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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沙哑着声音说：“我也不知道。”
“这是？”洛伊看到加文耳舟上有颗小黑痣，伸出食指戳了下。
雌虫的身体很敏感，尤其是遇到了雄虫。
加文底下从雄虫扑倒身上起就开始冒水，当耳周上的痣被碰到的时候，冒出的水估计都沾湿了沙发。
“洛伊……别弄了。”加文清冷的声音染上欲色。
洛伊从加文身上下来，乖巧道：“好。”
不能一次欺负得太过了。
学校处理的速度很快，上午交上去，领了书直接可以上课，并且附赠教学安排进度表，能让晚上课的学生按表自行补课。
洛伊今天先没去上课，把书待回家补上缺的课，免得到时听得云里雾里。
加文的专业与机甲沾得上边，了解一二，一年级刚开头几节课的内容看遍书讲起来没问题。
他俩又回到了那段疯狂查漏补缺的日子，洛伊问出自己不懂的地方，加文细细解释。
又有点不一样，洛伊昨天闹过加文后，他就变得好害羞，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只要稍微离加文近点，他身体立即高度戒备，绷得紧紧的。
越是这样，洛伊越想闹他，想加文在自己面前暴露真实的情绪。
洛伊先把书看了一遍，看不懂的再问加文，效率很快。
前两周的教学内容少，旨在帮助同学完成从中学到大学的过渡。
两人学到晚上十点多，差不多补完了一半的笔记。
加文见时间不早了，放下笔说道：“该休息了。”
“好，在等会。”洛伊写完最后几个字，关闭笔记界面，饶有兴趣地问加文：“你驾驶过机甲吗？”
加文点头，说道：“有些战役危险度高，经上面批准可以使用机甲。”
“开机甲进入过太空吗？”洛伊追问。
加文回想了一下，应道：“有的，有回追击欧克族时，军舰体积太大不好操作，我开着J-17去追。”
洛伊诧异：“是昨天展览室见到的那架？”
那座机甲很漂亮，机身是内敛的银灰色，线条优美，有着美丽的蓝色眼睛，比他自己的要浅些，像天空的蓝，颈部标有黑色的“J-17”。
整个机甲精简漂亮，在一众机甲里面迅速俘获了洛伊的心。
“它已经服役七年了，年前退休后才放那。”加文答到。
“它是你个人的机甲？”洛伊问道。
“不是，只是我比较常用这架。机甲很少有私人用的，造价高又不实用。”加文解释道。
洛伊若有所思地看了加文一眼，心中有了主意。
洛伊在通过以后的第三天正式上课，此时学习进度已经追平。
这一届机甲制造专业的雄虫只有三位，加上洛伊也不够那些班级分，辅导员在几个没有雄虫的班级里随机选了一个，把他分过去。
洛伊刚进教室就听到雌虫克制的尖叫声，已经经历了一周折磨的耳朵差不多适应了。
他之前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会成为万人迷，走到哪都被一群人热情注视疯狂尖叫，跟别提适应了。
雌虫真磨人，最磨人的就是加文了，这只一不留神就做傻事的呆雌虫，不把他放眼皮底下不放心。
这回加文提要来和他一起上学，洛伊欣然同意，就让他好好看着他的雌虫。
和喜欢的人一起上课，感觉还不错，洛伊趁着还没上课，避开加文偷偷在虫巢发了个帖子。
［树洞］我家虫连上学都要黏着怎么办？
太黏人了，他坐我边上我哪听得进去课……
1L 皱眉，绿贴无疑，哪来那么黏人的雄虫？
2L 给楼主点一首《梦醒时分》。
3L 无图说桃，rwkk黏人的雄虫！
4L 三哥别想了，楼主一看就还没睡醒。
……
洛伊被逗得直乐，没有黏人的雄虫，但有一只乖巧黏人的雌虫。
他按了几下回帖。
155L 我是楼主，虫是雌虫，他好乖的，你们绝对想不到平时冷冰冰的冰块雌虫，黏人起来有多可爱！他在我边上我光看他去了，上课都不能好好上，好烦恼啊……
洛伊明槽暗秀，看着那些虫的回复心情好极了，真想让所有虫知道加文是他的。
加文什么时候能说出那些话回应自己呢，好期待那一天。
洛伊伸出手揉了一把加文柔软的黑发，看着他飘忽的眼神睁眼说瞎话：“你头发被风吹乱了，我顺顺。”
上课铃声响起，洛伊遗憾地收回手打开笔记界面。
第20章 噩梦
洛伊自认为是个热爱学习的人，没有像发出的帖子那样，加文坐身边就学习不进去，最多上课多看他几眼。
加文学得很认真，根据老师讲的内容认真做笔记，字迹好看内容详细。
洛伊的笔记做的很简单，圈出书上的重点再标注一下，自己能懂就行。
总得来说，这课上得蛮好的。
讲台上的老师是全息投影，这意味着学生们除了公选课外，无需挪动教室。
一举多得，老师学生省了麻烦，又能促进班级内部的关系。
两节课上后有个大的课间，旁边的雌虫来找洛伊聊天。
“同学好，我叫里奇，你叫什么？”一位浓眉大眼的雌虫转过来问洛伊。
想到这是接下来四年的同学，洛伊语气不错：“洛伊。”
围过来的雌虫各自简短地介绍了自己，让雄虫对自己有点印象，说不定这四年能走上日久生情这条道路。
洛伊通用语学得一般，加大了记名字的难度，那些雌虫说了一大串，他只记得最开始那位叫什么，虫生艰难。
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雌虫说完后他会象征性地叫什他的名字，再露出三月春风般的假笑客套一下。
洛伊虚伪的笑俘获了班上大半虫的心，一个个叽叽喳喳讲得更起劲了，天南海北什么都讲。
洛伊听得兴致起来，敲着桌子听他们继续讲。
他对各个星球了解很少，与他们交流一回，不仅对生物的多样性有了更深的了解，还更新了脑中对雌虫的表述能力的认识。
果然是有当小说家潜质的人，想象能力好，表述能力也是一绝，听他们讲洛伊就像是到了实地一游。
加文见小雄虫跟别的雌虫聊得开心，自己仿佛被隔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心没来由地空落落。
没有一刻比现在认识地更深，洛伊迟早找雌虫的，离开自己。
洛伊没注意到加文的情绪不对，听雌虫讲他那颗星球的风俗听得起劲，想着有空了带加文去玩。
下午没课，中午洛伊和加文在悬浮车上小憩。
洛伊上学后，加文的悬浮车又升级了，里面相当于一个小型房间，有床有沙发，舒适度高，午睡不成问题。
醒后二人把机甲系没逛到的地方转了一遍，洛伊记下几个人少风景好的地方，以后可以和加文常来。
如果在一起了，还能在那里亲亲加文，看他白皙的耳朵逐渐染红。
机甲系的树以梧桐为多，兼杂着像杏花树、梨树、海棠树这些花开着好看的，秋天梧桐叶作花，春天百花争艳，四时都有美景。
一阵风吹过，各式的叶子纷纷扬扬地飘落，像下了场色彩明艳的雨。
气氛太好，洛伊轻唤：“加文。”
加文嗯了声，等他下文。
“加文。”洛伊又叫了一声。
通用语里念起来最好听的两个字就是加文吧，不然自己怎么满脑子都是，加文太犯规了，起这么一个名字，洛伊抱怨。
“嗯。”加文疑惑地看着洛伊。
一片枯叶在风里打了几个转，落在加文肩上。
洛伊往加文身边走，伸手捏过那片幸运的叶子，放在手心上捧到加文眼前说：“这片叶子真好看。”
加文欣赏不来，既然雄虫说好看就好看，问道：“把它带回家做成标本？”
“好，把它永远留在身边。”洛伊笑得很开心，满意他的建议。
加文没来由地背后一凉。
两人又一起往前走了会，没什么好介绍的时候，加文会讲服役时遇到的事，洛伊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心疼。
一路上洛伊保持着心情很好的状态，逛累了就和加文一人一个木桩凳，坐在上面休息。
凳子之间离得很近，加文耳朵发烫，僵硬地看着光脑上下属发来待处理的文件。
洛伊点开上午发的帖子，想看看雌虫会留下什么回复，一点开盖了几万楼，诧异地顿了下，未免也太快了。
大致翻了下，他发完那条炫耀加文乖巧的回复后，下面的雌虫开始争论楼主到底是雄虫还是搞雌雌恋的雌虫。
争了几万楼还没个结果，后者支持者明显多余前者，连雄虫都下场猜测了。
［树洞］我家虫连上学都要黏着怎么办？
23120L 楼主去哪了，快来管管，楼里打起来了！瑟瑟发抖的小猫咪.jpg
23121L 被吓到了吧，我想看看他说的雌虫，真有那么可爱的话我也想养。
23122L ls又一雄虫？今天来这的雄虫好多，我也是位阅尽雄虫的虫了！
23123L 你们有没有想过，楼主可能是在做梦，装成雄虫？
23124L 爬楼，已经讨论过一轮了。
23125L 呜，楼主是雄虫的话肯定也很可爱，只有软乎乎地雄虫才会发出这样的帖子，我赌一星币。
洛伊挑了两条回复。
23233L 不给看，可爱黏人，星际独此一虫。
23423L 是雄虫，刚上大学。
这些虫一点都不解风情，他就是想去秀秀恩爱，没想到楼歪得不像样子，好气。
发糖都没人吃的，他真的是好惨一虫。
气呼呼的洛伊点开加文的相片猛吸一口回血。
学校有配宿舍，雄虫是豪华单人间。
洛伊想他是有家室的虫了，怎么能夜不归宿独留加文在家，和辅导员打了声招呼，依旧每日回家。
加文忙着洛伊的事，甜点没空每天做了，今天回家早又没事，给他去做芒果千层。
洛伊在书房照着自己和加文的课堂笔记，重新整理了份笔记，再做了份思维导图。
课堂笔记详细，整理起来很简单，没一会就整理好了。
闲下来的洛伊拿出铅笔在报纸上草草画了几笔，勾勒出加文大致的轮廓，神情能隐隐看出羞涩。
草图画完后，放到一边，洛伊又抽出张纸画初见时的加文。
那时他疼得死去活来，见到把他从疼痛中解救出来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将他深深刻在脑海里。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加文的反应，与他脸上的细微表情，画起来飞快。
第三幅画的是第二次见面时，穿着军装的高冷加文，那时谁会想得到，冰山的外表下藏着只害羞的毛绒绒。
洛伊眉目含笑，完成这三副画的草图，把它们收在抽屉中，等买的画具颜料到了再修改上色。
洛伊散步消食回来后吃的芒果千层，咬下去，浓郁悠长的芒果味与奶味在口中弥散，忍不住再来一口。
加文太妙了，这样的雌虫哪里找得到第二位出来，洛伊心中赞叹。
带着美好的心情，洛伊又一次点开上午发的帖子，总算是有迟钝的发现他发的糖了，满意地洗澡换上睡衣，倒在床上滚了两滚。
今天又是愉快的一天，洛伊躺在被子里关上灯，带着进入睡眠。
半夜洛伊梦中惊醒，胸口闷闷的，精神力的另一端传来巨大的负面情绪，压得人喘不过气。
洛伊心下一紧，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加文房间，灯光开到最暗。
他看到加文在床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被子在另一边孤零零地堆着。
洛伊在门口把精神丝捻成更细软的丝，不用担心误伤到加文，弊端是太耗费精力了，捻了一会脸上就露出疲惫之色。
精神细丝差不多够了后，他小心翼翼地释放出去包绕加文，安抚他，这才敢慢慢靠近。
走近后一看，加文脸上满是痛苦，带着泪痕，床单被眼泪浸湿，嘴里听不清在嘟囔什么。
洛伊坐到床上，轻轻抚摸加文的后背，低声哼着前世的摇篮曲，心里高兴与心疼交织缠绵。
高兴自己被加文需要了，心疼加文露出这副样子。
他不知道加文以前发生过什么，但能保证再也不会让他遇上那种事。
加文的身体慢慢放松，脸上的痛苦消散。
洛伊轻轻地亲了一下加文挂着泪水的眼角，咸咸的。
没他本人甜。
他捏起绵软的衣袖，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擦拭另一侧眼角挂着的泪水。
洛伊在对加文的事上格外细心有耐心，擦完以后把他翻了个面，让他离湿的地方远些，再盖上薄薄的毯子。
加文还是缩成一团的，一看就没安全感。
洛伊打了个哈欠，眼里涌出生理性的泪水，好想睡觉。
要不明天和加文说说，晚上一起睡可以不，自己的精神力能安抚他，洛伊心里盘算加文拒绝的可能性有多大。
看来明天开始他就能和加文同床共枕了，洛伊满意地起身，准备回房睡觉。
还没完全起来衣角就被攥住，洛伊没反抗，顺着坐回去了，看到加文眼睛半睁不睁的，知道他还没醒。
见加文半天没下文，洛伊压下的汹涌睡意再次翻腾起来。
他在加文额头上亲了一下，为了不惊醒半睡半醒的虫，小声说道：“加文，晚安，我要去睡啦。”
洛伊说完再次准备起身，衣角又被拉住，这回听到了加文想说的话。
加文用湿漉漉的绿眼睛依赖地看着眼前的雄虫，怯生生地试探：“您会离开我吗？”
第21章 陪读
洛伊第一次听到加文用这种语气说话，像去到陌生地方的小动物，没有安全感地蜷缩在朋友身边，发出细细的叫声问道，你会离开我吗？
洛伊心软得一塌糊涂，把半坐起来的加文抱在怀里，轻声哄道：“我不走，在这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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