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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我说最近怎么都是老大一个人来。”
白访轻声叹了一口气，“我也想你能闲一点，偶尔陪陪我，但她老是说，想多赚点钱养我，委托一个又一个。”
“老大也真是不容易啊，不过大嫂也是念着老大的嘛。”混混若有所思地点头，“可老大你这是在干嘛呢？来之后一直坐在这织什么？这手艺……还真看不出是个什么。”
“围巾啊！看不出来吗？”白访扯起织出来的奇怪形状，“最近天气变冷了，余瑶经常出门，我想给她织个毛巾来着，但果然有点奇怪啊……我不是很擅长这种东西，我妈也不会。”
“老大在这种慢工细活上就是不行，给我！我示范给你看。”小混混接过白访的半成品围巾，熟练地织了两下，给白访展示了一下方法。
白访迷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我还会？”
小混混不好意思地笑道：“说来复杂，我旁边住着个心灵手巧的大佬，样样都会，既能做出好吃的饭菜也能揍人，除了喜欢穿女装以外，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自觉的就被教了很多东西。”
白访感到迷惑，“现在的男人都有这种基础技能了吗？”
“大概有些是特例吧。”
两个人正嘀咕着，不远处忽地响起了一道声音。
“啊，这不是白访小姐嘛！好久不见啊。”一个女人正由远而近，完全忽视地周围的一堆小混混，目光直直地落在了白访身上。
“白访小姐，好久不见啊，很久没有去你的咨询所了。”说着，她转头张望了一眼四处，似乎在寻找什么身影，没有看到之后才放心了下来，指了指自己，“你还记得我吗？你以前的客人。”
白访点了点头，她还记得，那天这个女人正缠着她的时候，余瑶正好来了，跟她介绍了一下余瑶的身份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白访小姐，你怎么坐在这里啊？是在等人吗？”这个女人完全忽视了周围一堆混混的视线，简单了当的跟白访搭话。
混混们在知道她是老大客人的情况下，只能默不作声，老大工作上的事，他们是绝对不能插手的。
“没有在等人，只是坐在打发时间罢了。”白访淡淡地回应着，手头继续织着围巾。
“那今天要不要跟我出去逛逛啊？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对吧？”女人歪头凑到了白访跟前，一副今天一定要拉上白访去逛逛的样子。
白访略微沉默，工作上的客人，她态度一向都好，不管遇到什么，都尽量地选择最佳的解决方式，不过这么缠人的客人倒是第一次遇上。
“好吗？”女人又紧跟着又询问了一句，相当的执着。
白访正烦恼着，后面突然响起了一句回应。
“不好！”一道气冲冲地声音响了起来，还没回头去看人，说话的人就先一步奔到了白访身边，一把抱住，怒瞪着那个女人，“趁我不在勾搭我的人也太过分了吧！”
“白医生可是有主的人，不要以为我不在就可以悄悄勾搭了！”余瑶气势汹汹地瞪着那个女人。
女人一愣，刚想说什么，四周就响起了附和声。
“大嫂！你回来啦？”
“放心，我们老大心里只有你。”
“大嫂你回来的很及时嘛，不过回来的晚了也没关系，我们可帮你看着老大呢。”
面对一道道响起的声音，女人才惊觉四周她本以为是路人的混混，居然全都是她们两个认识的。
叫她们大嫂？老大？
女人懵了懵，脸色不是很好，站起来后就迅速地转身离开了。
“真是的！稍微不看着点白医生，就立马有人勾搭了。”余瑶气鼓鼓地抱住白访。
“我又不会被叫一声就会跟着走。”白访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趁余瑶还没注意到，将围巾的袋子藏了起来，递给了一边的小混混。
“你工作忙完了？”
“嗯！”余瑶点头，很是开心的样子，“我想暂时休息一下，好好陪陪你，这段时间很忙，好想念白医生啊。”
余瑶赖在白访身边，见面没一会，两个人就黏糊了起来，闪瞎了身边一堆单身混混。
“老大，你们要秀恩爱就回去秀吧，我们可不接受狗粮。”
“就是，平时路上情侣就看的够多了，回头见老大还得再看。”
白访笑着拉起余瑶，“那我们先回去了，余瑶肚子饿了吧。”
“嗯。”余瑶点头。
“那老大、大嫂慢走啊。”
“嗯，我们走了。”白访牵上余瑶，领着她往大超市那边走去，“想吃什么？我们去买菜啊。”
“什么都想吃，只要是白医生做的我都喜欢。”
“回答的倒是标准，吃饭的时候怎么就挑食了呢？”
“白医生做的我都会努力吃的啦。”
两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手牵手，慢慢地混入了人群之中，就像一对普通情侣一般。
第72章
番外鬼火
天微微亮的时分，窗外透着朦胧的光亮，笼罩着整个寂静的屋子。
梁雨白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翻了个身，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感觉到背后一股凉意，有些冰冷，但现在明明天气很热，本该闷闷的屋子里却透着一股幽凉，床上更是弥漫着寒意。
被这股子贴近的寒意扰的睡不安稳的梁雨白忍无可忍地坐起身，怒气冲冲地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光亮扫向屋子里，在沙发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偶，但此刻一动不动地躺在那，显然里面并没有魂。
她嗖地回头，扫了一眼身边，一摸，寒意就立马散了去，普普通通的什么都没有，像是根本没有任何奇怪之处一样。
“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到我床上来！”梁雨白用力地拍了拍床板，“你的鬼气是没什么了，但身上那股子寒意就算是夏天也给我冻醒了，你是想让我夏天感冒？”
床上毫无动静，反而是沙发上的人偶动了动，随后缓缓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精致的人偶脸上始终都保持着淡雅平静的微笑，面对梁雨白一脸怒意，这微笑反而显得有些欠。
“怎么了？”真琴平静地坐在沙发盯着床上的梁雨白，刚刚睡醒，头发还乱糟糟的，丝毫没有平时在外精致的大小姐模样，一脸幽怨地瞪着她。
“不要趁我不注意就睡到我旁边来，还偷偷摸摸，别以为我看不到你就感觉不到了。”梁雨白盯着她，无比认真慎重地警告，“下次再敢，你这个人偶身体坏了，我绝对不给你修了。”
真琴疑惑地歪了一下头，人偶面上的淡定微笑让她的声音显出一丝无辜，“可前两天是你说，天气热了，我身上的凉意挨着刚好散热啊。”
梁雨白一默，怨念冲天，话是她说的没错，但她说了之后，真琴整天都挨着她，再热的天气，一个随身空调一直贴着自己吹啊吹，多热也感觉置身冰窖吧。
“我懒得跟你说，平时也就算了，我睡觉的时候身体防御力很薄弱的，你挨着我，容易感冒不说，还容易沾上你鬼气。”梁雨白认认真真地教训道：“下次别随随便便爬上来了。”
真琴点了一下头，没应声。
“平时把自己本体藏着掖着都不让看，一趁我睡着就爬到旁边躺着，都不知道是想亲近我还是对我有距离。”梁雨白带着小小的抱怨，嘀嘀咕咕地躺回了床上。
房间里又陷入了安静。
真琴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听到梁雨白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之后，才缓缓地站起身，拖着人偶的身体转身往外走去。
天亮的很快，清晨时分的人不多，在梁雨白所居住的地方，这个点醒着的基本都是鬼。
真琴过来之后才知道，驱鬼师养鬼还真是奇奇怪怪，有的装在盒子里，有的装在玉里，有的还装在手办里。所以这个大驱鬼师家族，对外名望极高，进来之后却发现，里面的人在普通人眼里都格外诡异。
经常能看到忙碌的驱鬼师停下来休息时，常常对着手里的物件嘀咕，看到什么人坐在那跟盒子说话，跟玉说话，跟手办小纸人说话都是常见画面。
梁雨白努力的做了个等身人偶恐怕也是为了避免外出任务时，有这个尴尬奇怪的行为。
驱鬼师家族里的规矩真琴不是很懂，只知道各自养的鬼必须由各自的驱鬼师管好，别人家的鬼，主人以外的驱鬼师不得干涉。同时有什么鬼犯错了，所承担的也是鬼的主人。
真琴为了避免给梁雨白添麻烦，在驱鬼师的宅子里很少说话，也不跟别的鬼交流，只要跟着梁雨白就好。
但除了跟着梁雨白外出任务的日子，其余时间都蛮无聊的，比待在夜来河看游客还要无聊些，只得经常观察别的鬼，以及跟梁雨白聊天了。
很多鬼被养在无法自主行动的物件里，大多数都是不能动的，像是真琴这种可以自由行动的载体还是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偶尔还能碰到其他装在小人偶身体里的魂。
真琴与它们交涉不多，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的程度。
出门之后，真琴就去了院子里发呆，等梁雨白睡醒之后才有事可做。
院子里有一个小池塘，里面养着很贵的鱼，真琴无聊时会从人偶里出来，去池子里泡一泡，顺便看看，自己这具当初丑陋不堪的魂在复仇之后恢复到了什么程度，还能不能见人。
魂在死亡之后，大多都保持着死亡时的尸体状态，除非忘记了死亡时的记忆，才会有别的状态。
真琴不喜欢自己死之后极其扭曲丑陋的模样，在夜来河时就很少主动出去，吓了一次余瑶之后，就更不想见人了。
从认识梁雨白之后，一次都没有让她看见过自己魂的原本状态，清楚驱鬼师见多识广，但还是不想看到梁雨白会露出跟余瑶一样被吓到的表情。
“已经恢复了很多吧。”真琴趴在池子边，盯着池水倒映出来的模样，里面的女人脸上大部分地方已经恢复的较为正常了，至少没有一开始眼球脱框，血肉模糊的程度，但脸颊消瘦，眼眶微微凹陷，脸上还有伤痕的模样也不太好看。
“原来如此，我就说从见你开始，一次都没有看过你的本体，原来是死的很丑啊。”安静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带着几分嘲笑的声音。
真琴嗖地回到了人偶里，转头看向院子出入口的方向，那里站着的是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女人，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跟你原本的模样一比，打造出来的这个人偶倒真是好看啊，怪不得你从来不敢在别人面前出现。”梁呤眯着眼眸盯着她，“听说，你在小白面前也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是她养的鬼，还各种瞒着她，真是挺好笑的。”
“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梁呤小姐。”真琴淡淡地保持着微笑，“她都不在意，你又操什么心？管这种无关紧要的闲事，也不会让她对你有更多的好感。”
梁呤面上一冷，轻哼了一声，“我看你们整天待在一起，经常出去做任务，也没见得关系有多好嘛。”
“说到底，她也就是心善，一时同情把你捡回来了而已，人是人，鬼就是鬼。”梁呤勾着嘴角，一脸格外嘲讽的模样，“而我呢，还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有体温，不像有些啊，身上冷冰冰的，夏天也就算了，冬天谁都不愿碰吧。”
真琴沉默了一会，随后转头，声音里依旧带着稳定且平静的笑意，跟人偶面上的表情相当贴切，“我在想，梁呤小姐既然会知道这种事，难道是她跟你去抱怨了吗？说我身上冷是吧？那你一定知道，我们是经常一起睡觉的吧？”
“这种我们之间私密小事还牵扯到你真是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的。”
“希望我偶尔也能听到一些关于你们之间的烦恼，不过挺遗憾的，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听说过呢。”
梁呤声音一哽，努力地撑着面子，“那是我们关系好，没什么可说的麻烦而已。”
“是吗？那真是可喜可贺啊。”
真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平静的毫无波澜，反而让梁呤有种说不出来的气愤，不管讲什么，都不容易激怒真琴，让她有点挫败感，不愧是死了很多年的鬼？还是本身个性就是如此。
“你们两个……”靠近院子的那扇窗户里幽幽地传出来梁雨白烦恼的声音，“你们两个大清早就来我窗户外面聊天，是以为我睡的很死，完全不会被你们吵到是吗？”
“睡到一半就听到有人说话，吵死了啊，你们两个阴阳怪气的聊天能不能不要搭上我？关我什么事？”梁雨白带着一身睡意，费解地扒拉开窗户，眯着眼扫了一眼外面。
“今天天气还真好啊，适合外出任务。”说着，她扫向一旁的梁呤，“大清早来找我，什么事啊？”
梁呤沉了沉气，开始新的话题，“我是来通知你新任务的，我最近比较忙，一会就要出门了，所以早点来交给你。”
说着，她从窗户缝隙里塞进去了一个信封。
“你自己看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睡觉了。”
“嗯嗯……去吧，我再睡会。”梁雨白迷迷糊糊地接过信封，然后挥了挥手。
梁呤点头，瞥了一眼旁边的真琴，随后转身离去。
梁雨白头抵着窗户犯了一会迷糊，被清晨的太阳晒了一会，又浮现起了浓郁的困意，正准备缩回脑袋重新回到床上睡觉时，注意到了院子板凳上的真琴。
“你在外面干嘛啊？回来啊。”她招了招手。
“嗯。”真琴站起身，又转回到了房间里。
梁雨白伸手把窗户打开，让阳光照了进来。
天气正热，一开窗户，热气就立马涌了进来，顷刻间就让原本幽凉较暗的屋子里变得明亮又热气腾腾，实在不是个睡觉的好环境。
“你不是要睡个回笼觉吗？这么热睡不着吧？”真琴回屋之后，疑惑地准备去关窗。
梁雨白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老是关窗，感觉屋子里闷闷的，开窗透透气，把窗帘拉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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