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斯特也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了池晏,两人都不着寸缕,肌肤相亲。
克莱斯特埋下头,亲吻池晏的耳垂和脖颈:“再来一次?”
池晏用手推开克莱斯特的脑袋:“不来了,不然又有一堆事要往后推,而且你不饿吗?我快饿扁了。”
克莱斯特抓住池晏推开自己的手,亲吻池晏的掌心:“不饿,还可以再来。”
池晏眨眨眼:“不要,我去洗澡了,一起吧。”
结果在浴桶里,他们又来了一次。
池晏这次坚决地说:“吃饭!”
他们今天吃的是面条,鱼汤面,里面还有鱼丸和绿叶菜,汤头很鲜美,配菜也很丰盛,有一只真正意义上的烤乳猪,还不是臭肉。
池晏和克莱斯特两个人就把一整桌的面和菜吃得只剩下一点底子。
“吃完我就走。”克莱斯特擦了擦嘴,动作矜贵极了,“明天就要继续行军了。”
池晏摸了摸自己的腰:“好。”
吃完饭之后,池晏又让厨娘给克莱斯特准备了些零食,比如手指饼干和肉松,以及能放得时间长一些的蛋糕。
克莱斯特提着麻布袋,看着这一大包东西,没忍住笑着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馋?”
池晏笑道:“你在外面我不放心。”
克莱斯特:“不放心什么?”
池晏:“……好吧,我就是想你了。”
克莱斯特朝池晏笑:“过来。”
池晏走过去,克莱斯特弯腰,低头,吻住了池晏的唇,两人吻了好一会儿,克莱斯特才松开:“快的话五年就能解决,明天我会选几个合适的人,我就不亲自去了。”
池晏:“可以,下面的人也需要历练。”
克莱斯特就像老鹰,他不能一直庇护着小鸡仔。
池晏目送克莱斯特离开,然后一脸生无可恋的去解决堆积了两天的文件。
他有很多东西需要看,需要赞同或者否决,也需要把负责人叫进来当面交谈。
等他把前一天积压的工作和当天的事做完,一个白天又过去了。
池晏累得不行,挨着枕头就能睡觉。
跟池晏相同的是,其他人也不轻松,现在正是初期建设的时期,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就连城堡里的仆人也一样。
平民大概是城里最不慌不忙的了。
他们每天早上天亮了就去工作,天黑就会来休息。
修路的管一日三餐,早上吃一顿糊糊,中午吃一顿干饼加咸菜,晚上还能再喝一碗糊糊。
回到落脚处之后他们就能早早睡觉,第二天早上继续工作。
“谁还要用水,我这儿还剩点。”男人去打了冷水冲洗自己身上的沙尘。
他们已经习惯清理自己了,毕竟现在都不许人在路边随地排泄,被抓住了就要自己清理,还要罚款。
大概是因为街道变干净了,所以人们也渐渐开始讲起了卫生。
也有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晚上用冷水冲一冲会更舒服,能睡个好觉。
“给我吧。”另一个男人接过他手里的水盆,冲他笑道,“谢了。”
男人摆摆手:“没什么,对了,习特,他们说你明天就不去修路了?”
名叫习特的男人点点头:“我存了笔钱,准备去找个更长久的工作。”
他从第一天修路开始就在工作,每天只吃免费提供的食物,住着最便宜的房子——这里的一个房间只能容纳一张单人床,所以修路的收入虽然不高,但还是让他存了不少。
男人羡慕道:“我最近花钱太多了”
“就是因为集市天天开,我路过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看一眼。”
“然后钱就没了。”
旁边的朋友们笑道:“你都买东西吃,也没亏。”
男人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习特第二天果然就没有再去修路了,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找工作,他去了面包房,也去了糖厂和酒厂,最后还是让他找到了工作——造纸厂。
这是一家新厂,现在圣城的人都习惯“厂”这个字了。
新厂一出来,就有无数人去报名,因为男女不限,所以应聘的人变得更多。
习特也是好不容易说动了面试官,让对方知道他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但其实是个手上动作很轻,很细腻的人。
等工厂改造好了,他就能去上工了。
这让习特松了口气,毕竟他一开始以为他可能需要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的时间,才能找到一个稳定些的工作。
结果没想到找到的这么快。
造纸厂建得也很快,大约半个月就能建好。
没有后顾之忧的习特终于敢花钱了。
“习特,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一天晚上,坐在一起聊天的朋友们看着习特要出去,好奇地询问习特的去向。
习特拿着酒壶:“我去打酒。”
朋友们欢呼起来:“习特习特!习特!我们的好朋友,好兄弟!”
“我那还有些花生,我去拿出来,当下酒菜。”
“我那里倒是没有吃的……”
朋友们聊得热火朝天,他们可舍不得去买酒,习特买回来,他们都能少少的喝一点。
这可是极大的享受了。
习特笑着走向酒馆。
现在没有宵禁,但是每条街都有卫兵巡逻,如果那条街的大街上晚上出了人命,这些卫兵都是要被追责的,运气好的只是罚钱,运气不好,这个工作就丢了。
当卫兵可是体面又有钱的工作,卫兵们珍惜极了。
——不珍惜也没办法,以前的卫兵可没有人监视。
而且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谁是监视他们的人。
“我要打酒,把这个酒壶打满就行。”习特随便走进一个最近的酒馆,坐在木桌后把酒壶递过去。
直到负责打酒的人转过头,他才发现这个打酒人竟然是个地精,还是个女地精。
地精似乎刚做这个工作不久,她有些不怎么习惯的摸摸自己的耳朵,然后接过习特的酒壶,用长柄的酒勺给习特打酒。
习特这还是第一次跟女地精这么近,他有些好奇地问:“你是自己找到的这个工作吗?”
女地精紧抿着唇,不愿意回到他的话,担心他是个坏人。
习特连忙说:“我也找到工作了,半个月后我就要去造纸厂工作。”
女地精松了口气,她说:“这个酒馆是我的族人开的,他们聘请我来工作。”
习特一愣,转过头,发现这家酒馆确实除了他以外都是地精。
女地精说:“你不要担心,我们的酒和其它酒馆的酒,都是从萨克德运来的。”
习特摸摸脸颊,不太好意思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地精习以为常了,有些人族会进来,但看到里面都是地精以后,他们就会迅速地退回去。
不过她也并不伤心,虽然挣不到人族的钱,但地精和矮人还是愿意进来喝酒的。
毕竟人族的酒馆并不欢迎他们。
女地精把酒壶递给习特,结果接过酒壶的习特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问:“你们这里还确认工作吗?”
女地精眨眨眼睛。
习特:“别担心,是我有个朋友的女儿,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女地精:“人族吗?”
习特点点头:“她才十四岁。”
女地精没有说话。
习特祈求道:“她很听话,也能干活,而且……”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推朋友女儿的好话。
最终女地精无奈道:“那好吧,你明天带她过来,但我可不保证她能来这里工作。”
习特千恩万谢。
虽然人族和其他种族,看似还是泾渭分明,但毕竟都是普通人,慢慢的也就有了交集。
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第249章
大河很忙, 他忙着适应圣城的生活,并且还要工作,自从来了圣城之后,他只见过池晏一面,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到处转悠。
几个工厂现在全归他管了,意思是工厂里的每一个人他都有责任,他要任命工厂里的“官员”,还要看账本, 每天的支出和收入他还要让人去对, 跟商人的交接也是他。
好处他拿得多, 工作强度也大。
尤其是现在——自从他走马上任以来, 很多人哪怕嘴上不说, 面上不露, 大河还是很清楚, 这些人看不起他。
因为他是个地精。
因为他有一身绿皮, 又矮, 还有一对不如精灵漂亮的尖耳朵。
因为地精一直以来都是奴隶。
曾经的奴隶站在了自己的前面, 人族受不了这个气也很正常。
就像现在,自从人们知道他这个地精管控这几个厂之后,不少人开始消极怠工,甚至比以前更狂热的打压其他种族。
好像他们打压了其他种族,大河不敢管, 他们就可以也不把大河放在眼里了。
虽然不是所有人族都这么做, 但确实有很大一部分。
池晏知道的时候还让人去安慰了一下大河。
这个道理很容易懂, 人们都是远的羡慕,近的嫉妒,更别提不如自己的了。
大河压力再大,也只能负重前行了。
“早知道就多带几个人来了。”大河一边吃饭,一边跟戈尔抱怨。
奈何戈尔是个闷葫芦,大河说再多,他都只是“嗯”,然后埋头继续刨饭。
大河看着戈尔“只要吃得饱,万事不用愁”的样子,就愁得一直叹气。
最后戈尔还是出了个主意:“军营里就不会,你不如像军营一样管他们。”
军营当时的管理,是池晏为了预防内讧,内部欺压,所以采用了高压式的关系方式,士兵们每天练到四肢无力,所有精力全都放在练兵上,私下就算有矛盾,也打不起来,再举办一些集体活动,慢慢就变融洽了。
要让士兵们认可战友是“自己人”。
大河考虑再三,还是接受了戈尔的建议。
但他同时也需要在工人中建立自己的威信,还不能过多依靠池晏,不然工人也只是面服心不服,他们只会觉得大河这个厂长能有这个职位,只是因为池晏偏爱他,并不会承认他有真才实学,没有威信的领导,什么都不会有人听,就算听了,也会阳奉阴违。
戈尔吃了一顿饱饭,就准备跟大河一起去工厂。
戈尔和大河现在的关系,不是亲兄弟也胜似亲兄弟了,大河的妈妈去年过世了,大河又没有结婚,两个光棍,凑在一起也能勉强过日子,都准备等稳定下来了,把以后维持一个家,生儿育女需要的钱提前准备好了再分别找个能看上他们,他们自己也喜欢的女人结婚。
虽说因为女人少,所以男人之间搭伙过日子的多,但还是有很多坚定不移要找老婆的,看到男人往自己身边凑就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唯恐对方打自己前边或者后边的主意。
大河和戈尔就总是被误会。
但大河不可能到处跟人说自己和戈尔是纯纯的兄弟情。
戈尔又没长这根筋,每次被人调侃,都以为对方是真的在夸自己和大河的兄弟情有多好。
一个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一个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所以他俩到现在别说老婆,都没跟几个女人说过话。
按理说,大河条件不算差了,同族总有女地精看得上他,但女地精看到他身边总有个男人,心里就犯怵,时间久了,女地精们就把目光转到其他男人身上。
大河和戈尔就这么互相连累着“剩”了下来。
偏偏大河一直想跟戈尔说,却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说:“你影响我照老婆了,从今天开始,你离我远点。”
太伤人了,但不说直白点,戈尔又听不懂。
大河只能找借口说自己还要存钱。
大河来到工厂,这个时候有些人还在吃饭,有些人已经吃完饭回来了,有些在干活,有些在闲聊。
他们聊得最多的就是没到工资之后要去干什么,好像工资马上就要到手。
“那些地精和矮人凭什么跟我们拿一样的钱?”
“奴隶也跟自由民比?”
这么说的人是大多数。
不认可他们的人族都走到一边,不跟他们一起。
而不赞同他们的,大多都是女人。
大河也发现了,人族中间,女人比男人更同情弱者,也更能和弱者共什么来着?对!共情,这个词还是陛下教他的。
所以他觉得用两种手段,拉拢女人,打压男人。
大河让管事把人们召集起来,管事当着他的面笑盈盈的答应,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人还是没聚拢,大河又把管事叫来,管事就一脸无辜地说:“大人,我不知道,我叫他们了,他们不来,我也没有办法。”
大河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给他的下马威,但他还是觉得这些人欠揍。
倒是矮人和地精早早来了。
尤其是地精,看大河的眼神就跟看天神一样。
这个厂长是地精!跟他们一个种族!以前都是奴隶!
多了不起啊!现在人家都是厂长了,既然大河可以,他们肯定也是可以的!
之前天天有人族在他们耳边说他们是奴隶,他们自己也很自卑,甚至觉得对方说的是对的。
他们当了几百年的奴隶,甚至自己都认可自己是奴隶了,这才当自由民多久?根本没自信,也不觉得自己是自由民。
大河也能理解他们——就比如大河妈妈,曾经就说过“当自由民不如当奴隶好”。
不是他们生来就贱,而是祖祖辈辈,一代一代都是奴隶,大河觉得这大约就是驯化的过程。
驯化的时间长了,就像马一样,它不会觉得人不该骑在它身上,就好像它生来就是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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