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顿用力点头,对待情敌或者潜在情敌,就是要不遗余力地黑:“是啊,都这个调调,听得人头皮发麻。”
安祈抿了抿唇,这效果跟魔音灌脑也没啥区别了,不理解怎么还会有人喜欢到发狂。
这两天就他看到的,每天校门口都有一群粉丝堵着,全都是为了来看绯罗一眼的。没看到的情况还有更多,听说连大使馆门口都是人。
绯罗很享受被人包围拥戴的感觉,所以并没有让人阻拦疯狂的粉丝,还会亲切地跟粉丝打招呼,他每次微笑时都会引起一阵喧哗躁动。
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大使馆的负责人不止一次地提醒绯罗,人多就容易混进一些别有目的的人,可能会给人鱼带来伤害。
然而绯罗对此并不以为意:“没事,他们只是太喜欢我了而已,虽然有点吵,但他们的呐喊都是在表达对我的喜爱。”
负责人不得不向城卫部借一支队伍来保护人鱼,尤其是绯罗,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能让他被任何人接近。
可是再怎么防范,还是有疏漏的时候。
绯罗出事了。
那是一个寻常的午后,绯罗和他的乐队从录音室回来,回到大使馆门口,像平时一样抽-出几分钟的时间跟粉丝打招呼,结果就在绯罗和一名粉丝握手的时候,那个粉丝却突然朝他脸上撒下一把白色的粉末。
绯罗当场昏迷不醒,被送往就近的医院。
得知这件事后,安德烈立刻带着人去医院查看绯罗的情况。
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会影响兽人帝国和人鱼帝国之间的交好,所以安德烈必须慎重对待。
医师说那种药粉是一种复杂的毒-药,吸入会导致昏迷,目前只能知道昏迷这一种效果,其他害处还要过段时间才能检验出来。
安德烈最怕听到的就是“过段时间”这种话,要是等毒-药慢慢发挥作用,谁知道那个时候绯罗还能不能活下去?
“有没有办法为他解毒,或者缓解毒-药的影响?”安德烈问。
“不能随便用药啊,殿下!”医师连忙摆手道,“在不了解药剂的成分之前,乱用药剂可能导致两种药物发生化学变化,演变成一种新的毒-药,那就更加糟糕了!”
安德烈的脸瞬间黑下来:“那难道就只能干看着?”
医师叹气道:“我们会尽全力救治他,但是结果如何,只能看他的运气了……”
安德烈忍了又忍,才没把“庸医”这两个字说出口。
“算了,这里用不着你们了,我会把他带回皇宫。”安德烈认真考虑道。
宫廷医师的水平怎么说也比这些庸医要高。
另一个理由是,哪怕是水平一流的医院,每天进出的人也太多了,谁知道一个不注意会不会又有人钻空子闯进病房里来。
而且……
安德烈手指一动,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才拐角处有一道很轻的影子晃动了下。
医院的这一整层都被城卫部的卫队以及他带来的亲卫守着,能够在这里自由行动的人无非就是医师护士以及……人鱼。
那抹影子只能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既然处心积虑要到皇宫里住着,那就索性看看他们会怎么住好了。
当天晚上,安德烈就让人将还在昏迷的绯罗送进宫里,连同绯罗的几个亲信一起住在空着的宫室里。
这地方挑选得很巧妙,距离皇室成员都很远,而且如果有人要离开,一定会被电子眼和巡逻卫兵发现。
众目睽睽之下,不论想做什么事情,人鱼们都要倍加小心。
安德烈把人送到宫殿,随后就召集所有的宫廷医师为绯罗治疗。
白色粉末沾到皮肤就会化掉,当时现场太乱,没有及时保留样本,从绯罗的衣服上也提取不到多少毒-药的成分,否则医院里的医师也不会感到如此棘手。
为了保险起见,安德烈连安祈也叫上了。
安祈被叫来,米尔顿自然也要跟过来,不会让他独自前来。
“这么晚了你把我们找过来是不是有些过分啊?”米尔顿斜眼看他哥,“据我所知,修雅也是一名高级药剂师。”
言下之意,你媳妇就可以抱着被子呼呼大睡,我家小雌性就得任劳任怨给你干活?
安德烈表情一僵,矢口否认道:“没让修雅来还不是因为你们前段时间说他中了什么邪,人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多给他一点休息时间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要不是你对人家那不冷不热的态度,他也不会轻易被勾起心里的黑暗面。”米尔顿白他一眼,“你自己数数,安祈都帮过你多少忙了,你只拿一个天蓝星的股份出来够意思吗?”
安德烈无语片刻:“……说白了,你就是想为你媳妇讨点好处?”
“嗯哼。”米尔顿扬了扬下巴。
“还是亲兄弟吗?”看着他忙得焦头烂额,起早贪黑事情一大堆,还胳膊肘拐得这么明显,有没有一点兄弟情了?
“不是。”米尔顿直接朝他伸出手,“安祈又不是免费给你打工的,不给好处,下次我就不让他过来了。”
安德烈咬牙:“你等着。”
这对兄弟最后达成什么样的协议,安祈是不得而知了,他此时已经来到绯罗的床前,先跟迎面见到的几位医师打招呼,然后仔细观察绯罗的脸色。
叶芝教授也在其中,他对安祈招了招手:“到这边来吧。”
安祈照做。
病床前面好几个医师,安祈除了叶芝谁也不认得,其余人对安祈的态度也比较淡漠,一是他们确实跟安祈都不熟,二是多少有种同行相轻的心理,安祈年纪轻轻就已经能跟他们站在同一个高度上,怎么想心里都难免有些不舒服。
安祈这时就只能在叶芝教授身边找到个空位站着,方便观察。
自从安祈不再用隐身符去上课后,叶芝对他的印象就改观不少,毕竟是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起了一些爱才之心。
除了在上课的时间里,叶芝还没有跟安祈好好交流过,所以趁这个机会,他对安祈开口道:“绯罗殿下的中毒症状目前只有昏迷,其他地方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来。我倾向于这种毒-药并非致命的,你怎么看?”
“确实不是致命的药。”安祈用力观视对方,发现绯罗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那就说明药剂只能让他昏迷,“下毒的人只想让他昏迷不醒。”
“哦?你也这么想?”叶芝倒是有点惊讶,因为在他之前,在场医师经过讨论,大部分的人都觉得毒-药应该还有后续作用,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所以个个都愁眉苦脸,叶芝想跟他们沟通都很难。“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下手的人只让绯罗殿下昏迷,并没有毒死他。”
安祈轻笑了下:“听说对方是个狂热的粉丝?”
叶芝道:“也有可能是伪装的。”
“如果是粉丝,那就很好解释了。”安祈环视众人片刻,“亲手对偶像下毒,在其他人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再亲手为他解毒,听起来不是还挺浪漫的?”
叶芝干咳一声,其他人也纷纷朝安祈投去一个看变态的眼神,“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我只是把目前已知的情报汇总一下,做出一个合理的推理而已。”安祈说。
“哼,不管下毒的人是什么心思,这个毒我们一定会解开的!”其中一名医师说。
剩下的人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宫廷医师都是水平顶尖的药剂师,有人胆敢公然挑战他们的能力,当然要还以颜色。
安祈发现,说这种热血话的多半都是有一定年纪的医师,反倒是更年轻些的叶芝始终保持冷眼旁观的状态。
敢情他跟安祈一样,也是被宫廷医师们排斥的对象。
这倒是有意思了。
深夜,安祈离开绯罗所在的宫殿,不出意外地在门口看见了米尔顿。
安德烈还有其他事情处理,不可能一直陪着等,反正有宫廷医师在,出不了什么乱子。
“等多久了?”安祈快步走上前。
“没多久,我中途还去母后那里吃了顿饭。”米尔顿说,“你现在饿不饿,要不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安祈摇摇头:“不用了。”
“里面情况怎么样?”米尔顿问。
“和预想中的差不多,毒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开。”安祈嘲讽一笑,“就不知道他想什么时候醒过来。”
“管他呢,爱睡多久睡多久,睡成化石都和我们没关系。”米尔顿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无关人的身上,他只想盯着安祈一个人。
这么一盯,他发现安祈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而且米尔顿直觉认为,安祈并不是在为绯罗烦恼。
米尔顿忍不住问出来了。
安祈这才停止思考,道:“叶芝被宫廷医师排斥的事情,你知道吗?”
米尔顿有些茫然:“有吗?”
“有,而且看他们之间的相处情况,这种排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安祈说。
“药剂师之间存有竞争关系,会排斥也很正常,何况那些老医师都是我爷爷那一辈就留在宫里的,三朝元老了,没准还真看不上叶芝这样的后起之秀。”米尔顿说。
安祈转过身,面对他:“所以如果有人过去在陛下的治疗中动过手脚,那个人就不可能是叶芝。”
米尔顿脸色微变:“难道……我们之前怀疑错了人?”
“那倒不一定,我看叶芝对于绯罗的治疗不怎么上心,也有可能在治疗陛下时出现你之前说的消极怠工的现象。”安祈说。
但消极怠工和下毒区别还是很大的。
叶芝的消极怠工,顶多是不尽责而已,可是在兽帝的膳食中下毒的人,却是抱着害人的心思。
安祈问他:“医师们现在还会给陛下配制疗伤的药剂吗?”
米尔顿:“有的,父皇没有让他们看出自己已经好了,所以药剂都是每天按时送到父皇的书房,父皇随手把杯子里的东西倒掉,迷惑背后的那个人。”
安祈:“下次如果有可能,你帮我带一点回来,我想看看那药有没有问题。”
“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总不可能整个医疗部的人都是坏人吧?”米尔顿拧着眉道,“公然在父皇的药里下毒也太明目张胆了。”
安祈问:“万一那种药在平常人眼中是无害的,但是跟陛下身中的诅咒一混合,就成了毒-药呢?”
米尔顿停下脚步,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看了眼时间,拉起安祈就往兽帝的书房跑。
“现在正好是父皇喝药的时候!过去正好来得及!”
安祈哭笑不得,他只是说有机会而已,没说一定要今天马上看到啊。
于是宫里的侍从们有幸看到他们的二殿下自从三岁以后就再也没展露过的活泼一面,而且还是拉着他的准未婚妻跑。
大晚上的还玩什么你追我跑的小游戏,殿下真是好有情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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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我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傻的弟弟……
第44章
兽帝一般会在书房待到睡觉前的半小时,除了每日的政务以外,他还喜欢在书房享受独自阅读的时间。
这个习惯是从家里有了两个调皮捣蛋的儿子后养成的,小时候的安德烈和米尔顿连上房揭瓦的事儿都干过,几乎没有一个消停的时候。
有这兄弟两个在,什么事情也别想干,净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了。
所以为了躲清静,兽帝就喜欢待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大半天,眼不见为净。
哪怕儿子们后来都长大了,再也不像小时候那么无法无天,兽帝养成的习惯也已经改不掉,每天除了必要出席的场合以外,剩下的时间都雷打不动地宅在书房里。
这会儿他看见小儿子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己的书房来,兽帝恍惚间有种时光回到十几年前的错觉。
只不过仔细一瞧,米尔顿旁边站着的已经不是安德烈,而是被他牵着手的黑发雌性。
兽帝恢复一贯的严父表情,看着他们两个:“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父皇,那药您倒了吗?”米尔顿的目光在父亲的桌面上看了一圈。
兽帝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药:“还没,在我抽屉里。”
兽帝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药瓶,放在桌面上:“你们需要的话可以把它倒在别的试剂瓶里,我这支白天会有人来收,得做个样子。”
“我这里有试管。”安祈的空间钮中有的是装药剂的器皿,数量管够,种类齐全。
这是他来到兽人世界以后养成的习惯,也可以看成是药剂师的职业病。
安祈将药水倒进自己带来的试管中,再把空瓶子盖好,动作迅速。
米尔顿见他收好药水,就说对兽帝道:“那父皇你接着看书,我们先走了。”
刚打完招呼就迫不及待地又拉着人跑了。
兽帝气笑了:“这个臭小子,连句晚安都不说,急什么,又不是要回去抱媳妇!”
据他所知,米尔顿跟安祈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虽然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像那么回事,可是知子莫若父,不是他对儿子偏见,要是他真的跟安祈把关系确定下来,肯定看得跟宝贝似的。
别说大晚上跑到父亲的书房来了,就是别人多看一眼都要吃醋。
兽帝推测,以米尔顿这股韧劲儿,估计再过不久,能跟儿媳妇愉快交流的就日子不多了。
安祈只是那方面比较迟钝,又不是有情感恐惧症,早晚会被儿子打动。
兽帝看人也有自己的一套,还比较准。不过唯一不太准的是,米尔顿急着回去不是要抱媳妇,而是被媳妇抱。
“咪!”毛团蹲在安祈的大腿上,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的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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