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玫瑰大少(近代现代)——迟小爷

时间:2020-07-13 11:25:42  作者:迟小爷
  临近春末的四九城天朗气清,风和日丽,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穿街而过,天上地下,好一派繁荣生机,可沈惜言心里却堵得慌,副行长交代的保养方法他也一个字没听到。
  *
  少帅府上,赵万钧正在书房看加密电报,手下办事不力,机器厂那边出了点小问题,所幸尚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他捏捏眉心,面色不善地回了封密报过去,正巧席贵过来通报说沈惜言回来了。
  想到小玫瑰花那顾盼神飞的勾人模样,赵万钧脸上瞬间敛起怒意,不由得心情大好,立刻起身准备去外面逮人。
  然而,沈惜言见到九爷后并未像往日那般亲亲热热地黏上来,而是恍若未见般闷头向前走。
  擦肩而过的瞬间,赵万钧一把握住沈惜言手腕,将人拉入怀中,哪知低头对上的竟是双失魂落魄的眼。
  赵九爷神色一凛:“是谁欺负你了?”
  沈惜言想张嘴,却被千言万语封住喉舌,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剩下干瞪眼。
  他原本想着,等拿回项链就告诉九爷自己要陪严书桥参加宴会的事儿,还想让九爷这个聪明人替严书桥出谋划策,可现如今,他该如何去说?告诉九爷自己花了老大的价钱,就为了送他未来的岳母大人一份贵重礼物吗?
  此等大事,九爷不早些主动告诉他,却要他像个酸果子一样去质问……
  思及于此,沈惜言愤慨不已,竟一下挣脱了赵万钧铁笼般的怀抱。
  赵万钧被推得后退半步,眉心微跳。
  心说小家伙出去的时候还是朵岁月静好的玫瑰花呢,回来就变成个炸毛的野猫了。
  “祖宗,您这是怎么了?”
  赵万钧跟在沈惜言身后,也不知沈惜言要往哪儿去。看着小少爷倔强的背影,赵万钧想起前段时间他向自己埋怨过不陪他,许是那晚没哄好。
  他扬唇无奈道:“你今儿想做什么都依你,只要不摔着自个儿,上房揭瓦都成。”
  闻言,沈惜言突然停住脚步,恰好站在了那间上锁的耳房边。
  他阴郁地侧过脸:“如果我说,我想进这个房间呢?”
  “除此之外。”
  “这就是你说的,全都依我吗?”
  身后未答,沈惜言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赵九爷就是个骗子!
  “不巧,我今日偏要进这个房间!”
  沈惜言忽然像头暴跳的狮子,左右寻了一圈,抄起角落的灰砖就冲着锁头猛拍了上去。
  轰隆一声,锁头纹丝未动。
  他双手举起又想砸第二下,却见赵万钧用手护住了门锁。
  此时停下已经来不及了,他急忙收力,最后落在了赵万钧手背上,留下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
  赵九爷神情复杂地看着沈惜言,罕见地皱起了眉。
  沈惜言心中咯噔一下,愣愣地望着手里的灰砖,上面还沾着星点暗色的血迹,他像烫手般扔掉手中的“凶器”,胸膛起伏,眼中惊恐,双手止不住发抖。
  沈惜言细皮嫩肉的手指也被砖头割破了一点皮,但比起赵万钧手背狰狞的伤来说,简直不够看的。
  赵万钧强硬地捉住了沈惜言慌张的手,不由分说含进嘴里。
  沈惜言抖了一下,指尖温热的舌头舔过伤口,刺痛之后是和缓的酥麻。
  他看出九爷生气了,可那样的温柔,又好像含着的不是一根脏兮兮的又伤过人的手指,而是什么稀世珍宝。
  沈惜言望着九爷布满阴翳的脸,翻腾的胸口像沸铁落了滴冷水,呲啦一声炸出隐隐作痛,也炸开了五味陈杂。
  九爷对他是真好,用席贵的话讲就是“好的没得说”,可这并不妨碍九爷明媒正娶一房姨太太,尽管九爷说过只看得上他一人,反正出了少帅府,他便只是九爷的一位入幕之宾罢了。
  一个男人,哪里比得上风光大嫁的少奶奶。
  *
  午饭时,整个餐桌静的反常,下人上菜都不免屏息,原本最爱滔滔不绝的沈惜言也破天荒没说话。
  席贵见九爷手上缠着又厚又乱的纱布,一猜就知道八成是沈惜言替九爷包的,但他没敢问这伤是怎么来的,上回僭越的教训他还记着。
  九爷伤在右手,多余的纱布挡住了关节,连筷子都拿不好,他想了想,终是没拆,换了只手吃饭。
  沈惜言“砰”地搁下碗筷,闷声道:“是我害你受伤的,我喂你吃。”
  他说完也没等九爷同意,直接拿过九爷的碗筷。
  沈惜言少爷出身,没让别人给他喂饭就不错了,哪里干过喂饭的事儿,他夹起一口热气腾腾的饭菜,吹也没吹就送进九爷嘴里,九爷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连眼都没眨一下。
  赵九爷双眼牢牢锁住沈惜言,深沉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半天也没能瞧出症结。
  他闷头喂饭不看人,方才一通莫名其妙的火发完,这会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伤心事,喂着喂着眼圈就红了。
  九爷疼人,但不代表没脾气,赵九爷的脾气有多硬,整个城都知道。
  赵万钧最后耐着性子问了句:“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你了?”
  沈惜言忽然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瞪着赵万钧,不似嗔怨:“赵老九,你是浑蛋。”
 
 
第51章 
  这是句实打实的骂。
  沈惜言骂完,整个饭堂都静了,一旁闷头做事的仆从大气都不敢出,各个面面相觑,琢磨着是否应该退下。放眼这偌大的北平城,没几个敢这样骂九爷的,而以他们的身份,更是连听都不敢听。
  赵万钧扫了他们一眼:“谁都不准走。”
  啪嗒,啪嗒。
  赵九爷不轻不重地敲敲桌面,冲沈惜言抬了下巴道:“说说,我哪儿混了?”
  沈惜言环顾四周,仿佛人人都在竖着耳朵听笑话,他指尖泛白地抠着餐布上的刺绣,委屈看向九爷,却如同撞在一堵岿然不动的铁墙上。
  赵万钧面容坦荡:“就让他们都听着,也好给你评评理。”
  此话一出,小少爷眼圈又红了半分。
  这种事,叫他私下说出口都难,何况还有旁人在场。每回闹别扭,赵九爷总有法子欺负他,可这次的事儿根本不是以往那些小打小闹。
  沈惜言把嘴唇咬得发白,垂着头,愣是没说一个字,反正明日宴会上,自然能见分晓。
  “你不说,那就是没理。”赵九爷沉声道,指尖用力挑起沈惜言的下巴,让他瞧着自己。
  沈惜言下意识拍开九爷的手,没成想九爷用的是受伤那只,这一拍,直接把血给拍了出来。
  他一把捧住九爷的手,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对,对不起……”
  这时,席贵进来通报,打破了冰封般的空气。
  “九爷,陈二爷来找,说是有要事相商,关于机器厂的……”
  席贵最后几个字是凑到九爷耳边说的,没让沈惜言听见。
  “让他候着,我处理一下马上过去。”
  赵万钧抽回受伤的手,站起身,大步离开了饭堂。
  沈惜言怔怔望着赵万钧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坐在饭桌前,像座雕塑似的,腰杆儿挺得笔直,面前那块精巧的并蒂莲已然被抠断了丝。
  过了好久,席嫂走到沈惜言身边,轻声道:“沈少爷,九爷已经出府了,这桌饭菜凉了,我替您热热。”
  席嫂一语惊梦,是啊,赵九爷都不在了,他还这般强撑又有何用?
  思及于此,沈惜言终于憋不住哽咽了起来,他把周围窃窃私语看笑话的下人全部轰走,然后独自在饭堂坐了一下午。
  赵九爷这一出门就是整天,到了戌时还未回来,沈惜言目不交睫,便披衣下床,漫无目的地走在小径上。
  也不知九爷的手好些没有。
  外头黑灯瞎火,连一颗星星都瞧不见,唯有一轮黑月嵌在阴恻恻的云上,沈惜言忘了提灯,走着走着,机器厂闹鬼的传言渐渐浮上心头。
  恰逢一阵夜风袭来,树影交叠摇曳,如鬼魅扑朔。
  沈惜言怕得要命,赶紧哆哆嗦嗦往回走,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吓得他脚下踩空,一屁股摔坐进草丛里,冒了一身冷汗。
  “哟,你说的是那沈少爷啊,他可不止一次这么嚣张了,奈何九爷回回顺着他。”
  “男宠都这样,我在刘会长家做事那会儿,几个小戏子天天骑人头上,都快忘了自个儿多下.贱。至于咱府上那位少爷,赶明儿等大少奶奶进了门,自然会教他规矩……”
  沈惜言坐在湿软的泥上,早已气得浑身发抖。
  这并非他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历朝帝王皆有以色惑人的男宠,只是他从未想过,这个为人不耻的恶名有朝一日会冠在自己头上。
  但凡沉于情爱者,一朝抽离,皆会受不住独身现实的残酷。
  承蒙九爷给的假象,让他蒙眼窃喜,让他过得太过快活,以至于半年多来他都未曾发觉,他与九爷的相爱在别人看来是如此不堪。
  也对,在世俗眼中,男人爱上男人,本就是件荒谬之极的事。
  刺耳的嘲讽越发清晰,眼看那两人就要走过来了,沈惜言仓皇起身,狼狈地逃回了房。
  次日清晨,沈惜言枕边已然凉透,也不知赵万钧昨日回来没有。
  他起了个大早,穿上赴宴的礼服,负手立于前院中央,亲自将昨晚两个嚼舌根的下人赶出了少帅府,任凭他们抱着他的腿,搬出妻儿老小哀求,也没眨一下眼。
  他不是宰相,肚里撑不了这么大的船,相反,他的心眼小到只装得下赵九爷与他两情相悦的事实,谁要是往里塞入哪怕一点突兀的东西,都会扎得他暴跳如雷。
  那二人卷铺盖走人的时候,盯着沈惜言的眼神活像在看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
  外交部陆部长的太太是位法国人,给法国太太过生日,办的自然是西式舞会,严书桥还是头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从头到脚拘谨得很,生怕出了洋相被人耻笑,好在有沈惜言这个行家陪着,多少给他涨了底气。
  严家大少严书运已到多时,正在沙发上与人攀谈,见弟弟来了,便过来向陆太太介绍,尽完礼数之后,便拉着严书桥四处认人去了。
  沈惜言留在原地没跟去,他今日穿上了久违的西装,身姿笔挺,面无表情,几乎收起了平日所有的娇纵,显得格外矜贵疏离。
  他每走一步,周身都散发出若有似无的冷意,仿佛竖着拒人千里的倒刺。
  不少人明里暗里地打量他这张贵气逼人的生面孔,琢磨他是哪家显赫的少爷,更有夫人太太已经开始盘算自家闺女是否与他相配,只是迟迟没有第一个人上来唐突搭讪。
  留声机的大喇叭花里放着舒缓的舞曲,偌大的宴会厅早已是宾客盈门,外交部长的客人不乏鹰鼻卷发的洋人,服务生端着酒水点心穿梭其间,场面洋派十足。
  这本该是沈惜言最自在的环境,可他却无心享受。
  他环视了一周,并未看到赵万钧,倒是见到了赵家五姨太,联想起副行长说五姨太同陆太太挑嫁妆的事,他心头再次浮起薄怒,眼神却在这衣香鬓影中黯淡了几分。
  恐怕过不了多久,九爷就会来吧。
  也好,他倒要看看赵九爷究竟有多狠心,是否当着他的面也能宣布和别人的婚讯。
  “沈先生,好久不见。”
  沈惜言回头,来人是端着两杯酒的施耐德,他风度翩翩地将高脚杯放到沈惜言手中,碧蓝色的眼中笑意盎然:“我尝试让陆夫人邀请你,没想到你真来了。”
  “此等盛宴,自然少不了我。”沈惜言低头笑了一声,敛去眼中的自嘲,“不过你出面邀请我,我的确有点意外。”
  施耐德碰了一下沈惜言的酒杯:“原谅我的唐突,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把你介绍给我的老朋友陆坚石,你们有很多相同的理念,应该很谈得来。”
  “陆部长?”沈惜言面露惊讶,没想到这施耐德竟在北平混得这么开,不仅同赵九爷是熟识,还和陆部长是老友。
  “陆先生最爱结交通晓外语的人,尤其是像沈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
  沈惜言虽不至不学无术,但也不常舞文弄墨,更不会针砭时弊,突然被这样抬举,他不由得面泛微热。
  会讲几门外语就是青年才俊,施耐德未免太过夸张,但好在沈惜言也是被恭维惯的,几句得体的场面话还是能奉还回去。
  严书桥像只小鸡仔似的让他哥提溜了一圈,终于被放了回来。
  “惜言,我方才看你在同一个高鼻子洋人说话,他是谁?”
  “是我去年交的朋友。”
  “好啊你……”严书桥刚准备埋怨沈惜言有新朋友都不告诉他,忽然眼睛放起光来。
  四周纷纷躁动,沈惜言仰头望去,只见陆凤眠一袭淡紫色旗袍,正挽着陆部长从楼上下来。
  今日的陆凤眠与昨日全然不同,一头卷发盘成发髻,手指上的丹蔻也去了,仿佛抛却千般风情,俨然一位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颇有种将为人妻的沉稳贤淑,却依旧明艳动人,端的是美人在骨不在皮。
  古往今来没哪个有权有势之人不好面子,而拥有一位像陆凤眠这般门当户对又端庄的正妻,就是他们最好的门脸。这一点,他作为出身上流的少爷比谁都清楚,又拿什么强求九爷免俗?
  沈惜言没受过挫折,也风光惯了,这是平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拍马都赶不上,除非他回炉重塑一次。
  奢靡璀璨的水晶灯下,每一片欢声笑语,每一处其乐融融,最终都不过是某两个人的陪衬,而他堂堂沈大少爷,竟也成了这陪衬的一部分。
  他觉得眼晕,仰头喝了几大口葡萄酒,全然没有往日小酌慢饮的风度。
  陆部长将爱女一一介绍给来宾,到他们这边的时候,严书桥咽了口口水,紧张得要命,不过他们两个小辈自然是够不上让陆部长亲自介绍的。
  严书桥望着陆凤眠擦肩而过的优雅身影,眼神都直了,他使劲儿摇晃着沈惜言:“我待会儿请她跳洋舞该怎么说?你在国外这种世面见得多,快给我想想法子呗。”
  沈惜言恹恹道:“都一样,反正人家也不见得搭理你。”
  严书桥不乐意了:“喂,你干嘛寒碜我?”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