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酒盯了几秒,摘下自己的棒球帽扣到池意脑袋上,心里忍不住想怎么会这么乖。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故宫的?”池意的目光顺着帽檐看向骆酒。
大概是初中的时候吧,他来过北市,和朋友一起去参观故宫。
当时拍了一组照片发在朋友圈留念,还感叹以后要在下雪天再来一趟故宫。
一周前得知今天下雪的消息,他早就准备好了。
不过他也没有特意告诉别人,骆酒怎么会知道!
难道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么!
“是你自己说的。”骆酒边说边伸手去探池意指尖的温度。
嗯。还好。
小葡萄热乎乎的。
池意触电似的收回手。
而后脑袋里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解释。
没有人知道他想来故宫,他原本就决定自己一个人来的。
除非是——
骆酒某天翻到了他几年前的那条朋友圈,然后记住了??
可池意虽然不怎么发朋友圈,但那也是好几年积累下来的了,翻到那里至少十几分钟吧。
所以他哥就那么一条一条地,看过去了么。
他有那么好看吗……
不,他的朋友圈。
池意低头想。
作者有话要说:骆酒笑:好看!你哪里都好看!
池意淡定地:……哦。感谢在2020-04-30 20:57:58~2020-05-02 20:59: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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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拍照
“听说叔叔阿姨又推迟了回国时间?”骆大少爷耐不住池意一直不理他, 没话找话地换了个话题。
他刚才一个没留神把跟媳妇儿的天聊死了。
是他的错。
前阵子他偶然听叶雨萌跟骆汉成提过,小葡萄的父母在国外的项目因为数据问题推翻重做了,极有可能年底都回不来。
他早想过了。
叔叔阿姨要是回不来, 小葡萄就留在他家过年。
回得来,他就陪小葡萄去南市过年。
“是呀…他们一月三号回来。”池意语气轻轻的, 也听不出情绪来, 他抬头望了一眼路标, “哥, 快到站了。”
“嗯。走吧。”骆酒先站起身, 然后拉了池意一把。
车内广播响起女声:“列车运行前方是殿合站,有在殿合站下车的乘客, 请您提前做好准备。Dear passengers……”
很快列车停了下来,他们一前一后走出了列车门。
池意走在前面,然而没走几步,一个穿得圆滚滚的小男孩儿撞了上来,紧紧攥住池意的衣角冲他笑:“小哥哥!”
小男孩儿看上去也就三四岁,地铁站内人潮涌动,他应该是和家长走散了。
池意愣了一下,为了避免挡道,他弯腰手护着小男孩儿走到了休息区,然后蹲下来笑着问:“宝宝和妈妈一起来的吗?妈妈呢?”
“妈妈……”小男孩儿困惑地摇摇头。
“那宝宝别急呀……”
骆酒背着黑色背包,就站在池意身后饶有兴趣地看他俩。
这个‘宝宝’,眼睛倒和小葡萄长得有几分相似。
啧。
所以,以后他们的……
“多多——!妈妈在这儿——!”
某些想法被打断, 骆酒皱眉望去,一个穿着鹅黄色风衣的女士踩着高跟鞋神情紧张地朝他们跑了过来。
小男孩儿没松开池意的衣角,只是扭头喊了一声:“妈…妈!”
池意的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
这名女士叫唐月,下车的时候,被人一挤,多多就自己兴奋地跑远了。
她急得到处找,今天事情还没办,却把儿子丢了!这可怎么办!
正想要报警的时候,眼睛一瞥——
她的多多不就在哪儿吗!
“哥哥们有事的,听话,把手松开。”唐月轻声呵斥多多。
多多没见过妈妈这么严肃的表情,吓得赶紧撒开了手,可怜巴巴地望着池意。
小哥哥真好看啊,他喜欢小哥哥。
“叫多多呀?”骆酒听见池意笑着说,“多多要跟紧妈妈,走丢了妈妈会很着急……我们要走了啦,再见。”
小男孩儿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这时地铁到站了,唐月这次不敢马虎,抱起儿子上车,“真的太谢谢你们了,快和哥哥们说再见。”
“再…见。”多多依旧很依恋地看着池意。
列车关上门向前行驶了好远,唐月才突然反应过来。
刚才另一个很高的那个男生,好像是……骆酒?
“小葡萄。”出了地铁站后,骆酒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喜欢小孩儿?”
喜欢小孩儿还不简单。骆酒心想。
以后生个三四个。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飘着,池意睫毛上也落了几片雪花,微微颤着,听到骆酒问他,池意没犹豫,点了点头。
骆酒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
当然了——
池意要是能知道王八蛋心里在想什么,他肯定就不会很快地回答“喜欢呀”!
更不会仰头冲王八蛋笑得那么开心了!
-
故宫是胤朝时期建成的皇家宫殿,距今已经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了。
里面全是木质结构的古建筑,红墙黛瓦,飞檐斗拱,讲究对称美,白茫茫的雪花铺天盖地,让故宫比平常显得更为静谧古远。
工作日,游客比平常少了一半,不算拥挤。
池意和骆酒沿着故宫的中轴线走着,一个宫殿连着一个宫殿,红木门后面还有红木门,似乎根本走不完。
第一次看到雪,池意显然很兴奋,情绪高涨,也顾不得冻手,从栏杆上捧起一簇雪花想揉个雪球玩儿。
骆酒把相机带子挂到脖子上,然后举起相机,悄悄地给池意抓拍。
小葡萄从前来故宫的经历中,没有他。
但现在、以后,他都要加进去。
“小葡萄——!看这里。”
骆酒从相机后移出半张脸,“往哥哥这里看!”
他们碰巧走到了一棵常青的古树旁,池意应声转过来时,骆酒迅速按下了快门——
白雪皑皑,红墙黛瓦,古树葱郁。
少年捧着雪球笑,那一刻无比得澄澈俊逸,干净乖顺。
“哥你拍什么呢!”骆酒的镜头里,池意跑过来,笑着把雪球砸向他。
骆酒故意中招,让雪球在他衣服上炸开花。
他捏了一把池意的脸蛋,冷哼道:“想跟我玩儿打雪仗是吧?”
池意突感不妙,想跑,却被骆酒拉住了帽子。
两人追赶着,惊得古树上的鸟雀都振翅飞跑了,带动着枝桠上积的雪花簌簌落下。
“哥…你快停下……”池意边笑边喘,还得一心三用地躲雪球。
仗还没打一半,敌方已然累到缴械投降,骆酒看他可爱的分上,就勉强与他休战,双方签订和平协议,由骆酒牵着池意,一路向前走。
“你想考A省的华清大学?”骆酒问。
他得搞清楚,小葡萄规划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但骆酒根本没料想到,池意会因为这个问题,眼眶泛红,内心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多年后,池·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意憋红脸改口:……不喜欢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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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表白
池意鼻子发酸, 视线从远方的飞檐看向自己脚下的雪,声音略带哽咽地“嗯”了一下,他想考华清大学。
平常最不在意别人情绪的骆大少爷直叫这一声“嗯”得心肝儿乱搅在一起。
他拉着池意停下, 看着他的眼睛缓声哄道:“想考便考,怕什么。”
池意错开他哥的视线, 停了好一会儿才带着鼻音说:“因为我爸我妈……希望我念本省的D京大学呀, 也希望我念生物学……他们想退休之后把自己的研究所交给我……”
骆酒下意识皱起了眉, 不出声地听着。
他已经隐约察觉出不对劲, 然而池意接下来的话还是把他惊诧到了——
“我爸妈他们……年轻的时候准备不要孩子来着。”池意总感觉自己再说一个字, 就要憋不住眼泪了,断断续续道, “不过架不住爷爷奶奶强烈反对……所以冷战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有了我。”
“就是说,他们人生计划里原本是不包括我的——”池意讲到这里哽了一下,眼尾泛起尖锐的红。
因为他是个意外,所以几乎得不到父母的关注。
所以小时候父母从来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前回来过,不是工作没做完,而是忘了还有他。
“孩子对他们来说特别麻烦……需要时间、精力的投入,而研究所又很忙……”池意红着眼,低头吸了吸鼻子。
听到这里,骆酒眉毛拧得更紧了:“……”
他算是明白了。
小葡萄这么不愿意对外表露情绪,甚至有些时候‘乖’到失去了存在感。
其实是……怕自己会成为一种麻烦。
难怪二次分化、信息素紊乱这么重要的事情,小葡萄的父母都没有回来——
是忘了他们还有个孩子啊。
池意每噎一下,骆酒额角上的青筋就跟着暴凸一下。
“很小的时候就害怕他们有一天……有一天就……不要我了……”
池意又哽住了, 难过到眼泪都不知道往哪儿掉,只好硬生生憋了回去。
胸口被气堵到酸疼。
其实他很少哭,更不要说在别人面前哭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骆酒一看他,他就忍不住想哭。
“高一那年,我还给他们惹了一次麻烦……我好担心…高考之后和他们坦白我不喜欢生物学,也不打算上D京大学,更不要接管研究所……”
池意忽然用手遮住眼睛,顿了好久最终还是哭了出来:“……他们就真的不要我了。”
一直埋在心底从不肯对别人讲的秘密。
一直隐藏得很好的情绪。
现在却因为脑袋一热就都倾倒了出来。
怎么办。
好后悔呀。
他刚讲完就开始后悔了。
万一他让他哥觉得麻烦了呢…
付梦娆跟他强调过数次——
“不要向人撒娇、抱怨或者哭泣,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情绪,得放在你自己心里,不要打扰到别人。”
因为后悔,因为害怕。
池意的心脏猛跳着,胸腔也随之剧烈起伏。同时漫天盖地的酸涩涌入喉咙,又疼又呛,他真的很努力地压制抽噎声了…
可是鼻子还是不受控制地一抽一抽的,眼泪从手掌和脸颊的空隙处流下。
他好没用啊。
今天以后,他哥是不是也不要他了。
池意一直紧紧捂着眼睛,不敢去看骆酒会是什么表情。
直到脑袋上的棒球帽被骆酒轻轻摘下,他才不解地移开了手——
然而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
一张触感略冰凉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瞎说什么。”
很快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骆酒动情地啃/咬着池意的红唇,就连唇边的眼泪也一并吻去了。
他的宝贝池意,他怎么会不要。
池意愣了几秒才猛地意识到他哥居然在……吻他?!
“唔…?”池意回过神后抽噎着想逃,但奈何根本推不动骆酒的肩膀。
雪地空旷,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下落,一切似乎和刚踏进故宫时没什么两样。
但池意脑内却轰然炸开,心里的某些信念也在这一刻彻底坍塌了。
他…他再也没有办法骗自己了。
骆酒喜欢他。
并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是带着情/爱的那种喜欢!
“以后你有我,我要你。”骆酒看着池意的眼睛,一字一顿冷声道,“听好了,你不是谁的附属品,你有权利规划你的未来。你没有任何错。”
错的是上一辈人。
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着。
池意是出于兄弟之外的感情被捅穿后的惊愕失措,骆酒是对池意从小生长在这样家庭下的愤怒、心疼。
骆酒用唇轻轻抵上池意的额头。
可池意心里很乱,他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一个人,没有办法立刻回应骆酒的表白。因为缺少勇气,他很怂地又把自己拖回了以前的逃避模式。
“亲都亲了,你跑不掉的。”骆酒故意打趣道。
小葡萄要是再这么哭下去,他怕是会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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