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渐青说着又温柔地咬了咬陈最的鼻子,仿佛刚刚是做了一番深情表白。
如果陈最只是他的情人,他大概会因为自己有一个如此体贴而大方的金主觉得庆幸,可是此刻,他心里难受得要命。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给人当情人,而是不自量力喜欢上了自己的金主。
那晚林渐青还是戴套了。尽管他嘴上相信了陈最,心里应该也是相信的,要不然不会跟他做。只不过哪怕有百分之一的疑虑,林渐青也不会为了陈最那可怜的自尊心而冒一丁点险。
陈最自然很难过,但他不会在林渐青面前表现出来。林渐青很忙,即便只有他一个情人,也不是常常见面。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陈最希望自己是快乐的,等到结束那天,他就有好多和林渐青一起的快乐回忆。
至于难过,等他离开这里,他可以在等待林渐青的时间里,慢慢消化。
【作者有话说】:本文的基调是:前期虐,后期爽,打脸打得啪啪响。
emmm,准确来说,前面是又虐又香艳。大家也可以先脑补攻是个怎样花样繁多的禽*兽,有想法给我评论(wink
第3章 逢场作戏
那晚他们做了一夜,陈最有些感叹,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差点不及林渐青这快奔三的体力。他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前段时间浑浑噩噩而疏于健身。
完事后,他们还会跟情侣一样,拥抱着亲昵地聊天。
林渐青轻咬着陈最的耳朵,问:“打这么多耳洞会不会痛?”
“会。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讨厌疼痛的感觉。”
“你喜欢痛?”
“细微的疼痛让人脑子清醒。”
“那我让你痛的时候,也没见你脑子很清醒。”林渐青戏谑地说着这话,陈最脸上有些发热。
陈最尴尬了一小会儿,林渐青也没再说话,而是用指腹摩挲着他手腕的蛇纹身。
陈最身上好几处纹身,耳背后有一把月牙状的弯刀,藏在他耳朵后面,好像要伺机割掉他的耳朵。
下颌处有一朵几何图形的花,平常看不见,而林渐青正面上他时,他仰着脖子就分毫毕现。
右手虎口处有个小人上吊的图案。
陈最想把林渐青的某一部分纹在身上,当然他不会让林渐青看出来。
不过林渐青讨厌他纹身,因为看起来脏,陈最就放弃了每年纹个小图案,来纪念他这年发生最重要的事情的打算。不过,他觉得跟林渐青结束这种关系时候,他应该会纹一个很大的图案,占据他整块左侧胸肌。
陈最把手指插进林渐青的发根里,一下一下地捋着。
“林哥,我可以抽根烟吗?”
“你去阳台抽。”
“我想抱着你抽。”
“抱着我和抽烟只能选一样。”
陈最还是去抽烟了。
他在阳台上看着蒙蒙亮的天色,脚下的山林萦绕着雾气,他赤身站在阳台上有些冷。冷,但是很舒服,寒冷有时候和疼痛一样,让人脑子清楚。
一根烟抽完,他又回到床上,林渐青已经睡着了。他轻轻爬上床,从身后搂住林渐青暖热的身体。刚被寒冷激醒的脑子,被这体温一暖,又晕乎乎的。他打了个呵欠,对着林渐青的后脑勺呓语般叹息:“林渐青,我爱你。”
他们一直睡到下午,陈最先起床,是被饿醒的,他在冰箱里找到一些吃的,一边吃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做饭。
陈最其实不会做饭,在家多数是他弟弟做,他弟弟不做就是外卖或者去外面吃。
但是现在他却想做饭,给林渐青做饭。
他看了看冰箱,复杂的也不会,做个番茄鸡蛋面应该还是没问题的,美味又营养。以防万一,他还搜了个教程照着做。
步骤是精确了,但经验实在欠缺,火候把握不好,面条煮太软了,番茄鸡蛋炒得有些糊。他把有些焦糊的那部分全扒到自己碗里,另外的扒到林渐青碗里,撒上几颗葱花,看起来倒是让人挺有食欲。
他坐在宽敞的餐桌一角,两碗热腾腾的面,本想等林渐青起床一起吃,可是他实在饿了,端起自己那碗吃了起来。
陈最觉得自己第一次做成这样还挺不错的,除了有点糊味儿,还挺好吃。林渐青那碗应该没有糊味儿吧,他把糊的都吃了。
他刚吃几口,林渐青打着呵欠起床了,看他做了面条觉得有趣,坐到那碗面条跟前,笑问:“这是给我的?”
“嗯。”
“看起来还不错。”林渐青拿起筷子搅了两下,吃了一口,就把筷子放下了。
听到筷子搁在桌面的声音,陈最鼓着腮帮子嚼面条的动作停了一下。
林渐青说:“你也别吃了,我叫了凯丽给我带吃的过来。”
陈最抬起头时感觉鼻子有点酸:“可是我很饿。”
陈最想扇自己两耳光,他做了多余的事,所以有了多余的期待,然后有了多余的失望。
听他这话,林渐青戏谑地看着他笑,捏着他的下巴:“昨晚还没把你喂饱吗?”
陈最把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我正在长身体,哪儿那么容易就喂饱了。”
林渐青捏着他的下巴,笑着把他拖过来狠狠亲了几口。
“真别吃了,又不好吃。我最近发现一家餐厅的羊排和鹅肝做得很棒,一会儿你尝尝。”
半个小时,张凯丽就拎着餐盒赶来了,看到陈最也不惊讶,只嘱咐他们快吃,一会儿变味儿了。
精美的菜品排开,林渐青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愉悦,给陈最倒酒、夹菜,甚至剥了一尾虾喂给他,手指流连地在他唇上揉了好几下,看着他说:“宝贝儿,还是你更好吃。”
陈最懂事地用舌头勾住林渐青的指尖,把他手指上食物的汁液卷了干净。他看到林渐青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两人沉默地埋下头,加快了用餐的速度。
不一会儿盘子里精美的食物就所剩无几了,只是那两碗面条还是静静地放在那里,开始发泡、发腻、变色,等待着被倒进垃圾桶的命运。
下午他们又做了次,林渐青就抱着陈最倚在沙发上看电视、听歌,在他耳边腻腻歪歪地说话,或者亲亲热热地接吻,做不动了也亲吻抚摸,单纯享受这种肢体接碰触带来的愉悦。
晚上林渐青还有一个酒会,傍晚时分,他从书房里找了一个文件袋,然后拉开书桌下的大抽屉,从满满一抽屉现金随手抓了好几摞塞进文件袋,然后把文件袋递给陈最,又亲了亲他的脸:“宝贝儿,我晚上有事,就不陪你了。”
陈最把文件袋抱在怀里,手指捏紧了牛皮纸袋的边缘,点了点头,往外走。
“等会儿,我叫司机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
林渐青拉住他的手臂:“这儿出去很远才能打到车,为你好,别犟。”
“好。”陈最坐下来等司机。
林渐青去换了一身参加晚会的正装,一会儿张凯丽还会带人过来给他化妆。其实那些都不用,只要林渐青站在聚光灯下,他就是那个最耀眼的明星。
很快司机就过来了,陈最站起来就走,林渐青却走过去,张开双臂拦住他:“不跟我吻别吗?”
陈最凑上去碰了碰他的嘴唇,林渐青却伸手按着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电话。”
陈最直觉得心里憋闷,可能是要分开了,可能是林渐青的态度。
陈最有时真的宁可林渐青对他冷漠一些,那么这种时候就不会那么不舍,不会那么心有不甘。
“林哥,你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好。”
林渐青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眯了眯眼:“对你好也是我的需要,你明白吧。”
见陈最不说话,林渐青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去吧,两周后我有一天休息时间,到时我让凯丽给你打电话。还有,记得去体检。”
陈最当然明白,人是感情动物,特别是像林渐青这样的人,他们总是有满腔热情和爱意需要释放,说白了他们总能轻易得到别人的好感和爱意,得到太多就会溢出来,所以对别人好,也是一种情感需要。
就像有的人没有伴侣亲人,却把猫猫狗狗当成孩子养,动物并不能回馈太多,但那不重要,那只是一个情感寄托。
陈最问过林渐青为什么不养只小狗。
林渐青说自己太忙了,顾不上狗,而狗又是特别诚恳的动物,不知道什么叫逢场作戏,会在家整天整天地等待他,这对于他来说会有感情负担,所以不养。
林渐青已经表达得相当清楚了,对于林渐青来说,对一个人释放感情只是一种心理需要,是他的减压方式。他连一只狗的情感都无法负担,更何况是一个人。他只不过是需要陈最跟他逢场作戏罢了,却不知道有一个人已经假戏真做了。
第4章 唯一
陈最在回家之前去把钱存了,他开始很诧异林渐青每次现金结算的行为,后来想想这对他两都好。
他们的关系不受法律保护,送房送车打进银行卡,如果有天林渐青反悔,他就可以追回,而如果哪天陈最想爆他丑闻,这些痕迹就都是证据。
开始林渐青还按说好的数目给,后来就凭心情了,总之从来没有亏待过陈最,心情好的时候还会额外送他贵重的小礼物。最初陈最十分心安理得,因为这些东西对于林渐青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
而最近几个月去林渐青那里,每次都越发的疲惫和心累。原本应该是很高兴的事情,拿到一笔钱,睡了自己喜欢的人,怎么看他都稳赚不亏。只是他自己越来越脆弱,很多对方小小的,毫不重要的一个神情或者动作,就会把他刺伤得很厉害。
现在连伸手拿钱这个动作,他也觉得心里很难受。他不想要了,可是他有什么理由不要呢。不想要不是他变得清高了,而是他更贪心了。
他不想要钱,他想要林渐青。
陈最打开自己家门,一股饭香味道飘了出来。
他深深吁出一口气,感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从一个世界落到了另一个世界。林渐青的世界永远像装在水晶玻璃球里的城堡,高贵、典雅,他是那个城堡的王子,充满了华丽的不真实感。自己的世界是普通人的世界,没什么特别的,但还算踏实。
他一进门就看到厨房里埋着头的那个有些单薄的背影。
听到开门的声音,陈好转过头开心地喊了一声:“哥,你回来了。”
“嗯。”陈最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陈好单手握刀“哐哐哐”地剁肉馅,“今晚吃啥?”
“杂酱面怎么样,我做点肉酱。”
“不是说让你等我回来一起去外面吃吗?你今天才去做了透析,手还疼不?”
陈好肾坏了,一周三次血液透析,抽血的瘘管就在他左上臂,才做完左臂几乎不能动弹。
“不怎么疼,煮个面,我单手也行啊。”
“我来帮你。”
“你只会添乱,肉沫已经剁得差不多了。”
陈好这倒是说的实情,陈最不怎么会做家务,陈好这病让他有些虚弱,但也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而且陈好二十岁了,陈最也不想给他一种他是个废物的感觉。
“今天谁带你去的医院?”
“毛毛哥送我去的。”陈好说着,把肉馅倒进了烧热的锅里,炒着炒着就出了一层油,肉味也散发出来了。陈好丢了几颗香料进去,再往里倒一勺甜面酱,肉酱立马就变成了金黄色,香味扑鼻。
旁边锅里的水开了,陈好丢进面条和青菜煮成一锅。肉酱炒好之后,他又顺手打了两个煎蛋。陈好动作麻利,很快一碗炸酱面就做好了,有肉有菜有蛋,卖相很好。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趴在茶几上吃面,开着电视,就像所有家庭那样充满了一股吵吵嚷嚷的烟火气。陈最先把面上的煎蛋两口吃了,把面拌开,吃了一大口,很好吃,口感和味道还有配菜的搭配都那么恰到好处。
陈最想,如果他也做得这么好吃,林渐青会吃吗?但是面条始终也只是面条而已,再好吃,也比不上鹅肝、鱼籽、牛排这些吧。
陈好把自己碗里那个蛋夹给了陈最。
陈最转头看他:“你自己吃。”
“我吃不了这么多。”
“你多吃点,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
陈好跟陈最很像,都是瘦瘦长长一张帅脸,眉目清晰,鼻梁挺直,两个酒窝。陈最常年在外跑,皮肤颜色深一些,加上他的纹身耳钉半长发,板着脸时有股子邪气。
陈好一看就是个好小伙,就是病怏怏的,也是一米八几的个,瘦得很是单薄,颧骨微突,眼睛就显得格外大,加上他白得没甚血色的脸,看起来就格外柔弱和无辜。
“是不是又该输血了?”多次血液透析会损失血小板出现贫血症状,就需要输血。
陈好却摇了摇头:“我觉得还行,下次再输吧。”
陈最自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该输就输,不该省的钱别省。”
陈好低头吃面,不说话了,过了好一阵才说:“哥,要不然我们把房子的尾款多付一些吧,给那么多利息多不划算。”
陈最手上有笔钱,但是这笔钱他不能动,他们都在等待合适的肾源给陈好换肾,光换肾就是好几十万,还有后期的排异药物护理费用等等。
他知道陈好心里不好受,怕过于拖累他。陈好只比他小两岁,但从小就是想得多的性格,反而生活上他照顾陈最多一些。
“你想这些事做什么?这些我知道搞定,你别管行么。”
陈好抿了抿嘴唇,下定决心似的:“哥,我想去打工。”
陈最又听到这话,有些恼:“你打屁,你这身体能干什么。”
“我可以做些简单的工作,我可以……”
“闭嘴,你什么时候长到一百四你再跟我说这话,不然别再跟我提打工这两字。”
陈最生气了,陈好只好抿着嘴,不敢再说话。
陈最洗漱完就回到自己房间工作。他的房间就是一个简易的录音棚,房间一侧放着录音用的电脑和各种设备,床对面是一架电子琴,床头的墙上挂着四把吉他,反而那张床在这房间里显得十分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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