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恣迅速回头,看见林倍倍傻站在那。
“你刚刚发什么呆?”郁侃好奇地问,“居然看着我走神了?”
许恣:“……你就这么走了,不管林倍倍?”
“她还在吗?”郁侃也转头,不过林倍倍已经从他们旁边跑过去了。
不在了,臊得可能一两个星期不想理你了。许恣心里叹了口气,扒掉郁侃的手。
长也长得挺好,性格也很好,但是有些地方怎么也掰不过去。
“学神,过来一下。”江潮喊。
许恣过去:“怎么了?”
“你看六班的王子和辛德瑞拉。”江潮说,“王子肯定没你帅,不过这个辛德瑞拉好漂亮。”
“只是白了一点。”孙瑶不喜欢他这么说,“她化了妆的,你让宝贝收拾一下,肯定比她好看。”
林倍倍念起来像英文里的宝贝,女生都喜欢喊她林宝贝。
孙瑶说的时候想揽林倍倍过来,发现林倍倍不在,也不管了。
六班今天去拿过衣服,今天贴吧上有人塞了他们班的试妆照片,一个蓝颜色姑娘和白颜色精神小伙。
许恣说:“好看。”
“干嘛涨他人士气!”江潮说。
许恣不说话了,感觉他们今天情绪很亢奋,说什么都不对。
他回去找郁侃。
几个男生喊了车,分头送女生回家,郁侃弯下腰在跟林倍倍说话。
“以后单独不要到这来玩,桃李区也有很多歌房……”
“知道了。”林倍倍点点头。
“快点啊。”王柏扬钻进车里,喊,“宝贝快进来!”
林倍倍脚一蹬,瞪着他:“谁要跟你坐一辆!“
“不行。”王柏扬说,“我们顺路啊,不然你要跟班长一起坐?你们不顺路!”
在副驾的男生也笑,往后仰说:“寿星,快进来。”
“进去吧。”郁侃撑着门边,手指抵在上面敲了敲,“我给你关门。”
林倍倍抿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钻了进去。
郁侃勾着铅笔在这三个名字上面各划了一条横线。
一回头就被许恣吓了一跳。
“干嘛?”郁侃说,“为了一双袜子暗杀我不至于吧!”
“不至于。”许恣在他的本子上看了眼,忽然问,“你觉得文委怎么样?”
“什么?”郁侃动了动脖子,咔擦咔擦响。
他舔了下牙尖,“瘦了点,但是很仗义,他人不错。”
许恣愣了愣,想问用仗义来形容一个女生合适吗?接着立马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王柏扬。
不过郁侃直接去勾下一辆车走的同学了,人家走的时候他还挥了挥手。
算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嘴问这个。
大概是觉得郁侃,早恋有望?
今天晚上还挺平静,除了老妈坐在客厅陪他们一起等同学一个个到家报平安之外没别的事情发生,爷爷奶奶不知道郁侃要去江城,老妈也不知道。
还有为了赶路,郁侃今晚没有玩游戏,睡得很早。
许恣睡不着,可能是因为喝了点果酒,可能是因为别的,勉强睡过去以后也睡得不好,断断续续的做梦。
他们吃烧烤的路上买了一种椰子糕,椰子糕做成小兔子的形状,白白水水的,很可爱,女生们嚷嚷着说不忍心吃,后来一人一勺子挖掉了。
许恣梦见郁侃坐在火车头上面,风一吹,郁侃掉下来,爬起来的时候身体少了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在风中颤颤巍巍,像椰子糕一样。
很惊悚,许恣直接醒了,醒来站在窗口看对面的房子。
漆黑一片。
他等冷汗散了才爬回床上,勉强睡了回去。
睡回去就睡死了。
睡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郁侃又拿电话把他炸醒了。
“你有病?”许恣一毛巾扔过去。
他顺着门框坐到台阶上,垂着头,松松垮垮的衣服露出三角形的胸膛。
郁侃看了直笑,好心帮他拎了拎衣服:“学神,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不能,没有。”
“走了——”
“……”
许恣用力薅了薅脸,清醒了一点。
“……你请了几天?”他问。
“两天,周一周二。”郁侃说,“林巧下个星期应该来了,你们先排练,现在请假的只有我和祥子,我两都是树,不影响,重头戏是你跟林巧……学校可能会来收一次录音带,找文委,平时有事找江潮,找欧阳没有用。”
“有完没完。”许恣打断他,“我又不继承你班长位。”
“随便说说。”郁侃弯下腰,把可达鸭塞他手上,“你再去睡一会,我去接祥子。”
鸭子。
郁侃的鸭子。
许恣睁开眼,平静地跟那只鸭子对视了一会。
很烦,他懂了郁侃的意思。郁侃他妈只说生病了,以前身体就不见好,突然大张旗鼓的生病很难让人不多想。郁侃现在过去,要是他妈出了什么事,他就在江城留下了。
可能会回来收个尾。
那对父母虽然做的不太像人事,但是毕竟还是父母。
许恣也没什么立场说什么,跟那只鸭子互看了好一会之后逐渐平息了情绪。
许恣还了回去,“自己带着你的猪脖子固定器。”
郁侃啧了声,忽然伸手在许恣头上乱揉了一通,一溜烟跑远了。
许恣无语很久:“……傻逼吗。”
醒是真的醒了,睡不回去。
不过周末没有受到这事的影响,补课的那家小孩入学考试考的不错,家长追着他塞了大红包。
班上开始筹划起文艺汇演的排练,他们晚了很多,排练室分完了,只剩下每周五放学的时间可以使用,最终把平时排练的地点定在小操场。
辛德瑞拉没来,跟辛德瑞拉对戏的部分暂时跳过去,只剩下一些边边角角的站位安排。
“她还来吗?”同学实在忍不住问。
王柏扬认真分析:“百分之九十不来,今天最后一天……这个林巧也没有加班群。”
“恣哥,你在听吗?”旁边有人拱许恣。
“在听。”许恣一心二用看完这面单词,合上书。
他们继续聊。
许恣在心中默背刚刚看过的那面东西,视线随意落在前排。
他们聊六班买的那条公主裙。
许恣屈指叩了叩桌面。
“怎么了?”江潮喊。
许恣看着前排那个虽然瘦削但看得出很高挑的身影。
他说话有点慢:“……林巧,是女生吗?”
第18章
理三班的氛围整体来说很和谐,至少开学到现在没有因为梨形的成绩和体育老师班主任出过什么大问题。而且上行下效,统一的心大,就算抽角色的时候主角不小心分配给一个未曾谋面甚至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同学时,也没人提出要换。
“欧阳那张表上写的是女生。”王柏扬说,“问这个干嘛?”
有人顺着许恣的视线看,发现教室里多了一个陌生的人。
男生和女生的校服不做区分,那人给他们的第一眼视觉感官就是个男生,只是瘦了点白了点,五官清秀了一点。
短发压在耳朵上面一点,对于学校寻常男生来说有点长,是当下比较潮流的发型,但是踩到了校规线上,学校留这个发型的人不多。
“兄弟,是不是走错班了?”王柏扬过去问,一边问余光一边打量这人。过来的时候江潮他们都说这个人是林巧……
王柏扬纳闷了,他明明记得欧阳给的单子上面性别那一栏就写的女。这些档案册的默认性别都是男,有时候会有女生被误打成男生的,但很少有男生被误打成女生的。
这还没什么……
问题就出在,林巧演的是辛德瑞拉啊。
“又来一个小帅哥。”江潮没过去,边乐边说,“男生演辛德瑞拉也没事,王姑姑不也演的是仙姑吗……”
王柏扬跟林巧聊起来了。
林巧是单肩背包,现在放到桌子上,手里把玩着刚拿到手的纸条,在听王柏扬说话,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往后窗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笑。
“在看我们吗?”江潮受宠若惊。
许恣捏着笔直立在桌面上,那支笔顺着前方倒下去。
啪。
不是小帅哥。
“……不是男生。”许恣收回手。
江潮快速看了看他:“啊?”
“她是女生,没有喉结。”许恣收回视线,手缩了回来,猫到桌底下摸手机玩,江潮什么反应他懒得看。
要不就是哇,我的天,我的妈,这样轮着喊一遍。
他心里刚这么想完,刷朋友圈就看到一条“我的天”。
这两天朋友圈基本被郁侃刷屏。
-我的天[图片]
一张天空的照片,一大朵云荡在人行天桥上方,天空晕出浅橘色,很漂亮。
往下刷还是郁侃。
-哇[图片]
这次是人头照,前前后后可能有几十个人,郁侃只露出了一半脸,手机高高举着,背景是黑夜,灯光很乱,他拍照的时候可能开了闪光灯,几个戴眼镜的镜片上在反光。
里面有不少面熟的脸,陈祥,唐泊虎,俞绥,梁文,艺术班那些学生基本都在。
音乐节在昨天。
许恣没继续往下刷,直接点开郁开的界面。就这两天请假的时间,郁侃平均一天发了十二条动态。
早上出去的那一天把可达鸭放在桌上拍了一张。
下一张是他自己,男孩的侧脸枕在那个洞里,头发很乱,露出一截鼻梁和眼睫毛。
再下一张就出动车了,发了一张影子,看得出有两条腿两条胳膊,但头的部分像水肿了以后长出了两个瘤子……
许恣挑了挑眉,盲猜郁侃把可达鸭夹在了脑门上。
懒得一条条点开,他直接滑回到那张天空的朋友圈,然后往下,在那张音乐节的合影下点赞。
林巧没有在前面站很久,也没有坐下,她跟后面的女生讲话,最后把位置一路后挪,坐在了倒数第二排,也就是陈祥前面。
“我会挡到他吗?”林巧指着陈祥的桌子问前面的同学。
“……不会。”那同学摇摇头,又点点头,“他不听课的。”
“真他妈是女生。”王柏扬大受打击,抓着衣领往后扯,作势要勒死自己,“她比我还高!声音比我还有磁性,我不活了……”
桌子被他撞得往后震。
许恣扶稳桌子,皱眉:“别动。”
王柏扬僵住:“对不起——”
许恣一副你再撞一下杀了你的表情:“没事。”
“冷静点。”江潮说,“你也有优势。”
“什么优势?”王柏扬逐渐冷静。
许恣看了他一眼:“比她白,比她瘦。”
王柏扬:“……”
林巧那边挺热闹的,男生女生都过去跟她打一声招呼。许恣也跟她打过照面了,他是上厕所的时候碰见林巧。
男女厕门口相对,一个女生小跑着过来头也不抬地进去,撞到林巧身上,吓了一跳:“……对,对不起!”
女生急忙后转冲进男厕。
林巧:“喂——”
许恣想也不想地伸出胳膊拦住这女生:“反了,那边。”
这女生迷茫一瞪眼,看见了许恣胳膊后面的小便池:“……”
“哎?”她忙后退,看见许恣,又转身,瞪着林巧。
林巧正走出来,微低了下头:“我是女生哦。”
“……”
厕所到教室也不远,林巧跟在许恣身后回去。
“你是许恣是吗?”林巧问。
许恣看了她一眼:“你是林巧是吗?”
林巧愣了愣,半秒后笑出声:“兄弟,你脾气很大。”
许恣总是不习惯应付这类自来熟的人,他停下来,问,“找我有事?”
有学生从他们旁边跑过去,不小心撞到林巧,匆匆落下一句:“不好意思啊兄弟。”
“不打紧。”林巧摆摆手,她看着许恣,眼睛很亮:“是有点事。”
感觉不是好事。
林巧说:“我们两换个角色怎么样,我想演王子,你呢,你想不想演辛德瑞拉?”
许恣:“……”
“怎么样?”林巧笑了笑,“男女主反串的效果一直都挺好的。”
“不怎么样,你梦做的也挺好。”许恣转身就走。
就像原本不吃苦瓜的人,这时候又端了一碗更苦的中药上来,和中药相比,两片苦瓜也不见得难以忍受了。
旁边多了一个虎视眈眈的人,原先百般嫌弃的王子角色突然变得很珍贵。
许恣拿出那本放在桌肚底下垫课本的剧本,花了半个课间背下台词,剩余的时间都在忽略林巧。
“班长什么时候回来?”江潮看了看手机,“现在林巧也来了,服装可以出去定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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