“What？！”
“我要是跟你说我家很有钱，”李白理直气壮，“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打我家的主意？而且我本来就不喜欢顶着我家的头衔办事，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那么喜欢高调张扬吗？恨不得每个人都知道你是大爷。”
“……那你勤工俭学是吃饱了撑的？”
“不啊。”李白认真地掀开被子，“看见爷的八块腹肌了吗？你知道我每周得在健身房里泡多久才能维持脂量在一个稳定值不反弹么？稍微一松懈就又回去了。但是自从我实习后我发现了，日日夜夜辛苦劳累的效果比起去健身房简直事半功倍，还能服务社会，多好啊。”
？？？
“我靠！还能这么玩的吗？你是闲到发慌了吧？！李大少爷！坑爹吧你？！”
“你不也是？打游戏，包酒吧，尾随狂，小费一万，韩大少爷。”
“停！”这不是重点，“那你知道我家干嘛的吗？”
李白摇了摇头，“我从不关心这些事。”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真他妈要结婚了。”
“？？？”
空气里持续长达二十秒的沉默后，李白傻眼地看着他，
“Excuse me？”
韩信指了指他亮了的手机。“你电话响了。
这还是一个非常恶趣味的铃声：“你爸爸找你！你妈妈找你！你爷爷找你——”
“……”接起电话的手微微颤抖，李白咽了口唾沫，“喂……妈……”
“儿子，妈终于知道为什么给你介绍女孩你看也不看一眼。既然你喜欢男的，那我和你爸尊重你的决定。事不宜迟，晚上出来跟韩信他们一家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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