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们一个选择了投身自家生物医药基地,试图发光发热,一个选择继续深造,不断探索前沿科技,破译宇宙奥秘而已,但这点儿距离丝毫不影响佘渐继续宠夫。
郑艾卿曾经闲得蛋疼,想南下漂一个,但却被佘渐无情拒绝,只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但就像郑艾卿初一那年作死不喝药一样,他是个主意正的主儿,虽然他表面上满口答应,实则在得到直博名额后,趁着佘渐忙着在基地实验,收拾包袱就跑路了。
佘渐下班回家发现自己的心尖尖儿留书一封不见了,他找人都要找疯了。
郑艾卿用药需要经过易卉的手,佘渐便去求助易卉,可易卉也不知道,郑艾卿那小子跟打游击似的,联系一次就换一个“据点儿”。
三个月后,郑艾卿灰头土脸的自己回来了。
佘渐第一次对郑艾卿发怒,他冷笑,“你居然还有心回来啊。”
郑艾卿拉着行李箱,感觉心好累,“宝贝,生活太难了,我发现我只适合混吃等死,一辈子待在你这个避风港象牙塔的身边。”
缩一下句,郑艾卿的意思就是他要一辈子待在自己的身边。
一辈子呢。
这句话成功安抚了佘渐,但佘渐还是气,于是转天一整天,郑艾卿都没能从床上下来。
郑艾卿宛如一条咸鱼,他仰天一叹,这TM才是真真正正的体罚啊!
圣诞节前一周左右,常年死寂的高中群突然活跃,是班长准备组织一次同学会,全了当初毕业时的那个十年之约。
大家自然都支持,互相迁就,挑了今天这么个能兼顾绝大部分人的时间。
至于那些实在倒不开时间的,也只能说上一句遗憾可惜了。
*
洗漱好,吃完饭,又喝了药,佘渐与郑艾卿手拉手坐上返回t市的高铁。
十点过一些,二人出站,先回了趟家,毕竟是十年之约,这个同学会很重要,自然穿衣打扮也要干净整洁正式了。
郑艾卿不爱穿西装,嫌太板生了,佘渐也不愿意,他更习惯穿研究服。
二人一拍即合,上衣是拼色高领毛衣,下装是浅灰西装裤,外套郑艾卿想穿个大衣,但却被佘渐强行改成了件长长的棉服,还系了个红围巾。
那条红围巾是佘渐自己勾的,也不知道他天天那么忙,哪里来的功夫。
至于礼物,佘渐选了茶叶。
茶叶大概是送礼的首选了,小小一罐,贼啦贵,但带上一个班的量也不会太占地方,方便的很。
同学会的地点订在金川彭家旗下的一个星级酒店里,毕竟高中一毕业,同学们都天南地北的分开了,大部分人毕业后更是留在了读大学的城市工作,甚至有的已经结婚生子,移居海外的也有几个。
如今大家齐齐挤出时间,回t市相聚,住宿就是一个问题,但好在金川彭够给力。
金川彭和姜卢高三突击近一年,毕业的时候,金川彭勉强考了个偏远地区的二本b类学校,一开始选填的是管理,后来因为他的高考分数实在是低,就又被调剂到了艺术类。
而姜卢呢,他落了榜,“出国镀金”对他来说也有些难度,索性选择了复读一年,这期间,他倒是对上门一对一辅导他功课的家教小姐姐一见钟情,自此有了少男心事。
家教小姐姐乃是985院校的大学霸,她出来做家教只是为了赚钱赶在大学男友生日前为他埋单他最喜欢的一只男士手表。
大几万的手表,对于姜卢来说就跟两元店里十块钱仨的皮筋儿一样,但家教小姐姐家庭条件一般,对于一个普通工薪阶层人家的孩子而言,对于一个一穷二白的女大学生而言,几万一只的手表着实是个顶顶奢侈的物品了。
初恋居然已有男友,简直不要更惨,但感情这事儿,是不受人控制的,姜卢的暗恋之路可谓漫漫。
“我得跟她保持联系,我得等她。”
“万一哪天他俩散伙了,我不就有机会了么!”
这两句是姜卢的原话。
再来说金川彭,在被艺术熏陶了整整一学期后,金川彭居然还奇迹般的瘦了下来,也算是踩了狗屎运。
瘦下来的金川彭,高高大大,出手阔绰,也算是顶级校草级别的风云人物了,即便是在美女帅哥较多的艺术系里也还是挺出名的。
尤其是同学们在知道系草家里还是特别特别特别有钱的那种存在后就更是如此了。
这倒也不算是势利,毕竟谁都喜欢钱,而金川彭这个有钱人心性端正,也不色眯眯,油腻腻的,还爱交朋友。
上完一学期,金川彭同样也转了系,换成了管理。
其实转系并不太容易,条件不少,比如专业课的成绩排名要在系里保持前5%之类的,而上课摸鱼,下课撩妹打游戏的金川彭的专业课……但他家有钱有关系啊,所以这些都不算事儿。
就像佘渐可以随意换系,把自己塞到和郑艾卿同宿舍一样。
公平么,肯定不啊,但你就是没辙。
所以说,高考是一个分水岭,是个最最相对公平的事儿了,是人这辈子为数不多的,仅靠努力就有可能做好的事儿了。
高考之后,衡量一个人的砝码就多了起来,能力,长相,家世等等。
有的人,还真的一出生就出生在了很多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终点上。
我们努力几许,就真的只是为了成为众多平凡人中的一个。
但还是要努力,为了可以成为普通的芸芸众生而努力着。
*
十一点半,大家陆陆续续抵达酒店。
佘渐跟郑艾卿来的最早,此时正在跟金川彭扯犊子。
聊起往事,金川彭突然道,“还记得卢子的家教小姐姐么?”
“知道,卢子胎死腹中的初恋。”郑艾卿点点头,“16届h省的理科状元。”
佘渐斜眼,“咱们上届的事儿,小朋友你怎么也知道的这么细啊。”
郑艾卿:“……”
他能说什么?说高三给你订的《理科状元笔记》里就有人家的笔记汇聚其中?
“你俩打情骂俏等回家的,别在这散发酸臭味儿,这儿正说卢子的事儿呢。”金川彭点了根儿烟。如今他早已成年,抽烟喝酒烫头,谁都管不了他了,佘渐也一样!
“给我把烟掐了!”佘渐踹了金川彭一脚,“二手烟危害更大,你缺不缺德!”
金川彭瞥一眼郑艾卿,乖乖捻灭了烟,“昨儿卢子告诉我,他的家教小姐姐被分手了。”
佘渐啧啧称奇。
“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但是婚前体检的时候,医生说家教小姐姐子宫异位,不易受孕,后期需要手术矫正什么的,还说就是手术了,以后也容易宫外孕啥的,反正听着挺唬人的。”金川彭看了眼表,正正领带,抓起西装外套,往外边走边道,“然后那个傻逼玩意儿就悔婚了,那特么就是个人渣啊,人渣的妈妈这会儿还嚷嚷着要儿子把彩礼要回来呢,服了。”
佘渐揽着郑艾卿,吹了声口哨儿,“那卢子有机会了啊!”
金川彭推开门,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吊儿郎当的道,“谁说不是呢。”
*
吃饭寒暄,不知不觉同学会已经过半。
十年时间,大家皆即将步入中年,谈话不多,但提及青春岁月,谈及那些笑与泪,大家却是活跃了许多。
“家里的浴室里有一口特别大的浴缸,那是我特意买的。”男人席间似乎喝了不少酒,他满脸通红,眼睛朦胧,说话也大着舌头,“那里面泡满了我自杀的理想和找死的希望。”
金川彭饮罢杯中的酒水,白酒辛辣,他隐忍的咳了咳。
记忆中,说话的男人曾是纪律委员,昔日白白净净,留着二茬,脖子上戴着被学校所命令禁止的红绳子平安符,白紫相间的校服永远被穿的整整齐齐的男孩子,已经变成如今头发凌乱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了,明明不到三十,却已现出老态。
似乎叛逆这个词总是和青春挂钩的,常有人说年轻就是资本,也许是吧,金川彭想。
那时候年纪小,有不顾一切的勇气,也有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在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里,似乎大家时常把未来挂在嘴边,也有勇气去谈论理想,眼睛里永远有着灼人的光,期待择一城终老,守一人白头的爱情,觉得时间还多,世界还好。
被岁月的洪流洗礼,在社会中摸爬滚打,我们终于活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若有人问起,还是会咬牙回答,我们仍胸怀理想,仍相信爱情,只是不再宣之于口,不再满怀期待。
随波逐流,世故圆滑,八面玲珑,这是成长所带来的副作用。
至于一直没被人提及的孙渝畅……早已永远留在了青春的尾巴里。
大四那年,孙渝畅去支教山村,却是再没能回来。
那一年,在某个雨后的清晨,孙渝畅带着孩子们去山中写生,不幸路遇山体滑坡,仅有的一个小山洞,他只来得及将孩子们胡乱的塞进去,自己却是被铺天盖地的泥沙乱石死死埋住。
一场泥石流,带走了风华正茂的孙渝畅的生命,也带走了一个含苞待放小女孩的生命,但好在其他小孩子都被成功救援。
新闻一经报道,引起轩然大波。
有网友夸孙渝畅伟大无私反应快,也有人骂他枉为大学生与支教老师,竟是没有一点儿生活常识,雨后居然也敢上山。
总之,褒贬不一。
自那之后,“孙渝畅”这三个字便成了九班同学们与剩下的七中h4口中的禁忌。
那天的同学聚会直到最后,姜卢都没有出现,因为他要陪在被悔婚的家教小姐姐身边。
大家都笑骂其重色轻友。
可惜后来的后来,姜卢最终还是没有娶到他心心念念的家教小姐姐,即便人家家教小姐姐是在他的陪伴与开导下走出的感情阴影,但谁也没规定,被帮助的人就一定要喜欢上帮助者啊。
家教小姐姐走出来了,可是姜卢还没有,但余生还长,也许某天一觉醒来,他忽然就释然了呢。
金川彭站在酒店门口,一个个送走了高中同学,最后同佘渐与郑艾卿拥抱。
目送完所有人离开,他回到酒店房间,拿上公文包,同样驱车离开。
但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金川彭的目的地是医院。他的公文包里放着一张体检报告,上面多项指标不合格。
今天这个同学会,也同样是他复查的日子。
开着车,金川彭想起昔年读过的一段话,似乎是辛夷坞讲得:正如故乡是用来怀念的,青春是用来追忆的,当你怀揣着它时,它一文不值,只有将它耗尽后再回过头看,一切才有意义。
时间一去不返,我们步步回头,却只能往前走。
*
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北岛《波兰来客》
【作者有话说】:明天完结,发红包,泥萌记得领吖~
第77章 番外—何杯无齐啸与武鑫玥
大三的暑假,何杯无结婚了。
郑艾卿同佘渐收到结婚请柬的时候,两脸懵逼。
太突然了,真的。
虽然年纪愈来愈大,十字开头的年纪早已结束,但大家还是觉得自己似乎才十四五六的样子,结婚这个事儿,大家多是向往与恐惧参半的。
高三的那个暑假,高中班级群还没有后来的那般死寂,大家抱怨最多的就是——被家长念叨着赶紧找对象!
似乎只是一夜之间的事儿,明明高考前家长老师还严防死守,一副生怕孩子陷入早恋漩涡,错失清华北大的样子,但高考一结束,父母立刻换了一副样子,日日念叨着:都二十了,还不赶紧找对象!
面对父母的突然操心,有人欢喜有人愁。有对象的,这时候就可以笑眯眯的摊牌,但对于那些没对象的或毕业季惨遭被分手的人来说,就很烦了。
这种情况在上了大学后,尤其是大一大二那会儿则更紧迫,甚至有的同学的家长已经在托亲朋好友多留意优质的同龄孩子了,俗称——变相的相亲。
大家都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呢,又正是贪玩的年纪,哪里愿意被婚姻所禁锢呢。
因而在大三步入大四,大家头秃答辩,犯愁毕业找工作实习的时候,何杯无的婚讯委实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
郑艾卿算了算日子,婚期似乎是何杯无刚过了法定结婚年龄的那一天。
如此迫不及待,这次倒像是遇到了真爱。
何杯无和他的小青梅并没有熬过【毕业季分手季】的这个魔咒,他俩大学不同省,每到假期,不是女方坐飞机赶来,就是男方坐高铁赶去。可在大一暑假的时候,那小青梅却提出了分手。
没有争吵,也没有冷战,更没有出轨,甚至据何杯无讲,他俩前一天晚上还互相视频到深夜,最后互道了晚安的。
但事实就是,他们分手了。
按道理说,何杯无被他的小青梅甩了,心中应该很是难受,不说深夜买醉痛哭吧,但应该也会颓废几日的,但,没有,什么都没有,何杯无很平静的就接受了。
真的是好聚好散。
“我早有预感,我跟她一定会分手,或早或晚,不是她便是我,逃不过的。”那年暑假的何杯无如此道。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夏天,其余季节都只是续写。
大二暑假,何杯无作为学生会副主席负责接引新生的工作,同时也是国际商务2班的代班。
新生报道的那一日,他遇到了如今婚礼上的另一个主角,一个留着清爽短发,小头小脸小骨架单眼皮的女孩子。
更巧的是,在之后的代班新生见面会上,人家女孩子被选为国商二班的班长,如此一来,在未来的一个月内,代班何杯无要同那女孩子进行频繁的交流通知。
人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情,终究还是少的。
何杯无同他的小青梅相恋七载,如今却将与只相识相恋不满一年的新娘厮守余生了。
婚礼那天,那些收到何杯无请柬的他的高中好友们都去了。
那个时候的七中h5还是齐的,也都每人揣着个厚厚的大红包,捯饬得人模狗样儿的去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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