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太急了,脑子乱成一团,整个人乱了方寸……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只想立刻见到云漠,想听他亲口说出来,连安睐的话都变成了一团共鸣音,无法听清,更无法理解。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把脸埋进掌心里,闭着眼睛使劲儿搓了搓。
直到脸颊发烫,直到呼吸都不太顺畅,他才停下手来,一片黑暗中,脑海里的火焰愈加灼目。
那火焰随风变换着形状,慢慢地跟着他的意识幻化成人形,将过往的一幕幕重新勾勒在他眼前。
他看到他回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是“射鹿”的开机仪式上,那时候他面临着被封杀的困境,是这部电影给了他机会。
就算他刻意不去想,可也知道这跟云漠脱不了关系。
那天,他在他背后按着他的肩膀,用他自己在台上的话叫他:“唯一的小可爱。”
他是怎么回应的来着?
他那时候被恨意掌控着,去解他的皮带,用语言刺激他,近乎轻佻而浮夸……
还有那一晚,他叫他出去,他喂他吃糖,然后含着笑问他,魏瑕是不是都跟他解释清楚了。
他告诉他都说清楚了。
随后告诉他自己那些绯闻并不都是假的,告诉他这些年自己也有需求,还有后来孙岩的事情……
天哪!此刻将那些话重温一遍,他才发觉他们之间曾经闹过多大的误会。
谢省拿头狠狠撞了撞前排的座椅,他究竟都对云漠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啊?
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些话都是云漠说给自己的,自己会有多难受?
他的动作有点大,惹得司机好奇地往后视镜看了一眼。
后座上的年轻人紧闭着眼睛靠在座椅深处,他面色苍白,眉心紧蹙,红润的唇被咬的失了血色,看起来仿佛极痛苦极懊悔。
过去的一幕幕走马灯般在他脑海里陆续闪过。
许多当时都没注意到的小细节,这一刻都变得无比清晰,进而无情地鞭挞着他的神经。
仿佛他与云漠相处的每一次,其实都是处在烈焰的两端。
云漠伸来的手是温暖的,柔软的,看他的眼神也是带着温度的,含着笑意的,而他,给他的仿佛都是黑白的,冰冷的,刻意的,闪躲的,带着尖锐的伤害的……
他恍恍惚惚地上了楼,在1602门口却又忽然失了勇气一般,抬起手又顿住。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踌躇半晌后,才深深地呼吸,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他终于抬手按上了门铃。
他忘记了自己已经录了指纹,晕乎乎地等着人来开门。
当门铃的声音隐约传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开始急切了起来,甚至迫不及待地用拳头捶向了面前那扇挡住他的门。
不管了,什么都不要管,只要云漠还是单身,他什么都可以不想,都可以不在乎。
他不要再想配不配,也不要再想他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性质,他只想像十八岁那年一样,不顾一切,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他没有办法不放纵自己,那是他少年时期的梦,是他一直想要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伸手?
门开了,谢省对上云漠错愕的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额前的发被汗水打湿了,眼睛也是湿润的,嘴唇上的齿痕很深,眸子像深渊,浓烈的情绪几乎能将人吸进去,让人窒息。
“哥。”他叫他,声音是哑的,然后他猛地扑进他怀里,几乎将云漠撞退了一步。
他恶狠狠地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蹭:“哥,哥,哥……”
叫不够一般。
太温暖了,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心跳,熟悉的木质香调……
这里才是他的家,他扑进来的那一刻,心脏缺了的那一块,终于愈合。
没有云漠的时候他也能过,表面上过的好像也还不错,没心没肺的。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始终漂浮在虚空中,没有安全感,他的心也缺了一块,没日没夜地在疼。
当他放肆地扑进他的怀里,伤口愈合的那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久违的充实,满足和脚踏实地的感觉。
“怎么了?”云漠有些手足无措地环上他的背,宽大的手掌轻轻揉他的肩。
他的眉心也蹙了起来,以为他在安睐那里又受了什么刺激。
“哥,”谢省的鼻音很重,听起来像是哭了:“我……我没跟过别人,我只有你一个。”
云漠的身体猛地绷紧了,他把手从谢省肩头移到他腰间,力度也变了,变得凶而狠。
他将他狠狠地摁进怀里,然后带着他进了门。
门在身后合上,谢省的后背抵在门背上,凉意透衣而来。
云漠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第一次没有掩饰眼睛里那份被冲击到的痛苦。
他垂着眼睫看他那张被汗与泪染花了的脸,半晌后喉结滚了滚,声音很沉,甚至带着些凶狠的意味:“你把话说明白了,谢省,什么叫只有我一个?”
谢省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什么都不想管了:“哥,你是单身是不是,你跟魏家没有联姻对不对?”
云漠怔了怔,半晌后恍惚明白了什么,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谢省的腮。
岁月回溯一般,他回到了23岁以前,他回到了18岁以前。
他那时候尚且有一点婴儿肥,他很爱这样捏他:“没有。”
他的声音很沉,却又奇异地很轻柔:“如果联姻了我还回来干什么?”
没有什么比听到云漠亲口说出来更让谢省激动。
他偏过头,无法克制地吻上他的喉结,那枚性感的喉结在他唇齿间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的腰被握紧了,紧到有点发疼。
他抬起头,对上云漠隐忍的眼睛,不掩饰,不羞耻,他剖开他的心给他看,声音略带着颤抖:“哥,我喜欢你,很多很多年了,久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爱了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说喜欢。
他的话没说完,云漠便低头吻了下来,他的吻热烈,急切,犹如要将他吞入腹中一般。
谢省被他挤在门板上,被他死死地握住腰,一动都不能动。
他们唇齿交缠,交换着这些年隐忍的爱意和难言的思念,也交换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激动,还有对彼此的怨愤与恨意……
过于复杂的一个吻,口腔里溢满了铁锈味,却如毒药一般让人上瘾。
谢省觉得自己的血液沸腾了,他连呼吸都不稳了,大脑缺氧,却还是遵循本能地抬着头追着云漠亲吻。
直到云漠放开了他的唇舌,他还依依不舍地又吻上他的脸颊,咬他的下巴,咬他的喉结,在他耳垂上留下齿痕……
他们第一次对对方坦露彼此的情感,这份情感已经太过深沉,压在彼此心中太久太久,此刻吐露出来,犹如吐出一颗心,可仍不觉得轻松。
他们想做更疯狂的事情,撕打,纠缠,毁灭,再重塑,方能让那颗沸腾的心渐渐平静。
云漠环着谢省的腰,低头亲吻他乌黑的发,亲吻他的脸颊和眼睛,他叫他省省,然后又叫他宝宝。
他说:“你知道吗?我也不知道爱你爱了多少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最近三次元有点忙,更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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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谢省从浴室里出来, 有些不太自在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浴袍。
浴袍是他六七年前的旧东西, 也是云漠当年买给他的。
旧了,也小了很多, 堪堪遮住大腿,几乎将他一双细白的长腿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里。
在十八岁那夜之后,他被他哄着搬到学校,就再没见过它们。
那时候他的心事太多了, 也来不及想自己那些东西去了哪里, 更没想过还有机会再次见到它们。
他刚搬过来,没收拾几件东西,本来要去对门取,可云漠却握着他的肩膀阻止了他。
谢省忍不住逗他, 咬着他的耳垂将声音放的低而哑:“哥,怎么这么急?连浴袍都不让人穿了?”
云漠被他逗得眸色都变了,忍不住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看谢省疼了又帮他揉:“以后还乱不乱说话了?”
谢省嘴硬:“这怎么能叫乱说话?演戏的时候导演还让演员自己发挥理解能力呢?怎么到哥这里就这么专*制?”
看云漠抿着唇不说话了, 他又扒着他的脖颈亲他的嘴唇:“哥, 那你什么意思, 你不说我当真了?”
“我这里有。”云漠语气里带着点气, 话音里又带着点笑,拿他很没有办法。
谢省以为他为自己备了新的, 没想到拿出来却是他多年前的旧衣服,一件浴袍一件睡衣。
那一刻他既惊讶又愕然,还有隐隐的欢喜与快乐, 夹杂着一点心酸和心疼。
睡衣和浴袍在岁月的磨砺中都泛旧了,但却干净整洁,看得出来是被人用心保存着的。
谢省将它们抱在怀里,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抿着嘴唇抬眼看云漠,云漠垂着眼睛看着他笑:“去国外只带了这两件,想你了就看看。”
“你可以把我带走的,”谢省抓他的手,抬着眼睛看他:“去哪里我都可以跟着你。”
云漠按着他的肩头,低头吻他,温柔而缱绻,似乎吻不够一般。
分开的时候他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想吻你太久了,一直在忍着,不用忍的感觉真好。”
谢省觉得像一场梦,云漠对待爱人的温柔与宠溺和以前对待作为孩子的他是完全不同的。
甚至和重逢之后面对他的温柔也是不同的,那份温柔是克制的,隐忍的。
而现在他放开了,把他抱在怀里,亲吻他,拥抱他,不压抑,不掩饰……
被他逗的时候,还会有难得的羞涩,让人着迷又上瘾。
谢省抱着他,半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眉眼间满满的笑意,嘴里却在撒娇耍赖:“不舍得去洗澡,如果出来后发现一切都是假的该怎么办?”
云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那就不去了,你不难受就好。”
“又打我?”谢省退开一点,抿着笑看他:“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被你打了多少次,想起你来我的屁股就只有疼的记忆。”
云漠笑着偏开头去。
谢省又伸手捧住他的脸,将他的脸扳过来,正对着自己。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能看清彼此根根分明的睫毛,也能看到对方略微红肿的唇。
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们似乎有过这样亲密的姿态。
但后来略大一些,彼此带了些难以言说的心思后,反而就很少这么亲密了。
云漠盯着谢省翘起的唇角,还有水润的双眸,忍不住轻声逗他:“只有疼吗?”
谢省张嘴咬了他一口:“嗯,那天晚上你喝的太醉了,特别凶,我也只感觉到疼。”
云漠心疼地将他掐进怀里,亲吻他光洁的额头:“对不起。”
“但后来你不见了,我每次想起来又觉得当时再更疼一点就好了。”谢省轻声在他耳边说,亲吻他耳后的疤痕:“哥,你以后别再丢下我了吧?”
“不丢了。”云漠轻声说:“再也不丢了,我保证。”
谢省这才放下心,两个人又缠抱了一会子,才下去洗了澡。
他笼着短小的浴袍出来,被云漠的眸光一扫,忍不住紧张地用脚趾抓了抓地板。
云漠手里捏着一根烟,原本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有些严肃。
但看到他的那一瞬,他的神情神奇地放松了下来,唇角也不由地噙上了一缕笑意。
谢省三两步过去,将烟从他指间捏过来,咬入了自己的唇齿间。
云漠默契地点了火,火光将谢省的唇照的嫣红,脸颊和脖颈露出的皮肤都被热水蒸成了粉白色。
谢省垂着眸子将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便对着云漠压了下来。
嘴唇紧贴着嘴唇,谢省毫不容情地将那口烟雾渡入了云漠口中。
滚烫的烟雾进入口腔,又野又辣,又甜又香。
云漠掐着他的腰将他按进怀里,反客为主,直把他身上那股劲儿给吸尽了,才放开了他的唇。
“怎么还是这么野?”他轻轻地笑,手不轻不重地捏他的腰。
谢省喘息着伏在他身上,问的直接而大胆:“哥,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吗?”
云漠没说话,拿一只手轻轻地捏他耳垂上那块软肉。
耳垂如被捏化了一般,滚烫,软的像水一样,红的像火一样。
那抹红色伴着谢省大胆的话慢慢蔓延开来,云漠才知道,原来谢省也是害羞的。
“那天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对吗?你太醉了。”谢省亲吻他的下巴:“我们重新来一遍好不好?我想所有的事情,你都能和我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身体滑下去,受伤的左手按在他的心口处,右手下皮带扣发出咔哒一声,雪白的牙齿咬住了他的拉*链。
短暂的摩擦声后,他抬起头来,眼睛里如盛了水,能将人溺毙其中。
雪白的牙齿还咬着金属,乌眸红唇美的像妖精一般,让人心跳加速,情难自已。
云漠的呼吸蓦地重了起来。
他捏着他的下巴将人拉起来,哑着嗓子哄他:“乖,今天不行,家里没东西。”
“我家有,”谢省不打算让他打退堂鼓,凑过去亲吻他,尾音微微发着颤:“过年时候买的。”
云漠的动作顿了顿,妒火蓦地烧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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