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淡淡道:“只要我在,什么委屈磕绊都不会让他受。”
“得了吧,听下人说他小时候差点被你折腾死好几次。”她是江湖中人,傅淮谅解他说话不拘小节,若是旁人敢这样跟傅淮说话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傅淮没有回答她,本就近乎严苛的五官呈现出略微的愁绪。
女子也不敢再继续往下问,停了在傅淮肩胛上动作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好了,去吧。”
傅淮施施然起身后好像想起了什么般对女子道:“你去宫中,待在他身边。”
女子虽心中不情愿,还是只能服从傅淮的命令,对他稍微行礼后就出了丞相府。窈窕的身形隐于夜色。
“他们还没动作么?”另一边,箭头取出后傅淮便面如常色的坐在众人面前,对着座下的人发问。
其中一人愤愤不平地说着废话:“如果不是这老东西一众党羽隐藏的太深,早就逐个击破了。”
旁边素衣白裳的男子却轻轻的笑了,朝傅淮行了个礼后道:“老不死刚刚动兵的当口出了件趣事,他的两个副将掐起来了。”
“哦?”
“其中一名副将是霍将军最倚重的人,可他家中搜出了写给霍夫人的情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字里行间都透露出这两个奸夫淫妇实实在在的诅咒着霍将军死。”
“说简要些。”
“这人被发现还是因为另外一个副将嫉妒他暗中调查,因为害怕被霍将军杀了,他就先下手为强,靠着一小队的人马冒死先做掉了霍将军,然后去对付那个副将。”
“很不幸,他死了,那个副将也被埋伏在其中的细作杀害了。”
“所以叛军群龙无首,其余的杂鱼应该不足为患。”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傅淮握着毛笔的手一个用力将上好的笔从中间折成两段,局势若真成了这样,那还用他参与什么,这些人都完全可以解决。
“这不是巧合,是必然。”
“他们党羽的覆灭跟丞相称帝一样是必然。”
“别奉承了,你去办吧。”傅淮在心中将各个可能都细细推算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拂袖跟面前的人说。
“我累了。”
另一边,皇宫——
女子轻功很好,摸进宫都没用到私印,直到到了傅丞相的小心肝所处的居所,差点被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吓着。
本来打算从窗户进去给小皇帝一个惊喜的她只能不情不愿的站在守卫面前交出了手中的东西:“令牌令牌。”
“请。”
侍卫看到傅淮的私印后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让女子进去。
她对着屋内叩叩门后就听到里面传出警觉的男声:“何人?”
“丞相派我来的。”
陆辰安听到“丞相”这个名头后就打开了门,看到千娇百媚的女子后,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迫切:“他怎么样?”
稍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恢复了皇室应有的矜贵:“深夜找朕何事?”好像刚才着急询问的人不是他一样。
女子见了陆辰安这清新雅致的长相就有些喜欢,瞧着他的性格又这样可爱,不禁偷偷笑了,与此同时心中突然起了恶意到家的念头。
逗逗这个小家伙,顺便帮在情爱之事中毫无尊严的丞相大人岂不挺好。
女子一向是想做就做的随性之人,立刻佯装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视线从陆辰安脸上撇,为难的看着窗栏上的雕花。
陆辰安不明所以,还是忍不住追问女子到底怎么了。
她沉吟良久才好像下定决心般说:“箭矢上沾有西域奇毒,需要特定的解药。”
妖娆的女子说着伸出葱管似的细手在陆辰安的胸前轻点,脸上媚色依旧,神情却多了几分严肃。
“....什么?”
被女子触碰过的心脏跳动的愈发蓬勃有力,向主人昭示着他的存在。陆辰安在越发局促的心跳中咬着牙问:“还有救吗?”
“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的东西很特别,怕是根本不可能集齐的。”
“皇宫中什么没有,你随意取就是了。”
女子摇摇头,故作玄虚道:“陛下可知道,这时间百态总有些超出你认知的东西。”
“解药中需要的那味药引子,就是丞相心爱之人的心头血。”
作者有话说:还有一更。
没有名字的某美女:解药是心头血。
陆辰安:QAQ真的么……
傅淮:还敢再扯点?
美女:别立flag啊丞相大人。
第108章 愿意为你牺牲自己
“心...心头血?”
“那是何物?”陆辰安的神情略显凝重,至少在这一刻,他是真的信了女子的邪。
“叫我一声韶华姐姐我就告诉你。”老不正经的韶华开始显露出自己唐门独女的恶劣本质。
陆辰安的嘴唇动了动,嗫嚅着说出了两个轻不可辨的字节,韶华没听清楚,让他重复。
陆辰安尽管性子好也知道自己当朝天子的地位,如今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姐姐让他觉得十分羞耻,迟迟不好意思发话。
“得了得了,我说。”
“心头血是种很玄秘的东西,从活人的心中提取出来的。你知道菜没心的不成,人没了心就更活不了。所以很少会有人愿意提供这种东西给别人。”
“还有就是,陛下可否知道《医人录》上将这种物件称作仙药,说它可让黄土白骨重新生长出皮肉,还能延年益寿。”
“我从未听过这本书......”
陆辰安的眼底有些许的黯然,他觉得傅淮那边的人没有任何的必要骗他。
废话,我也没听过,不是现编的么。韶华看到小美人被吓着心中就忍不住有点喜悦跟浓重的罪恶感,继续再接再厉道:“这东西取之前你还得跟伤者进行调和。”
“调和?”
“你们要行鱼水之欢。”
“你是在胡说吧?”
听到这里,陆辰安才觉出话中的荒诞来,话语中有些不客气跟气恼。
“怎会,你不信问掌管书籍的人问问有没有这本书。”
“......可你说的未免过于荒谬。”陆辰安的眉头微蹙,
“别看丞相如今外表跟常人无疑,毒药早就渗进他的骨子里了。”
“丞相说明日一见,恐怕就是跟陛下的最后一面了。”
韶华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如今欺骗着单纯小东西的感情只觉得自己更坏了。
而且陆辰安实在是过于单纯,又或许是关心则乱,总之他竟然露出了些许的信服来。
“我要你发誓,你骗我就不得好死。”陆辰安微微眯着双眸,其中折射出些许不属于他的锋芒来。
“好,我发誓。”韶华认真的举起手道,反正她手上沾染这样多的血,早就不能得善终了,况且这种幼稚的誓言还真的有人信服么?
陆辰安观察着韶华脸上的神情,在看不出什么破绽后心中的不适感更加明显。
心头血这东西饶他再迟钝也知道是需要取了心脏出来的,韶华说的意思是用他的命跟傅淮的以一换一。
但他真的愿意么?
明明傅淮对他伤的那样深,如今不过给了他少的可怜的温柔,他要为这样的人死去吗?
就算他默不作声的为这个人死去,傅淮会以为陆辰安只是厌倦了皇宫深宅中的生活,厌倦了他。
会慢慢的将他遗忘,跟其他人在一起。
陆辰安的扪心自问没有持续很久,他的脸本就白皙,在如今更像是由白玉雕琢而成的。他垂下眼睑,声音虽低却自有说不出的坚定:“我愿意,到时候就跟他说我走了。”
作者有话说:这章有点重要,就这样say hi~(?ゝ??)ノ?
陆辰安:跟他说我走了,让他自己好好的。
第109章 阴阳调和的正确方式
韶华在看到陆辰安决绝的神情后,心中柔软的地方好像被刺了一下,满满的空虚感溢上她的心扉。
这种被填满却仍旧空荡荡的感觉,是嫉妒还是对刚才她做的事的自责?
或许二者都有,凭什么傅丞相在对这孩子做了那样多的错事后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是愿意选择原谅,甚至为了他去死。
韶华想不明白,因为从未有人爱她爱得这样无私,这样奋不顾身。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在提到陆辰安后傅淮会那样反常了,这两个人都陷进来了,一个比一个深。
真是傻透了,愿意相信情爱这般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永远不会相信这些事,也永远不会有人为她这样奋不顾身。
果然是嘴上说着不嫉妒不嫉妒,她的心中还是有些羡慕的。
韶华在心中想,尽管如此,她觉得在告诉傅丞相实情前呢,有必要帮丞相一把。
“明日丞相过来时,你们先进行阴阳调和,需要调和满三天才能取用,记住,你要主动些,丞相如今可怜惜你了。”
“......好。”
陆辰安咬着牙点点头,纤长的睫毛垂了下去,在灯下每根都分明清楚。掩映在轻颤的睫毛下的,是一双逐渐黯下去的双眼。
他快要死了。
但是心中竟然没有多么害怕,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他舍不得傅淮。
无论从前两人经历过什么,他很爱傅淮,是在生死关头才明了的心意。
那晚陆辰安的心中思绪纷涌,他想到了傅淮跟他从前的种种,最多的是绝望的眼泪跟哀求,然而很偶尔也有温情的一面。
就是这些温柔支撑着他继续卑微的爱着傅淮。
如今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陆辰安毫无睡意的这一晚,傅淮却出奇的睡得很沉,他少年老成,近三十年的光景中从未睡得这样好过。第二天,属下就禀报了他乱党被捉的消息。
至此,霍将军跟笑话一样筹谋已久的叛变草草结束。
尽管心中仍有不安,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傅淮也只觉得是自己多疑了,赶着去宫中见了他心心念的小心肝。
小心肝今天很不对劲,见了他来不仅没有疏离或是厌恶,反而凑到跟前没有说话就猴急的勾着他的脖子亲他。
傅淮头一遭被陆辰安这样对待,被强吻后他的脑子一时间竟然没能反应过来,稍微愣了一会后才以更为霸道的姿态回吻。
陆辰安被亲的喘不过气,轻轻推阻着傅淮,然而得了好处的傅淮怎么肯放手,两人拉扯间就到了床上。
傅淮怕陆辰安磕着,将手放在他的后脑,妥善的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欣赏着身下人眼中惑人的水意还有炙热的爱慕。
他的样子不像是中了药,然而美色在前,何况傅淮的欲望多日不曾纾解,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甚至肩膀上刚包扎好的肩伤都被抛在脑后。
陆辰安的里衣系的松垮,稍微一勾就敞露出大半洁白的胸膛以及嵌在上边的嫣红小点,挂在胯部的单薄里衣形同虚设,三两下就被直接脱了下去。
傅淮在小点上用犬牙厮咬,其中的一粒在抚摸下肿大,可怜的挺立在寒冷中待人爱怜。
陆辰安也随着傅淮的抚弄发出淡淡的呻吟,声音极小,但上挑的尾音勾人的很,恍若情人耳边的低语。
“可以么?”
傅淮的炙热在前,偏要问身下人的意见。
陆辰安死死闭着唇不愿让媚吟泄露出去,炙热却摸准了要欺负他般怎的也不切入正题。
没了办法的小美人只得颤着双肩哭说道:“进来,求求你。”
傅淮在沾染了水意的泪痣上舔舐着,声音低哑,在这样的场合下自然而然透露出不言而喻的情意:“不许哭。”
然而身下跟他说的话完全不一致,故意毫无章法的顶弄着,直弄得陆辰安哭到抽噎起来才罢休。
漫长的情事结束后陆辰安枕在傅淮的手臂上,累的昏睡过去,在傅淮面前露出了久违的毫无防备的姿态。
傅淮在他的小痣上细细密密的亲吻着,怕吵醒了他就一直维持着令人不舒服的姿势睁着双眼看陆辰安。
他的小皇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不明不白的做这些事,分明昨天好像还讨厌他讨厌的很。
傅淮没有多做思考就想到了一个人——韶华。
绝对是那个女人搞的鬼,不过这样的事他不介意韶华多做几次。
毕竟小皇子的滋味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好。
第二天陆辰安醒来时觉得腰疼得简直不像是他自己的。
还有****传来的难以言喻的感觉都让他觉得难堪极了,分明前几日还对傅淮冷眼相对,如今就主动贴上去,解释都没有一个。
在傅淮心中他会不会变得跟极其随意的荡妇一样......
想起昨晚他被迫说出的那些羞人的话语,陆辰安便愈发不想再看到傅淮。
可是韶华说了需要连着三日做这般事,他真害怕还没取心头血,他就被傅淮弄得先交代在床上。
实际上他开始只是半信半疑,直到后来真的在藏书阁找到了这本,其实连韶华都不知道的书——《医人录》。
实际上韶华不知道她能把那些话脱口而出是因为她看过那本书,只是印象很淡薄,也就是这本书这味药是真实存在的。
唯一虚构的,就只有那劳什子鱼水之欢罢了。
傅淮处理完政事已是晌午,被他弄得下不了床的小皇子躺在床上小憩,他在屋中随意环视,发现床边放着一本书,名为《医人录》。
是本古旧泛黄的书籍,陆辰安刚好看到关于“解毒”的一页上,上边记录了西域奇毒“祸心”的解法,配料复杂蹊跷,其中一味竟然是所爱之人的心头血。
是哪个穷酸书生写出来唬人的,也就只有他的小皇子会被骗了。
傅淮不以为意的笑笑,阖上了那本书。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世间之事巧合最多,今日茶余饭后的笑谈或许在明日,就会降临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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