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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醋精总裁之后(玄幻灵异)——时有幸

时间:2020-07-13 11:42:36  作者:时有幸
  白宜彻身上的输送管已经扎好,针孔刺入宴焕的皮肤,小吸血鬼胆怯地哭了出来,眼泪滑过脸颊,继而门被推开。
  他迫不及待地往门口望去,看到了火光,烟雾。
  还有薛风疏。
  不容Raglan有任何表示,薛风疏打开水池,浇湿了自己的外套,拔掉了宴焕身上的针头。
  “不要动,我不想朝自己的导师挥拳头。”他说。
  Raglan说:“你非要蹚浑水?”
  薛风疏道:“入学的时候,我发过誓的。”
  母亲曾因为失血过多离世,以至于他被大学提前录取时,拒绝了其他光鲜亮丽的热门专业,选择了读医。
  他和所有医学生一起念过宣言,即便自己后来待在研究院里不常接诊病人,也牢牢遵守着自己说过的话。
  宴焕是自己的患者。
  良心和尊严告诉他*,自己不能允许Raglan对患者做出这种事。
  阁楼是木质的,整个燃烧了起来。他用外套裹住宴焕,抱起来往楼梯口撤离。
  宴焕被打了半麻醉,动不了,只能被薛风疏护在身后,看着蹿起来的火焰封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还能活么?我想家了,我再也不随便溜出来了。”他绝望道,“这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也不好玩。”
  眼前发生的种种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他心知不能添乱,可失控地啜泣了起来。
  薛风疏感觉到宴焕趴在自己身上哭得特别惨,心里绷不住恐惧。
  泪水渗过衣料,滴落在自己伤痕未褪的肩头。
  他侧了侧身,挡住灼热的火焰,让宴焕可以好受一点:“再等一会,就一会,不会超过两小时。如果你还能相信我一次的话……”
  被烫得后背刺痛,烟也熏得眼睛睁不开,可他腾不出手护住自己。
  “我向你保证,你爸妈落地的时候,就能看到你。”
  ·
  一声爆炸响,自己居住过二十多年的阁楼起火了。
  云枝没懂里面发生了什么,心急如焚地喊了几声薛风疏的名字,里面也没人应答。
  看到有仆人过来救火,他抓住个眼熟的就说道:“报消防啊!”
  “老、老爷的生日……”仆人怕这干扰了会客厅那边的氛围。
  “要不是不想让他的生日变成你们大少爷的忌日,就快点去做。”云枝说。
  交代完,他转头一看,楼朔和楼凭被严重炸伤,该消停了才对,却在逃生后依旧朝着对方挥拳头。
  他见到楼朔的惨状,伤痕累累的真的不能再打了,急忙上前去劝阻,却被楼凭猛地甩开。
  楼凭一脚踹上楼朔原有的伤口,朝云枝多瞥了一眼。
  看着这个琥珀色眼睛的人擦破了皮,再飞速愈合,他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梢。
  “你是?”
  吸血鬼和人类罕见的混血,结合Raglan和自己透露过的养子……
  他往那边走过去:“你叫云枝,或者说宴枝?”
  有道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他:“没,他之前因为随便放话,跟我改姓沈了。”
  在他们身后,沈锦旬这么说着,淡淡地瞥了眼倒在地上的楼朔之后,就望向云枝,检查了一遍他有没有受伤。
  发现云枝一脸惊慌,他的眼里充满了戾气,与楼凭对视。
  “你是不是惹我男朋友不开心了?”沈锦旬漫不经心地活动手腕。
  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压迫感,正合了楼凭的意。
  他在兴头上没有打过瘾,嗜血般地舔了舔嘴角,视线集中在这个人类身上。
  刚才他并没用全力,现在终于摆出了认真对待的架势,眼神也沉了下来。
  他站在云枝前面,问:“要帮你的小宝贝撑腰?”
  沈锦旬不将楼凭的态度变化放在眼里,解开礼服上的领带,在右手上沿着虎口开始缠绕,再灵活地打了个结。
  动作如每天穿西装那样熟稔。
  他嗤笑:“是啊,今晚就让你死一死。”
  作者有话要说:一万字,我做到了!!
  下章邀请大家来看动作片。
 
 
第66章 
  前方在吵吵嚷嚷地救火,呼喊声不断。
  阁楼的另外一面,隔了段不远的距离,时而能感受到火势渐大的炙热温度,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云枝看到楼凭的手上全是血,并且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聚成黏湿的一滩。
  伤口鲜血淋漓,光是看一眼就能令他头晕目眩。
  他似乎失去了自由呼吸的能力,也失去了支配身体的控制权。
  “沈、沈锦旬……”他道。
  砰的一声,云枝瑟缩了下,不敢去看楼凭被打成了什么样。
  而楼凭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没有任何退怯的表现,情绪反倒越来越激动。
  就着被沈锦旬拎住领子的姿势,他抡起胳膊,狠狠向沈锦旬挥了一记勾拳。
  动作快得能听到连带起的风声,却没能成功近身。
  几乎是瞬间反应了过来,沈锦旬另一只手挡住他的拳头,飞快地松开他的领口,打上对面那双赤红的眼睛。
  楼凭敏捷地向后倒去,眼睛没事,鼻梁硬生生扛了一下。
  “你他妈的,操。”他骂道。
  靠着蛮力撞开了沈锦旬,将人撞到石墙上,听到脊背上的骨骼磕到砖块,发出脆弱的咔嚓声。
  后背要有多疼,光听声音就能感受一二。
  本以为沈锦旬应该动弹不了,没想到他似乎对痛感不需要缓冲,也可能心知这种情况下不能有任何停歇。
  反正沈锦旬的肩膀一沉,趁着肩胛骨没红肿僵硬之前,卡住楼凭的脖颈,将两人调换了位置。
  沈锦旬将吸血鬼死死地摁在上面:“怎么?被打急了,开始骂人了?”
  普遍来说,血族和人类除了恢复速度不同,力量也有一定的差距。尤其是纯血族,在这方面相当于被老天爷偏爱。
  可是楼凭没觉得自己与沈锦旬有区别。
  很快就应该有了……
  楼凭又咳出几口血:“急的不该是你?手还抬得起来么?”
  不比他愈合极快,细小的伤口甚至已经消失不见。
  尽管有领带缠绕住手指根部和腕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磨损,可沈锦旬还是能感觉到酸涩和钝痛。
  他抽回右手,舔了下渗血不止的手指关节,朝楼凭蔑视地歪了下脑袋。
  被鄙薄的态度搞得心头火起,楼凭拍开掐住自己脖颈的左手,所用的力气没留一丝余地,在脱困后重重捶上沈锦旬的脸。
  沈锦旬格挡了下,但险些被带倒。
  趁着他一时间重心不稳,楼凭又踹上了他的膝盖。
  意外地没能得逞,沈锦旬侧过身,利落地握住楼凭的胳膊,直接给了个过肩摔。
  明明把吸血鬼打趴下就行了,可他不加收敛地踩了好几脚,好像发泄怒气。
  楼凭在招架之中,记起了这人或许和自己有什么过节。
  “我好像遇到过你哥哥,当时我手上有刀。”他道。
  沈锦旬说:“废话少讲。”
  眼前不比道馆里的技艺切磋,没有规矩和章法可言。
  不加束缚之后,楼凭反倒不占上风。
  更凶悍,更暴戾,沈锦旬比他更像亡命之徒。
  不懂表面衣冠楚楚的人怎么反差能那么大,楼凭粗喘了几口气,猛地起身揍向对方。
  瞧着沈锦旬撇过头去,脸颊上有了血迹,这下铁定破了相,他缓缓道:“我现在虽然没带刀,但是……”
  话没有说完,他被再度掀翻在地,然后两个身高相当的人继续缠斗起来。
  “哎呀,那些废物来了。”楼凭看向树林那边,遗憾道。
  被宴岁引走的那批吸血鬼跑了回来,因为饮用过违禁的鲜血,所以他们对血的味道非常敏感,很快循着腥味往这边过来。
  “不过,对云枝来说是废物吗?他好像晕血症状很严重,一点都见不得这些。”楼凭稀松平常地问,“刚才脸都白了。”
  沈锦旬说:“站都站不稳了,还有闲心思替他操心?这点力气不如省下来擦擦血。”
  他撤开来想要去找云枝,但被楼凭拦住。
  打到吸血鬼无法瞳孔涣散再眼睁睁看着他恢复,沈锦旬被烦得没话说。碍着楼朔想要把兄长带回族里审判,自己没有下手太绝,这时隐约开始懊恼。
  他道:“再不滚,楼朔只能带着你的棺材回家了。”
  眼神比之前还要寒冷,盯得楼凭即便已经破罐子破摔,心里也泛起畏惧。
  楼凭笑了几声:“除非我死了,他不可能带我回去!”
  难得如此狼狈,他不痛快,沈锦旬也别想好到哪里去。
  只是阻拦住对方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同样伤得开始力不从心,沈锦旬全然没有要退让的架势。
  楼凭不太懂人类的心思,短短百年内的生命转瞬即逝,好好珍惜自己都来不及,为什么要在别人身上浪费?
  “哎,这里怎么有个人?我们可以动吧?”有吸血鬼道,“正愁最近被克扣伙食!”
  “Raglan是不是死里面了?那咱们不用管那么多,又没人教育。”
  云枝弯着腰,死死捂住嘴巴和鼻子。
  留下来的满地血迹很刺眼,不仅让其他吸血鬼们闻得清楚,也教他避无可避,难以摆脱。
  天生晕血给云枝带来过很多麻烦,可他从没这么憎恨过自己的体质。
  想要跑,想要抵抗,但他一点都动弹不了。
  甚至做不到抬头再看这些景象。
  “手给我!”沈锦旬道。
  云枝跌坐在地上,被他一下子拉了起来。
  要不是沈锦旬误打误撞被他咬过,血液是与众不同的,唯一令自己不会恶心的存在,云枝在感受到手里一股黏腻湿润时,可能会休克过去。
  即便稍微好点,在感官刺激之中,他依旧心脏乱跳,正常走路都走不了。
  沈锦旬道:“别看地上,不要看对面。”
  见云枝茫然无措,他补充:“就看看我吧。”
  于恐惧症患者而言,发病时有一定概率会陷入昏迷,做任何要求都荒谬没人性。
  可惜当下没有别的选择。
  云枝乖顺地看向他,再听他说:“再坚持一下。”
  忍住强烈的不适,云枝点了点头,继而被牵着手扯到身旁,往唯一没被围住的方向奔跑。
  云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扛住的,明明整个人发飘发软,濒临失去意识,却好像还能迈出一步、再迈出一步。
  耳鸣盖过了其他所有声音,有那么几十秒,他听不到沈锦旬的安慰、询问,听不到那些吸血鬼的威胁、叫骂。
  “妈了个逼的,快点抓到他们!”
  “就是他把老大打成这样?”
  “另外那个和楼朔是一伙的,搅了我们的局!”
  沈锦旬蹙眉道:“宴岁是怎么放任他们跟过来的?!”
  灵魂仿佛脱离痛苦的身体,悬浮在半空,途径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回忆,都有他们相伴过的影子。
  拌嘴的、冷战的、依靠的、玩闹的。
  真的动过气,也真的动过心。
  被鹅卵石磕绊了下,他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歪去。
  大概有两秒钟,云枝失去了外界的感知,被沈锦旬牢牢地半托住才不至于摔跤。
  再度看清楚面前的画面,他的眼睛被一道雷电照亮。
  要下雨了。
  ·
  看到阁楼那边发生了爆炸事故,宴岁愣了下,紧绷了许久的神经仿佛断线,不能再做思考。
  他没继续引开吸血鬼,疯了般地跑回去。
  因为今晚天气不佳,雨迟迟没下,却在刮风,所以火势愈演愈烈。
  “宴焕呢?宴焕呢!”他问楼朔。
  楼朔虚弱道:“薛风疏跑上去带他了。”
  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弟弟的身影,他几乎要冲进火场,却被那些扑火的人死死拦住。
  他们差点摁不住宴岁,手忙脚乱地抱住吸血鬼的左右胳膊,努力往后面拖去。
  “里面有谁?到底有多少人?”
  “Raglan教授在里面,还有他带来的两只吸血鬼。”
  “据说大少爷也进去了!”
  “说楼梯口那边开始燃起来的,走廊那么长,没救了吧,怎么可能出得来?”
  其他人七嘴八舌,宴岁不可置信地看着熊熊火焰,觉得自己也和被灼烧的木板一样,逐渐变成灰烬。
  手背砸到了一点液体,他怔怔地抬头看去。
  是雨吗?还是下意识流出来的眼泪?
  他分不清楚,不过很快再也没精力去探究这些,和在场所有人一样睁大了双眼。
  他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的天啊……”宴岁听到有人感叹。
  在雨水落下的那刻,宴焕被外套遮住了脸,薛风疏将他抱了出来。
  没能多走几步,薛风疏便半跪在地上。
  扯开外套,看宴焕毫发无损,连脸上都没有脏东西,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薛风疏整个人乱糟糟的,被烟雾染上了黑色污渍,眼眶被熏得有些发红。
  从天而降的水珠落在他们身上,宴焕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们出来了。”
  薛风疏潦草地抹了把脸,擦掉灰尘,露出一点原有的肤色,再看向不远处的宴岁。
  他呛到了好几口烟,嗓音沙哑地说:“刚才吓得一直在喊哥哥,你看,你哥哥就在这儿。”
  ·
  即便脚腕一落地就犯疼,云枝依旧不敢懈怠,强撑着继续往前跑。
  其他人集中到阁楼扑火,他们穿过回廊,绕过喷泉,在接近死寂的宅邸跑向正门。
  发现沈锦旬时不时回头看自己,关切地说了些什么,云枝听不见一点额外的声音,感觉全世界回荡着类似于某种东西将要报废的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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