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这句话,柳星舒浑身的力气再次被抽干,他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被人拖走了。
他最后一次看见宴霁林,便是他一脸漠然的样子,可是若是仔细一看,便能从宴霁林那清冷的眸子里看出他的害怕和绝望。
最后,柳星舒还是被扔进了万剑窟。
宴霁林一脱离控制,便发了疯地往万剑窟跑去,可只要他一走出寝殿,他便会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拦回寝殿。
一次又一次,从黑夜到白天,从白天到黑夜。
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宴霁林绝望了。
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
忽然,宴霁林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像是空了一块,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仔细听的话,似乎还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宴霁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再冲出寝殿,他失神地跌坐在地上,碎发擦过自己的脸颊,挡住了他的表情。
很快,空荡荡的寝殿里荡开了压抑到极点的哭声……
宴霁林像是丢了魂一样,他不再关心任何事情,面对时不时的身体被控制也只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他试过自杀,但是没能成功。
他试过去万剑窟里找人,但是只看到一窟的蛇。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将柳星舒破碎的魂魄给收集了起来。
他试过反抗那股不知名的力量,但最后还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慢慢地,他似乎意识到所有被控制的时候,都是跟姜亦安有关。
那股莫名的力量似乎是想把他和姜亦安给凑到一块。
可笑的是,慢慢地他也发现姜亦安竟然跟自己是一样的情况。
他喜欢的是他收的二徒弟——傅玉翰。
忽然,他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了。
比起自己无法说出口的悲伤来说,姜亦安和傅玉翰这一对似乎更惨。
他们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看到他们不能在一起的样子,宴霁林竟然变态地觉得快乐。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光风霁月的自己了,现在的他心里一片荒芜。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但是他突然发现了让柳星舒活下来的方法。
生活似乎也有了指望。
既然这个世界无法让他活下来,那我便给他换一个世界……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拉开时空裂缝的时候,被天道发现了。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一直控制自己的那股力量,竟然就是人们所敬畏的天道!
柳星舒的魂魄被天道撕了一截下来。
宴霁林没办法跟天道对抗,他只能废尽所有的灵力,把那一截魂魄,送进了时空裂缝。
他看到时空裂缝的那一头是一个和谐的社会,那里没有所谓的灵力,也没有天道的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在那里,天道根本就没办法入侵。
宴霁林想,哪怕失去了一半魂魄的柳星舒,在那里也能幸福的生活着的吧?
宴霁林做完这一切之后,终于做了个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着的事情。
他以一己之力,翻了整个天道,也从天道那里得知,自己不过是一本小说里面的主角罢了。
所有一切的纠缠、不舍、夜不能寐、绝望呐喊,不过都是小说安排好的。
宴霁林根本没想到真相是这样让人崩溃,就为了所谓的剧情,他杀了自己最重要的人,然后跟着毫不动心的人,扮演着情深似海?
宴霁林想,如果还有下一世,他一定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大徒弟。
他终于知道,所有的难受悲伤疯狂,不过是因为早已经情根深种罢了。
情不知所起,已是一往而情深。
作者有话要说:情节写的好像比较潦草,emmm但是我觉得还可以吧,微笑:)
第72章
“柳星舒!”
偌大的床榻上传来一声惊恐的声音。
被吵醒的柳星舒,迟钝地睁开眼, 迷迷糊糊地看着某个被噩梦吓醒的人。
“怎么了?”他翻了个身, 手搭在宴霁林的身上,往怀里拢了拢。
宴霁林眼中还残留着惊恐, 心里钝痛。
他留念般地扫过柳星舒的脸, 将他那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他伸出手, 紧紧地抱住柳星舒,把头塞进了他的怀里, 深吸了口气。
闷声道:“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做了好多错事……”
柳星舒安慰道:“没事没事, 梦都是跟现实相反的。”
“我梦到我亲手杀了你……”说到最后, 宴霁林声音都哽咽了起来,“我不想的……我好疼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
窝在柳星舒怀里的宴霁林,说着幼稚的话,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柳星舒听出了宴霁林话中的害怕,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姜亦安喂给自己的药。
日子过得太幸福,他险些把这事情给忘了。
他开始惴惴不安, 试探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突然有一天死了,你会怎么办?”
宴霁林一个翻身, 把柳星舒压在身下,他堵着柳星舒的嘴,眼神凌冽地道:“怎么办?当然是再闯一次地狱, 把你给挖出来,然后打一顿!”
柳星舒疑惑:“为什么要打我?”
宴霁林:“谁叫你未经允许,擅自离开我?”
柳星舒听到这话,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他笑的眉眼弯弯:“这样说的你好像有多在乎我似的。”
宴霁林瘪了瘪嘴,阴阳怪气道:“呵呵,我一点都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你跟那什么宫岚说说笑笑的。”
“一点都不在乎游玩的时候,碰到对你抛媚眼的姑娘!反正我一点都不在乎!”
柳星舒抱住宴霁林,翻了个身,慵懒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以后离他们远点,不然我家小醋王就要醋死自己了。”
“你说谁醋啊?!”
“我!我说我自己还不行吗?!”
“哼!”
“你要是闲得慌,不如我们干的别的事情吧?”
“什么事情?”
“当然是快乐的事情啦。”说着,柳星舒便一扯被褥,盖在二人的头顶上。
很快,各色衣服便被扔了出来。
偌大的床榻开始“嘎吱嘎吱”地响着,就像是摇晃着腰杆子的姑娘,差点把腰都给摇折了。
清晨,曙光轻洒,透过纸糊的窗,落到人的脸上。
床上的人慢慢地睁开了眼,他看着旁侧的人,眨了眨眼,他悄悄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
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待人不见之后,那留在床上的人也睁开了眼。
他疑惑地看着先前那人消失的地方。
柳星舒偷偷溜了出来,看着周围美好的景象,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的疼。
他又想起了之前姜亦安喂给自己的药,他还做了很多次自己死去的梦。
有时候是正在跟宴霁林谈情说爱的时候,忽然就七孔流血,暴毙而亡。
有时候是在深夜里无声无息的逝去,然后宴霁林发现之后痛彻心扉。
有时候是直接死在了宴霁林的身上。
他想这个梦可真够可怕的。
于是被梦境无时无刻折磨的柳星舒,想去医馆看看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
但是普通的医馆根本不可能找到病因的,所以柳星舒想到了那生气离开的宫岚。
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毕竟他之前差点在他面前干出那样子的事,这怎么来说都让他觉得尴尬。
不过没办法,谁叫柳星舒也没有其他可以帮忙的人了呢?
远在魔界的宫岚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衣服,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媚眼如丝。
他的周围围着一大堆魔族女子,那些女子跪着的跪着,站着的站着。
跪着的则是在为宫岚捏肩揉腿,站着的则为宫岚扇着扇子。也有为宫岚喂果子的人。
总之,看起来宫岚这日子过的倒是好不乐乎。
忽然,宫岚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猛地站了起来,也踢倒了脚边上的人。
宫岚欣喜若狂地道:“本王要去修真界一趟,尔等告诉给右护法,魔界之事全权交给他!”
说完,宫岚便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魔界。
柳星舒百无聊赖地等待着,东瞧瞧西看看的,就是不肯安静下来。
直到宫岚出现。
“哥哥!”
宫岚欣喜若狂地向柳星舒冲了过来。
“哥哥!是不是宴霁林欺负你呢?还是说你厌倦了宴霁林了?那你看看我怎么样?”
“我上下都可以的!”
宫岚眼睛亮晶晶的,眼里的希冀让柳星舒心里有种心虚感。
总感觉自己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柳星舒连忙伸手:“打住!打住!我跟师尊感情好的很!找你过来是有事!”
宫岚苦着脸,闷声道:“那你们什么时候感情破裂啊?我好趁虚而入!”
“想什么呢?!”柳星舒直接在宫岚头上拍了一下,不赞同道,“我好不容易追上的师尊,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嚯嚯掉?我可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
“好了好了。今天找你不是因为这事。”
宫岚瘪了瘪嘴,问道:“那你是因为什么?”
“先前姜亦安抓了我之后,给我喂了毒药……”
“你说什么?!”宫岚猛地跳起来,恨不得撸起袖子把埋进土里面的姜亦安扯出来,再打一顿!
“那你没事吧?!”惊讶之后就是惊恐,宫岚连连看向柳星舒,可左看右看,仍然是没看出什么不对。
“我知道你认识个神医,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引见我一下?”
“嗯???你是说医师吗?那家伙他最近不就在人间吗?”
“当真?”柳星舒欣喜若狂道。
然后二人商量好了时间,柳星舒便回了房子里,同时也看到坐在石凳上的宴霁林。
宴霁林穿着一身红衣,懒洋洋地看向他,眼神慵懒。
他吸了吸鼻子,身影猛地一闪,出现在柳星舒的面前,头凑到柳星舒的脖颈间,闻到了一股不属于柳星舒的味道。
他质问道:“在哪里招惹的小野猫?”
柳星舒讪笑道:“师尊,你这是干什么?我怎么可能去招惹别的人呢?”
“你心虚了。”宴霁林皱眉看着柳星舒,“你一直都是叫我名字都,现在却叫起师尊来了……”
柳星舒似乎也意识到了,其实自从二人说开之后,柳星舒就不再喊师尊这个称呼了,而是叫霁林二字。
柳星舒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道:“霁林,我是真的没有去招惹别的人,你不要多想了。”
宴霁林冷笑一声:“我们才相处多久?你便嫌弃我起来了?难不成是我腰不够细,还是我不够好看?还是说我在床上不够浪?!”
“唔!”
宴霁林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柳星舒给一把吻住了。
宴霁林被吻的晕头转向,也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要问的问题。
柳星舒见宴霁林这样子不像是再会提起之前话题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
宴霁林软倒在柳星舒的怀里,急促地喘着气,声音细细碎碎的,像是猫叫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挠着他的心。
自从说开之后,宴霁林便越来越黏柳星舒,如果是之前宴霁林是一只高傲的猫,时不时地斜着眼睛看着他。只要他一流露出要离开的眼神,他便会警惕地看着自己。
那么现在宴霁林就像是基因突变的猫,整日整夜的黏着他。就像是防着自己的老公出去找别的猫一样!
咳咳……这是题外话题外话……
不过不管宴霁林怎么变,柳星舒也只是觉得可爱极了。
甚至可以说他很是享受宴霁林这种毫不掩饰的独占欲。
柳星舒觉得自己心痒痒的,于是他抱起了宴霁林,往房间走去。
宴霁林抬眸看着柳星舒,眼睛水润润的:“你这是想白日宣/淫吗?”
柳星舒被宴霁林的眼神勾的神魂颠倒,他低下头吻了吻宴霁林的眼睛,声音沙哑:“那你喜欢吗?”
宴霁林展颜一笑,眉眼间明艳如夏日繁花:“你说呢?”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咯?”
柳星舒也察觉到比起自己来,似乎宴霁林更喜欢那档子事,而且宴霁林现在也越来越放的下矜持,在床上的样子可谓上让人口干舌燥。
*
宴霁林最近发现了一件事,他发现现在柳星舒总是神出鬼没的,问他便支支吾吾,也不说实话,遮遮掩掩的。
这让宴霁林很是担心。
“王婶!你家那位当初是怎么发现他变心了的啊?”
“这还要说吗?先前黏人的很,从不分房,夜里总是闹我!后来不知怎么的,偏偏要跟我分房!不管我说什么,都只是回一句‘你懂事点,我有事!’‘能不能别烦我!’‘让我一个待着吧!’日子一久,好家伙,原来是偷腥了!”
宴霁林一走到街上,就听到街上的大婶们聊着八卦,那恶狠狠的样子,不由得让宴霁林想起最近柳星舒的反应。
前不久柳星舒刚跟自己分了房,说什么最近闹的太凶,要让他休息休息。
他就觉得奇怪了,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要休息休息呢?
而且现在他问他每日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忙,他便支支吾吾地回道:“我有事情要忙,你就别担心了。”
问的烦了,他还会说:“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待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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