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入假石景时,紫犀悄然隐身,只见那小玉困惑的四处探寻。
“小玉姑娘,你是在找我吗?”紫犀自身后出现,一把揽住这别有用心的女子。
“啊……”小玉一直觉得这新妇同教书先生过为亲密,便想着从教书先生这找出错。
“先生,你怎么能如此对小女子亲昵呢?”
紫犀浅笑挨近轻声道:“我还以为小玉姑娘是心怡我而尾随我呢。”
小玉见此,越发觉得这教书先生就是花花公子,想来那看似清高典雅的新妇定然是与此人苟合,便谄媚迎合,心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先生才识渊博,小女子早已爱慕已久。”
“那我正好有空。”紫犀弯着眼眉笑得活像一只奸诈狡猾的老狐狸,两人随即消失于假石景中。
这方的温子衿正同温母一并用午饭,满桌的菜肴丰盛可口。
温母盛着汤说:“这乌鸡汤炖了好几个时辰,多喝些对身体好。”
“嗯。”温子衿接过汤碗,只闷声应了这一句。
饭桌上的气氛尤为奇怪,温母哪能看不出自家孩子的情绪,那小脸上分明就是不愿。
“为娘差人打听乡试的考官,子衿应当是稳坐解元,过几日就会放榜了。”
对面的温子衿闷闷地附和了声:“嗯。”
温母面上笑容褪去,无奈的叹了声说:“你不高兴,可是在怨为娘?”
“没有。”
“还说没有?”温母都看不下去自家这没精气神的样子,“人家那叶姑娘整天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吃饭喝茶,就你茶不思饭不想的,难不成是想早日成仙?”
“子衿也有按时吃饭的。”温子衿听着叶姐姐眼眸稍稍亮了起来。
温母抿了口茶水说:“你这几日瘦了不少,真是娶了媳妇就忘娘。”
“娘亲永远都是子衿的娘亲,怎么会忘了呢?”
“那你就陪为娘好好吃饭,整天就想着叶姑娘,难道连整个温家和为娘都不要了?”
“可是子衿现在就在陪娘亲吃饭啊。”
这段时日温子衿虽心中不愿同叶姐姐分开,可还是极听娘亲的话,怎么感觉娘亲还是很不高兴?
温母叹了声夹了个鸡腿放在温子衿碗碟说:“你人是在为娘这,可心早就跑到叶姑娘那去了,为娘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嗯。”温子衿很是诚恳的应道,夹起鸡腿咬了小口,“可是子衿并不想让娘亲不开心。”
“那你就不该碰叶姑娘,你也不想想叶姑娘她家底殷实,人又长的美貌,人家在外游历江湖多年,比你俊俏厉害的男子自是见过不少,怎么偏偏就喜欢你的?”
世上哪有如此好事,就怕叶姑娘只是一时兴起,反正女子之间又不似男女那般会弄出孩子来。
若是叶姑娘并不似表面那般知书达礼,而是喜欢欺骗她人感情,那自家孩子天真单纯的信赖,岂不是只有被辜负的份。
为人母者,自是不得不深思熟虑,温母这才觉得必须让自家孩子冷静下来才行,否则一头热血的栽进去,就怕情深不寿啊。
温子衿细细咀嚼嘴里的鸡肉,认真思考着娘亲的话,可是因想的太过出神,突然咬到嘴,这下可不轻,疼得眼泪都快冒出来。
“好疼。”温子衿倒吸了口气。
“傻。”温母哭笑不得的望着自家孩子。
待缓过神来,温子衿才应道:“其实子衿也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叶姐姐那么好的人,也许有一天叶姐姐就会后悔,可子衿还是好喜欢叶姐姐呀。”
温母动容的望着自家孩子满是认真的样子,抬手轻揉了下脸颊说:“子衿都能拿到解元,谁敢说子衿没用了?”
“可是,娘亲刚才不是这意思吗?”
额……
“为娘不是这意思。”温母有些懊悔,毕竟自家孩子从来都是乖巧听话的很,“为娘知道你喜欢叶姑娘,现下你们成了亲,要想和离估计也不太可能,可是有些事还是要子衿答应,否则为娘可不会轻易的同意。”
温子衿一听娘亲好像要松口的意思,弯着眼眉笑了笑忙应:“好!”
“你且告诉为娘,究竟你俩睡一起多久了?”
“什么?”
温子衿脑袋有些迷糊,“不就是从成亲开始的吗?”
怎么感觉娘亲的问题有些奇怪呢?
这回答直接让温母脑袋有些发晕,难怪这叶姑娘心思缜密的想要成婚,竟然下手如此之快。
不过温母想起那时两人的位置,好像是自家孩子颇为主动,反倒叶姑娘很是弱势,女子不如男女那般,说不定被“欺负”的不是自家孩子也不一定。
抱着最后些许期望的温母试探的问:“那,子衿是上面的那位吗?”
温子衿完全不明白自家娘亲在问什么,认真想了想才出声问:“娘亲,什么是上面?”
看来,自家孩子还完全不知自己与叶姑娘之间的事,有多么惊世骇俗啊。
“就是上回你经常同叶姑娘那般样子吗?”
上回,就是被娘亲撞见同叶姐姐亲亲的时候,温子衿毫不犹豫的点头说:“嗯,经常哦。”
温母不由得松了口气,幸好自家孩子也没吃亏,否则温母对那叶姑娘恐怕会更有怨气。
“那子衿也一定要记住在上面啊。”
“娘亲,上面到底是哪里啊?”温子衿满头雾水抬头望了望屋顶也没想出来。
“总之,你要先答应娘亲。”
“嗯,子衿会记住的。”
总而言之,温母得了保证,心中稍许安心了不少。
几日后乡试放榜,满靖洲城里都传了开,温母借此设庆功宴邀叶姑娘,三人一同位于内室,侍人们退居外间。
好些时日没见着叶姐姐的温子衿,两眼发光的很,上扬的嘴角就一直没有变过。
温母本是想好好谈谈,可见着自家孩子被迷的神魂颠倒,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来,今日乃子衿大好的日子,叶姑娘同我喝一杯。”温母倒着酒水。
叶染捧住酒盏饮尽,余光瞥见那偷偷望着这方的少女,看来气色也没紫犀说的那般虚弱。
本还以为温母会僵持许久,叶染想过主动出击,后来还是选择妥协。
可没想到少女当真狠下心一直未曾来看自己一回,明明都将隐身符咒一同夹在书本中送至这方,少女却一次都没来自己。
看来,少女当真是极乖巧听话的好女儿。
满心欢喜的温子衿全然没想到被自己心心念叨的叶姐姐其实已经很不满了。
温母喜酒,接连喝了好几盏,本是想借酒醉之时探探叶姑娘的真实心思。
酒过三巡,温母已然有些醉意,可没想到这叶姑娘仍旧神色未变,当真是好酒量。
不怎么会喝酒的温子衿,相当遵循叶染的嘱咐,一般情况能不喝酒就不喝酒,毕竟自己是个一杯倒,若是醉酒又说胡话,可就不好了。
“子衿,陪为娘小酌几杯。”温母见自家孩子恨不得眼睛都要挂在叶姑娘身上,不得不出声勾回心神。
“娘亲,子衿喝汤就好了。”温子衿觉得骨头汤就挺好喝的了。
温母也不再劝酒,只是转而对叶姑娘说:“我有一事要问叶姑娘,叶姑娘可否真心回答。”
叶染点头应:“嗯。”
“假若我欲取消这门婚事,叶姑娘会如何应对?”
一旁的温子衿整个呆愣住,娘亲怎么与先前说好的不一样了呢?
温母抬手暗中按下温子衿的手,示意不要出声做任何反应。
“这是温母的决定,还是子衿的决定?”叶染放下手中酒盏,目光瞥见那少女乖巧的模样,越发生气的紧。
数年的相伴,竟然少女选择听信她母亲的决定。
“自然是我与子衿的决定。”温母已然看出这叶姑娘就是看准自家孩子被吃的死死的,“所以我已和离书备好,虽不对外声张,可想叶姑娘应当理解,为人母者自是不允许出现自家孩子染上这等子荒唐事。”
叶染目光紧紧的望着那不发一言的少女,随即抬手拿起那和离书,看了眼那已然签下的夫家姓氏说:“好,我签。”
这已然不是温子衿所设想的画面,娘亲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而叶姐姐竟然当真要签下和离书。
怎么,可以!
温子衿挣脱娘亲的手出声:“我不同意和离!”
“子衿?”温母摇头不禁扶额。
叶染却并未停笔,仍旧签下和离书,丝毫不曾理会思绪激动的面红耳赤的少女,而后将和离书递于温母道:“如此,可好?”
“我倒没想到叶姑娘会如此轻易的签下和离书。”温母接过和离书应着:
一旁被两人忽略的温子衿,焦急的红了眼眶,伸手拿走娘亲手中的和离书,随即跑出内室。
温母沉声道:“叶姑娘明知子衿对你信赖有加,却对她行不轨之事,现如今又轻易签下和离书,全然不在意子衿。”
叶染缓缓起身望着那消失内室的身影应:“温夫人,这不就是您想要的结果吗?”
“既然是您提出和离书,现下我签了和离书,伤害子衿的不仅是我,还有她一直最为敬爱的娘亲。”
“叶姑娘你可要记住,如若负了子衿,我决计不会放过你的。”
“当然,我绝不会负她。”叶染极其认真的应道。
温母叹了声说,“好了,你快去哄哄子衿吧。”
叶染转身便要离开内室,温母出声询问:“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在意和离书?”
“那和离书的夫家姓氏并不是子衿的字迹,温夫人您伪造的并不像。”
“原来如此。”温母不禁一愣,而后缓缓倒着酒水,“看来叶姑娘也不像表面那般看起来对这桩婚事丝毫不在意啊。”
匆匆跑出去的温子衿红着眼,一个人回了自己园子的内室,手里拽着和离书已然满是褶皱。
心中太过急恼,以至于温子衿出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不过一会内室里便传来脚步声,窗旁的铃铛清脆的响了起来,温子衿在角落缩成一团不敢出声。
“子衿?”叶染望着少女蹲在角落,眼眶通红,眼角的泪水还未擦干。
叶染迈步走近,俯身坐在一旁,指腹轻柔的擦拭眼角的泪,可少女却像是委屈的很,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的往外冒。
“对不起。”叶染伸手揽住少女,不禁懊恼自己先前的行为。
一定是吓坏她了吧。
温子衿其实真是被吓坏了,娘亲突然变了个人,就连叶姐姐也变了。
少女哽咽的枕着叶染,好一会才出声:“我不要和离。”
叶染掌心托着纤细的少女,手臂紧紧的环住说:“我也是。”
“那,叶姐姐为什么要签下和离书?”少女鼻音极重,嗓音大抵是哭的太伤心,有些低哑。
“还不是因为子衿一直都不来看我。”
哎?
温子衿稍稍向后仰,眼眸同叶姐姐对视说:“可是娘亲不让子衿来看叶姐姐,而且有许多侍人看守的。”
叶染指腹擦拭少女小脸的泪水面色平静的问:“那隐身符咒呢?”
“可是没带隐身符咒啊?”
“我夹在你最常看的诗书里,难道你没发现?”叶染说着,不免心中有些埋怨,指腹按了按少女的脸颊。
温子衿满是惊讶的望着,满是懊恼的说:“近日来子衿没有认真看书,可能没注意到。”
对此,叶染还能说什么呢?
叶染掌心扶住少女后脑,轻啄那粉嫩的唇,恋恋不舍的停留好一会。
少女就像个木头一样,杏眸睁的极大,甚至眨都不眨一下,看的叶染耳垂烧的厉害,不得不稍稍拉开距离。
“亲的时候要闭上眼,知道吗?”叶染微抿紧唇,无奈的叮嘱。
温子衿愣愣的点头,耳垂后知后觉的烧了起来,抬手时方才手里的和离书已然握的起皱,“那这和离书该怎么办?”
“你若是日后娶别家姑娘,那便好好留着吧。”叶染看着这面色慌张的少女,按耐不住逗弄的心思。
“不娶,子衿不想娶别人。”温子衿看着手里的和离书,“还是撕了的好。”
叶染抬手揉了揉少女脸颊说:“随你。”
温子衿本想当即撕毁和离书,可是见叶姐姐一直望着这方,不禁又迟疑起来。
这样子,显得自己好像特别的孩子气。
“怎么不撕了?”叶染牵着少女起身,随即走至水盆旁,将帕巾沾水拧净,准备擦擦这只小花猫。
“叶姐姐,要不要留着。”温子衿望着身前的人,低垂着脑袋说,“也许叶姐姐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说不定就……”
话未说完,手里的纸张便被拿走,温子衿仰头望着神色严肃的叶姐姐。
“好啊,既然子衿为我想的这般周到,那自然是要好好留着。”叶染最是见不得少女这般违心的话,可即使生气的紧,又不忍责怪少女。
温子衿心头更是难受,一下的空落落厉害,沉默的不说话。
叶染拉着少女走至灯盏旁,伸手拿起火折子,而后便将和离书烧了。
“怎么烧了?”
“不烧的话,我怕你夜里偷偷哭鼻子。”叶染抬手刮了下少女鼻头,“你啊,不高兴就要直说,自己瞎想什么呢。”
温子衿望着那已然烧了大半的和离书说:“因为娘亲说叶姐姐说不定将来会喜欢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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