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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肖纪就像是这种鬼吗。”
李成舟皱起眉头，居然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半晌摇摇头，“我只觉得他是怪胎，整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他精神是有点不太正常。”陈琦说。
“你也这么觉得吧，上次我这么说你还骂我，”听到陈琦久违的赞同他的观点，李成舟突然兴奋起来，又变的有些哀怨的委屈巴巴，“那你还不离他远点，自己作死呢。”
陈琦没说话，余光忌讳的瞥了一眼窗外那个站了许久的身影。
看他不说话，李成舟以为他还在犹豫，顿时变得焦躁起来，忍不住伸手捧住陈琦的脸，在他耳边急切地低声说，“你没看出来吗，他就是个怪胎，也想把你变成跟他一样的人，叫旁人都疏远你，这样就不会有人跟他抢你了！”
陈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教室后面发出一声巨响，原本被他锁住的后门硬生生被人一脚踹开。
肖纪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一片烟尘之后，脸色苍白，眼下有着隐隐的青色，像是好多天没有睡好，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摇摇欲坠的可怜。
他刚去食堂买了饭，再回教室就发现门已经被从里锁上，陈琦和李成舟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起，状似亲密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他本来是站在门口，想等着里面的人把门开了，也许陈琦看着他乖乖的样子会对自己缓和一点。谁知一晃眼的功夫就看见李成舟伸手搂住陈琦的脸，整个人都凑了上去，他脑内血液瞬间翻涌上来，扭头一脚把门踹开就冲了进去。
见陈琦看向他，肖纪并没有询问他和李成舟在教室为什么要锁门，而是硬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扬扬手上的盒饭，“还没吃饭吧，我帮你打了饭，现在吃还是……”
陈琦沉沉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阴魂不散了还，”身后的李成舟啧了一声，像是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怎么让肖纪难受一般，刻意搂住陈琦的肩，带着恶意的微笑，仰起头冲肖纪说，“吃没吃饭都不关你的事。”
肖纪一眼都没看他，只是瞧着陈琦，面上若无其事的笑容像是维持不下去了，变成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神态，“还不饿吗，那要不……”
“我们出去吃。”陈琦没有再看他，面无表情抛下一句话，拉住李成舟就要走。
李成舟被他这么拉着，内心竟隐隐产生了一种畅快感，忍不住回头想瞧一眼肖纪现在的表情。
一回头，却是被肖纪迎面一个拳头打在脸上，顿时怒不可遏，抬起拳头就要打回去，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他只看见一道残影像是拎起什么朝着肖纪飞扑了过去。
再定睛一看，就看见陈琦面无表情的抡着随手捡来的椅子，正一下一下往肖纪身上砸着。
肖纪被一板凳狠狠砸在头上，身体顿时支撑不住倒了下去，看清打他的人是谁之后，倒是也不反抗，只是抱着头，任由陈琦一下下将沉重的铁质座椅砸在他身上，很快衣服上就渗出了血色。
李成舟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幅画面，回过神来急忙上前一把将已经急红了眼的陈琦抱住往回拉，嘴里不住劝着，“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啊，不带用凶器的……”
陈琦喘着粗气，任由李成舟将自己从肖纪身旁拉开，抬手把沾满血迹的椅子随手扔下，又上前一把将挣扎着要起身的肖纪按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咬牙切齿的问，“疼吗？”
肖纪可怜兮兮的被他按着头半跪在他面前，闻言艰难的点点头。
“疼了就滚，别再缠着我。”陈琦咬牙，恶狠狠的继续说。
肖纪艰难的抬起头，一只眼睛被额头簌簌流下的鲜血糊住了睁不开，只能用另一只眼看着他，眼里却全是令人心惊的倔强。
他死死盯着陈琦，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表情宛如在说着情话一般温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不怕疼，我都能忍，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
他说话声音很轻，只有在他面前的陈琦听见了，表情一变，迅速往后退了几步，正想再说什么，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女生尖利的惊叫声。
是吃完晚饭、要上晚自习的同学们回来了。
第33章 番外.祭昨日书（完）
上一章提要：肖纪占有欲过强，陈琦不堪压力决定与其结束关系，肖纪纠缠不休，被崩溃的陈琦在教室实施暴力行为 本章依然有暴力情节，不适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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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琦寝室四个人老老实实的站在教导主任的面前，顿时把这个还算宽敞的办公室挤得水泄不通。
“你们几个，到底是来学习的还是来打架的，啊？你们到底是一中的学生还是街边的混混？”新来的教导主任刚到学校，就碰上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登时被气的火冒三丈，目光在几人之间转了个圈，定在了肖纪的头上，用指节重重敲几下实木办公桌，怒气冲冲的问，“你的头又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肖纪垂着眼，没有说话。
“不关我们的事……”
旁边的何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被作为寝室成员叫过来罚站，心下有些委屈，不过看着肖纪的惨样又有些幸灾乐祸的暗爽。
“我问你了吗？！”教导主任重重拍一下桌面，复又指着肖纪吼道，“肖纪你说！”
肖纪额前的头发被剃秃了一小块，头上被椅子腿砸出的伤口已经去医院急诊处缝了针，此时没有用纱布包扎上，狰狞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就像一条鲜红的蜈蚣一样盘踞在他的额头上，模样又凄惨又有些好笑。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像是没听见教导主任的话，在暗自出神。
陈琦咬咬牙，他昨天被冲动冲昏了头，拎起椅子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大概是会为此背上处分，甚至可能会被退学，但他此时后悔也晚了，这就想要站出来把昨天的事情经过如是复述一遍，又隐隐忌惮会再被人挖出深层次的原因，不禁有些踌躇。
正当犹豫着怎么开口之时，他便听见肖纪有些虚弱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
“……昨天，我和他们在教室里发生了一些口角，我先动的手，然后陈琦上来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摔在了地上，被桌角划伤了额头。”肖纪喘了一口气，又强调了一遍，“是我先动的手，所以何殿说得对，跟陈琦没有关系，不关他的事。”
教导主任没说话，狐疑的看了一眼他手臂上大块的青紫和划痕。
肖纪下意识的用手捂了捂，又不自然的放开，低声说，“这些伤痕，也是我自己摔的。”
教导主任没话说了，又私心偏爱成绩好的学生，只能按学生口角打架处理，给每个人记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小过，摆摆手放他们回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他叫住肖纪，意味深长的对他说，“肖纪啊，如果有人欺负你，不要因为害怕替他藏着掖着，大胆告诉我，我来处理。你的成绩还是很稳定的，有希望冲省一，我不想看到你因为其他的因素耽误了前途，好吗？”
肖纪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没有说话，走出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被耽误了这一会儿，走廊里已是空空荡荡，再看不见其他身影，肖纪拔腿就要跑。
“跑什么呢，头不晕了？”
没跑几步，肖纪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停下脚步，扭头看去，就看见陈琦站在走廊的拐角处，背靠着墙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眼睛亮了一亮，抿了抿唇，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两人沉默的一起走出行政楼，朝教室走去。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陈琦没有看他，若有所思的问。
肖纪不说话，只是看着陈琦，很温柔的笑了一下。
陈琦像是被他的笑烫到一样移开了眼，过了半晌，嘴边的一句对不起还是没有说出来，别扭的化作了另一句话。
“伤口，还疼吗？”
肖纪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又说，“只要你还愿意理我，就不疼了。”
“……”
陈琦没有理会这句话，过了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又艰难开口道，“其实，如果你能回到以前的状态，我们还能做朋友。我还是可以对你很好的，只要你正常一点。”
“以前的状态？”肖纪愣了愣，“你是指还没跟你熟识起来的那时的我吗？”
陈琦回想了一下，觉得相比现在而言，那时的肖纪虽然孤僻冷淡，但还算比较正常一点，就点点头。
肖纪看他点头，像是忍俊不禁的轻笑了起来，笑声逐渐放大，慢慢竟变得有些癫狂。
“……你是指，那个永远接近不了你，只能远远看着你的一举一动，眼睁睁看着你和别人那样亲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咬牙切齿的自残才能稍微好受一点的肖纪；还是指那个偷偷摸摸拿走你的内裤，拿去床上自/慰才能痛快射出来的肖纪？”
陈琦站住了脚步，匪夷所思的看着肖纪。
肖纪还在笑，笑的直不起腰，笑的眼泪要掉不掉的积在眼眶里闪闪发光，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捧住陈琦的脸，停止了疯狂的大笑，变得认真起来。
“陈琦，你还不懂吗？生活不是游戏，不能读档重来，迈出了这一步，就再也别想回去。”肖纪盯着他的眼睛，叹息一样轻声说道，“我不可能再退回朋友的姿态，我会一直这么缠着你，除非我死。”
“……不知悔改。”
陈琦紧锁眉头看着他又像是要开始发病的样子，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嗤笑，又变得冷漠起来，一把推开面前状似癫狂的肖纪，自顾自的走了。
尽管这次的教室流血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校园内有关陈琦等几个人欺凌同学的传言，依然是影影绰绰的传播了开来。原本人缘极佳的陈琦，课间总是人来人往的桌前也变得冷清起来，同学们开始对他有着微妙的疏远。
陈琦无可辩驳，在学校待着也是难受，索性整天跟李成舟他们混在一起，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成天的翘课。
此时正值高三关键时期，他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老师家长都替他着急，他本人却好似并不在意。
下午下了课，肖纪简单收拾了一下课本，翻墙出了学校，兜兜转转到了一家离学校很远的网吧门前，堵在门口静静等着。
等了一会儿，就看见陈琦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双手插兜的走了出来，身后吊儿郎当的跟着李成舟何殿几个人。
肖纪没注意其他人，只盯着陈琦一个人看，走上前去，伸手把整理的笔记递到陈琦眼前。
“你一直没来上课，这是这几天的课堂笔记，我标了重点，你记得看。”肖纪说。
陈琦像是有些吃惊他能找到这里，斜他一眼，没说话，像是嫌他脏似的用两根手指从他手中拎过笔记本子，又一松手任由本子落在地上。
“滚啊。”陈琦低声骂了他一句，就要越过他离开。
耳边传来其他人窃窃的嗤笑声。
“你不要跟着他们瞎混了，回来好好准备高考，”肖纪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却仍不服输的把脊背挺得直直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哀求，“我不缠你了。”
陈琦步子没停，继续往前走。
“不是说好了要读同一所大学吗？”
身后的声音大了起来，带着穷途末路般的凄厉。
围观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发出几声恶意的口哨声。
陈琦后背一僵，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耳边回荡着周围人不怀好意的调笑声，咬了咬牙，猛地转过身去，看向仍带着期望看着他的肖纪。
“……谁要跟你这种疯子一起念大学，我现在只想赶快毕业，能离你多远就多远。”口不择言的说完，陈琦转身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肖纪失神的看着他的背影，脸色白的像鬼，丝毫没注意自己已经被不怀好意的不良少年们包围了起来。
“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我们是混子啊，”一个人弹弹手里燃了一半的烟头，若有所指的说，“现在混给你看看？”
“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了。”何殿在一旁撸了撸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肖纪被狠狠一拳打倒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陈琦刚走了没几步，听见身后传来的异响，隐隐约约的明白正在发生什么，内心却是疲累的没有余力再去阻止。
李成舟没有参与这场暴行，而是沉默的跟了上来，两个人慌不择路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外面魂不守舍的瞎游荡了几个小时，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眼看着要到熄灯时间。
今天是周末，李成舟要回家，陈琦告别了他，加快脚步赶回学校。
快走到校门口，口袋里的手机滴滴地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肖纪打来的电话，陈琦不耐烦地咂一下舌，这些天肖纪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自己都没有接过。
轻车熟路的想把这个电话也按掉，又想起今天发生的事，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现在的状况，手指鬼使神差的移到了接听键，将这个电话接了起来。
将手机放到耳边，并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和隐约的风声。
陈琦皱了皱眉，率先开了口。
“你怎么样，去医院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肖纪略带沙哑的声音。
“……以前虽然活着很难受，但我不想死，因为这个世界有你，如果我死了，就不能再触碰你，也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
“……”
“但现在我突然觉得，死了也挺好，如果可以变成一个鬼，就能时时刻刻看着你，亲近你，不用再担心会被别人打扰，被别人阻拦。”
肖纪呓语似的自说自话，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现在在哪里？”陈琦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肖纪又没有回答他，而是沉默了片刻，问，“你不在学校吧？”
陈琦不知为何嘴里干干的，咽了口吐沫，哑声道，“我马上就到。”
“……今天别回来了，回家住一晚吧，我一会儿的样子不好看，你别看。”电话那边的肖纪小声劝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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