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禛翻过题板,答案果然是:联谊会。
连御唇角憋着笑,也跟着翻题板:不记得了。
“分了吧阿禛!”底下有个不知名的哨兵叫得还很亲热,“腺体割了跟我!我偷抑制器养你!”
岑禛充耳不闻地看向连御,后者依旧是笑,解释说:“真的不记得了,以前肯定见过岑禛的,但我哪里还能记得。”
他指的是‘岑禛’,上上辈子的事情,彼时的‘岑禛’又是个不重要的小角色,连御自然是不会记得。岑禛在心里默默地叹口气,这人又开始了,净知道搞事,不造作一下浑身不舒服,就是要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他身上。
岑禛配合地垂下眼睫,叹息道:“知道了。”
场上气氛忽然有点僵,第三对情侣差点没敢答题,两个人颤颤巍巍地互相亮题板,发现是同样答案之后喜极而泣。
……
第二道题问上一次约会的地点。
曜金和畔唰唰两个图书馆,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学习的氛围。
岑禛和连御也同时翻开题板,一个写的是:从不约会,一个写的是:没印象了。
教导主任十分尴尬地拒绝让他们解释答案,台下就更热闹了,还有小声念叨:打起来打起来……
接下来又是三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连御不是忘了就是记不清,整一彻头彻尾的渣男形象,岑禛感觉自己仿佛是疯了,纵容着,甚至陪着他一起闹,一起扮演塑料爱人。
最后一题是:跟说对方一句话吧(可以选择不公开。)
教导主任出完题目之后立刻说:“请2号组最后答题。”他就怕这一组说完彻底冷场,其他人什么都不用说了。
台下看热闹的一片哀嚎,他们就眼巴巴地等着岑禛和连御这一对再答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答案呢。
纯真恋爱的其他组都绞尽脑汁地在想肉麻情话,要利用这难得的好机会和恋人玩一次浪漫。
畔很不放心地看向岑禛和连御,他记得先前吃饭的时候,他‘最好的朋友们’关系十分融洽,连御看岑禛那眼神恨不得把人含在嘴里,岑禛也总是下意识看往连御的方向,默契地相视一笑再错开,怎么可能会说不记得初遇,从来不约会……
难道他们先前的和睦恩爱都是装出来的?畔被自己的这个设想吓得心头一凉,曜金抬头就看见畔一副惴惴不安的表情,还用眼神向他求助,他暗笑这家伙怎么这么好骗,又无奈自己‘最好的朋友们’怎么这么能演。
曜金写给畔的话是:后天比赛加油。畔写给曜金的话是:明天见。
太含蓄了,含蓄到反而显得每个字都格外情谊深厚,一切都是欲语还休,饱含脉脉深情。
中间几对也有像他们这样内敛的,也有外放的直接一句:我爱你,等到了连御这边,他抢在岑禛之前亮了答案:没什么好说的。
岑禛眉尾一扬,唇角带着丝笑,转过题板:有什么好说的。
竟然还挺对称。
游戏环节一结束,畔赶紧去找岑禛想问问他到底什么情况,逗大家玩可以,真要是表面情侣他非得难过死,结果那两人下台就像直接下了异次元一样,瞬间就不见了。
除了畔之外,联谊会上也是大批寻觅这对表现异常生猛的情侣的人,结果一个都没发现岑禛和连御去了哪里。
仅仅五分钟之后,这两个在此霸占塔和白塔论坛首页的罪恶男人打开岑禛宿舍的门,连御笑着把自己摔到床上,踢掉鞋子在上面滚了两圈,又趴着仰头看向岑禛,眼睛里似乎有光:“太好玩了,太好玩了!”
岑禛喝了一口水,然后将杯子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半蹲下来,正好与连御平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不冷淡,像是阳光照耀下的流水,手伸进去会发现是暖的。
“第一次见到我……”
“联谊会。”连御立即抢答。
“上一次约会。”
“我们难道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约会?两个人的时候就是约会。”
岑禛笑了笑,“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的话标记那天就说过了。”连御跟着笑,“反倒是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谈恋爱谈恋爱
第57章
“说什么?”岑禛明知故问,连御从被单里伸出一只手,抚上岑禛耳鬓乌黑的短发,“……什么都行。”他说:“你说什么都好。”
在连御的这句话之后,房间安静了下来,哨兵在等待映在他眼中的人开口,而向导就是极有耐心地保持沉默。
岑禛鬓角边作乱的手逐渐摸过他的耳廓,十分轻盈暧昧的力度,顺着棱角分明的侧脸探到脖颈,修长的食指恶意地拉开黑色护颈,伸进去一根指节,摩挲两下又抽了出来。
“连御。”岑禛低低唤了一声,连御只当岑禛被他玩恼了,促狭地笑着,却没想对方抬手捏住了他搁在枕头上的下巴,强硬地令他仰高脑袋,紧接着一片阴影就逼了下来。
那是一个并不轻柔的吻,连御不得不说都没什么好回味的,简单的唇瓣相贴,然后再分开。
但这并不妨碍他由惊转喜,在岑禛收回手之后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你……”
“把嘴张开。”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连御愣了一下,随即跪立在床上,伸出双臂温柔地搂住了岑禛的脖子,让对方弯腰曲背,单手撑在了床上。
连御顺从地启开唇,非常主动地吻住了岑禛,手肘搭在他的肩膀后,一只手抚上岑禛背部起伏的蝴蝶骨,另一手抓住他的头发,不允许他有一丝一毫的避让。
岑禛与连御胸膛相贴,单手掐着他的窄腰,感受衣服下肌肉蓬勃的力量和温度。哨兵的热情实在令人难以招架,岑禛几次难以呼吸地要退,又被连御着急地追上来,被吻红的双唇叼住他的舌头,仿佛追逐品味珍馐那般吞了回去。
十分钟之后,岑禛在肺叶的强烈抗议之下用尽全力把连御推开,他胸膛强烈起伏,一边扶额一边大口喘着气,抬起眸发现连御嘴唇润得泛光,半躺在床上也在喘息,像是活活饿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好似随时都会攒足力气再扑过来。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岑禛赶紧退到书桌边上,召出雪豹挡在身前,用精神体的身躯象征性划分出一条界限,护住自己岌岌可危的肺功能。
连御乐了,擦了擦唇角牵连出的唾液,大爷召妓似得摆摆手,让人靠过来,“是你主动亲过来的,怎么搞得跟我强迫你一样?”
“……”岑禛把杯子里剩余的水喝完,一场吻亲得他口干舌燥,“说话要凭良心。”
连御大言不惭道:“我就没那玩意。”
岑禛递给连御一杯温水,这才坐在床沿上打开终端,回复畔和曜金发来的信息,连御被亲过两回之后恨不得变成水化在岑禛身上,摸摸肩膀,蹭蹭后背,最后后脑枕在岑禛的大腿上,玩起了他的手指。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嗯?”岑禛收到陈无忧发来的界面,点开是塔论坛的置顶帖,也不知道这名毕业多年的医生为什么这么喜欢逛论坛。
“我打排名赛,为的就是让你主动亲我一下。”
“嗯。”
“可刚才你已经亲过我了。”连御眨了眨眼,“你为什么突然亲我呀?”
“刚刚进宿舍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岑禛头也不抬地说,他正在一目十行地浏览陈无忧特意发来的这个帖子,帖名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强制爱之后那个哨兵果然很快就玩腻》
帖子中间全程都用‘那个哨兵’来指代被讨论的主角,但是个人就知道指的是连御,而被玩腻的‘蚊子血’则是指岑禛。
众多知情人士你一言我一语地描绘出了:心里有恋慕对象,却因被握住把柄不得已就范,与那个哨兵永久标记的小白菜向导,婚后因为过于无趣死板,床上姿势只会一个,被弄狠了也只是咬紧下唇一声不吭,而惨遭那个哨兵抛弃。
小白菜向导心如死灰,每日以泪洗面,恋慕对象看不下去要带他私奔,但小白菜向导哭着说:不,我已经脏了,嘤嘤嘤。
有人在跟帖中提出质疑:哭包向导和渣男哨兵是如何配合打入近战赛前20名的?
压根没人理他,大家都沉浸在编造狗血故事的狂欢当中,几百楼下去岑禛和连御都三月抱俩了。
而这一切身为主人公的连御都一无所知,他岁月静好地被岑禛的信息素笼罩着,乖巧揉捏岑禛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筋脉纹路一点一点亲昵地摸过去,“你都已经亲过我了,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打排名赛了?”
陈医生发来一条信息:重金悬赏一双没看过帖子的慧眼。
岑禛单手打字回复:我的眼睛也已经脏了。
“和谁说话呢!”连御不满意自己被忽略,把岑禛的左手牵到唇边,咬了咬虎口,又含住食指和中指,柔软的舌头钻进指缝之间,岑禛在他做出更多有碍观瞻的事情之前收回了手,“你打排名赛就纯粹为了吻?”
“九成吧,剩下一成是冲着创纪录去的,还没有三年级的学生进过近战赛前十呢。”连御仰着头,目光放肆地勾勒岑禛没有一丝冗余弧线的下巴,“但现在要为这一成打那么多比赛……好累哦,下一场我们不是对九年级那两个S级,就是十年级的S。”
“所以?”岑禛垂眸望他,双唇的颜色比以往要重上很多,唇角的线条也软了,方才那热情的吻留给他的余韵还未彻底消褪。
“所以……”连御又开始蠢蠢欲动,“奖励要加价!”
“得寸进尺。”岑禛用词冷淡,但语气却很温柔,落进不怀好意的哨兵耳里,就像在鼓励别人对他得寸进尺一般,连御自顾自笑了一阵,满足地起身下床,赤足踏在地毯上到衣柜里随便抓了件睡衣,进浴室之前还对岑禛吹了个脆生生的流氓哨。
“……”
*
虽然嘴上说着不想打了,但“来都来了”向来是他们的座右铭。因为小组赛四场全胜,岑禛和连御处在胜者组的高位,所以比赛时间靠后,趁这段时间岑禛自然是努力学习,而连御也自然是要将赌神之名贯彻到底。
宿舍内一人看书,一人泡星网,倒也非常和谐,安安静静的,只余平稳规律的呼吸声。偶尔其中一个人起身倒水,顺便也给另一人带一杯。
“岑禛。”
身后的人突然出声,导致岑禛打给昼晴长的文字从‘请问’变成了‘亲吻’,吓得昼晴长一连敲了六个问号过来。
道声歉之后岑禛转过身,就见连御将眼镜推到额头,灵巧地大步一跃,直接从床边跳到了他旁边的座椅上蹲下,“好像出事了。”
连御的语调很沉,面色更是难得的正经,岑禛十分意外地皱起眉,见金毛狮子也从睡眠中起身,端坐在地毯上,姿势像极训练有素的军犬。
“怎么了?”问题出口的同时,岑禛脑内也在飞速地运转,半个小时之前连御登陆星网,准备观看今日下午曜金和畔的空战赛,期间一直很安静,出事大概率也应当与此有关。
“畔到赛前十分钟都没有出现,曜金一直联系不上他。”连御的话应证了岑禛的思考方向没有错,“就在刚才,曜金不知道收到了什么信息,突然神色一变,直接放弃比赛下线了。”
他说着呼唤智能管家取出天花板暗格里的小说,岑禛则是笃定地说:“红星,校园期间的反派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只有他。”
“我猜也是红星。”连御快速翻找原剧情,“我好几次观察他,看曜金的眼神恨不得把人剥皮抽筋,骨肉都喂狗。”
可惜他们目前处于的时间段,原文内描写的只有曜金和畔的比赛,而且今天的这一场两人是安然无恙地参加了的,并且惜败于对手,刚才连御注都下了。
岑禛给曜金发了信息,未回。
连御一直放后面翻,边翻边问:“你说红星怎么不嫉妒我呢?我也是20强啊,那么多人都猜我也变异了S级体能,我还有个高富帅向导对象……他虽然对我也十分提防,但从没有对曜金那种嫉妒交织的恨意。”
“红星和曜金同出一个孕房,从小一起长大。”岑禛直接将小说翻到红星和曜金决裂的那一章,“在学校里的时候曜金一直比红星差一点,不管是成绩还是人缘,但曜金后来突然觉醒了S级体能,从此红星就成了光芒下的阴影,落差感令他逐渐扭曲。他恨的不是比他优秀的人,而是本来应该永远衬托他的绿叶竟然敢反客为主。”
“啧啧。”连御摇摇头,“分明大家都是反派,他格调就比我差多了。”
岑禛又看了眼和曜金的信息栏,男主依旧没有回复,他眼睫垂下,是一个沉思的姿势,忽然岑禛又抬起手,将洒落在连御肩头的一缕长发撩到他耳后,温暖干燥的指腹擦过哨兵微凉的耳垂,岑禛的声音淡得若白羽发出的叹息,“我倒宁愿你只是一个为这些微不足道的理由烦恼的小人物。”
总好比过被无边无尽的精神黑洞里折磨摧残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是审核太严禛哥怎么可能就摸摸腰,气啊!
……审核太严,禛哥马上腰都不能摸了
第58章
连御从岑禛的话语中感受到什么,他不由得莞尔一笑,单手搭在岑禛的椅背上,倾身靠近,“心疼我了?”
不等岑禛开口,连御就接着说:“用不着,都过去了……何况第二世的时候我玩得很开心。”
岑禛直觉这句话的可信度为零,但连御在他面前总是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除了可以当作个人特点的表现欲之外,一切常人难以忍受的暴躁、偏执、阴鸷与神经质都被压在深处,不想被身边亲近人发觉,岑禛作为被隐瞒的最高优先级,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拆穿。
连御左手攀上岑禛的肩膀,腰一矮,顿时大半个身子都斜陷进椅子里,附在岑禛的身上,“当然,还是现在最开心,只要你一直在,我就会越来越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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