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理会他故意夸大的话,朝床上看了一眼,犹豫片刻,僵硬地问出一句,“他的发热期,还要持续多久?”
范其道耸耸肩,如实回答,“和其他omega一样,一到三天。这期间,他会特别粘人,对临时标记他的alpha有强烈的需要和依赖。而且,一旦身体发热起来,会需要alpha的频繁标记。”
说着,他看向沈辞的脸,不确定地问了句,“频繁标记,你确定你能受得了?”
沈辞没回答,大概是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毕竟,作为一名omega排斥症的资深患者,性冷淡了这么久,他并不习惯让自己纵欲。
尽管,那个omega的信息素致命地好闻,让他每次都忍不住多吸一些。可是,正是因为他太难以抗拒了,他宁愿选择不要。
十多年前亲眼目睹的前车之鉴,那个全无戒备的alpha就那样死在了高契合度强信任力的omega手上,这让他神色一紧。身体的热度快速地冷却下来,驱散不该有的想法,心里面反复地告诫了自己几遍:
蜜糖,亦***。
然后迎上范其道兴致盎然的脸庞,恢复了一派冷淡自持,面无表情,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一句话,“你还是给他打抑制剂吧。”
范其道耸耸肩,知道沈辞一贯的心病,这事说到底也急不得,重症不是一日治好的。
况且,他肯标记这个omega一次,已经算得上是莫大的进步了。
朝床上那个omega同情地看了一眼,从随身携带的器械包里面取出针管,兑好足以令人安稳度过发热期的剂量,然后走到床边,对准他的手臂血管,药剂顺着针管缓缓流进焉雨舟的血液中。
一切妥当以后,范其道冲坐在一边的沈辞摊了摊手,“这回,该让我给你检查一下了吧?”
沈辞半天,意兴阑珊地“哦”了一声,就好像这事和他没多大关系一样。懒洋洋地站起来,冲着范其道挑了挑眉,摆了个手势,开了尊口,“书房。”
说是书房,就是类似一个工作室的存在。书架上摆的一排书,全都是经商相关的,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办公桌摆在那里,桌面上一尘不染。
范其道不是第一次进来,但每次进这里,都会不自觉打一个冷颤。沈辞这家伙,果真是个性冷淡,光是书房的格调,就要冻死他了。
针对沈辞的例行检查其实有一套固定的流程。几年来,范其道基本上每个月都要给他检查一次。今天没在医院,一些设备做不了,只好改为询问。
“最近,有没有觉得对omega的信息素味道能接受很多了?”范其道问。
沈辞沉默片刻,挑眉,答道,“分人。”
“哦?”范其道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那个omega的味道就可以?”
沈辞没有正面回答,相反,说了一句,“但其他人,不行。”
范其道了然地点点头,明白了沈辞这是在变相地承认,他很喜欢那个omega的味道。
这倒算是个不小的突破。
“没关系,慢慢来。”范其道鼓励地说了一句,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记下来什么,然后又一本正经地问了句,“咬下去的时候,会有强烈的排斥感吗?比方说,浑身打冷颤,恶心想吐之类的?”
“没有,”沈辞面无表情地摇头,默默吐出一句,然后思索片刻,加了一句,“很热。”
范其道憋着笑意,看着沈辞一本正经回答的样子,觉得好笑,心里面捉弄之心顿起,微微前倾,不要命地继续问,“那……爽吗?”
沈辞听了这句,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看向范其道的神色里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半天语带威胁地说了句,“这是我的omega,你别想打他主意。”
“……”范其道听见沈辞突如其来这一句,无语了半天,翻了好几个白眼,才终于冷静下来想打人的心情,低声笑了起来。
沈辞既然会这么讲,就代表他对那个omega已经产生了临时标记后的保护欲和占有欲,忽然想起刚刚在那个omega卧室里他对自己靠近床上那个人下意识戒备和保护的样子,范其道作为沈辞的医生,终于松了口气。
病情是真的在朝着好的方向转变。
将手中的小本本收好,放进带来的包里面,范其道长舒了口气,笑了,“设备检查抽个空去医院补上就行,今天就检查到这儿,我先回去。”
沈辞点了点头,吩咐自己的司机在别墅外面待命,把范医生送回去。
到门口的时候,范医生换好自己的鞋子,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对站在那里送他的沈辞说了句,“对了,他这几天生理心理各方面可能会比较脆弱,需要alpha在一边的安抚,你……既然已经临时标记了人家,就好人做到底,给人家点儿好脸色,恩?”
说完笑意且揶揄地看沈辞面部微变的脸色。
半天,沈辞挑了下眼皮,不情不愿地从嗓子眼里“恩”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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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拒绝信息素,从现在做起
焉雨舟在一片昏沉当中醒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是夜幕降临。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脑袋晕晕沉沉的,浑身就像脱水了一样。
从床上爬起来,将床头的小灯打开,焉雨舟环视了下四周,然后在空气中猛地嗅到了山间寒雪的味道。
若有似无,很清很淡。仿佛没有来过。
手指抚上后脖处的凸起,那里摸的出清晰而深重的咬痕,指腹略过之处,还有一点火辣辣的痛。
焉雨舟垂下眸子,表示此时此刻,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深深地叹气。
明明该推开他的。
这下好了,违背了婚前协议,在沈辞眼里,他肯定变得既不矜持又不自制了。
还有,原来发热期是那样的啊……他一直天真地认为,omega的发热期就和女孩子的大姨妈一样,痛两天然后多喝热水就完事了。
想不到,真够羞耻和刺激的。
不过,自己明明可以提前打抑制剂的,却因为没有常识而疏忽掉了。想到这里,焉雨舟红了下脸,吐了吐舌头,准备现在趁着自己身体感觉没事抓紧时间去医院补上那针抑制剂。
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刚准备走出去,额头直接撞上了一堵坚硬的身体,寒雪的清香扑鼻而来。
是沈辞的胸膛,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许是担心他摔倒,沈辞的一只手臂揽住了他的腰。
焉雨舟稳住心神,快速地从他怀中撤了出来,想起两个人之前在宿舍里面发生的事情,有些失措,梗着脖子问道,“你你你,你站在我房门口干嘛?”
面前的沈辞眸间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看着他的时候,好像有话要说。果然,他听到沈辞开口,“看看你醒没醒。”
“哦。”焉雨舟不自在地应了一声,向边上挪了一步,自觉地跟沈辞拉开了一段距离,轻轻咳了一声,“我醒了,谢谢你的关心。”
说完就打算绕过沈辞,赶紧去医院。
“这么晚了去哪儿?”没想到沈辞大手一挥,竟然握住了他的手臂。
他不是最讨厌碰omega的吗?
焉雨舟微微挣扎了一下,沈辞皱了皱眉头,暂且放开了他,然后手臂交叉环在胸前,目光灼灼。
焉雨舟本不想说自己要去哪儿,因为一旦说了,两个人势必都会回想起今天在大学宿舍里面发生的事,那太尴尬了。可是耐不住沈辞强大的气场和压迫性的眼神,还是说了实话,带着垂头丧气的意味,“去医院打抑制剂。”
沈辞轻轻哼了一声,心情有点暴躁。他现在想起来自己是个omega,需要每个月定时打抑制剂了?之前发热的时候,一点防范的意识都没有。
“你打过了。”他开口,语气不怎么好。
焉雨舟下意识“诶”了一声,耷拉的脑袋瞬间抬起,眼睛一下子睁大,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惊讶和疑惑,小心翼翼地问,“是吗……什么时候?是沈先生您……帮我打的吗?”
沈辞凉凉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抽,薄唇清启,不冷不热,“是医生。”
“谢谢沈先生。”焉雨舟知道定是沈辞帮他请了医生,了然地点点头,冲着沈辞感激地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好看的小虎牙,眼睛里闪过明亮的星光,看的沈辞心头一晃。
笑起来甜到掉牙,撩人而不自知,非常可恶。
“回你自己房间待着,饿了叫宋姐。”留下这么一句话,沈辞黑着脸,没给焉雨舟任何继续讲话的余地,转身进了书房,徒留下一些寒雪的味道。
焉雨舟莫名其妙地看着沈辞的背影,听着书房门被关上的时候发出的一声咣当的动静,心里头咯噔一下。他觉得,沈辞刚刚,貌似有点儿不高兴。
焉雨舟咬着嘴唇想,一定是自己忘记打抑制剂这件事情给沈先生添麻烦了。
以后,坚决记得打抑制剂,严格遵守两个人的协议内容。
下定了决心,焉雨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紧紧关上了房门,将房门口清新的山间寒雪隔绝在了外面。
拒绝信息素,从现在做起。
在自己的卧室里面靠在小沙发上刷了会儿搞笑视频,宋姐就送饭过来了。
看着极合自己口味的晚餐,焉雨舟的味觉瞬间被调动和唤醒,白天为了对抗发热期而消耗的体力和辛苦瞬间被抚慰,空洞的胃此时正蠢蠢欲动,饿的仿佛能吞下一头牛。
“是先生特地让我给您送饭过来,他说您晚上没吃东西,现在肯定饿了。”宋姐一脸揶揄地看着焉雨舟,她观察到焉雨舟的后脖颈上面有清晰的咬痕,心里面的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
啊啊啊啊,有生之年,我宋姐也能见到被沈辞咬过的omega!
临时标记已经有了,完全标记还会远吗?
焉雨舟听见宋姐说是沈辞吩咐她给他送饭来的,拿筷子的手不自在地抖动了一下,为了掩饰内心的悸动,他故作不在意地轻哼了一句,“就那块死冰山?他还在乎我?咳咳,真是活久见。”
宋姐看着焉雨舟一脸故作不在乎的样子,和刚刚沈辞的样子如出一辙,不自觉轻笑出声。
刚刚,在餐厅,沈辞用完餐,状若无意地跟在一边整理碗筷的她提了一嘴,
“做了这么多,不吃明天也要扔。你去问问夫人吃不吃,免得浪费粮食。”
甩下这么句话,便飞快地溜出了餐厅。留下宋姐在原地一脸欣慰笑意,等到沈辞都走到自己卧室门口,才听到宋姐的嗓门从餐厅传出来,带着揶揄和调侃,“先生放心,您的心意,我一定转达给夫人。”
沈辞握卧室门把手的手一顿,眼里一丝异样闪过,拧开房门,吐出一句,“随便。”
然后砰的一声,整个身影消失在了关上的门里。
宋姐看着焉雨舟不说话一个劲往嘴里塞东西,那个微微窘迫的样子,和刚刚先生那句“随便”所透露出来的语气真是一模一样呢。
……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两天,焉雨舟陆陆续续收到一堆宋姐送进房间里来的东西。
焉雨舟津津鼻子,默默将那堆东西的外包装一一拆开,看着里面的名称和功效,悄悄地红了脸。
腺体专用浴液,腺体保养乳,止痛喷雾,美腺霜……
一个一个看过去,许是心里面的暗示作用,焉雨舟的腺体突突突开始跳了起来。他慌忙用手捂住,心里开始慌了,这才临时标记了两天,那里又开始不知饱地思念起山间寒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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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他可能骨子里是个变态
对着镜子,将腺体保养乳液涂在那个有两道深深咬痕的位置,慢慢用手指涂开,腺体处原本微微的灼痛感减轻了许多,伤口处传来清清凉凉的感觉,仿佛每一处毛孔都得到了安抚。
想不到,沈辞是个沉默却细心的人。
昨天和室友萧木通了个电话,那边告诉他,那天沈辞知道他发热是如何火急火燎地赶到学校,又是多么霸气四射地将萧木拦在宿舍外面,他昏睡过去后,将他抱出来的时候,保护欲是多么强烈而难以掩饰。
焉雨舟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些都是他所不知道的沈辞的一面。原来,那个死冰山还有这样的一面吗?
想必,这就是alpha生理上对契合度高的omega产生的难以抗拒的占有欲导致的吧。纵然看起来是个性冷淡又怎样,在这个abo的世界,没有人逃的过既有的生理法则。
包括他,焉雨舟自己。
焉雨舟抚了抚后面的咬痕,心里有股绝望袭上来。两天,他尽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就是担心自己一旦出了这个房间,见到沈辞,会忍不住扑上去。
是的,他现在极度需要沈辞,从身到心的需要。他在原来的世界活了将近25年,虽然一直都是单身一个人,可是从未有这么脆弱的体验。
好像,整个世界他都不要,只要他的alpha的那种渴望。
平心而论,他并不喜欢这么脆弱的自己。可是,这具身体却时时刻刻提醒他,这就是你,弱鸡且极度渴求被咬的自己。
将自己缩成一团,蹲在墙角,眼神呆呆地看向脚边的地面,神情有些失意而难过。
还是想回去,回到那个充满花香的店,每天忙忙碌碌,挣点小钱,回家闷头睡觉,周末约上林小果逛逛街,吃吃饭,打打游戏。
他还是不懂,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穿到了一本书里。也许,这告诫所有作者太太写文不要有原型的吗?否则会坑了朋友?
按理说,今天是发热期最后一天,明天开始,他就差不多能回学校了。
想起来自己堆在一边的几件衣服还没洗,他起身将脏衣服抱成一堆,准备拿出去到盥洗室的洗衣机里面。
虽然家里有宋姐和另外一位佣人,可是他独自惯了,各种简单的小事实在不习惯假手于他人。
两天没有出房门,焉雨舟看看客厅中间,整个房间仿佛没有人一样,安安静静的。正是下午时分,就连宋姐都躲自己房间纳凉午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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