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鬼真是太坏了!
第13章
“你怎么能胁迫人买书呢?”温子衿背靠着书架,小小眉头皱成一团,“这样是不对的。”
女鬼从右边飘至温子衿前方,面容上满是坏笑的靠近了些说:“一句话,你买还是不买?”
温子衿只觉得女鬼传来那阴凉的气息冷的很,明明前头的院子里日头大的刺眼,可这处却阴冷的瘆人。
“那我就买这一本,别的我可没看过。”
“真小气,我看你穿的衣袍布料明明是个富家子弟。”女鬼抱着那些书很是嫌弃的看了眼温子衿。
见这女鬼并未再塞书,温子衿自然也不敢在多留,只抱着手里的书说:“你可要说话算数,不准跟叶姐姐乱说。”
女鬼递了一本书眼眸狡黠地说:“再买一本,我可以勉为其难的考虑考虑。”
温子衿望着这狡猾的女鬼,只得伸手接过这本画册,转身便忙跑出这处阴暗角落。
前头的秦宇手里抱着一大堆书,见温子衿回到身旁好奇地问:“我刚才怎么没找到你啊?”
“嗯,我去别处转了转。”温子衿紧紧捂住手里的两本书,生怕引起秦宇的好奇。
好在秦宇一心沉迷于武侠书籍,直至两人走至柜台,温子衿才小心地放下书籍。
这书斋的掌柜是靖洲城一位颇为有名的女学者,学识很是渊博,听闻三岁识字,五岁便能作诗,据说一直未成婚,现如今独居在书斋。
温子衿没敢对视这女学者的眼眸,偏头望向别处,没成想那女鬼竟便飘至女学者身旁。
“一共五十铜板。”女学者声音轻柔地说。
女鬼对着温子衿挤眉弄眼,可手却亲昵的拉住女学者衣袖,整个身影都同女学者交错于一处。
“子衿,你在发什么呆啊?”外头秦宇喊了声。
温子衿方才回了神,红着脸拿出钱袋将两串铜板放于柜台,而后便捧着书头也不回的跑出书斋。
外头临近黄昏,整个街道格外的安静,同秦宇分道,温子衿立即回了府邸。
往日里温子衿总会先去看望娘亲,只不过今日先得把这两本坏书给藏起来才是。
一刻也不停歇的跑进园子里,顾不及额前的细汗,做贼心虚的温子衿将所有门窗紧闭。
这两本坏书就像烫手山芋,温子衿巡视这过于宽敞的内室。
花瓶、衣柜、又或者是床底下?
待目光移至书柜时,温子衿踩着小木凳将两本坏书放至书柜的最上层,而后又将小木凳放至别处。
这般望着密密麻麻的书,温子衿才觉得安心了不少,心想应当是看不出来的。
沐浴更衣,天色已然有些暗了,温子衿同娘亲在亭院内用饭。
外头蝉鸣吱吱地叫个不停,温母盛着汤递于温子衿手旁说:“我听仆人汇报子衿今天随秦家那小儿子出去玩了?”
温子衿接过汤碗才低头抿了小口,可耳朵听到这话,心虚地险些被汤水呛到,整张脸红了起来。
“慢点喝,这汤有些烫。”温母递着帕巾。
“嗯。”温子衿擦了擦嘴,黑黝黝地眼眸没敢同温母对视只低低地应:“嗯,子衿只是去书斋里待了会,没做别的。”
如果说买了书,那娘亲定然是要检查的,向来诚实的温子衿撒了慌,心里更是心虚的很。
可这方的温母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手握汤勺迟缓地问:“听说秦家那小儿子顽皮的很,子衿近来喜欢跟他玩?”
温子衿有些不太明白看了看娘亲说:“娘亲想问子衿什么?”
温母突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而后才出声:“娘亲只是想着子衿平日里都没什么玩伴,整日跟男孩子呆在一块,可有特别喜欢的小伙伴?”
这话说的很委婉,温母喝了口汤,还有些不知道如何提醒自家乖女儿别被哪个混小子给骗了。
“子衿没有特别喜欢的小伙伴,学院里每天都有功课,老夫子讲课也极好的。”温子衿虽然有些不太清楚娘亲的话,不过仍旧按照自己理解的话语回答。
温母看了看面前女儿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松了口气,毕竟孩子还小,又向来听话让人省心的很。
大抵在所有母亲眼里,自家孩子无论多大都还是小孩。
两人用过饭后,温子衿提灯回自己园子,屋檐下的灯笼外边围绕着细密的蚊虫,那方偏院里亮着光。
不过温子衿并没有去那偏院,而是早早的洗漱睡了。
次日不用去学院,清早起来时内室里已然大片光亮,温子衿懒散地起来,还觉得有些困,迷糊地捂着帕巾洗漱,这才清醒了不少。
早间多是吃粥,温子衿小口地吃粥,侧头瞥了眼那整齐的书柜,仍旧有些心虚的紧。
庭院里的花草开得正盛,温子衿坐在亭中听课,教书先生虽然看着有些不太严谨,可讲起课来很是不一样。
叶姐姐静坐在一旁,那手里厚重的竹卷好似一直都没有看完过。
原本聚精会神的温子衿,突然间走了神,视线落在那被刺眼日光照耀的墨色裙裳。
墨色裙裳衬得那白皙透亮的面容更加通透明亮几分,这几年叶姐姐都未曾有过半点变化,那捧着竹卷的手纤细修长。
嗯,那手牵起来还很软。
温子衿不自觉的弯着眼眸,突得额前被戒尺咚地敲了下。
这力道可不轻,疼的温子衿忙伸手捂住,紫犀眉眼间满是笑容地问:“小公子,我刚刚念了什么?”
“子衿方才走神了。”温子衿诚恳的回答。
紫犀轻握着戒尺问:“那小公子方才望着叶姑娘想什么呢?”
温子衿脸颊迅速红了起来,低着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道要说是叶姐姐太好看了,所以看着迷了?
这可是登徒浪子才会说的调戏话语。
那一侧的叶染眼眸探向少女额前的红肿处有些许不忍,便看了眼那紫犀传心神:
何必下如此重的手?
紫犀挑眉看向叶染应道:这就心疼她了?
叶染指间轻移,那方的紫犀忙防备道:得!你修为厉害我怕你,有话好说别动手!
“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但是下不为例啊。”紫犀满是正经地教导。
温子衿点头捧着书,便再也不往一侧偷看。
写文章有时限,所以温子衿写的极急,更没有时间分神。
紫犀坐于一旁,倒着茶水喝了小口,眼眸瞥向那方正经坐着的叶染,眸中带笑地传心神:
你在这里,分明就是影响她学习啊。
叶染瞥了眼笑意灿烂的紫犀,抬手抿了口茶水传心神: 你若是好好教,我怎么会盯着你?
哎,我好歹也是都城名师,她又不笨,若真要考功名,那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紫犀看了看那奋笔疾书的人,而后又盯着叶染传心神: 我发现她身上有另一股妖气,难道有除你以外的妖也看上她了?
叶染放下手中茶盏,眼眸探向那神色严谨的少女,有一道很淡的妖气萦绕在身旁, 不过并没有侵害,而更像是短暂的接触过。
一直埋头认真写文章的温子衿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放下笔时,便察觉有两道目光望着这方。
而且教书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跟叶姐姐坐在一处喝茶。
紫犀悠悠地起身批阅温子衿的文章,只简略地提了几点小错处,旁的还算满意。
待午后临近用饭时,教书先生离去,温子衿收拾着用具迟疑地开口:“叶姐姐不如同子衿一处用饭?”
“嗯。”叶染合上竹卷轻声应。
侍人入亭内,备饭菜,而后退居外头,庭院旁的树木枝繁叶茂最是纳凉的好去处。
温子衿盛着汤递至叶染那方细声说:“前阵子春雨下过以后,竹笋长的极快,这竹笋鸡汤炖的很是鲜美,叶姐姐尝尝。”
叶染手握木勺在那热切的目光下喝着汤,对面的少女弯着眼眉笑容很是灿烂。
寻常同娘亲用饭时温子衿多数都是忙着吃,可这会却总想着劝叶姐姐多吃些。
以至于原本叶染停在喉间的话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毕竟如若真遇到鬼邪,少女不应孩连一句话都未曾提起。
这,很反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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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竹笋鸡汤味道很是不错,鸡肉炖的软烂嫩滑,温子衿手里小半碗汤很快便见底,正欲再盛汤时,却发现叶姐姐汤才喝了几口。
“叶姐姐不喜欢喝这汤吗?”温子衿停了停盛汤的手询问。
“没有。”叶染回神指间握住木勺,对上那漆黑的眼眸,“天热,汤有些烫。”
面前的少女并没有怀疑,而是自顾自又盛了碗汤,嫣红的唇角微微上扬说:“喝汤确实是要小心些才好。”
温子衿捧着汤碗吹了吹,方才小心地喝了口,可第二碗汤喝完,叶姐姐那碗汤还剩下大半。
“小公子很喜欢喝汤?” 叶染瞥见那因着汤水浸湿而泛着水润的唇,指间微紧地握住手中木勺,稍稍移开些视线。
“嗯。”温子衿低头咬住鸡肉,而后用木勺盛了口白米饭,两颊微鼓地缓缓咀嚼,许是有些热,那白嫩的小脸微微有些红晕,鼻尖冒着细密地细汗。
叶染才发现这看着瘦弱的少女,食量比从前要多了不少。
认真吃饭的温子衿忽然察觉有目光探向这方,那咀嚼的动作也缓缓停了下来。
难道是吃的太急,所以吓到叶姐姐了?
温子衿忙伸手拿起一旁的帕巾擦了擦嘴,而后特意放慢吃饭的速度。
叶染有些不明白这少女突然的转变出声:“小公子可是吃饱了?”
“没,子衿还能再吃一碗饭。”温子衿弯着眼眉应话,突然想起叶姐姐一碗汤都没喝完,可自己已经喝了两碗汤外加一碗白米饭饭了。
嗯,吃的好像有点太多了。
温子衿面上笑容跨了下来,犹豫地改口:“其实,子衿也差不多吃饱了。”
少女的心思百转千回,出声询问也未曾得到真正的答案,叶染一时也有些猜不透。
这般过了半月,便到清明,好不容易转晴的天气又下起小雨。
连同天气又凉了起来,温家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长辈去世,温父特意从都城赶回靖洲城。
温家祠堂里有百来个牌位,环形香火悬挂于一旁,平日里少见的温家旁支也一并聚齐。
学院放假三日,整个靖洲城里都弥漫着香火的味道,那葬于靖洲城西边深山林的祖坟路途实在不好行走。
有些道路已然被疯长的野草遮盖住,荆条上的小刺扎人疼的很。
一身白色丧服的温子衿随温父一并行于这长长的退伍之中。
白色纸钱撒的到处都是,天蒙蒙地还未大亮,山林里雾气很是浓重。
灯笼的光亮有些许暗,就算身旁全是人,可温子衿还没有来过深山老林,总觉得那野草里会蹦出一个恶鬼来。
毕竟靖洲城里都能撞到鬼,更何况这荒山野岭里,定然是许多许多的鬼。
那前头的人肩上趴着一个只有上半身的小鬼,小鬼眼角里流淌着鲜血回过头来望着温子衿,那嘴里的尖牙看着锋利地紧细细念叨:“好美味的味道啊。”
温子衿一下的顿住,只见那前头的人毫无察觉的继续往前走。
“子衿?”一侧的温父有些困惑的呼唤。
“嗯。”温子衿忙应了声,跟紧着温父,再将视线看向那小鬼,可又什么都没有。
兴许是眼花了吧。
待从山林里回府已是午时,温子衿都未曾用饭,直接回内室睡了大半天。
再醒来时外头已经有些许昏暗,整个内室里很暗,温子衿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那外间的侍人丝毫未曾察觉异常。
床旁垂落的纱维晃了晃,室内安静的很,忽地一道暗影投近了过来。
这暗影跟人有些不同,犹如数根粗绳困于一处,两眼亮着红光,长长的影子,蜿蜒靠近的动作,缓慢的就像是因身形太过庞大而有些笨拙。
嘶嘶地声响回荡在耳旁,温子衿犹如坠入寒冰一般,浑身冰冷地发颤,这哪是蛇,分明就是一条巨蟒啊!
一张血盆大开吓得温子衿啊地叫出声来,脸颊滴落着细汗,外间的侍人出声询问:“小公子怎么了?”
内室里光亮的很,灯盏都已早早的点亮,温子衿放缓着呼吸,方才回过神来,那只是梦。
平日里侍人从来都是在外间候着,梦里侍人奇怪地出现在内室,先前未曾反应过来,现下心思平稳便也就想通了。
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次日教书先生授课,温子衿捧着书认真的记录,自觉与往日里并无什么不同。
可念着经文的教书先生却出声询问:“小公子昨夜未曾休息?”
温子衿伸手揉了下眼应:“嗯,许是昨日进山太累。”
这么的大的人,做噩梦之类的话,温子衿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毕竟都已十三,寻常女子都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一旁的叶染眉眼微转地将视线落在那少女眼底的淡青色,确实是未曾休息好。
紫犀并未深问,只是交待要默写诗文,让温子衿做好准备,便坐在一旁喝着茶水休息。
昨日还有些许凉意,今日却忽地又是个大好晴天,亭院外头的日光有些刺眼的紧。
温子衿伸手研墨,眉眼间比平日要严肃不少,脑袋里则想起那个吓人的噩梦。
这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了。
思绪走神时,温子衿忽地瞥见教书先生后座边沿摆放的盆栽有细微动静。
那青色枝叶间有一绿色小蛇,像是躲着日光,藏于枝叶阴影处,只见那小蛇欲攀向教书先生袖袍,温子衿忙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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