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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恩呢？”香姐指指楼上：“在楼上书房办公呢。”
书房就在卧室隔壁，李载西只来得及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就匆匆过去敲门，里面传来成恩允许进去的声音，李载西才怯怯地拧动门把手。
“嘿嘿……”听见李载西这个笑声，成恩郁闷地皱皱眉头，心想那五百万肯定又是他捅了什么篓子。
成恩说：“嗯，怎么了。”
这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嘛。
李载西想。
他说：“就今天在微信上说的那件事啊……”成恩说：“嗯，就是问你这个，怎么了？”李载西不敢说是跟女人的事儿，他把在路上打好的草稿背了出来：“我工作室上出了点问题，就那个，设计师跟人家毁约了，现在要我们这边出钱……”成恩瞟了他一眼：“那应该是设计师自己出钱。”
李载西坑坑巴巴地说：“他、他没钱啊！我先帮他垫付……”顿了几秒，成恩笑了，不过那个笑着实让人有些发毛，他说：“李载西，人长了嘴就要好好说话。”
李载西汗毛倒竖，和成恩对视，不敢吭气。
成恩又说：“长了脑子也不是让你编瞎话的。”
李载西脖子一倾，哀嚎着嗷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怕你骂我！”成恩盯着他，说道：“肯定跟你众多前女友之一有关。”
一针见血。
李载西差点跪下来。
“呵呵……”李载西尴尬地笑了笑，“是啊……但我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在正牌丈夫的视线下，李载西败下阵来，蹲在成恩腿边，可怜巴巴地说：“五百万对你来说就是小数目，对吧？”成恩大方承认：“是啊。”
李载西一边在心里嘀咕该死的有钱人，嘴上又在恭维：“你是个好人，对吧？”这次成恩否认了：“也不一定。”
李载西抓着他的手，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谢谢。”
成恩揉了一把他的狗毛，“不过这也不是借你钱的理由。”
“那要怎么样你才借啊——”李载西哀嚎，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打动这块石头了，认识十几年他也没怎么求过成恩，这会儿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了才开始犯难。
成恩说：“其实挺简单的……”李载西眨巴眼，充满希冀地望着成恩。
成恩说：“只要你……”成恩的视线飘到李载西身上，肆无忌惮地绕了一圈，李载西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这家伙好像不安好心。
他小心翼翼地说：“你不会要我跟你，跟你，呃，睡觉吧？”成恩翻白眼，把他的头推开：“我也不至于委屈自己。
你帮我买个东西就行。”
虽然李载西被暗讽了，但是他也来不及计较，李载西问：“买啥？月亮我都给你买！”成恩说：“五百万你都没有还想买月亮。
帮我买个手机。”
李载西说：“啊？手机？你手机坏了吗？”成恩说：“不是，我要买了送人，但是这个手机后天一早六点才线下发售，要抢，我没时间，正好你有求于我，你去买吧。”
李载西说：“去哪儿抢？”“隔壁市。”
李载西震惊，脖子往后一撤，表情凝固，双手撑着地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看泰然自若的成恩。
成恩很平静地说：“需要你去隔壁市。”
李载西想拒绝，然而又想到了Ruby手里的床照，他咬咬牙，答应了。
“那明晚你就先去临市吧，记得六点就要抢，你可能三四点就要去排队。”
李载西心肌梗塞，捂着胸口缓缓点头。
成恩满意了：“好，你买过来了，我再打给你钱。
要白色的。”
“行。”
李载西欲哭无泪。
“哦，对了，”李载西说，“你被哪个女朋友威胁了？”李载西交待了前因后果，又把今天早上如何凶险，被Ruby锁喉的种种经历都吐了出来，他讲的绘声绘色，手足并用，把Ruby描述成了一个难缠的章鱼精。
听完，成恩“哼”地笑出了声，评价：“你不是被人坑了吧。”
“没有。”
成恩笑笑没说话，拍拍他的头让李载西退下：“你先回屋睡觉吧，我要工作了。”
“哦。”
李载西乖乖地站起来，心里最要紧的事情解决了，就只剩第二天遵守诺言了。
……李载西坐在马札上，感受着夏天凌晨三点的闷热和可怕的隔壁市蚊子的恐怖袭击。
他困的睁不开眼，托腮，眼皮打架，李载西又不敢真的睡着，生怕有人趁着他睡着了加队。
李载西是真的没想到电子爱好者能这么狂热。
整条队伍排到了马路旁边，他本来还想着只是一部手机而已，不至于还要凌晨起来排队吧，结果不信邪的他晚起了半个小时，在酒店的床上磨蹭了半天，拎着马札过来的时候，门口的队伍长度已经让他很是窒息了。
“卧槽……”李载西使劲儿揉着眼，蚊子，小飞虫在他耳边嗡嗡飞，响个不停，打也来不及，还没等他巴掌落下，胳膊上就已经鼓起一个包了，每当这时李载西就想把Ruby给撕烂。
李载西只能靠玩手机耗时间，但是这个时间点连游戏上都没有很多人，匹配队友都要一分钟，队友还傻得掉渣，拿大招打小兵，最后对方都打到老家了，其余四位队友还在对方野区蹦跶，争野怪。
李载西气的骂娘，眼睁睁看着泉水被打爆了。
“love and peace！”李载西这么安慰自己，但是在看到上一局的脑残队友又邀请自己加入队伍时，李载西又骂：“peace个屁啊！淦！自己玩jio去吧小学鸡！”在经受了蚊子足足三个小时的摧残后，李载西终于熬到了日出，熬到了手机发售的那一刻，他欢腾的喜跃抃舞，收起小马扎在原地来了一段踢踏舞。
手机到手，李载西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因为买到一部手机而兴高采烈，他看着手里包装膜崭新的手机，一蹦三尺高，恨不得现在就坐上火箭飞到成恩身边去。
嘿，晚上好啊。
第14章
李载西顶着21个蚊子包去找成恩邀功，成恩接过手机，朝他努努嘴，说：“一会儿把钱转给你。”
李载西忽然就觉得成恩脑袋后面的灯光仿佛佛光一般，李载西从来都没感觉成恩的脸有这么好看过。
李载西感激地说：“感恩的心，感谢有你！”成恩没搭理他的恭维，斜靠在沙发上继续看他的书。
“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从李载西回来，就只有成恩一个人在家，连香姐都不在。
“大家都上班啊。
你爸去医院复查了。”
“那你怎么不上班？”李载西看成恩还很悠闲，身上穿的还是家居服。
成恩说：“这两天总店装修，其他几家店我平时也不怎么去。”
李载西说：“哦，那你好好看家吧，别忘了出去给我转钱，我要上班去了。”
他已经旷工一上午了，陈继明那边放弃他了，连通电话都不给他打了，可想而知等自己过去，陈继明得抓狂成什么样。
听到他说要走，成恩放下书，抬起头问：“不吃饭吗？”“啊？吃饭啊。”
李载西说，“其实不是很饿，要不在写字楼底下随便买点啥都行了，我得赶紧去上班了，最近事儿很多。”
成恩看他急哄哄的，有点后悔让他熬夜排队买手机了，李载西眼底下黑眼圈薄薄一圈，胳膊上好几个很明显的蚊子包，李载西一直在挠，上面好几道指甲痕。
“那晚上想吃什么？”成恩又重新拿起了书，把脸藏在了后面。
李载西说：“吃什么都行，我又不挑…就让香姐给我做点肉吧。”
他把茶杯里的水喝干净了，站起身，准备走。
成恩说：“啊，我记得会叫香姐给你做的。”
……李载西到工作室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一股低气压，工作室里其他员工都在埋头干活，见到李载西姗姗来迟，一个个如释重负，然后不断地朝他使眼色。
“……”不用说他也知道是陈继明的事儿。
李载西心虚地扯了扯领子，然后小碎步移到了办公室门前，悄咪咪开了一条缝，往里一瞟，窥探到陈继明正坐在走廊的办公桌前，而离他再稍远一些的那扇门则是自己的办公室。
李载西先咳嗽了两声，陈继明的脑袋微微动了一下，下一秒一记眼刀就甩到了李载西脸上。
“嘿嘿……”李载西讪讪地笑，“对不起啊……”明明最近活很多，他还总是迟到旷工，陈继明没活剥了他都算好的了。
李载西从门缝里挤进来，然后把藏在身后的点心拿了出来，放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上。
李载西说：“赔罪的。”
陈继明说：“有空买这些，多干点活儿吧。”
李载西自知理亏，把东西放桌子上就默不作声地飘进办公室去了，他的桌子上乱糟糟一团，各种需要批改的文件都堆的和台灯一般高了，昨天没喝完的茶水也没有倒，茶杯上已经一圈茶渍了，李载西两眼一黑，不知道眼前这摊烂摊子该从何收拾比较好。
他正发愁时，手机来了条信息，李载西一看，是成恩转的钱到账了。
“还是先给Ruby打个电话吧…”得先把Ruby的事儿给解决了才能安心。
Ruby天天都抱着手机刷，很快就接通了李载西的电话。
“喂？”“你卡号发我。”
李载西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直接开门见山。
Ruby顿了几秒，说：“能见一面嘛？人家有点想你哎……”李载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不自觉地抖了抖，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忙着呢。”
Ruby又带着哭腔说：“见一面吧，以后就见不了面啦。”
李载西最受不了女孩子哭，尤其是Ruby，嗲里嗲气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锥子似的钻进你的脑壳，让人不好受。
“行行行，六点楼下见，见完就散伙啊。”
“好吧。”
Ruby松口了，李载西也不知道Ruby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Ruby不可能是对自己余情未了，李载西虽然自恋，但不至于没眼色，Ruby看自己的时候只有对钱的爱，尤其看包包，两只眼睛恨不得放射出岩浆来。
李载西化悲愤为动力，一想到一会儿卡里的那几百万就要给别人，这笔钱还要自己再还给成恩，李载西一阵肉疼，十分窒息。
这股怨气一直持续到和Ruby见面，Ruby依然打扮的花枝招展，两条莲藕似的白嫩胳膊搭在腿上，时不时晃晃头发，身上的香气飘到了李载西鼻子里。
“卡号。”
“等下嘛，等我把这杯咖啡喝完。”
Ruby提议在写字楼旁边的星巴克见面，李载西只好听命，坐在凳子上看对面的Ruby一口一口地抿咖啡喝。
“姐，喝快点，要不然就赶快把卡号给我，我还要回去干活。”
李载西脑袋嗡嗡的，好像有一窝马蜂进去了。
Ruby说：“好吧好吧，发你微信喽。”
Ruby发完卡号，接着一点点喝她的咖啡。
李载西说：“走之前我问你个事儿。”
Ruby点点头，示意他问。
李载西说：“你把床照给我看一眼。”
Ruby嘴角一僵，过了两秒，才说：“嗯，我手机里没存啦。”
李载西可不是傻子，他立马识破Ruby在说谎，他高兴到破音，喊出了仿佛乌鸦的一声“嘎”，Ruby皱着眉头看他，李载西意识到失态，赶紧闭上了嘴。
“你到底拍了没？”李载西质问。
Ruby嘴硬：“拍啦！特别清晰！”她越这么说，李载西越认定这家伙在扯谎，他说道：“你敢骗我？我虽然现在是个穷鬼，但是我，我呕，我老公有钱。”
李载西说着说着就舌头打结，他实在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喊成恩“老公”这个称呼。
Ruby一口咖啡差点没给自己呛死，她见鬼似的看李载西：“你，你真的变弯了？”李载西说：“别扯别的，你给我把照片给我，不然你一分钱都别想拿！”“我拍了！”“你用什么拍的？”“手…”Ruby忽然意识到刚才自己说了手机里没存，“单，单反！”“你给我扯犊子呢你，我之前说送你个单反，你说你还是要个CHANEL吧，因为你连开机键在哪儿你都不知道！”李载西的火药桶一下就炸了，他没给Ruby任何反驳的机会，送给她一个中指就走了，既不挥一挥衣袖，也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Ruby捧着杯咖啡干愣着。
……李载西是万万没想到Ruby在骗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一直到加完班他都还乐呵呵的。
他嘎嘎地笑着驱车回家，看什么都漂亮的不得了，对着邻居家的大黑背还打了声招呼，得到了黑背的几声嚎叫，就连狗叫他都觉得是交响乐。
“我回来了。”
李载西把衣服递给香姐，随后发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的喜悦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人呢？怎么今天一天都没人在家啊？”香姐解释道：“两位太太还在公司没有回来，成先生也是。
你爸爸在楼上休息呢，刚喝了中药。”
“是这样啊。”
李载西说，“那成恩呢？”“小少爷在看章鱼呢！我去叫他啊？”章鱼？李载西楞了一下：“章鱼？他养的不是水母吗？”“哦，下午又买了章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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